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抬頭望向他,眸色淡淡:“還有什麽事嗎?”


    “我們分手,和季雪無關,對嗎?”顧北辭眸光變得異常的冷靜。


    時歡看著他,那一刻,心中有著點點難過。


    相處一年,她是了解他的為人。


    但卻也討厭自己的了解。


    和他走到現在這一步,和季雪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


    但她卻從來沒有怪過誰。


    季雪給了她一年的時間,是她沒有足夠的能力讓顧北辭愛上自己,她從未怪過季雪。


    但顧北辭是誰?


    縱|橫商場數十年,做事謹慎小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這個時代的輿論。


    她若是向媒體說與顧北辭解除婚約,主要是因為季雪的插|入,那麽,他顧家即使再有權有勢,也會被埋沒再輿論裏。


    股市下跌,失去商業合作,對顧家更會有著更大的傷害。


    這就是豪門,一點道德不佳,便會踏入漩渦裏。


    他這個意思,無非是想她在說和他之間分手,不是因為季雪。


    時歡眸色微微涼了涼,看向顧北辭,緩緩的勾唇,嗓音卻帶著幾分不明意味的情緒。


    “北辭,你很讓我失望……”


    顧北辭從這句話回過神時,隻看到時歡輕盈的從自己的身前轉身,往辦公室裏走,步伐瀟灑,更帶著濃濃的不屑。


    他,讓她失望了?


    顧北辭說不出來胸口彌漫著的是什麽滋味,隻感覺很難受,一種前所未有的空洞。


    曾經跟在他身後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女孩兒,現在,語重心長的給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一刻,顧北辭似乎明白了時歡的心思,似乎又沒有明白。


    直到回想起時歡那個不屑的眼神,顧北辭才發現,時歡並不是和那些同樣愛慕自己的女人一樣膚淺,他甚至……看不透她。


    晚上。


    涼城的天,漸漸炎熱了起來。


    時歡離開辦公室,從sky大廈走出來,頓時感覺熱氣鋪麵。


    手中帶著一些資料,但時歡並沒有回傅靳修租的小別墅,而是來到了醫院。


    “小小姐。”


    保鏢見到時歡,非常恭敬。


    時歡沒有先進去,而是問:“我小叔,他現在醒了嗎?”


    “沒有進去,不知道。”保鏢硬梆梆的回答。


    時歡想了想也是,畢竟保鏢不可能進屋,道了謝,自己推開了門。


    遠遠的掃過去,就看到傅靳修閉著眼。


    時歡呼吸微微重了重,卻是放輕了腳步,來到傅靳修的病床旁邊。


    時歡把晚上加班要用的文件放在一旁。


    伸出手,剛替傅靳修蓋被子。


    忽然,時歡感覺手臂一重,看向傅靳修。


    四眸相撞,隻是一眼,時歡隻覺得整個人都變得緊張了。


    “小叔……”時歡微微咬唇。


    傅靳修放開了手,“去公司順利嗎?”


    “嗯,一切都很順利,還認識了新的朋友。”說到公司的事,時歡立即喜笑顏開。


    這是她出生社會所做的第一個工作,自然心中非常歡喜。


    傅靳修看著時歡說著今天公司的事情,抿了抿唇,長眉微微:“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使她是一個笑得很甜美的女孩。”


    時歡微微一怔,“什麽意思?我覺得向菲菲她人挺好的,午餐的時候我沒帶飯盒,還是她給食堂阿姨說好話給我用了一次性的餐具。”


    “我隻是不希望你在職場受到傷害。”傅靳修輕聲說動啊。


    時歡看著傅靳修蒼白卻英俊十分的臉,一時之間心中有著說不清的心緒。


    他這算是,在關心自己嗎?


    時歡隻覺得心中輕輕緊了緊,有著暖暖的感覺,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情緒。


    至少,在顧北辭那裏是沒有感受過的。


    “嗯,我會小心。”


    “我讓蘇秦來送你回去,明天還上班,好好休息。”傅靳修說道。


    時歡立即搖頭,“不,小叔,不用了,我就在這裏睡。”


    傅靳修蹙眉,“為什麽不回去?不是很喜歡新房子嗎啊?”


    時歡看著傅靳修,他在醫院受苦,她又怎麽能安心回去休息呢,搖頭輕輕勾唇:“小叔,我就在這裏守著你吧,萬一晚上有什麽需要,可以叫我的。”


    傅靳修看著時歡,眉色微冷。


    時歡瞬間就感覺到男人的情緒不悅。


    “時歡,你不用覺得我替你擋了子彈就這麽委屈自己,”傅靳修涼涼的說道。


    時歡一怔,不明白為什麽剛剛還安靜聽她講話的男人,現在忽然就變了一張臉。


    從小到大,隻要小叔一黑臉,她都會覺得害怕。


    時歡立即乖巧的搖頭:“因為你是我的小叔,奶奶年紀大了不能來守著你,爸爸在出差,自然是我這個小侄女來照顧自己。”


    聽言,傅靳修的麵色更加的冰冷。


    他從來都知道時歡在自己麵前像是小綿羊一樣,不過是為了保持叔侄的關係。


    “時歡,你不用重複我們之間的關係,你與我來說,已經是情人,既然是我傅靳修的情人,又怎能讓你委屈?回去。”傅靳修眸光婉轉,卻帶著幾分冰寒和霸道。


    時歡心中一跳,似乎每次她試著挽回關係,小叔都會一棒子將她的情緒打到穀底。


    時歡看著替傅靳修蓋好被子,說著,“如果爸爸知道小叔因為我受了傷,而我還不孝,那我肯定會挨罵。”


    說完,時歡拿起文件就起身往一旁的沙發上走,沒打算給傅靳修機會。


    “時歡。”


    忽然,身後響起傅靳修的聲音,很輕,卻也很冷。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裏睡,但是,不要再試著挑戰我!向你剛才那樣的暗示,是最後一次。”


    傅靳修冰冷又霸道的聲音讓時歡心一抖,眼眶灼熱起來,隻是一瞬間,就濕潤了。


    她不明白,明明不可能,所以努力想要做回曾經的叔侄關係,為什麽小叔就是不給她的機會呢?


    那天晚上,她隻是吃了春|藥,她不是有意的……為什麽一定要這麽折磨她。


    時歡背對著傅靳修,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一想到把小叔變成自己的男人,心中就有種濃濃的負罪感,壓在胸口上讓她無法呼吸。


    淩晨四點,傅靳修睡得並不安穩。


    夢裏裏有著一個模糊卻非常現實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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