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介紹了十幾個這次在整體投機活動中,各自有所出力和發揮作用,需要刻意混個臉熟或是留下結交由頭,好更進一步詳細了解的對象之後,陳夫人總算放開我,把我丟在他們之間。


    若是說之前梅山行館,隻能算是陳夫人自己關係網所營造小圈子的話,我在這裏就算是被初步引入陳夫人及其背後相關利益團體的內圈裏。


    端了一個裝混合果酒的杯子,以一個好奇後進的低姿態,傾聽聽他們的話題和其他的閑言碎語,然後轉動腦筋,從中分檢出對自己可能有用的信息。從零星的話語中判斷各種人際關係的交叉和背景家世的消長起伏。


    這也是一種不錯的情商和思維的鍛煉。


    “羅生。。”


    突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確實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宗室——嘉業君,她穿了一身珍珠墜飾的荷碧連衫裙,看起來端莊得體,卻又嫵媚十足。卻沒有看見她那位容易害羞的女兒。


    輕輕搖曳著手中的瑪瑙杯,對著我示意了一下。按照我那位阿姐的安排,嘉業君似乎是作為謎樣生物的社交場合引薦人,牽挽著她與各色人物談笑風生,


    不出意料的是,依靠深入到骨子裏賣萌的本能,謎樣生物很容易就獲得了,她所在圈子裏的某種討喜和接納。


    特別是聽聞她這麽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兒,要替病重的父親出來奔走藩務,到遠離家鄉的廣府來打理家業,很容易就激起一些身為女人和母性的同情心和保護欲。


    因此她本色反應出來的,各種小兒女態歡喜討巧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比我這個呆木頭一樣的旁聽醬油眾,更受歡迎的多。


    謎樣生物也不動聲色的站到我身邊,心情頗好的樣子


    “看起來收獲不錯啊


    我打趣道


    ”她們打算將蘭奢號的代理權,交給我試試啊。。“


    “蘭奢號?”


    我驚訝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很有點耳熟。


    “這個啊,隻是我們這些女流湊在一塊兒,閑暇無事古道出來的小營生。。”


    嘉業君眼波流轉的輕聲到


    “利用各自的家世和人緣,賺點脂粉錢什麽的零用而已”


    什麽小生意,我這才想起來,忍不住吐槽道,這可是擁有多個響當當的大牌頭和大型商號連鎖,就算是我遠在婆羅洲的撫遠州城,也有相應代理經營,號稱隻要有女人,就有生意的存在啊。居然是這麽一群女人搞出來的,


    “說到底,我還是沾了你的光”


    謎樣生物在我耳畔偷偷道


    “若不是你救助過這位香島君的緣故”


    “香島君?”


    “香島君就是嘉業君的別號啊。。”


    按她的私下介紹,嘉業君在其中,作為最主要的原料供應商和行東,直接擁有一個島子的出產,這個島子也沒有其他的出奇之處,也就是世代以種植某些高附加值的經濟作物為生,在西海道東部,號稱黃金之邑的香料群島之一。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絕大多數,被戲稱為暴發戶之流的外藩諸侯,自慚愧見了。


    我兩正在嘀咕之間,謎樣生物突然捅了捅我,麵對前方做出衣服認出無害的可愛表情來,確實嘉業君再次提到了我的名字


    “羅生可是少見的人物,十七歲就離藩來廣府,一邊創業起家,一邊兼讀兩學。。”


    “大名鼎鼎的講談社,便是在他手中作起來的。。”


    “前些年方才從北地遊學歸來,應邀入幕東南總管行帳西哦啊。。”


    “這位可也是我和寶兒的恩人。。更是前些日子拱衛在天子駕前出了大風頭的俊傑。”


    她淺兮笑兮的道


    “諸位家中或是親緣相善的人家,若有什麽適齡的良配,大可考慮一下夏生喔。。”


    好吧,我被她一下子鬧得有些耳根發熱頭皮發麻什麽的,怎麽轉眼就變成相親性質的麵試節目了。


    “羅生今天貴庚有幾啊。。”


    “聽說羅生乃是八葉羅家的後人。。”


    “合個生辰如何。。”


    各種打蛇隨棍上的話語,卻是讓人應接不暇,比起我之前所遇到的槍林彈雨,還要令人難以招架


    在這些女眷,各種玩味、欣賞,狹促、灼熱、考校的眼神和表情中,我就像是如坐針氈一般的,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惜卻被嘉業君給恰巧用身體擋住去路,隻能深陷在這類似七大姑八大姨的品頭論足的八卦之中,


    當然她們是不可能像市井粗婦那樣直白露骨,而是藏在各種溫文爾雅的教養和舉止之中,令人腦筋糾結的心思和用意,不過繞是如此,也讓我身為穿越者閱片無數見聞廣博的底蘊,也不麵很有些節節敗退。


    好在這時候幾聲雲板和磐響的聲音,總算將我從這些熱情的婦人們,一千隻鴨子乘以複數的狂轟濫炸煎熬中解脫出來,


    確實會宴的主人家,出來露臉說話的,因為站的外圍,我隻看見一個依稀須發如雪的老頭,在成群嫁人的簇擁和攙扶下,走上了台階的高處,然後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轉入感謝朝廷,恭祝天子聖安的某種環節。


    當然了,對此我實現有些心裏準備,因為,這次宴請,也是一種放風和表帶,代表著朝廷對前些日子發生的戰事和動亂,已經有所公斷和結論。


    當然名麵上的官方說法是,曾經被朝廷殘酷鎮壓和搜繳的逆流——順化黨人,已經死灰複燃,對內惑亂朝堂,企圖顛覆幕府,對外勾結清遠叛軍,對城下居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雲雲。


    於是呼,我私通清遠叛軍為自己牟利的事情,似乎有人被拉出來背黑鍋了。


    但是在今晚來的這些上層人士間,比較流行的說法是,幕府剛剛經過了一場未遂的政變,主要是針對當權監國的寧海公,


    作為旁證和理由的是,在這一輪覲見天子的朝臣中,少了許多熟悉的身影,不是告佯在家,就是府邸被亂兵所襲,而請哀告假,而另一些高門府邸,也被派兵“保護中”,理由是當心亂黨殘餘,作為幕府枝幹的四大公家,至少有兩家缺席等等,諸如此類的征兆和傳言。


    當然對於中下層,乃至市井小民來說,各種傳聞和謠言,就更多了,神話版的玄幻版的武俠版的言情版的,充分體現了一個大都會裏小市民階層的額想象力空間和下限所在。


    “阿夏,你的機緣到了。。”


    臉色微微有些酡紅的陳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邊低語道,


    我似乎還聞到某種那個酒味,這對一向自律得體的她來說,可實際少見的事情。


    “你可知你前些日子在行館挫敗的那些圖謀,都是什麽人麽。。”


    “不就是一個鐵獸諸葛林麽。。”


    我半是試探的道


    “那隻鐵獸不過是人找來領頭的,”


    她突然臉色一正,眼中卻哪有絲毫的醉意。


    “有些東西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


    “請阿姐示下。。”


    我虛心請教道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攻打梅山行館的那些亂黨中,大抵前後有分數不同勢力的三批人。。”


    ”頭批人應該是城中那些被蠱惑起來作亂的會黨幫派。。“


    我想到從俘虜那裏拷問的結果,微微點了點頭


    “至於第二批人,卻是城中好幾家義從大社的聯合,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光海義從。。從前朝設置南海都督府起,就已經存在了。。”


    想到他們彪悍難纏的樣子,我不禁有點了點頭。


    “真正想劫奪天子的,卻是確實第三批人,乃是真正的行伍出身,老牌均頭。。”


    我想到這些人死戰不退的樣子,不予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如不是退無可退的絕地,我也不願意去硬碰這些悍卒的。


    “你隻要知道,朝廷現在正在清查整頓的,就有大名鼎鼎的嵐山營、鐵林軍,甚至還有海兵隊的善勝軍。”


    “這又是什麽由來啊。。“


    我繼續虛心請教到。


    “你可知,這些在西海道中,都是些彪悍善戰著稱的營頭啊,卻因為你們奮戰的緣故,在梅山行館下,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


    “若是朝廷追查屬實,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要好生清算一番了。。”


    她說道這裏,卻是不掩一股子幸災樂禍的味道,


    “樞密院中,已經有大使君提請禦前,將這些既涉嫌附逆作亂,又兼戰力堪憂的番號,就此撤除消並。”


    但我的第一反應卻是,那我豈不是成為西海道各路駐屯軍中,某種潛在的吸引仇恨對象了?


    不過我隨即又很快釋然。雖然是誤打誤撞的,有點小遺憾,但是刀都加到脖子上的反抗,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殺多少我也不會後悔和內疚的,


    為了上位者的野心和欲念,肆意破壞體製和成規,假冒叛軍來襲擊無辜世民百姓為幌子,試圖劫奪天子的行徑,怎麽看也是市所不容的,隻是通過對方所能動用的能量和資源,所展現出來令人觸目心境的背景和牽扯到的黑幕,讓我有些畏縮了而已。


    他們或許隻是我生命中,需要跨越的眾多坎中的一個而已,更別說向權力頂端攀爬之路,從來總是各種屍骨累累作為踮腳的。


    說話間,台階上主人家的各種致辭,也也宣告結束,重新回歸到四散閑遊,三五成群,自斟自飲的鬆散氛圍中去。


    “鹿公想見我。。”


    隨後,我意外的接到這個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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