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笛將紙拿過去打開了,她是背著檀玄,閉著眼睛打開的,等過了幾秒後,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才睜開了眼睛。


    “咦……”


    看到紙上的內容,蕭笛一臉的困惑。皺皺巴巴的紙上隻有八個字,“堅持到底,邪不壓正”。除此之外,紙上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連個署名都沒有,看得蕭笛一臉懵逼。


    “怎麽了?”


    檀玄拿過信看了一眼,表情比蕭笛還要困惑。


    “老頭子給我寫這著三不著兩的話是幹什麽呢?”檀玄看得一頭霧水地說道。


    “你說這是師父他老人家寫的?”蕭笛詫異地看著檀玄問道。


    檀玄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發現這張紙沒有夾層,也沒有其它的門道,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張紙,而字也是普普通通墨水寫的字,除了那八個字,確實什麽都沒有。


    檀玄說道:“這是老頭子的筆跡無疑,可是他給我寫這幾個字是什麽意思啊,有什麽話不能直說,還要怎麽賣關子。”


    蕭笛說道:“你不知道,問問那個送信的不就知道了麽,剛才送信那個胖子不是說什麽老叫花子偷紙什麽的,估計他說的老叫花子就是師父他老人家,你問問那人不就清楚了,至少知道師父現在在哪裏呀。”


    “是啊。”


    檀玄如夢方醒,經蕭笛提醒,才想起去追那個胖子。轉頭往街頭看去,隻見那個胖子已經快到路口了。


    “先生,等一等。”


    檀玄這才意識到自己連人家怎麽稱呼都不知道,但是現在失禮就失禮了,檀玄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大喊大叫道。可惜對方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步伐連停頓都沒有,到了路口轉彎就不見了蹤影。


    “先生!”


    既然對方沒停下,檀玄就隻能去追了。一陣風一樣,檀玄轉眼就到了街口,可是到了街口以後,檀玄隻遇到了一陣不算涼爽的風,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隻有遠處才有幾輛過往的車。


    “人呢?哪兒去了?”


    檀玄一臉詫異地嘟囔道,他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那個胖子卻已經無影無蹤了,檀玄突然心裏一驚,立刻轉身跑了回去。


    門口的蕭笛和春姑都一臉疑惑地看著檀玄,不知道他這著急忙慌地跑回來是為了什麽,關鍵是跑回來的速度比跑出去的速度可快了不少呢。


    蕭笛問道:“怎麽了?你不是去追那個人了嗎,怎麽你自己跑出去又跑回來,那個人呢?”


    檀玄解釋道:“那個人不是普通人,到了街口就不見了蹤影,我怕中了他的調虎離山奸計,所以才又迅速跑了回來。”


    蕭笛立刻一驚,隨後急忙問道:“那你看出他是什麽來路了嗎?”


    檀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看出他是什麽來路,我看他半天,連一點異常都沒看出來。如果他不是普通人,那他得是什麽層次的人物啊。”


    “那人非常厲害嗎?那他這是什麽意思?還帶了師父的信,師父能打得過他嗎?現在師父已經遇到危險了?”蕭笛徹底無法冷靜了,思緒一打開,立刻就一發不可收拾,不但擔心自己和檀玄,同時也擔心那個至今還沒真正見麵的關老夫子。


    檀玄使勁搖了搖頭,像是在給蕭笛解釋,也想在安慰自己,說道:“不會,那個人是連我都看不出蛛絲馬跡的高手,那就是不知道高出他多少倍的高手。純粹地返璞歸真,我師父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如果他真的是敵人,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他沒必要和咱們浪費這工夫。”


    “萬一呢?如果……”


    “沒有萬一。”一道清晰又不太大的聲音在檀玄他們身邊響起,打斷了蕭笛的疑惑的同時,也將門口的三人嚇了一跳,是那個胖子的聲音,但是尋遍四周也沒看到那個胖子的身影。m.


    那個聲音繼續響起,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清楚楚地傳進了他們每個人的耳朵裏。


    “我給你們送信怎麽還送出錯來了呢,都是什麽人啊,你們可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們這附近血氣太重,我可怕沾染到自己身上,走了,信送完了,我可不摻和你們那些破事了。”


    檀玄抱拳朝著四周作了一圈兒揖,朗聲說道:“前輩,檀玄有眼不識泰山,這裏和你賠不是了。”


    四周一邊寂靜,檀玄繼續告罪,依舊沒有回應。


    蕭笛拉了拉檀玄的衣襟,苦著臉小聲說道:“老公,估計那人已經走了。都怪我亂說話,把他給氣走了。”


    檀玄拉住蕭笛的手,柔聲說道:“這個不怨你,可能前輩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走了。而且這麽高深莫測的高人,咱們和他素昧平生,他又怎麽會隨隨便便就答應咱們的求助呢。回去吧,白姑她們在院子裏估計都急壞了。”


    雲如意她們何止是急壞了,簡直快要急瘋了。如果院子裏有磨,雲如意都可以在院子裏磨麵了。雲如意急得滿院子轉圈,她的身後還跟著大嘴和湯淼,隻留下緋玉和緣君在一旁默不作聲,但是表情也都沒強到哪兒去,一個個臉上都印滿了焦急。


    看到檀玄他們回來,雲如意立刻迎了過去,問道:“檀玄,來的是不是……”


    檀玄反問道:“來了一個送信的,剛才那人說什麽你們沒聽到嗎?”


    雲如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你們出了院子就沒聲音啊,我們在院子裏豎起耳朵都沒聽到你們說什麽,我還以為你在和他們對峙呢,想出去支援你們,結果大門還讓你們給鎖上了。”


    檀玄愣了一下,然後哈哈一笑,說道:“沒有,就是來了一個送信的,送回了我師父的一封信,我還以為你們聽到了呢,沒事了,大家都回房間休息吧。”


    聽到關玉州來信,雲如意也是難掩欣喜之情,立刻問道:“關夫子來信了,信中說了些什麽?”


    “我師父在信裏說了些鼓勵我的話,讓我繼續堅持。”檀玄回答道,沒辦法信中就八個字,他隻能回答得籠統一些,如果說得太全麵了,反而沒什麽可說的了。


    “你師父說他什麽時候回來了嗎?”雲如意繼續問道,這個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檀玄搖了搖頭,如實地回答道:“這個信裏沒說。”


    “哦,那你回去休息吧,大家都回房間休息吧。裂天穀的人昨天沒來,不代表今天不來,咱們不能懈怠。以後咱們輪班值守,這樣才能保存精力,現在由我開始值守。”雲如意一邊說著一邊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沒關,她拎過一張椅子坐在了門口,整個院子的情況都在她的監視之中。


    “大家都去休息吧,春姑準備好了午飯叫大家。”


    檀玄說了一聲率先回去了,他著急去休息,既然雲如意站了第一班崗,那第二班崗就隻能是他了,即便是蕭笛和湯淼自告奮勇的想站崗,其他人也不會同意。


    吃過了晚飯,換到檀玄站崗了。既然是站崗,當然不能在臥室裏待著,但是讓檀玄老老實實的站著他又做不到,於是檀玄讓春姑從倉房裏搬出一張搖椅放到了天井院子裏。泡了一壺茶,手裏拿著一把蒲扇,跟頤養天年的老人似的,在院子裏優哉遊哉的,就差旁邊站著一個給端水果的使喚丫頭了。


    檀玄沒有讓別人陪他,就連蕭笛也不行,他一個人躺坐在搖椅裏,半天搖動一下蒲扇,眼睛微閉,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已經睡著了。別的房間裏都亮著燈,燈光照在檀玄的身上,反倒讓他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夜漸漸深了,周圍房間像是約定好了似的,幾乎同時熄了燈,月光下的檀玄反而顯得更加突出了。風在動,心在動,隻有院子中間的人一動不動。不僅檀玄身下的搖椅不搖了,就連檀玄手裏的蒲扇都不動了。


    夜色更加深沉了,個別房間裏已經傳出輕微的囈語,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誰也不能一根弦一直緊繃著,即便沒有睡得多踏實,但是也都有了休憩。


    “什麽人?”


    在半夜一點左右的時候,躺在搖椅裏一動不動的檀玄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閃爍著寒光,冷冷地望向西廂房的上空,確切地說,是望向西廂房的後方的一棵樹,樹的枝葉間隱隱約約地有一個人影。


    “怎麽了?”


    聽到檀玄的質問,院子裏住人的房間幾乎同時都亮起了燈,一眾女人推開門就衝進了天井院子,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怎麽了?”


    “有什麽情況?”


    那些女人七嘴八舌地問道,同時也四處打量。可是找來找去,她們也沒在院子裏發現任何異常。


    “人呢?在哪兒呢?”湯淼朝著檀玄沒好氣地問道。


    檀玄的眼睛一直盯著西麵,說道:“它不在院子裏,而是在那裏。”


    “哪裏?”眾人沿著檀玄的目光看去,夜色中黑乎乎的,什麽也沒看到。


    檀玄麵無表情地說道:“那裏有鬼,我看到一個鬼站在樹梢上朝我招手。”


    “什麽?”


    眾人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精彩了,沒了剛才的緊張兮兮,更像是聽到了什麽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


    “一個鬼你也至於大驚小怪的?打擾我們睡覺,散了散了。”湯淼帶頭回了房間,現在如果問她最不覺得什麽東西恐怖,估計湯淼的答案就是鬼。鬼如果敢闖進這個院子,那是比去了鬼門關都恐怖,畢竟這個院子裏住的是暮夜良人,而且還是凶名最盛的那個。


    蕭笛走在最後,等其他人都回了房間,她才小聲和檀玄說道:“老公,你如果覺得一個人無聊,我出來陪你吧,兩個人又個伴兒。”


    檀玄看著蕭笛問道:“你認為我在拿大家尋開心?”


    蕭笛搖了搖頭,小聲解釋道:“沒有,我知道你沒逗大家,大家也都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隻是現在咱們的敵人是裂天穀的魔頭,其它的,咱們就先別管了。何況咱們院子有法陣防護,那個鬼也不敢硬闖,就先別管它了。”


    檀玄擺了擺手,說道:“我倒是也不想管,隻是無意間我想起了白天那個胖子說的話了,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說咱們附近血氣很重,現在那裏有鬼出現,而且還是當著我的麵出現,你不覺得蹊蹺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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