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秦媽臉上的笑容綻開,我又補充了一句:“我也覺得她說話的時候不帶腦子,得罪了人家肖小姐不說,還連累別人。”


    秦媽這笑容才開始了一半,就這麽尷尬的掛在臉上,收也不是放也不是,一張臉哭笑不得,我看著都替她難受。


    “怎麽說是連累了別人呢?”秦媽訕訕的說著。


    這是我和秦媽第一次單獨相處,為了秦莎莎的事情,她也算盡心盡力。


    我笑笑:“我難道不是別人嗎?她衝著肖小姐去為什麽要連著我一起罵呢?她罵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我和她還算是半個遠親?”


    我這話純粹是為了諷刺,要知道肖甜可不隻是會哭會演戲,人家更是拿了當天秦莎莎在餐廳裏鬧事的視頻出來。


    在這樣的鐵證下,肖甜不用多說大家就足夠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反正闖進來的人是秦莎莎,動手的人也是秦莎莎,現在肖甜以被打傷為由告她,誰也不能說個不字,更不要說秦莎莎還有涉嫌誹謗的嫌疑。


    秦莎莎在視頻裏的表現算得上有聲有色,肖甜甚至把秦莎莎對我開火的一段也給放了出來,這才有了我剛才嘲諷的理由。


    秦媽顯然也是看過那個視頻,臉上的笑容更加尷尬:“不管怎麽說,我們總歸是親戚啊……莎莎還那麽年輕,總不好讓她就這樣留下個汙點。”


    我慢慢的擦了擦手:“我也沒辦法,可不是我主張報警把她抓起來的。我覺得真要和解的話,還是應該去找肖小姐和嚴先生談,您覺得呢?”


    秦媽沉默了,她要是能找到肖甜或是嚴坤也不會找上我了。


    說好聽她是柳家的女兒,也是秦家的兒媳,出門結交的都是名媛貴婦,一般人等都入不了她的眼。也就是當初薑虹珊對她有救命之恩,才有了後來的青睞,這樣的親媽早就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毛病。


    隻是秦媽沒想到,那些平時玩得好的人根本不賣她的麵子,真正能有用的還是自己的娘家。


    但柳爺爺這一次顯然擺明了不願摻和進來,秦媽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找到我。


    她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是打定主意不幫了?”


    我好笑的看著她:“您告訴我,我要怎麽幫呀?”


    秦媽怒了:“你就去告訴黎堂峰,讓他和那兩個人說,就說這事就這麽算了,不準再鬧大,趕緊把莎莎放出來!!”


    我冷冷的看著她:“那真抱歉,我辦不到。”


    本來因為薑虹珊的關係我對秦媽的感覺就很複雜,後來得知秦江未也不是什麽好人,更讓我對她退避三舍。


    其實大家相互不幹擾是最好的,偏偏她還真的找上門來。


    秦媽沒想到我拒絕的這麽不留餘地,氣憤的嘴唇都在顫抖,連說了三聲好,然後恨恨的告訴我:“要是莎莎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她走就走吧,走的時候還把店裏的門狠狠摔了一下,聽得我一陣心疼。


    這也是我花了真金白銀買來的,能不能省點心啊!


    等秦媽走後,柳母才從二樓下來,是我讓她去那裏避一避,她們原本是姑嫂,不要再平添麻煩才好。


    柳母滿臉的不屑看著秦媽離去的方向,動不動就是一陣冷笑,她說:“我這個曾經的大姑子最是要麵子,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可沒有上躥下跳的惹事情,她仗著自己在家裏特殊,各種看不起人。”


    這也是柳母離婚後第一次評價柳家的人,顯然她們之間並沒表麵上看起來這麽和諧。


    秦媽當然很特殊了,她是柳爺爺所出的四個子女裏唯一一個和母親姓的孩子,依仗著柳爺爺對結發妻子的感情,秦媽一直都是風風火火快人快語的性格,有時候得罪了別人也不自知。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我生母太過年輕就去世,秦媽在柳家的寵愛估計還是頭一份的存在。


    秦莎莎事件鬧了轟轟烈烈好幾天,不但網上八卦越傳越狠,就連街角巷尾都充斥著關於秦莎莎和女明星情侶的二三事,極大的豐富了老百姓的精神文明生活,從這方麵來看,秦莎莎倒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


    沒人幫忙,秦莎莎到底在派出所老老實實待了十天才出來。


    十天之後,一切風平浪靜。


    肖甜借著這一股東風事業發展的更順了,和嚴坤的感情也是甜如蜜糖。而嚴坤那邊也趁著和黎堂峰交好的機會,促成了新的合作案,可謂愛情事業雙豐收。


    秦莎莎出來那天,柳爺爺邀請我們去餐廳吃飯,說是有遠道而來的貴客。


    我一邊換好衣服一邊和黎堂峰抱怨,究竟是多貴的貴客,還要專門在五星級的飯店設宴款待。聽到柳爺爺說的地址時,我就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不能穿的不像樣,還得十分用心的裝扮一番。


    黎堂峰熟練的打著領帶:“去了不就知道了。”


    領導不愧是領導,什麽事都這麽淡定。看著黎堂峰那張安靜雋永的臉,我也出奇的淡然起來。


    不管那麽多了,就當是去吃個飯吧。


    餐廳的最高級別包廂內,我見到了一大家的人,除了柳父這一門沒來之外,其餘的人都到齊了。


    我看到柳爺爺的身邊空出一個位置,那應該是留給今天上賓的座位。我和黎堂峰坐在了下首,剛剛入座,對麵的親媽就給了我一個很不客氣的白眼。


    秦媽的身邊是秦江未,秦江未的旁邊居然是秦莎莎!


    我暗自疑惑,今天不是柳爺爺的貴賓嗎?怎麽秦莎莎也會在呢?


    秦莎莎臉色不太好,她的脾氣倒是和秦媽如出一轍,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滿臉的不屑和不爽,好像我欠了她倆多少錢似的。


    正在場麵有些尷尬的時候,包廂的門打開了,從外麵闊步走進來一個男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他爽朗的大笑著:“我來遲了,正是抱歉。”


    這聲音……我下意識的回眸一看,那人正是秦大叔!


    我猛然想起黎堂峰和我說的事實,頓時轉過臉來,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黎堂峰從桌子下麵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我反手握住他,手指都因為緊張變得有些僵硬。


    如果黎堂峰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麽這個秦大叔就是我的親生父親!現在的問題是,柳爺爺知道嗎?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嗎?


    今天這個宴會難不成是為了讓我和秦大叔父女相認而設的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幾乎要把我自己給逼瘋了,天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穩穩的坐在原處沒有動彈。


    聽著近在耳側的寒暄,我滿腦子都是如何應對的慌張。


    就在這時,黎堂峰溫柔的聲音說:“別怕,有我在呢。”


    一抬眼,撞入他深深的眼眸裏,好一片爛漫的沉靜。我深吸了幾口氣,點點頭:“嗯。”


    對,不怕,還有黎堂峰呢!


    大不了我們直接走人,我又不靠柳家或者秦家吃飯,不怕他們。


    想到這裏,我鼓起勇氣向秦大叔那邊看去,隻見他已經在柳爺爺的身邊坐下,還目光深邃的看了我一眼。


    隻一眼的功夫,我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秦大叔對柳爺爺說:“爸,好久不見了,這麽多年是我疏忽了照顧家裏,很對不起。”


    什麽什麽?我沒聽錯吧?


    秦大叔喊柳爺爺為“爸”?


    再看秦媽的臉上又是激動喜悅又是不滿憤怒:“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不要這個家不要我們娘倆了!”


    我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手裏的力氣全無,呼吸都像是在拚命。


    秦大叔和秦媽是……夫妻?


    他是秦江未的父親!


    千鈞一發間,虧我還記得不能失禮於人前,匆忙低下頭盯著自己眼前的碗口,生怕被人看出我臉色不對。


    一顆心早已跳的失去了正常頻率,我隻覺得身上一陣陣的冷汗頻出,像是真實的一切,又像是在做夢。


    柳爺爺叫了我幾聲我都沒反應過來,還是黎堂峰輕輕的在我耳邊提醒,我才恍然大悟:“……什麽事?”


    柳爺爺真是太開心了,他完全沒留意到我的異常,笑著說:“來,給你介紹一。這是江未的父親,也是你的姨父。”


    我張了張嘴,結結巴巴的說:“姨、姨父好。”


    這三個字說出口,我感覺用掉了全身的力氣。


    秦大叔笑了笑:“不用這麽客氣,我們已經見過一麵了。”


    我幹巴巴的扯了扯嘴角,沒有開口。


    黎堂峰說:“是,我們在國外遇到緊急情況時,多虧了您的幫助。”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領導話裏有話,說的語氣都沒剛才那麽溫柔和氣,反而帶著一股隱隱的銳利。


    秦大叔高深莫測的笑了:“好說好說。”


    一頓飯還沒開始,我就已經失去了胃口,除了一碗湯和一些涼菜,其餘的我什麽都吃不下。


    難怪秦莎莎也會在這裏,因為今天是秦大叔的接風宴,她是秦家人,更是秦大叔的侄女,在這裏也不足為奇。


    黎堂峰輕聲問:“不想待的話,我們就先回去。”


    我搖搖頭,來都來了,我可不想當個膽小鬼。


    隻見秦莎莎站起身,半帶撒嬌的對秦大叔說:“伯伯,您可回來了,您不知道侄女可被人欺負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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