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聽到田姐氣喘籲籲地從身後追過來,“少夫人,天這麽冷,您跑出來有什麽事?”


    然後,她將手裏拿著的厚外套幫我披在身上。


    “我找裴瑾年。”我急切地向門外張望,也忘了在阿姨麵前不應該直呼他的大名。


    田姐一臉驚訝,“先生出來了?我一直在一樓工作,沒看見他經過,隻看到您剛才急匆匆地跑出來。”


    “啊?那他還飛了不成?”我自言自語。


    田姐迷惑地看著我,勸慰道:“少夫人,晚上太涼了,您感冒還沒好,還是先回房間吧,想找先生回去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我心想:他生氣了,恐怕連我的電話都不想接了,在他眼裏,我一定是個小肚雞腸、胡攪蠻纏、庸俗不堪的市井女人。


    算了,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誰讓我無端猜疑他呢?換作我也會生氣。


    就像他猜忌我和江辰希時一樣,我也會覺得他太無厘頭,可是換位思考,雪凝的事又有什麽區別?


    我失望地隨田姐回了別墅,路過餐廳時,想起兩個小前他還坐在那把椅子上抱過我,轉眼就被我氣走了。


    我暗暗歎息一聲,懨懨地上了樓,垂頭喪氣地走向臥室。


    “砰!”


    太沮喪,沒看路,撞到了牆。


    咦?怎麽沒有預料中的頭破血流?其實我倒希望把自己撞暈,那就不必這樣難受了。


    我無力地抬頭,竟然看到穿著睡袍的裴瑾年玉樹般立在我的麵前。


    “你沒走?”我驚訝地抓住他的雙臂,看到他如玉的額角隱隱有水珠滴落,濃密的黑發上濕漉漉的。


    “我倒是想問你,怎麽一身寒氣,剛從冰箱裏鑽出來嗎?”裴瑾年下意識地握住我的雙手,好像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


    我一下摟緊他,“沒走就好,我以為你不再理我了。”


    “你身上太涼了,會加重感冒的,跟我來。”裴瑾年沒怎麽注意到我的情緒,將我拖進浴室。


    浴室因為他剛剛用過,還有些許潮濕的水氣,空氣裏彌漫著他的味道,我喜歡。


    他為我放了熱水,回頭看我還呆呆地站著,一本正經地征求我的意見,“我幫你洗?”


    我的臉刷地紅到了耳根,“我自己來。”


    “好,我去打幾個電話,有需要叫我。”裴瑾年沒有堅持。


    我突然感覺,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你不會離家出走吧?”我衣服脫了一半,禁不住轉頭跟他確認,我擔心自己洗澡後又看不到他。


    “你的更年期不會這麽早吧?”他從門縫裏給了我一個嫌棄的表情,替我關上了門。


    這個熱水澡洗得太及時了,玫瑰精油的芳香沁入全身的每個細胞,剛才以為裴瑾年走掉的緊張感全部驅散,所有的筋骨都舒展開了。


    是我太患得患失了,他對我的感情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那般脆弱易變。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太不自信了,猜疑永遠是扼殺感情的第一殺手。


    他是愛我的,從此不再懷疑。


    我對自己這樣說。


    換上了和裴瑾年情侶係列的睡袍,把頭發吹到半幹,想了想又拿起迪奧的香水,對著手腕輕輕噴了一下,走出浴室。


    裴瑾年還在打電話,讓我心中暗喜的是,他在主臥,而沒有去隔壁的客臥。


    前幾天冷戰時,這個主臥已經成為我的冷宮。


    我若無其事地上了床,倚在床頭默默拿起手機刷微博。


    其實微博沒什麽可看的,我一直在看他,微博隻不過是個幌子。


    他終於打完了電話,側目看向我,“還冷嗎?”


    我搖搖頭,給了他一個程度適宜的笑,剛才在鏡子前麵,可練習了好幾遍呢,不知會不會迷倒他。


    但效果顯然沒有達到預期,他隻是拿起充電器為手機充了電,淡淡地對我說:“那早些睡吧。”


    眼看著他要走出臥室,我心裏一陣著急,“你幫我看看,還發燒嗎?”


    他回身,略微驚訝,折回來走到床前,伸手覆上我的額頭。


    我順勢抓住他的手,身子向前探了探,“你剛才不是說要冷靜一下嗎?我已經完全冷靜了,你呢,還需要多久?”


    裴瑾年的唇角勾出一抹逐漸加深的笑意,眸光灩瀲處,盡是風情,“你這是想和跟我和解的意思?”


    “嗯。”我連忙點頭,“不該懷疑你,我知道錯了。”


    “噢,原來是這樣。”他也學著我的樣子點點頭,“那好,我不計較了。”


    我心花怒放,他還真好哄,原以為要費一番功夫呢,乘勝追擊道:“那今天你可不可以別工作那麽晚,我們現在睡覺好不好?”


    說這話時,我還特意用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嘴唇貼近他耳廓最敏感的部位。


    “好。”他輕聲應允,然後自然從我的環繞中解脫出去,摘下了手表,放在床上半圓形的小櫃子上,並隨手關了燈。


    看他安靜地躺在我身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我傻了眼,就這樣?


    難道我的魅力不夠大,香水不夠多,還是暗示不夠明顯?


    好像已經很明顯了,要是放在往日,他早應該上鉤了,今天好像特別遲鈍。


    我悄悄將手伸過去,用指尖在他的手心輕輕撩了幾下。


    他感覺到了我的召喚,側目問道:“有事?”


    我咽了下口水,“沒事。”


    他替我向上提了提被子,“睡吧!”


    我簡直要噴血,這還是他嗎?


    不對,他一定還在生我的氣,畢竟剛剛被我拒絕過,心裏可能記著仇呢。


    要不今天算了吧,我在心裏打著退堂鼓。


    可是輾轉了好久,也無法入眠,而且也沒有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怕是也沒有睡著。


    “你睡了嗎?”我忍不住又問。


    “你猜。”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被我猜中了,有沒有獎勵?”


    “你想要什麽獎勵?”朦朧的月光中,傳來他清淩的聲音。


    我一聽,像是上鉤的節奏,將臉湊近了他,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這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故意裝傻了。


    果然,他啄住了我期待已久的雙唇。


    可是,他蜻蜓點水地輕吻幾下後,又鬆開,躺回到自己的一側,像是準備要入睡的樣子


    這叫什麽嘛?我失望地轉過身去,眼睛卻瞪得越發大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對我失去了興趣?


    那也太快了吧,相識三個多月,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兩個月。


    不行,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我忽地轉過身,對視著他,“那個……你現在還不能睡。”


    “老婆有什麽指教?”月影中,他轉向我的一側,麵龐好看得近乎妖魅。


    “嗯……我想要。”我一咬牙脫口而出,顧不上節操掉了一地。


    “要什麽?”他墨眸如水,在我麵前無半點雜質。


    豁出去了,反正要麽驚濤駭浪,要麽水落石出。


    我硬著頭皮,咬著嘴唇,從牙縫裏擠出五個字,“盡夫妻義務。”


    我說完之後,屏住呼吸,等著他采取行動。


    而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熱情似火,隻是微微翻了個身,平躺在原處,淡淡地說了一句,“那來吧!”


    不會吧?讓我來?好像不太符合程序。


    我猶豫了片刻,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來就來。


    反正重點是把他拿下,過程不重要。


    我把身體向他的一側移了移,俯身去看他,這時他卻適時地打開了壁燈。


    微黃的柔光下,他臉部的線條更加流暢,雙目半明半寐,那模樣別提有多勾人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秀色可餐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微薄的嘴唇帶著魔性,引我進入那個神秘而令人期待的領域。


    他的手按著我的頭,指引著未知的方向,從嘴唇到鎖骨,再一路向下,他的皮膚好有彈性,好誘人。


    他的腿筆直修長,白皙緊致,好看得讓人流口水,突然發現膝蓋附近有一塊淤青。


    “這裏怎麽了?”我手指輕輕繞開那塊皮膚。


    “被一頭健忘的小毛驢踢過。”


    我這才想起,那天在麗歐咖啡館時,自己對他用過飛腳。


    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幾天都沒好,不由得一陣心疼。


    “對不起。”


    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雙臂猛一用力,將我整個人都置於他的身上。


    我驚呼一聲,“這樣不行。”


    “到底有沒有誠意?”他嗓音略微暗啞,將了我一軍。


    我當然不甘心讓一晚上的努力付之東流,乖乖地點點頭,“有,可是……”


    有就夠了,哪有什麽可是?


    他雙手扶著我的腰,讓我們的身體更緊地貼在一起。


    開始時我尚且可以招架,但感冒沒有完全好,難免虛弱,很快便潰不成軍,整個人如一團水草,軟軟地漂浮在他的身上。


    裴瑾年將我輕輕抱起來,放在床上,我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他下床走出臥室,我以為他去了浴室,可很快又折回來,將一碗川貝雪梨汁送到我的麵前。


    心頓時亮了一大截,我現在正急需這個,經過剛才的折騰,嗓子又幹又啞,渴得快不行。


    我一口氣全部喝光,體力得到極大補充,滿足地看著他傻笑,“對了,大半夜的,怎麽會有這個?”


    他不動聲色地將碗放在桌子上,“睡前我讓田姐備下的。”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


    我反應過來之後,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簡直又羞又恨,揮舞著魔爪向他撲來。


    “好啊!原來你早知道我會……你這個大騙子,大壞蛋,敢跟我玩欲擒故縱,看我怎麽收拾你!”


    “老婆難得發福利,我當然要給機會了。”他得意而寵溺地將我抱緊,任憑我在他懷裏施展十八般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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