白玉天坐在床沿邊,撇開張燕兒失落的眼神,為打破尷尬的氣氛,小聲問道:“你覺得你龍威哥哥跟你玉鳳姐姐,那個更適合繼任總鏢頭之位?”


    張燕兒滿腔的柔情受到了白玉天的冷落,自是難受,漫不經心地回道:“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好,那有閑心管他們的閑事,你問錯人了。”


    白玉天賠笑道:“燕燕姑娘的心靈跟她的外表一樣美麗動人,定不會這麽小氣的。”


    張燕兒小聲說道:“你去雀樓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白玉天微笑道:“哦!”


    張燕兒道:“你不是說那個趙玉恒在玉鳳姐姐那裏過過夜嗎,若是雀樓裏沒有龍威哥哥的身影,優劣立判。”


    白玉天微笑道:“還是燕燕姑娘聰慧。”起得身來。


    張燕兒一把拉住白玉天的手,小聲道:“你晚上不睡屋簷了,進屋抱著我好不好?”


    白玉天拂了拂燕兒的鬢發,很是為難地說道:“我也想,就怕半夜一個情不自禁爬上你的身子,那樣就不好了。”


    張燕兒羞羞道:“我保證不讓你爬上我的身子,隻讓我躲進你的懷裏,怎可以了吧!”


    白玉天哼哼一笑道:“燕燕姑娘,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還是個有婦之夫,你躲進我的懷裏,我欲望無窮,不受人控,那有不爬上你身子的。這事要不得。”


    “那你抱抱我再走。”張燕兒張開雙手,迎接著白玉天的懷抱。


    白玉天很想抱過去,可又不敢,苦苦一笑,走離床沿,出得房門而去。


    張燕兒內心極為難受,幾滴無辜的淚水很是無辜地流了出來,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喜歡上一個男子,為了得到他放棄了女兒家該擁有的一切矜持,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冷若冰霜,真不知該不該再繼續努力下去。


    夜深人靜,白玉天幾個縱躍,離開瞿府,騰飛而去。轉轉大半個時辰過去,白玉天來到菱湖邊,剛躍入雀樓的院子,丫頭秀兒放出聲來:“白公子,你來了?”


    白玉天走了過去,微笑道:“怎麽,你知道我要來?”


    丫頭秀兒笑答道:“我家姑娘晚飯都幫你準備好了,可惜你現在才來,白浪費她一份心思。”


    白玉天問道:“你家姑娘睡了沒有?”


    丫頭秀兒笑答道:“今晚不見到你,哪能睡的著。”


    白玉天道:“那帶路吧。”


    丫頭秀兒走在前頭,白玉天跟在後頭,上的樓去,入得會客廳,蘇真兒正坐在裏邊喝茶。


    白玉天走了過去,坐了下來,接過蘇真兒遞來的茶杯,喝了兩口,輕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要來?”


    蘇真兒笑答道:“你不想做總鏢頭,他倆兄妹你總得選一個吧。”


    白玉天道:“那依你看,他兄妹倆哪個合適些?”


    蘇真兒笑答道:“我心裏裝著蔣龍威,自然想著過上少奶奶的舒心日子。但暗處的敵人是屠龍會,擔心他的安危,自然不想他來繼任這個總鏢頭之位。”


    白玉天見蘇真兒言語誠懇,喝過兩口茶水,輕聲說道:“姐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行嗎?”


    蘇真兒道:“問吧,於現在的處境而言,我這裏對你來說,不應該有什麽秘密。”


    白玉天問道:“蘇姐姐,蔣大哥得知他父親去世後,在你這裏過過夜嗎?”


    站在一旁的丫頭秀兒接話道:“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得知蔣總鏢頭過世後,蔣大少爺每次來這裏,要麽喝杯茶,要麽陪我家姑娘吃頓飯,從未在這裏多逗留過片刻,別說過夜了。”


    蘇真兒給白玉天加好茶水,道:“你問這個幹嗎?”


    白玉天笑答道:“我剛才問燕兒姑娘,蔣龍威跟蔣玉鳳兄妹誰接任總鏢頭之位好。她說,趙玉恒在蔣玉鳳那裏過過夜,讓我來這裏問問,蔣龍威有沒有在你這裏過過夜。”


    丫頭秀兒疑惑地問道:“白公子,這繼任總鏢頭之位,跟過夜有什麽關係啊?”


    白玉天笑答道:“那些當官的,父母去世,都要辭官回家守喪三年,視為孝道,才有了‘丁憂’一詞。普通人家的父母去世,身為子女的雖無須那般虔誠,如若誠心守幾天孝都做不到,說明這人的人品有問題,又怎配繼承父母的事業。”


    蘇真兒道:“聽你這話的意思,誰來繼承龍威鏢局的大業,你心裏已有了人選了。”


    白玉天道:“旁人都說蔣龍威不學無術,遊手好閑,風流成性,我看不然,他最少懂得節欲,光這一點就比蔣玉鳳強多了。一個不懂得節欲的人,越有才,心機越深,除了害人就是害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蘇真兒隱隱有些憂慮,小聲說道:“可是蔣龍威心機不深,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妹妹背著他幹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更不知道我當初接近他的真正目的,讓他對付屠龍會,怕是凶多吉少。”


    白玉天微笑道:“不是還有你在他身邊嗎?”


    蘇真兒苦苦一笑道:“我,怕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拿什麽來幫他。一旦屠龍會知道我暗中幫著龍威鏢局,定會將我的身份道破,到時我定是裏外不是人。你別忘了,屠龍會要加害蔣道功,我是知情的,卻沒有提醒蔣道功,更沒有向蔣龍威提及,他定會恨我的。”


    白玉天道:“蔣總鏢頭的死,怪不到姐姐頭上,姐姐切莫自責。姐姐就算告訴了龍威鏢局又能怎樣,除了多死點人外,什麽都改變不了。況且你說了,他們也不一定會相信你,更別說讓他們去提防一個他們從未聽說過的殺手組織了。”


    丫頭秀兒喜喜一笑,接話道:“白公子,我家姑娘猜的真準,你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世間若都是你這般明白事理的人,不知道能消除多少莫須有的誤會。”


    白玉天喝了兩口茶水,朝蘇真兒問道:“姐姐,屠龍會這幾天是不是在籌謀對付龍威鏢局各分局前來吊唁的人,用來嫁禍於我?”


    蘇真兒淺淺一笑,道:“既然你都猜到了,就無須相問了。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你安排江氏三雄在西邊接應,怕是分量不夠。”


    白玉天道:“姐姐怎麽這麽說?”


    蘇真兒道:“你那日隻用一掌就擊殺了至善和尚,青龍堂堂主極為震驚,怕對付不了你,去信丹陽子秦浩明,讓他來這裏增援。如若猜的不錯,秦浩明到這裏也就是這一兩日的路程,若是正好趕上那裏的事情,江氏三雄怕是凶多吉少。”


    白玉天聽過,靜了靜,道:“有個問題我還是想提前知道一下,若是蔣龍威繼承總鏢頭之位,屠龍會用什麽手段逼他就範?”


    蘇真兒微微哼了一聲,道:“還能有什麽手段,綁架我來要挾他一番。如若不成,直接用對付他爹的那一套來對付他,再扶持他妹妹上位。她妹妹如若再不盡人意,直接讓外姓人來執掌龍威鏢局了。”


    白玉天道:“既然這樣,他們直接扶持蔣玉鳳上位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蘇真兒道:“若不是蔣道功留下遺願,讓你來執掌龍威鏢局,留著蔣龍威來對付起你更名正言順些,蔣龍威可能早死於非命。畢竟蔣玉鳳是個女兒家,女生外向,出嫁從夫,正常情況下,龍威鏢局是該由兒子來執掌,而不是由女兒來執掌。”


    白玉天起得身來,肅嚴地說道:“今晚我與你就此達成約定,屠龍會日後的一切謀劃,就好如我跟蔣龍威不知道一般,按著他們的意願發展,直到鏢銀出城,再跟他們一決高下。”


    蘇真兒道:“你已想好要接押送鏢銀對付屠龍會了?”


    白玉天道:“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要想保住龍威鏢局,不讓滅門慘案再度發生,就得將屠龍會盤踞在長江以南的勢力消滅幹淨。”


    丫頭秀兒接話道:“我家姑娘的未來怎麽辦?”


    白玉天歡歡一笑道:“在我這裏,好心人自有好報,有情人終成眷屬。”起身朝房門走去。


    蘇真兒起身相送,在白玉天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小聲道:“今日聽龍威說,後天推舉總鏢頭,你那紅顏知己張燕兒不食人間煙火氣息,可得看緊些,別讓壞人利用了去。那些人在屠龍會呆久了,早已不講了什麽江湖道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白玉天回頭朝蘇真兒微微一笑,感謝道:“多謝姐姐提醒。作為報答,你的身份之謎,我明日找個時間跟蔣大哥說個明白,定不會讓姐姐白忙活一趟。”


    蘇真兒禮送在後,目送著白玉天出得雀樓,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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