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七看著屋子黑色的床,黑色的地板,所有所有全都是黑色的,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直到看見牆上自己和妻子的合照,餘七才反應過來,這裏確實是自己的家,隻是陳設完全變了。


    “是虞山換的? 可是她不是一向最討厭黑色嗎。”餘七疑惑的看了一眼時間,自己出門也不過才半個多小時,妻子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屋子裏所有的東西,包括地板都換一遍,就算是,那她人呢。


    他在屋裏找了一圈,發現妻子好像根本不在家裏,於是連忙給妻子打了個電話,熟悉的鈴聲響起,“難道在家?” 餘七有些疑惑,拿著手機就循著鈴聲找了起來。


    “臥室? 不可能啊,我就是從這裏出來的,她要是在裏麵,我怎麽可能看不見呢。”


    餘七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還是忍不住走進臥室,仔細聽了一下,發現鈴聲是從衣櫃裏傳出來的,於是他沒有絲毫猶豫,一把將衣櫃門拉開,頓時驚叫出來,“你躲在這裏麵幹什麽。”


    說著,他連忙去拉妻子,誰知妻子卻一把將他推開,似乎還很生氣的樣子,又自己把衣櫃門關了起來。


    “不就是沒讓你吃那條魚嗎,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我這就去給你重新釣,行不行。”


    餘七見妻子的模樣,以為她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連連道歉,卻發現妻子根本沒有回應,他也沒多想,絞盡腦汁說了大半天的好話,見妻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餘七生氣了,“你到底要怎麽樣,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他控製不住的吼了起來,想起自己從來對妻子都是千依百順,從來沒有反駁過她一次,頓時委屈的不行,轉身就離開了臥室,心想,我真是慣的你了,軟硬不吃,那就幹脆什麽都別吃好了。


    餘七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生悶氣,可漸漸的他情緒穩定下來之後,細細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妻子雖然陰晴不定不好琢磨,但從來都沒有無理取鬧過,更是沒有這樣把自己關起來過。


    “難道她是遇到什麽傷心事了?”


    想到這裏,餘七忍不住朝著臥室看了一眼,突然,聽到臥室裏哐當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摔在地上,“難道是虞山?” 他猛的衝進臥室,哐當聲還在繼續,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餘七連忙打開櫃子,看到妻子正傻笑著拿自己的頭一下接著一下的撞擊櫃子,他趕緊用手擋在妻子腦後,心急的說道,“你這是幹什麽啊,有什麽,咱們好好說不行嗎。”


    就在這時,妻子突然停下,瞪眼盯著餘七,慢悠悠的說道,“我要喝魚湯。”


    “啊?”餘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可就是這一愣,妻子以為餘七不願意給自己燉魚湯,又開始用力的撞擊起來,餘七無奈的不行,隻好說道,“好,好,我這就去弄,你先出來行不行。”


    “我隻要它。”


    “好,好,要什麽都行,你先出來吧。”


    其實餘七根本不知道妻子說的它究竟是什麽,可又怕自己問了,妻子就又去撞牆,隻好先敷衍著,半拖半哄,好不容易才把妻子哄出來,為了防止她在自己做魚的時候又鑽進櫃子裏,餘七特意將妻子帶回客廳,還順便把臥室門鎖了起來,悄悄藏起鑰匙。


    “那我這就去個你做,你等會兒啊。”


    “我不要其他的,我隻要它。”


    聽見妻子又在重複這句話,餘七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妻子說的他究竟是誰,索性一屁股坐到妻子身邊,問她,“你說的他是誰,是不是我做的你不喜歡吃了,那你說,喜歡誰做的,我去給你找人去。”


    餘七本以為妻子說的,左不過是什麽餐廳飯店的廚師而已,自己花點錢,還是能請來的,可是妻子突然指向廚房,嘴裏還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這一刻,餘七就是再傻,也能猜到妻子的意思了。


    “不行。”


    餘七嚴詞拒絕,原來妻子說的它,就是昨晚那條怪魚,雖然餘七自己都不確定那團頭發究竟是不是怪魚變的,但說不出為什麽,就是不想讓妻子吃那種奇怪的魚,他總覺得那魚不對勁,可就是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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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妻子一聽餘七拒絕,頓時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就要爆炸的一個大氣球,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臉漲得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朵後,那樣子就像一個憤怒的關公。


    “你再說一遍,給不給我做。”


    餘七突然覺得妻子有些不一樣了,此刻她那雙原本迷人的大眼,竟然讓餘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對,就是恐懼,他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一下,卻瞬間被妻子抓住大腿,尖尖的指甲一點點,慢慢的嵌進肉裏。


    “疼,疼,老婆快放開。”


    餘七掰著妻子的手,卻發現她的力氣很大,自己一個大男人,用上兩隻手和全身的力氣,都無法將妻子的手掰開,眼看著自己的大腿已經開始滲血,餘七忍不住一腳踢在妻子的胸口上,這才使得妻子鬆開手。


    “你瘋了是不是,至於為了一條魚對我下死手嗎。”


    餘七捂著自己鮮血直流的大腿,一瘸一拐的找來紗布包紮,一邊包紮還一邊故意把自己的傷口展示給妻子看,希望她能在看到自己受傷之後,能放棄吃怪魚的想法。


    可誰知,妻子隻是沉默著冷冷的看著餘七,眼裏看不到一絲心疼和愧疚,隻待餘七包紮完傷口,妻子就又開始說道,“我就要它,你快去給我弄。”


    “你是不是沒有心,我都傷成這樣了,你不關心就算了,竟然還跟我念叨著要喝怪魚湯,你有病是不是。”


    這一刻,餘七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裏的怒火,夾雜著不甘和委屈,把自己平生知道的所有髒話,一股腦全砸到了妻子身上,可一看,她像個沒事人一樣,隻要一抓住餘七停頓的功夫,就開始重複那句讓餘七惱火的話。


    “我隻要它,你快去給我弄。”


    餘七終於罵的自己都沒了興致,剛沉默下來,妻子又開始重複那句話,餘七不禁懷疑,妻子到底是為什麽會嫁給自己,想起之前妻子一直對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雖然談不上陌生吧,但至少每天回家都會例行公事般的問候一番。


    想到這,餘七盯著妻子發紅的雙眼看了一會兒,除了冷漠還是冷漠,頓時心寒,無奈的吐出幾個字,“虞山,要不我們分開吧。”


    其實餘七也隻是衝動一下,沒想真的和妻子分開,本以為妻子會反對一下,自己就可以順坡下驢,可誰知妻子聽完,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你不做,那我自己去弄。”


    說完就開始換鞋,餘七沒想到妻子會這樣絕情,連裝一下都不願意,呆呆的傻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妻子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七隻覺得很累,很像休息,但又不想回去那間黑漆漆的臥室,便直接倒在沙發上,突然,他覺得後背濕乎乎的,像是直接躺在水裏一樣,十分難受。


    “真是認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好端端的沙發怎麽會這麽濕。”


    餘七煩躁的起身,準備丟掉這個讓他難受的沙發,可誰知,他手剛一摸到墊子上,就感到手上一陣粘膩,滑溜溜的,好像還有一股腥臭味,就像.............就像是死魚身上的味道一樣。


    “死魚?”


    餘七頓時瞪大了雙眼,連忙把沙發墊翻轉過來,然後就看到一大灘黏糊糊的液體在沙發下麵,黃了吧唧的,臭的要命。


    “怎麽會有這麽一灘東西,到底什麽時候弄上的。”


    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讓餘七胃裏又是一陣強烈的翻騰感,他胡亂擦了擦手,拎起沙發墊就往外走,就在這時,餘七突然腳下一滑,連人帶沙發墊重重的滑倒在地上,沙發墊還正好落在了餘七臉上。


    “嘔~~~~~~~”


    他忍不住一陣幹嘔,險惡的一把扯開墊子,剛想發火,突然發現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條和沙發上一樣的粘液,餘七頓時不安起來,順著粘液找了一圈,發現不光沙發上有,就連臥室的櫃子裏麵也有,重點是,地上的粘液一直延伸到了門口。


    “難道是虞山?”


    餘七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定了定神之後,發現好像也隻有這個想法能說的通了,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餘七順著粘液的方向一路找了起來。


    一路上,餘七一邊希望找到自己的妻子,一方麵又不希望真的找到她,心裏糾結的不行,不知不覺間,餘七就順著粘液一路來到了湖邊,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餘七打開手機上的電筒,借著微弱的光,繼續循著粘液前進,突然,粘液消失了,餘七連忙抬頭看了看,頓時汗毛直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這不是我釣到怪魚的地方嗎。”


    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因為他發現,這裏不光是自己釣到黑魚的地方那麽簡單,此時他的手裏正握著魚竿坐在自己平時釣魚用的小板凳上,這一切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餘七毫無心裏準備。


    “媽呀,這太詭異了。”


    說著,餘七就像扔掉魚竿逃跑,可誰知,那魚竿好像是長在手上了一樣,任憑餘七再怎麽用力,始終都甩不掉它,“到底怎麽回事啊。” 餘七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餘七猛的發現,一個人影正慢慢朝著自己靠近,餘七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渾身哆嗦著。


    “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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