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名揚天下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江大將軍他們把人帶回去之後,覺得杜逸他們使喚得很順手,慢慢的胃口越來越大,又厚著臉皮來請鄭宏再多送幾個。


    再加上其他還沒有得到鄭宏教導出來的鐵匠的人,以及鄭宏身上背負的改良舊兵器、研發新兵器的任務,他簡直都快忙瘋了!


    這不,這次胡月娘的小兒子滿月,他都沒空回來喝酒,因為那些軍中派來的人還都追在他屁股後頭跑呢!


    “讓明天排隊,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分人也不管用了嗎?”舒春蘭忙問。


    鄭宏垮下臉。“這些當兵的什麽德行你還不知道嗎?一個個要好處的時候就是個二皮臉,反正我要什麽你就得給我們什麽,不給我就鬧!直到鬧成功了位置!雖說我並不理會他們的鬧騰,可一天到晚的被人追著纏著,我心累得很。”


    “而且,最關鍵的是——段家裏頭有本事的後輩我已經全都挑出來了,再也挑不出來更多的了!”


    這才是最讓鄭宏無奈的。


    舒春蘭聽到這話也狠狠愣了一把。“這麽快?我記得段家裏頭有本事的年輕人還是不少的。”


    “的確不少,足足二十四個。可是,天朝上下那麽多軍營,分下去一個地方分到一個都難。更何況例如江大將軍他們這樣的,還利用和幹爹的關係,已經要去三個了?”鄭宏歎息。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人手不夠用唄!


    舒春蘭擰眉想了想,她立馬說道:“對了,我想到辦法了!”


    鄭宏頓時也雙眼大亮。“什麽辦法?”


    “就是你之前在坡子村收的那些徒弟啊!他們有你教導的基礎,這幾年又在鄉下幹了那麽久,想來基礎已經很穩定了。當時我就記得他們好些人年歲都不小了,那麽想必現在其中不少人已經有徒弟了吧?你去把他們給召集過來,這不又是一股生力軍?”舒春蘭興衝衝的說道。


    “而且除了他們,還有全國上下的鐵匠,他們中間必定也有許多想要為國效力的。回頭咱們讓幹爹去發布告示,把人吸引過來,你再從中挑選——就和當初段家挑選徒弟一樣,這個模式先輩的確組織得不錯,咱們照搬過來就行了。你覺得呢?”


    鄭宏聽她說完,他立馬點頭。“的確可行。那就這麽辦吧!”


    “對了!”舒春蘭馬上又想到了,“其實咱們也可以讓杜逸他們自己在當地挑選徒弟,手把手的帶,這樣雖然稍稍累了點,可總比一直眼巴巴的盼著咱們這邊給他們送人要好啊!咱們能力有限,一年能帶出來的人也不多。你看看你都累成什麽樣了!我現在還打算讓你再帶出來幾個徒弟別送出去了,好好讓徒弟幫你帶帶徒孫吧!”


    “這個主意很不錯。”鄭宏連忙點頭,“我這就去和幹爹商量!”


    “你給我回來!”


    舒春蘭趕緊把他給拉回來。“都已經回家了,你還跑什麽?趕緊躺下睡覺吧!”


    鄭宏這才乖乖的又躺下。“那好,我明天再去說。”


    到了第二天,他們立馬去找薛大將軍說了這件事。薛大將軍聽完他們的計劃,他立馬點頭表示讚同:“這個主意好!這幾年看宏小子一直這麽累,其實我都心疼得不行。這件事要是真能貫徹實施下去的話,你們也就能鬆口氣了。”


    “實在是他都三十多了,不能再折騰了。再這麽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舒春蘭說道。


    “可不是嗎?都三十多了,是該歇歇,把棒子交給下一輩去繼續了。”薛大將軍連忙點頭。


    “隻不過……”馬上他又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一個人不能做決定。我還是先給皇上上一份奏折,讓皇上先過目。隻要皇上應允,咱們就能著手操辦了。”


    舒春蘭和鄭宏雙雙點頭。


    薛大將軍當他就寫了一份奏折送去京城。半個月後,皇帝的批複回來了——準!


    得到這個字,鄭宏立馬放心大膽的著手開始將之前在坡子村教導過的徒弟都收攏過來。然後再廣發布告,招攬學徒。


    全天下的鐵匠們聽說是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真國公招收學徒,一個個都心潮澎湃,紛紛從全國各地趕來投奔。短短不過三個月,軍營附近的鎮上就已經擠滿了從全國各地趕來的鐵匠們!


    鄭宏連忙挨個觀察他們的資質,有用的留下,沒用的勸走。而留下來的又要給人安排住處,根據個人現在的水準製定學習的東西。這些瑣碎的事情,舒春蘭和鄭宏兩個人都忙不過來,田七娘和胡月娘等人都來幫忙,大家還忙得一天到晚腳不沾地。


    最終,鄭宏悄悄的把舒春蘭給拉到一邊。“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麽?你說。”


    “我想把大伯給請過來。”


    “嗯?”舒春蘭一愣,就聽鄭宏說道,“雖然大伯在打鐵上沒多少好本事,可段家這些年好歹在他的領導下也維持了幾十年。他在掌控人手方麵還是有些本事的。現在咱們手頭又實在是太缺人了,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可還是不夠。所以……反正,這幾年一直對他不理不睬,給他的教訓也夠了。咱們也不是我爹娘,我們肯定不會讓他翻身騎在我們身上的。你說呢?”


    “你不是都已經做好決定了嗎?那你問我又還有什麽意義?”舒春蘭冷聲問。


    鄭宏幹笑。“我不是答應過你,以後不管幹什麽,都要先經過你的同意嗎?”


    又來了!


    明明是他都已經拿定主意了,然後意思意思的來問一下她的意見!


    而她在分明知道這件事是幫他分擔重擔的,她又怎麽可能不同意?


    這男人還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以後可不能讓你再和張秀才他們一起鬼混了。”舒春蘭沒好氣的低喝。


    鄭宏還定定看著她。“那,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同意!”舒春蘭無奈點頭,“你去請大伯吧!”


    鄭宏才笑了。“你真是一個賢內助。”


    舒春蘭翻個白眼。“我什麽時候不是了?”


    “是是是,你一直都是。我三生有幸,能娶到你。”鄭宏連忙說道。


    這話不用說,肯定又是腦筋狡猾的張秀才教給他的!


    不過,看在這番話讓她心情不錯的份上,舒春蘭還是決定不追究了。


    “好了,你去給大伯寫信吧!”舒春蘭點頭。


    鄭宏趕緊答應著去了。


    京城裏的段成風這幾年過得很不如意。尤其在看到鄭宏這個從段家分離出去的晚輩名聲越來越響亮的時候——是的,就算他人在邊關,但他的名聲依然在京城裏越發的響亮了。


    原因也很簡單——鄭宏他們夫妻倆實在是太能幹了!這些年他們不止協同薛大將軍領兵作戰,還源源不斷的向其他軍中輸送了許多打鐵的人才。這才幾年時間,鄭宏的徒弟就可以說遍布天朝各地了!而且這些徒弟也都在軍中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可是大大增強了軍隊的作戰實力,讓軍隊多打了好些勝仗呢!


    那些將軍們打了勝仗也不忘本,每個人給皇帝的捷報裏都會提一句鄭宏。你一句我一句,次數多了,不僅鄭宏的名字在皇帝心裏深深的紮下了根,就連朝臣也對他念念不忘。甚至於,每次隻要有捷報傳來,老百姓們得知消息後都忍不住要問上一句——“這次打仗的兵器肯定又是真國公的徒弟提供的吧?”


    天長日久,鄭宏的名聲越傳越大、越傳越廣,可以說是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了!


    現在大家再提起段這個姓,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段天宏。


    至於段成風這個老真定侯的嫡傳後人卻早已經被世人忘卻。他出去自我介紹,也得主動提起:“我是真國公的大伯。”


    “哦,就是那個和真國公分家的鄭大人是吧?”別人的第一反應也經常是這個。


    段成風灰頭土臉,心中鬱鬱不得誌,都懶得再出去交際,每天隻管在家借酒澆愁,日子過得十分頹廢。


    段天元這些人也差不多。


    沒辦法,誰叫他們當初欺負鄭宏夫妻倆欺負得太狠了?所以現在,鄭宏和舒春蘭揚眉吐氣,卻並沒有回頭來報複他們,這就已經足夠寬容了,他們現在連個屁都不敢多放,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們,舒春蘭一氣之下真對他們下手,他們就完了!


    以舒春蘭那火爆的脾氣,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而鄭宏又那麽聽她的話。隻要是她的要求,他怎麽可能拒絕?


    因此,他們就這樣乖乖的龜縮在京城,守著那四個早已經破敗的打鐵房,隻覺得日子過得無比窩囊。


    不過,這窩囊的日子在接到鄭宏的來信的那一刻宣告結束。


    接到信,得知鄭宏選擇原諒他們不說,甚至還請他們過去幫忙!段成風父子一群人高興得不得了。他們根本一刻都等不得,趕緊就收拾好了行禮,一家人直奔邊關而去。


    而這次到了邊關,他們再也不敢在鄭宏跟前擺架子,反倒對他言聽計從。鄭宏將管教徒弟們的任務交給他們,他們也都乖乖的去做,分毫不敢偷懶。


    有他們幫忙,事情果然進展順利了許多。


    如此,短短四五年內,他們可算是又培養出了許多鐵匠送往各個軍中。鄭宏的名聲不用說,他簡直都已經成了一塊金字招牌,每一個從軍的人隻要提起他,那都滿是敬仰,一個字都不敢褻瀆。


    雖然才不到四十歲,可他的名號就已經被載入史冊許多次,這輩子注定要流芳千古。


    而這個時候,京城那邊又來了消息——皇帝駕崩了!


    和這個消息一起送來的,還有舒春誠的一封信。


    “永泉公主難產了!”舒春蘭拿起信一看,她頓時臉色大變,“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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