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餘七連忙後退,奈何屁股緊緊的粘在凳子上,又甩不掉手裏的魚竿,逃跑起來十分費力,一個不小心,餘七就摔了給人仰馬翻。


    餘七害怕起來,使勁拽了一下黏在身上的板凳,見好像沒太大用,連忙脫掉褲子,雖然手裏的魚竿還是甩不掉,但好在餘七可以扛著它跑,倒也不是特別礙事。


    “你跑什麽呀。”


    跑著跑著,餘七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可此時的餘七哪還敢隨便搭腔,一個勁的低著頭往前跑,生怕跑的慢了會被湖裏突然衝出來的東西給弄死。


    “喂,你跑什麽啊,站住,喂。”


    聽聲音好像離自己更近了些,餘七頓時冷汗都出來了,被打濕的後背,涼颼颼的,“啊........切”  餘七忍不住打了給噴嚏,但還是絲毫不敢放慢腳步,眼看著就要離開湖邊了。


    “哎呀。”


    餘七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突然絆住了,頓時連人帶魚竿,摔了給結實,“真倒黴。”餘七不禁朝著身邊啐了一口,忽然發現剛剛那麽一甩,竟然把魚竿給摔了出去,一時間,餘七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倒黴了,連忙爬起來,準備接著跑。


    誰知腳邊一通拉扯,餘七這才想起,自己正是被絆了一下才會摔倒,想著做不過是水草之類的罷了,餘七便沒有多想,抬手就去扯腳上的東西。


    由於天太黑,餘七也看不大清那些到底是什麽東西,隻覺得濕乎乎的,很粗糙,“應該就是水草吧。”餘七安慰著自己,一邊慌張的拽著纏在自己腳上的東西。


    “怎麽弄不開啊。”


    餘七不禁納悶起來,按說水草因該不會這麽堅韌才對啊,可自己費了大半天勁,非但沒有扯開,反而還感覺到腳踝被纏繞的越發緊了,“要是有把刀就好了。”


    就在這時,餘七完全心思都在怎麽解開腳上的東西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剛剛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走到身邊,餘七專心致誌的擺弄著腳上的東西,突然耳邊一陣溫熱,“你跑什麽,你怎麽不跑了,跑啊。”


    頓時,餘七隻覺得渾身冰涼,手腳立刻就僵在原地,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張了好幾次嘴,卻沒有一次能說出話來的,正當餘七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耳邊又是一陣溫熱,“怎麽不說話。”


    接著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蹲在自己腳邊胡亂撥弄了一下,餘七看不清他的樣子,隻是聽他對自己說道,“都叫你別跑了,非不聽,這下好了,被這麽給髒東西纏住,要是我再不來,你非交代在這不可。”


    “嗯? 難道不是要害我?”  餘七有些納悶起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是誰。”


    看黑影在自己腳邊忙碌起來,餘七這才稍微冷靜一點,他很好奇麵前的人到底是誰,努力的睜大眼睛盯著黑影,可無奈光線實在太暗了,餘七隻能看到一給大概的輪廓。


    “你到底是誰。”


    餘七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可那人卻始終一言不發,直到餘七腳上的東西被清理幹淨之後,那人才緩緩吐口,“要說你們這些人真是不怕死,這早上剛死一個,晚上你就接著來了,生怕趕不上閻王的酒是吧,一個個上趕著找死。”


    什麽早上剛死一個,餘七聽的雲


    裏霧裏,心想,別又是遇到神經病了吧,畢竟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正常人誰會往湖邊跑,當然了,餘七自己除外。


    “喂,你還沒說你大半夜到這幹嘛來了。”


    “我是來找.........”話剛出口餘七就停了下來,覺得這畢竟是自己私事,沒必要滿世界嚷嚷,再者說,這人雖說是幫了自己,可說到底,自己被絆住,也是因為他突然出現,倒也算是扯平了吧。


    “來找什麽。”


    那人見餘七說到一半,連忙追問,於是餘七又開始換編亂起來,“哦,來找點水草,家裏養了幾條河魚。” 說著就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對那人道謝,就轉身離開了湖邊。


    一路上,餘七時不時的就回頭張望一眼,直到了家門口,反複確認沒有人再跟著自己,這才慢慢打開家門,他太累了,身體是,精神上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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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餘七嘀嘀咕咕的回到臥室,才一躺下,瞬間就像壓在了彈簧上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


    “虞山?  你,你怎麽會在這。”


    麵對突然去而複返的妻子,餘七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想起下午妻子那副陌生的樣子,餘七本能的向後退了一下,下意識就朝著沙發那邊瞟了一眼,見那攤粘液還在沙發上,頓時一陣惡心。


    見妻子不說話,餘七有些惱火,想著要不趕她走算了,可到底還是狠不下心,眼神對上妻子的一瞬間,餘七立馬改口道,“你不是想走嗎,現在又回來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餘七自顧自的說著,妻子始終一言不發的盯著他,隻等餘七自己停下來的時候,妻子才慢悠悠的說道,“你說完了?”


    “啊,哦,說完了。”


    餘七愣了一下,連忙做好了迎接妻子發瘋的準備,可誰知妻子卻一臉不開心的說道,“你說給我去釣魚,壓出門到現在,杳無音信的跑出去十幾天,現在沒有魚不說,反倒還先編故事無賴起我來了,餘七,你要是不想過了就直說,犯不上編瞎話。”


    妻子說完,扭過頭不再理會他,可餘七的心卻一下子抽了起來,妻子說自己出去了十幾天? 這不是欲加之罪嗎,明明中午還和自己吵架呢,餘七越想越生氣,一把將妻子從床上拽起來,叫嚷道,“你可真行啊,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小看你了啊, 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什麽叫倒打一耙,餘七你給我說清楚。”


    聽著妻子不甘的辯駁,餘七頓時再也壓不住火氣,一股腦把這些天的事全說了出來,甚至還將中午的事著重多說了一遍,想著,“這下看你還怎麽狡辯。”


    可餘七並沒有等來妻子歇斯底裏的狡辯,更加沒有看到妻子變回中午時那副陌生可怕的嘴臉,她隻是輕輕的撫摸著餘七的臉頰,滿眼心疼的說道,“餘七,你是不是太累了,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


    “你這是編不下去了,想用美人計? 我告訴你,沒用了,滾。”


    餘七使勁將妻子推倒在地,看見她滿眼的不可思議,冷笑一聲,捏起妻子的下巴,繼續吼道,“還裝? 嗬嗬,這麽好的演技不去做戲子真是可


    惜了。”


    說著,餘七就控製不住朝妻子揮舞拳頭,這個想法剛一出來,餘七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我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暴力了? 難道是因為虞山的刺激?”  這麽想著,慢慢收回了拳頭。


    “餘七,你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出去十幾天就變成這副陌生的樣子。”


    “你可真能 裝。”


    餘七還是不相信妻子,想要再次驅趕妻子離開,突然,懷裏的傳來熟悉的鈴聲,餘七瞪了妻子一眼,連忙接通電話,“喂...........啊領導啊,什麽事。”


    “哎,不是,我不就請假一天,至於開除我嗎............什麽? 十幾天?”


    “喂,別掛,你給我說清楚,我明明前天還去上班的,喂?喂?”


    電話被無情的掛斷,餘七呆在原地,好長時間都回不過神來,自己明明記得很清楚,前天還去上班的,除了周末之外,今天這是餘七工作以來第一次請假,可領導卻說自己已經曠工十幾天了,要開除自己。


    “十幾天,嗬嗬,真能編啊。”餘七自嘲般的自言自語著,坐在地上悶悶的抽煙,期間,他還悄悄的朝著妻子看了一眼,發現她背對著自己,肩膀一抽一抽的。


    “這是哭了?”


    不過餘七並沒有想著去安慰一下妻子,此刻在餘七心裏,妻子一直都在演戲,他十分厭惡妻子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慢慢的,天亮了,餘七的煙抽完了,就想要出去去買。


    路過玄關的時候,無意撇了一眼鏡子,頓時被嚇了一跳,“這,是誰。” 他慢慢湊到鏡子麵前,傻乎乎的做出各種奇怪的姿勢,看到鏡子的人跟自己如此默契,不禁自嘲道,“真是年紀大了,隻不過熬了一夜,臉色就像是死了幾百年似的。”


    說著,轉身就要出門,可下一秒,餘七突然又急慌慌的回到鏡子麵前,“不對,這不是熬夜熬的。” 他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一直看,一直看,越看心裏越是不安。


    灰白的臉色和幹裂滲血的嘴角,最詭異的是,餘七發現自己的眼珠子竟然在悠悠的發著綠光,“怎麽會這樣。”他雙腿發軟,不自覺的朝後踉蹌著,“這到底怎麽回事。”


    “餘七,你還好吧。”


    “難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這下,餘七開始有些不確定了,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記憶錯亂了,還是妻子的演技太好,見妻子對著自己堅定的點頭,餘七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鏡子,這一次,他發現自己的臉上竟然長出一片泛著銀光的東西。


    細細密密,一片接著一片,他用手摸了一下,滑膩膩的,似乎還帶著粘液,“難道..........?”


    餘七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抱住妻子的肩膀,大力的搖晃起來,“你說,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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