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劉富貴居然站在那裏沒有馬上過來,而是盯著呂吉翔,一臉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越笑,呂吉翔的心裏越是發毛,這小子到底要搞什麽鬼?


    呂吉翔焉能知道劉富貴是透視眼,而且這小子打架也早已成精,來到現場肯定要把現場裏裏外外透視一遍,看看呂吉翔還有沒有其他埋伏,有沒有搞什麽其他的花樣?


    其他的花樣沒有發現,但是劉富貴發現了呂吉翔放在桌洞裏的手上攥著一把槍。


    這混蛋還真夠拚的,劉富貴心裏暗想,看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說明這家夥的心裏十分緊張。


    劉富貴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棍,再次對著呂吉翔一笑:“剛才是不是這些人去把熊大爺差點打死?現在我要替熊大爺報仇。”


    說完,劉富貴輪起手裏的鐵棍,照著地上的小混混乒乒乓乓就是一頓猛敲,現場再次響起一片哭爹喊娘的喊叫聲!


    “呂哥救命啊!”那些還沒輪到的小混混看到同伴被敲斷了小腿,一個個嚇得亡魂皆冒,聲嘶力竭的衝著呂吉翔呼救!


    呂吉翔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他很清楚,劉富貴打完這些人,最後絕對不會放過自己,與其等著劉富貴打過來,還不如主動出擊。


    他咬咬牙,猛然把手從桌洞裏掏出來,另一手撐著桌麵讓自己站起,舉起槍對準劉富貴扣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響,呂吉翔的槍炸膛了,他的手也被炸得鮮血淋漓,疼得他大叫一聲,差點暈死過去。


    正在埋頭替熊大爺報仇的劉富貴扭頭一笑:“好大動靜,嚇我一跳!”


    完全沒當回事。


    他肯定不當回事,因為早就透視到了呂吉翔手裏那把槍,知道這是那混蛋最後的殺招,下車以後他就神不知鬼不覺甩出一枚雪花鏢,雪花鏢鋒利無比,消鐵如泥,打在手槍上正好沒入槍膛,卡在了裏麵,擋住了子彈的出路。


    這種情況下呂吉翔那開槍,不炸膛那才怪呢。


    呂吉翔捂著血淋淋的手,就像一隻垂死的怪獸一樣死死地盯著劉富貴,現在對他來說,如果能跟劉富貴同歸於盡,那可真是太過癮的事情了。


    噗噗嘭嘭,劉富貴不再理會呂吉翔,回過頭來繼續暴打那些小混混,這些人用他們的狗腿把熊大爺踢成重傷,那麽你們的狗腿就該被打斷。


    呂吉翔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然後他一咬牙,從地上撿起一把大砍刀,單手揮舞著衝向劉富貴。


    劉富貴都不用回頭,他就知道呂吉翔又跟自己拚命來了,等到呂吉翔衝到近前,輪起砍刀,惡狠狠砍下的時候,劉富貴這才微微側身躲過刀鋒,然後揮起手裏的鐵棍,噗的一聲,呂吉翔發出一聲慘叫,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劉富貴打得可真準啊,鐵棍正好打在了呂吉翔上次斷腿的地方,傷上加傷,他的疼痛可想而知。


    又是一聲噗的悶響,呂吉翔的另一條腿也被劉富貴打斷了,這回呂吉翔再也支持不住,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坐在路虎車裏麵的熊文華兩口子看得目瞪口呆,富貴簡直太厲害了,不但這麽多人全部被他打斷了腿,就連呂吉翔有槍,居然都傷不到富貴,看來富貴不但功夫好,而且運氣也逆天了。


    劉富貴解決完呂吉翔和這些小混混,把鐵棍往地上一扔,拍打拍打手,風輕雲淡地回到車上:“文華哥,你覺得我打得怎麽樣?要是你覺得還不過癮的話,那就下去再補上兩鐵棍。”


    熊文華連連擺手:“我不用了,過癮了,解恨,真解恨!”


    對於熊文華這樣的老實人來說,眼前血淋淋的打鬥場麵對他來說太震撼了,他脆弱的神經有點承受不住,他就是再怎麽恨呂吉翔,讓他親手把呂吉翔的腿給活生生打斷的話,他也下不了手。


    其實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婦人之仁,要知道對於呂吉翔這樣傷天害理的畜生,打死他就是為民除害!


    “既然你不打了,那咱們就回去啦?”劉富貴笑著說,“回去有點事我還要征求文華哥的意見呢。”


    “什麽事還得征求我的意見?”熊文華趕緊說道,“有什麽事你就做主了,我沒意見。”


    劉富貴笑道:“我還沒說什麽事你就答應了?你確定你沒意見?”


    “沒意見,絕對沒意見。”


    “這可是你說的啊,”劉富貴笑道,“我想讓嫂子到我那去,既然你沒意見,這事就定了。”


    啊,啊,熊文華當時倆眼瞪的一樣大,他一下子沒明白劉富貴什麽意思?


    難道?難道是……他不敢往下想了,有句俗話說得好,才出虎穴,又入狼窩,難道劉富貴這麽賣力的幫自己,他是對自己的老婆有想法?


    一看熊文華臉都變了顏色,劉富貴不敢再逗他,你要知道這個是熊文華的軟肋,他的傷疤,在這方麵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


    “文華哥你別想多了,我說讓嫂子到我那去,是讓她給我的加工廠當負責人。”


    “加工廠?”熊文華不解地問。


    “是啊,我要在村裏建一個手工藝品加工廠,做手工藝品嘛,就是給村裏這些留守婦女找個掙錢的活兒幹,所以工人好找,就缺個管理人員,嫂子去應聘了,我覺得她應該能勝任。”


    哦,是這麽回事啊,熊文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嚇他一跳!


    “隻要你不嫌她笨,我肯定是沒意見啊!”熊文華由衷地說。


    是啊,讓他的老婆當負責人,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老婆不但痛改前非變好了,而且還能當廠裏的負責人,熊文華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前感覺生活一片黑暗,完全沒有希望,沒想到卻是苦盡甘來,枯木逢春啊!


    他這裏枯木逢春,仇敵呂吉翔那邊卻是雪上加霜。


    呂吉翔的腿本來就讓劉富貴給廢了,治好了也隻能是勉強走路而已,現在又讓劉富貴在舊茬口上打了一棍子,那可是傷上加傷。


    呂吉翔從此開始了漫漫治腿路,他的錢已經孤注一擲全花光了,剩下不多的錢全去治腿了。兩條腿整天流膿淌水也就罷了,還不分白天黑夜地疼,疼得他借錢也要去治腿。後來腿沒治好,屁股拉了一饑荒。


    失去勞動能力的呂吉翔既沒有生活來源,債主還天天來要債,眼睜睜看著日子過得吃了上頓沒下頓。


    一家人牙齒一天比一天長,他老婆就餓得受不了了。其實兩口子倆早就沒有半點感情,當初有倆臭錢的時候看在你能養家糊口的份上忍著你出去亂搞,現在啥都沒了,他老婆趁著自己下半身那家什還算水靈,卷吧卷吧鋪蓋帶著孩子跟外村一個殺豬的睡覺去了,不但叫不回來,還三天兩頭要挾他去辦離婚手續,他是相當窩火。


    有一回趕集夫妻倆在路上相見了,正是夫妻相見分外眼紅,呂吉翔忍不住出言譏諷,“看人家那命,到哪裏都吃肉,現在豬肉盡著吃吧!”


    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燈,“托您老的福,見天喝骨頭湯。”


    喝著骨頭湯,下麵那家什更水靈了吧!呂吉翔的心都被撕出來了。


    嗯,


    眼看老婆心都飛了,人更是弄不回來了,可要想讓我跟你辦手續,怎麽也得讓那殺豬的拿出點誠意來吧。


    屠夫的誠意就是帶著剔骨刀子來的,一臉橫肉吧那嘴巴倒是比糖果還甜蜜,說是來給他治治腿。


    騙鬼去吧,治腿也不帶這樣的,假大夫一拉架勢就暴露出殺豬的本相來了,還用腳踩著病人的頭。拜托大哥,這是人頭,不是豬頭,不用這麽大勁踩,幸虧這是在水塘邊上全是泥,腦袋給踩到泥裏去了,要是水泥地,腦袋鐵定成大餅了。


    人家一邊治腿一邊還溫柔地勸他,到民政所別耍花樣!他就是敢跟閻王老爺耍花樣也不敢跟這位連襟大哥耍花樣,專業技術太他媽熟練了,剔骨刀子順著筋貼著骨頭往裏鑽,太他媽疼了。


    離婚以後,呂吉翔徹底蔫了,一代娘們殺手就此終結,從此完完全全表現出一個下世的模樣來,兩手拙劣地拄著根槐木棍子,縮在牆角曬曬日頭、捉捉虱子啥的,捉住了扔嘴裏嘎嘣咬死,臉上也會露出很解恨的幸福表情來。


    什麽報仇啊,雪恨啊那些事,他自己想都不敢想,隻是寄希望他的老父出獄以後能給他報仇,還有呂勝宇,不就是判了一年嘛,想想也快出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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