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看著門口來回晃蕩的人影,不情不願的把人請進客棧,給那人斟了杯連茶葉都沒有的白水,就沒好氣說道,“交易之前得先說說你的故事,這是規矩,說完再交易,開始吧。”林昭冷淡的說完,就一屁股坐到我身邊,小聲的嘟嘟囔囔起來。


    我懶得搭理林昭的小情緒,對麵前這個麵色不太好,像是好久都沒有睡過覺一樣,雙眼烏青的女人說道,“我這規矩就是如此,你想要什麽。”


    女人抬起疲憊的雙眼看著我,我才發現她滿眼都是紅血絲,雖然麵容姣好,卻蒼白的不像話,唇邊烏紫烏紫的,一頭長發隨意挽在腦後,淩亂不堪,整個人看上去尤其的狼狽,不禁好奇,這個女人到底遇到什麽事了,怎麽如此憔悴。


    女人察覺到我在打量她,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個樣子,實在..........沒有嚇到你們吧。”


    我連忙搖頭回答說,“沒有,你能說說你到底遇上什麽事了嗎,怎麽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狽。”


    “我........遇到鬼了。”女人說起鬼,眼神裏馬上被恐懼填滿,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哆嗦著說道,“她一直跟著我,我甩不掉她,我吃飯,睡覺,甚至走在馬路上,到處都是她的身影,她在對我笑,她........她要殺我,我..........”女人越說越激動,雙手死死的抓住桌角,連帶著桌子一起顫動起來。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眼看著女人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癲狂起來,我趕緊摁住女人,對林昭說道,“快去找焱要一顆凝神丹,快。”女人開始不停的掙紮起來,嘴裏發出恐懼的叫聲,林昭見狀不敢耽擱,轉身朝樓上跑去,不多時,就拿著一顆雪白冰涼的丹藥,小跑著回來了。


    我連忙接過丹藥,塞進女人的口中,和著茶水讓女人吞服下去,漸漸的感覺女人不再掙紮,嘴裏也停止了喊叫聲,我才鬆開女人,回到座位上坐下,林昭小聲問我,“她怎麽了。”


    “隻是被嚇壞了,沒事。”


    林昭哦了一聲,便盯著女人,不再說話,等女人精神狀態稍微好轉一些,我才輕聲問她,“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怎麽會嚇成這樣。”


    女人楞了一會兒,馬上反應過來,抱歉了一聲,說道,“我被鬼纏上了,整整一個多月,我沒有一天不害怕的,連個整覺都沒睡過,失態了,還有,謝謝你們剛剛給我吃的東西,我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我不在意的擺擺手,問女人,“那你遇到鬼,就沒有想著找點道士,先生什麽的嗎,我記得人間有不少這樣的人,其中有真本事的也不少,怎麽就想著到我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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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人間?”女人聽完我的話疑惑的說道,“你說人間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已經死了,這裏是地府嗎?”女人四處打量了幾眼,目光瞬間暗淡下來,麵如死灰的說道,“難怪一路上我都覺得陰森森的,連個人都沒有遇到,閻王大人,請您為我做主啊。”說著,女人就咚的一聲跪在我麵前。


    我心說,這現在的人骨頭都這麽軟了嗎,怎麽動不動就跪呢,再說了,我哪一點長的像閻王了,無奈扶起女人,告訴她說,“我這不是地府,我也不是閻王,你更沒有死,我這是客棧,專做交易的客棧。”


    女人怔怔的望著我,我以為她沒有聽清,就又重複了一遍,誰知女人死死的拉住我,問道,“你說你這裏是客棧,是叫往生樓嗎,是那個什麽都能買到的客棧是不是。”


    我忍不住暗笑,感情這女人連我客棧的招牌都沒看啊,便對著她點點頭,接著就聽到女人驚喜的說道,“那麽,請賣給我能殺鬼的東西,多貴都行,我給錢,我有錢。”


    “殺鬼的我這有很多。”我把女人扶到凳子上做好,說道,“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遇到的是什麽鬼,否則我怎麽知道給你什麽武器最好呢。”


    “對,你說的是。”女人定定了心神,慢慢陷入回憶............


    後來在女人的講述中,我得知,女人名叫文靜,是一家喪葬服務公司的攝像員,把她嚇到崩潰的就是她上一次的工作。


    文靜所在的喪葬公司空有個公司的頭銜,說白了就是一家經營喪葬服務的小店,那一天,店裏接到一單需要外出好幾天的攝像工作,文靜本來嫌路遠不想去的,就找借口跟老板請假。


    誰知老板一聽文靜想要請假,馬上一臉不悅的對文靜說道,“你不去誰去,現在店裏沒有其他的攝影師了,你要不想去,幹脆連這工作也別要了吧。”態度十分強硬,說什麽都不讓文靜請假。


    文靜無奈的不行,在心裏悄悄把老板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才假笑討好道,“老板,你看啊,那個地方偏遠的很,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實在是不敢去,要不我跟小黃換一下,你派小黃去吧。”小黃是店裏唯一的男性攝影師,平時跟文靜關係最好,文靜本想著,隻要老板這邊點頭,小黃那邊自己隻要說一聲就行了。


    不料老板直接黑臉,對文靜說道,“又是小黃,小黃是你爹啊,什麽事都麻煩人家,這一單你要去就去,不去拉到,慣的你了真是,一個要飯的還天天挑肥揀瘦。”說完就把客戶的聯係方式往桌子上一拍,離開了店裏。


    “真是沒人性,要不是看在工資的份上,早暴打你幾百遍了。”文靜抱怨著拿起客戶的聯係方式,看了一眼上麵的地址,生無可戀的喊道,“天呐,這麽遠,跟說的完全不一樣啊,這是要我命的節奏啊。”


    不過抱怨歸抱怨,文靜還是乖乖的給客戶打電話,約見麵時間,“看在錢的麵子上吧。”文靜喃喃自語著,電話通了,是一個滄桑的老人聲音,文靜按部就班的給老人說了一下流程,準備掛電話時,老人突然告訴文靜,事成之後會給文靜多加一萬塊的辛苦費,這下可把文靜樂壞了,匆匆掛了電話,背起攝影機就馬不停蹄的往老人電話裏說的地址趕。


    “真是老天追著喂飯吃啊。”一路上,文靜因為客戶承諾的好處,心情格外的好,嘴巴就沒有合攏過,終於趕到老人說的地址,文靜見時間還早,便找了一個背陰涼快的地方,坐下靜靜的擦著攝影機打發時間。


    “姑娘,你是文靜嗎?”


    文靜抬頭看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樂嗬嗬的笑著,連忙回應道,“我是文靜,您是剛剛給我打電話的客戶林先生把。”見老人點頭,文靜禮貌的跟老人握手,轉身收拾好攝影機。


    問老人,“林先生,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老人笑眯眯的說道,“不用叫我林先生,看你年紀跟我閨女差不多,叫林叔吧。”


    文靜樂嗬嗬的叫了一聲林叔,想到事成之後的大紅包,就開始心癢難耐,迫不及待的問林叔,“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啊,我看地方還挺遠


    的,咱們要不要抓緊時間,畢竟這種事情遲到了,不吉利。”


    林叔笑笑,說道,“不急,一會兒有車回來接咱們,就快要到了,耐心等等啊。”文靜哦一了聲,站到一旁跟林叔一起等著來接自己的車,可是一連兩個小時過去了,車還是沒有來。


    文靜忍不住問道,“林叔,車怎麽還不來啊,這眼瞅著天就要黑了,咱們晚上趕山路怕是不安全啊。”


    “不急,馬上就來了。”


    林叔還是老一句,依舊對文靜笑笑,就不再說話,文靜不禁打量起林叔,雖說林叔長的慈眉善目的,可是這穿著確跟他的慈祥站不上邊,一身漆黑的唐裝,連鞋子都是黑色的,雖說平時也見多了穿唐裝的人,可大多是紅藍黃這一類明亮的色彩,再不然就是白色,幹淨清爽,像林叔這樣一身黑到腳的,文靜還是第一次見。


    “哎,我管人家穿什麽呢,完事拿錢不就好了。”文靜小聲嘟囔著,背著攝影機在林叔身後來回踱步,走的累了就坐到路邊休息一會兒,天漸漸黑了下來,路邊行人也開始減少。


    文靜不禁覺得奇怪,有些想打退堂鼓,可是一想到客戶允諾的紅包,文靜咬咬牙還是堅持了下來,好在車終於來了,一連黑色的商務車停在文靜麵前,文靜心裏開始竊喜,“這車一看就不便宜啊,看來主家有錢。”


    樂嗬嗬的跟著林叔上了車,文靜還從來沒有坐過如此高檔的車,好奇的忍不住這摸摸那看看的,林叔一上車就開始閉著眼睛睡覺,沒人管她,文靜也樂的自在,靠著車窗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文靜,醒醒,咱們到地方了。”


    文靜聽見林叔叫自己,迷迷糊糊睜開眼,跟著林叔下車,等車揚長而去,待過的涼風吹到文靜臉上,她才瞬間清醒過來,眼前的山路坑窪不平,道路兩旁連個能發光的東西都找不到,唯一的光源就是林叔手裏的手電。


    文靜越走越怕,忍不住問林叔,“叔啊,咱為什麽不坐車去,非得走山路,你看那旁邊不是有好好的官路嗎。”文靜看著自己離官路越走越遠,連忙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走。


    林叔發現文靜沒有跟上,回過頭對文靜說道,“姑娘勞煩你了,事主家在的偏,車子開不到那裏去,辛苦你走一趟吧,事成之後我會讓主家給你多包個紅包的。”


    聽了林叔的話,文靜心想,車子都開不到的地方,事主能有錢才怪了,哪裏還會舍得給自己包紅包,當下就了退堂鼓想要原路返回,可是一看路上黑漆漆的,連車都看不到一輛,文靜想到打電話叫車回去,誰知關鍵時刻手機還沒電了,無奈之下,文靜隻好繼續跟著林叔繼續走了。


    “事主家再窮,總好過在這荒郊野外待一夜吧,等明天一早手機衝了電,我就找借口離開吧。”文靜心裏打算的好好的,可真當到了事主家時,文靜立刻換了臉色,看到麵前富貴的三層小樓,文靜恨不得主家多找自己幾次了。


    可文靜萬萬想不到,這才是她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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