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宓八月忙的事多,卻也沒落下修煉。按照薑狩、屠雅寧、孟聽春這些天才的修煉頻率,隔天就出現在靈船甲板上一次,一次感受吸納靈氣一段時間。


    倒不是宓八月非要爭做天才梯隊不可,而是她身上的不同已經表露,沒跟上天才梯隊才顯得奇怪。


    又一次從靈船甲板上感受吸納靈氣,其他凡俗子們陸陸續續的返回船內,沒多久甲板上就剩下這批凡俗子的第一梯隊。


    原本安靜得隻能聽到海浪波濤聲的甲板上,一道嘶吼乍然響起。


    宓八月轉頭望去,看見十幾米開外的謝浪表情猙獰,行為瘋癲抱頭蹬腿,喉嚨裏連續發出野獸似的嘶吼,偶然又降低成聽不出含義的呢喃。


    這是逞強吸納靈氣過多,造成靈毒侵蝕,超過意識承受範圍了。


    就在這時,坐在謝浪旁邊的屠雅寧手起劍落,劍鞘砸中謝浪頸側。


    聽那聲音都覺得肉疼,而謝浪也被這一下敲暈。


    屠雅寧站起來將他抗上肩頭,走前向宓八月、孟聽春等人相繼點頭道歉,「等他醒了,我再讓他和各位賠罪。」


    人在修煉時最忌諱被打擾,謝浪這逞強行為帶來的後果不光傷及自己,還影響了其他人。


    孟聽春連忙搖頭擺手,表示不在意,又看著暈了也滿臉漲紅看著不對勁的謝浪,對屠雅寧道:「你還是先帶他去治療吧。」


    屠雅寧點頭,將謝浪抗進船內。


    經這變故,甲板剩下的幾人也靜不下心修煉了。


    薑狩問宓八月,「回去嗎?」


    宓八月:「嗯。」


    兩人往回走,邊走邊聊。


    薑狩:「再過幾日就要到靈州了,短短一個月卻好像經曆了許久。」


    宓八月微笑,「畢竟經曆了別人一生都無法接觸的事物。」


    「說得對。」薑狩也笑了,隨即問宓八月,「還沒考慮好到靈州後,去哪一宗門嗎?」


    「想好了。」宓八月說。


    薑狩頓足,「哪?」


    宓八月從袖袋裏抽出一張紙,「你看看這個。」


    「神神秘秘。」薑狩嘀咕,把紙打開看見紙上內容。


    這一看,他雙目發直,被無形恐怖氣場籠罩,急促的心跳在提醒著危險,猛地從中掙紮出來。


    「呼!」薑狩長籲一口氣,才發現自己手心已經汗濕。


    他看向宓八月,懷疑的念頭更冒個頭就被抹去。八月真想害他,剛剛就可以趁他失神動手。


    「這什麽東西?」薑狩苦笑。


    宓八月端詳著他臉色,「算是一首童謠吧。」


    薑狩表情當即一言難盡,「聽這種童謠長大的孩子們得多可憐。」


    這話叫宓八月想到司夜府中已經把這首童謠唱熟的孩子們,每回唱的時候都滿臉歡快,反倒是聽孩子們唱這童謠的大人們的表情看起來比較可憐。


    薑狩又問:「這個和你決定去哪個宗門有關係?」


    宓八月說:「我打算進書修宗門。」


    薑狩驚道:「莫非這首童謠是你寫的?」


    宓八月搖頭,「作者另有他人,隻是這些天在研究這童謠的怪異處。」


    宓八月說:「目前看過這首童謠的大人都會覺得恐怖,恐懼的程度或大或小,不過並不會傷及人性命,休息過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薑狩聽到後麵的話,就為自己產生過的一瞬懷疑感到慚愧。


    他想將功補過道:「我拿回去再看看,發現特異處再與你說。」隨即想到爺爺科普過書修對作品的在意,便又問:「這應該不是原件吧?」


    「不是


    。」不過也不是普通人手抄本,而是搗墨童複製出來的複件。宓八月說:「不用太在意。」她已經知道宓飛雪的創作對靈修也有作用就算達到目的了。


    「這個給你。」宓八月又給薑狩一個小瓷瓶。


    薑狩問:「這又是什麽?」


    宓八月:「我製作的丹藥試驗品,你可以試試。」


    薑狩哭笑不得,「你倒不客氣。」


    什麽都拿他做測試。


    宓八月也笑。


    聚壽丹乃平替版聚靈丹和天壽珠結合的丹藥,就算對靈童的效用沒普通人那麽強,但肯定也有一定效果。


    「下次見,把吃藥後的效果也和我說。」


    「沒問題。」薑狩笑說。


    兩人到了房門分別。


    由靈船回到老宅,宓八月依舊沒能閑著。


    她讓人去請裴延,沒多久裴延就到了。


    裴延一來和宓八月打過招呼坐下,就問宓八月有什麽事隻管說,隻要府衙能配合一定盡力。


    近日府衙在百姓中的威信不減反增,得多虧宓八月的安排和協助,再加上已經相信宓八月的大能,裴延對她是打從心底敬服,隻想交好絕不願意交惡。


    宓八月和他說起這幾日賑災救人的動靜,道:「每每有事都以貼公告的形式通知百姓太慢且麻煩,百姓也未必都能知道。」


    裴延一點就通,「我明白宓大人的意思了。其實北原城原來也有過城報,隻是買賬的百姓少,平日裏風調雨順,平安無事沒什麽好通報的,連續多月都是赤字付出,多餘城報堆積在府,既費時費力又廢物資,這城報就被取消了。」


    能坐上一城府尹的人,裴延腦子轉得很快,說明北原城報的情況後,又道:「宓大人要是想再設立城報邸不難,負責編輯抄錄的文人也好招,隻是這每日編寫的內容才是難題。」


    宓八月說:「城報是府衙的附屬,司夜府不打算插手。」


    裴延詫異,「那宓大人的意思?」


    宓八月:「我打算開辦夜遊報,向百姓普及詭怪知識,安撫百姓禍後情緒,也能預防以後再遇到相關的突***況,能有一定的應對能力。」


    「什麽叫再遇到相關的突***況?」裴延聽前麵還有些許猶豫,後麵就坐不住了。


    宓八月說:「府尹不覺得近年來北原城詭怪作亂有些頻繁嗎。」


    裴延心驚肉跳,「這不是聞家搞事麽。」


    宓八月:「若無詭怪頻出,聞家也搞不出來這麽大的動靜。」


    裴延思緒萬千,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神色逐漸轉為鄭重,「宓大人希望我怎麽做?」


    宓八月喜歡聰明又識趣的人,說道:「還請府尹支持司夜府的一切行動。」


    雖說目前看來,司夜府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已經超過府衙。但這隻是一時,大部分百姓的思維還沒轉換過來,也沒那麽容易轉換。這需要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猛劑一次就夠了,不斷刺激容易適得其反,還可能收獲一堆精神病。


    府衙畢竟紮根百姓心中已久,在府衙領頭支持的作用下,百姓們也會更容易接受。畢竟,跟風是人類的特性。


    最後兩人談妥,宓八月送裴延出去,回來問宅靈,「沈栗那邊什麽情況?」


    為了監視沈栗的情況,她為此還特地分了宅靈的一份子靈在他屋裏,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可誰叫目前她身邊能用的詭怪還是太少,就屬宅靈這個功能最方便。


    宅靈回答:「劉氏兄弟負責照顧他,雖然沒有出門,卻頻繁詢問司夜府的情況。」


    「差不多了。」宓八月說著。


    夜裏,佩戴夜遊詭戲化身陰神


    的宓八月無聲無息進入劉招財的房間。


    床上的劉進寶睡得並不安穩,像是陷入夢魘中。


    她伸出手將【詭器:耳語】從劉進寶體內抽出。


    這個過程很輕鬆,之前她玩了個一把文字遊戲,隻說將耳語還給司夜府,卻沒說解除和耳語的十年之約。目前詭器耳語和詭器長發的圖像還記錄在善惡書裏,她哪天要強行將它們抽回,作為使用者的劉招財和班鹿都無法阻止。


    如果不是強行招回的手段太直接粗暴,可能傷及使用者,宓八月也不用親自走這一趟。


    耳語到手,宓八月一秒沒多停留,影匿離去。


    她消失不見的下一秒,床上的劉進寶就猛地睜開眼,神色先是迷茫再到慌亂。


    他用手捂著耳朵又鬆開,再捂著再鬆開。


    旁邊劉進寶被他的動靜弄醒,迷糊問道:「又被奇怪的聲音吵醒了嗎?」


    劉招財半晌沒說話。


    劉進寶:「阿財?」


    劉招財才說:「……沒什麽。」


    他重新躺下。


    那日司長和宓八月在屋子裏說的話,其實一部分都被他在外麵用詭器偷聽知道了。


    他明白司長用一個承諾換宓八月取走他詭器是為他好,他默不作聲領了這份情,心想以後便和司長、阿寶一起過普通人的日子,把司長當親長輩一樣孝敬。


    這樣很好,再好不過了。


    劉招財閉上眼。


    這是難得耳邊毫無紛擾的夜晚,他卻失眠了一夜。


    這一晚同樣翻轉難眠的還有一人。


    陳夫人從床榻上坐起來,推了下僵著不動了的丈夫,「睡不著就起來聊聊吧。」


    陳濃默默坐起來,向妻子道歉,「怪我,打擾你了。」


    陳夫人說:「自那天你從司夜府回來就一直夜不能寐。」


    陳濃沉默不語。


    陳夫人端詳著他的神色,歎了一口氣,「我本不該問你,但是你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有些心結不如說開,我們是一家人,無論你是好是壞,我和梅兒都不會責怪你。」


    陳濃深深感動,「夫人……」


    陳夫人握住他的手,「不就是被司夜府辭退了麽,你已在家中消沉了三日,該振作起來了。」


    「……」陳濃瞪眼。


    陳夫人道:「梅兒那邊我會去說,周邊街坊鄰居我們也不熟悉,沒必要在意那些閑言碎語。」


    陳濃越聽越不得勁,「什麽叫我被司夜府辭退。」


    陳夫人疑惑,「你不是被辭退,怎麽多日在家不去上工。」


    陳濃怒道:「是我還沒答應去司夜府上工!」


    陳夫人先是沒明白,「你沒答應……」呢喃完,陳夫人瞪著陳濃,「你躲在家中不是被司夜府辭退,而是為了不去司夜府上工!」


    陳濃被陳夫人的氣勢所懾,縮了下脖子。


    陳夫人:「你為什麽不去!」


    陳濃心虛道:「不想去。」


    陳夫人氣笑了,指著他笑罵道:「你若真不想去,就不會為此事日日夜不能寐。你若真不想去,早該白天就去墨香閣做你的抄書工去。」


    陳濃被陳夫人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陳夫人:「說實話。」


    陳濃沉默半響,「那日我放下豪言並不想在司夜府任職,擺出不想和司夜府有半分關係的姿態。這要是再回去,豈不丟臉。而且司夜府現在如日中天,未必差我一個書生,我去了被趕出來的話就、就這張臉都沒了。」


    陳夫人哭笑不得,都說當局者迷,就那日司夜府請她丈夫的架勢,哪像不差他


    這一個書生。


    「那你甘心?」陳夫人說:「既怕丟這個臉,那明日就去墨香閣吧。」


    她說完就躺下睡了,睡前警告陳濃再打擾人就去外麵冷榻上過一夜。


    陳濃:「……」這發展不對啊,不該善解人意好生安慰說服他麽。


    次日。


    陳濃用過早食,拿上平日去墨香閣的用具準備出門。


    陳梅兒追上來,「爹爹終於要去司夜府啦?梅兒也想去!」


    陳夫人過來拉住陳梅兒,安撫她說:「爹爹是去墨香閣,梅兒別跟著。」


    陳濃:「……」


    他低頭就對上女兒疑惑又失望的目光,不知道說些什麽,便匆忙從家中離開。


    一路低頭疾步向前走,等到了司夜府一條街外,陳濃望著那處大門頓足。


    他捏著腰上掛的荷包,這荷包裏有一張折疊的符紙,神色便變得堅定。


    正是這張符紙讓他確信那日經曆非虛,也是有了這張符紙後,他再聽那首童謠不再頭暈目眩。


    「丟臉就丟臉吧。」陳濃低語,走向司夜府。


    和大門隻差一段距離,周圍人越來越多,陳濃的步伐越來越慢。


    快到時,陳濃抬頭就和兩名司夜府弟子對視上。


    好巧不巧,今日執勤的就是沈猴。


    陳濃鬧了個大紅臉。


    沈猴則雙眼大亮。


    前幾日因為陳濃的事沒辦好,他受了批鬥才被安排到前門執勤,沒想到讓他等來了將功補過的機會。


    「陳先生!」沈猴驚喜大喊。


    人已經來到陳濃身前,「那日實在對不住,是我太魯莽,陳先生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陳濃:「啊,啊?」


    沈猴問:「陳先生身體休息好了嗎?可以任職了嗎?」


    他眼尖看到陳濃手裏提著的文具箱,伸手幫他接過來,「太好了,大家都在等著您呢。」


    「快,快來人請陳先生進府。」


    在沈猴呼喚聲中,又兩弟子過來,以守護架勢護送陳濃進屋。


    雖說這次沒有強行駕著人走,卻依舊給陳濃一種自己被綁架的錯覺。


    陳濃……陳濃心情複雜:司夜府是什麽強盜毛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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