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念等人在陳許澤家吃了一頓火鍋, 眾人熱熱鬧鬧,氣氛輕鬆愉快,可以說是周窈暑假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玩夠了都要回家, 九點多鍾的時候大家就散了。


    之後幾天他們商量著又要再來陳許澤家聚會,但因為有的人隨家裏出去旅遊,有的人回鄉下過暑假, 人湊不齊, 便沒人再來打攪他們兩個。


    而迎念, 嘴上說是說的好聽,隔三差五要來看周窈, 然而比賽周期一開始, 她直接打包行李,跟sf戰隊比賽的行程,在各大城市飛來飛去。到一個新地方, 休整好以後,白天出去逛街遊覽風景,到了比賽的時候就去場館裏給她的喻凜然助威加油。


    周窈被她拋到腦後, 還是毫不留情的那種。


    陳許澤趁機在周窈麵前上眼藥, “你看, 她最喜歡的還是那個男的。”


    周窈失笑, 覺得這種時候的陳許澤格外可愛。


    一周沒有和周家人碰麵,明明就住在一個巷子裏, 但像是雙方都在互相避開對方一樣, 周窈不知道周爸爸勸周媽媽勸得如何, 她故意躲避,完全不去想那件事,頗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陳許澤由著她,隻要她開心,別說是自欺欺人,要他陪著一起“失憶”,他也什麽都願意。


    兩人養成了午休的習慣。


    這天周窈在浴室洗漱花的時間久了點,出去一看,陳許澤在落地窗邊的搖椅上閉目休息,像是已經睡著。那邊窗簾沒有完全拉起,外頭的光照在他身上,她怕他不舒服,輕手輕腳過去,剛想叫他,就見他皺了皺眉。


    周窈伸手去碰他的臉,特別燙,摸到額頭上,他正好睜眼。周窈急了,“你的頭怎麽這麽燙?你生病了?”


    “沒有。”


    “還說沒有!”


    周窈要去給他找藥,陳許澤拉住她,“睡一會兒就好了。”


    他不肯配合,周窈拿他沒辦法,兩個人到床上躺下,蓋起薄被。作為“病患”,周窈這次沒有嫌棄他這個姿勢“妨礙”自己睡覺,任他從背後抱住自己。


    “空調要不要關小一點?我怕你吹著等下更難受。”她問。


    陳許澤說不用,“吹一吹舒服。”她怕熱。


    “那你要是實在不舒服要說,我們去看醫生。”


    他說好。


    周窈心裏記掛著這事兒,睡不著。身後的陳許澤或許是因為“不舒服”,也久久沒有入睡。他的手環在她的腰上,屋內靜謐,沒有聲響。


    過了會兒,陳許澤的手忽然向上移了點。又過了會兒,他的手繼續往上。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直到——


    周窈無可奈何捉住他的手,“你幹嘛呀?”


    他在背後道:“人家講,女孩子睡覺的時候,內衣要解開,不然對乳|腺不健康。”


    “……”周窈臉唰地紅了。


    “不用解開,又不是晚上睡覺,一睡七八個小時!”


    陳許澤稍作沉默,又說:“你身上穿的這件內衣,是前天我們去新買的對吧?店員說質地很好,我幫你摸摸看麵料舒不舒服。”


    她道:“不用你摸!我穿著挺好!”


    陳許澤不說話了,周窈扭頭看他,就見這個“病患”閉著眼微微皺眉,麵露不適。


    她的心一下子軟得不像話,心想,他“病”著呢,跟他計較不太好……


    想了又想,周窈轉回頭去,半晌,悶悶地小聲說:“隻可以……摸一下下……”


    閉眼的陳許澤眉頭跳了一下。貼著她肚子的手慢慢上移,在她寬鬆的衣襟下,越過臨界點,終於到了想去的地方。一開始是一隻手,後來變成兩隻,如入無人之境般肆虐。


    周窈在他懷裏蜷著身子,渾身都燙,紅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


    內衣的質地如何,陳許澤有了深刻了解。十幾分鍾後,他很貼心地幫周窈把裏外弄亂的衣服都整理好,手回到她的肚子上。


    沒多久,又向著小腹下移。


    周窈猛地捉住他的手,扭頭警惕地看他,“你幹嘛?”


    “……”陳許澤沉默了。上麵那件是新買的,下麵這件可不是。


    想不到理由,再加上周窈一雙“慧眼”將他的目的識破,看得真真的,他的手被捉住一動不能動。


    末了,陳許澤忽地一歎,靠近她的後脖頸,閉著眼忽然道:“幺幺……我難受。”


    ——竟然走起了可憐路線。


    周窈一頓,想說話,然而看著他那張臉,又說不出什麽。他愛她護她,已經許多許多年,正是熱情如火的年紀,他想法多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然而……


    周窈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糾結了半晌,到底還是服了軟。


    察覺到她的手放鬆,陳許澤再一次目的得逞。


    苦了周窈,自作自受,半個小時後,整個人被從背後壓覆著,側臉埋在枕頭裏,就快哭出聲來。


    他終於放過她。


    周窈緩了好久,起身去換衣服,差點絆倒。


    換完穿著睡裙回到房間,周窈又覺得不妥。好像,穿的比剛才還少了些?


    陳許澤正靠坐在床頭,用紙巾擦拭手指。


    周窈臉一熱,板起臉一本正經說:“你別再鬧了,我真的沒有可以換的內短褲了!”


    外麵晾衣處,她內裏穿的短褲都在曬著,再來就真的換無可換。


    陳許澤很有“人性”地點了點頭,但眉眼俱都不輕鬆。


    ——隔靴搔癢。嘖,不過癮。


    經過這一番折騰,周窈終於睡上了一個安穩的午覺。


    睡醒後再摸陳許澤的頭,發現一點都不燙。她怪道:“哎,你不發熱了哎?”


    陳許澤點點頭,“剛才可能隻是暫時不舒服吧。”


    他哪裏會說,他的頭摸起來燙,不過是因為先前躺椅的位置在窗邊,窗簾沒拉全,太陽照在他身上,他本身又是不喜歡空調太涼對著自己吹,特意選在那個避開空調風的位置。被外麵的太陽曬了有一會兒,和涼爽的她相比,他的額頭自然摸起來滾燙。


    這話,是決計不能對她講的。


    ……


    得知周媽媽有事出門,周窈終於回了一趟家。她拎著小吃進屋,放在桌上,叫了一聲爸,“我看到那邊有賣你喜歡吃的麻花,稱了一點。”


    周麻當即起身迎她,讓她坐下,也顧不上麻花不麻花的,問她,“熱不熱,要不要吃水果?喝點飲料?”


    周窈搖頭說不用,周麻歎氣:“幺幺乖啦,回家吧啊,別跟你媽置氣了。”


    “她和你怎麽說?”周窈抬頭問。


    周麻無言,歎了一聲。


    周窈心下有數。她道:“還是不了,免得鬧起來家裏不安寧。”


    “你就別理她,別跟她說話,在家裏該幹什麽幹什麽,不是也行嗎?她要是吵你我就說她,回家好不好?”周麻還在勸。


    周窈堅持不回,搖頭。


    周麻沒辦法,扇著扇子道:“你老住在十三家也不好,多麻煩人家。”想起來,便問,“沒給人家添麻煩吧?沒事多幫忙幹幹家務,十三這方麵不懂,你多做點,也算沒有腆著臉白住。當然了,做客人要懂得講禮貌,知道不?要是讓人家不方便了,還是盡早回家的好。”


    周窈臉上閃過一絲赧色,沒敢跟周麻說。


    她這個客人可客氣了!陳許澤待客也不是一般的好,天天睡覺抱在懷裏,一下都不撒手!


    閑談幾句,周窈在周媽媽回來之前離開。周麻站在門口看她走,滿臉無奈。


    ……


    經過這幾天,陳許澤終於獲得了睡在床上的資格,不僅是午休的時候,晚上亦然。


    周窈覺得,從前他的清冷寡淡好像都是幻覺,自從親過以後,他對接吻有著十足的熱情,每天睡前不鬧上一鬧,絕對不肯安分睡覺。


    然而這次,她卻察覺出有點不同。事情仿佛要失控,她在他的懷裏,熱得已經像是快要融化。


    “許澤……”


    “……許澤……”


    她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輕飄飄若有似無。


    他呼吸粗重,在她耳邊,“跟我做,好不好?嗯?”


    她想說話,想說的很多,想有動作,想有表情,然而這一切到了最後,全然化作一個無力又等後許久的點頭。


    ……


    陳許澤平時話很少,這種時候卻話多得不得了。


    周窈哭唧唧求他,“你別……說話……”


    他就是要說。


    “喜歡嗎?”


    “喜不喜歡……”


    漫長的痛苦好不容易過去,終於有那麽點歡愉和難耐,周窈愣是被陳許澤逼出了眼淚,淚眼朦朧地應:“……嗯。”


    他還不消停,還在說。


    “許澤……你別說……別說話……”周窈渾然不知身在天堂地獄,隻有陳許澤和他帶給她的一切是真實的。


    他的呼吸和聲音跟動作節奏一致,說個沒完。


    “九街那邊,開的一家,主題酒店,你知道……嗎?”


    周窈不知道自己答了沒有,亦或是搖沒搖頭。


    隻有他的聲音在響。


    “江嘉樹,他們去那,試住過一天……”


    “大圓床房,頂上有……巨大的圓鏡,可以,照清楚……床上每一個角落……”


    陳許澤呼吸深重,額頭滴汗。


    “下次,我們去那……”


    “……我想,”陳許澤附在她耳邊說話。


    周窈蜷起泛紅的腳趾,已經哼唧著哭了出來。


    隻有他的聲音:


    “讓你看清……我們做的,每一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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