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劉旋挽著我爸,緩緩向我走來,後麵還跟著滿麵素顏的美靜。


    我和江慕寒在包間門口歡迎他們。


    我忽然發現,這幾年我爸操勞,人明顯看著老了不少,白頭發也不知什麽時候慢慢爬到額角上。


    劉旋其實比他年輕不了幾歲,可女人總歸懂得保養,再加上化妝的緣故,看上去則容光煥發。


    我正愣神兒呢,劉旋已走到我跟前,可她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視線倒搭在江慕寒麵上。


    “江少,晚上好。”劉旋毫不失禮節地從身後把美靜扯到身前,督促她和江慕寒打招呼。


    江慕寒也隻微微一笑,就把他們請了進去,然後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腰間,視線都凝在我眼睛上。


    我連忙把禮物從身後取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盒子。


    一尊深色的泰山石露出來,我就看到劉旋和美靜鄙夷的目光。


    美靜是真不懂,劉旋什麽意思我沒看出來。


    然後,我深吸口氣,指指江慕寒,道:“爸,這生日禮物是江慕寒選的,希望你能喜歡。”


    聞言,倒是劉旋最先眉開眼笑起來,上手摸著泰山石光滑的石身,笑得跟開了花似的,說:“喜歡,喜歡,看著就是好東西,一定價值不菲吧?”


    我爸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也跟著說:“隻要是你們的心意,無論多少錢,我都喜歡。”


    “哎,怎麽能這麽說呢?”劉旋撒嬌似的看著我爸,道:“江少選的東西,肯定不便宜,如果讓小棠選,可就不一定了。”


    江慕寒聽到這話,明顯臉色暗沉下來,蹙眉看著劉旋,像萬年冰山似的。


    他最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質疑我的品位,因為他是我選的老公。


    劉旋倒很會察言觀色,立刻就改了台詞,道:“我的意思是女人沒男人會選古玩,我們就隻會跟在一旁看,是不?”


    我見狀,就打了圓場,讓服務員上菜。


    看到美靜心不在焉百無聊賴地在擺弄著手機,似乎有什麽煩心事,還蹙著眉頭,劉旋一臉的不悅。


    她過去敲了敲美靜的手,把手機奪了下來,訓斥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你姐夫請我們吃飯,你好歹認真點兒。”


    美靜還沒說什麽,就臉色蒼白地捂著胸口一頭鑽進了洗手間。


    劉旋臉都變色了,也跟著進去看個究竟。


    幾分鍾後,劉璿拉著美靜的手出來,可美靜臉色更煞白,毫無血色。


    於是,我就多點了幾個滋陰補血的菜,和美靜說:“你該多吃點兒有營養的菜,我看你臉色一直不好。”


    “小棠,我們不要管她。女孩子家家經常嚷著減肥,肯定氣色不好,將來會嫁不出去的。”劉旋嘮叨許久,還是往美靜碗裏夾了好多菜。


    我低頭一看,江慕寒坐我身旁也沒閑著,不動聲色地給我的碗上填滿了菜。


    我心裏當然開心了,就擋住他的筷子,朝他搖搖頭。


    我們倆這恩愛的模樣,倒讓我爸看得挺開心。


    他舉杯站起來,朝著江慕寒說:“慕寒,你對小棠這麽好,我很高興,先幹為敬。”


    江慕寒攔住我爸,道:“哪有長輩給晚輩敬酒的道理,還是我敬您,祝您壽比南天。”


    他也不等我爸回答,仰頭就把酒灌入肚裏。


    我知道他才從醫院出來沒多久,胃裏承受不了這麽辛辣的酒,等他坐下就叮囑他,不要再喝了。


    可江慕寒和我爸似乎還有很多話了,他喝了足足三杯。


    我爸有點兒暈暈乎乎,不再主動敬酒,而是夾菜吃飯,江慕寒依然很清醒。


    吃到一半的時候,我把提前準備好的生日蛋糕拿了出來,插蠟燭點蠟燭,讓我爸許願。


    今天所有的事,都是我和江慕寒安排的。


    而作為我爸妻子的劉旋,卻什麽都沒準備。


    我倒沒有怪她的意思,隻是感覺她連生日這麽重要的事都不上心,對我爸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見到我端出蛋糕,劉旋臉色果然很難看。


    她擰著眉,十分抱歉地看著我,說:“哎呀,小棠,本來這頓飯你和慕寒請客,蛋糕應該我買,結果還讓你們小兩口準備,真過意不去。”


    然後,她又狠狠給美靜遞眼色,道:“你也是,怎麽連爸爸生日都不想著?”


    美靜似乎沒什麽胃口,這頓飯沒吃多少東西,倒對酸酸甜甜的水果蛋糕很覬覦,眼睛瞪得很大。


    我爸許願後,我連忙切了塊大蛋糕給美靜,她吃了很多。


    飯後,我爸有點兒暈乎乎站在門口,握住江慕寒的手,一直笑。


    劉旋怕他失態,連忙過來把他拉走,美靜也攙扶著我爸,幾個人一起出了酒店。


    等他們都走遠了,江慕寒張開雙臂,問我:“我今天的表現如何?”


    “呦,你這是向我邀功嗎?”我假裝瞪他一眼,故意不理他。


    江慕寒卻伸出手把我摟在懷裏。


    這裏走走過過的人很多,有些人會回頭看我們一眼,我麵子上掛不住,連忙推了推他。


    我說:“秀恩愛也沒你這麽秀的。”


    “走,回家秀。”江慕寒牽著我的手,就向車裏走。


    我們開車似乎剛到家,我就接到劉旋的電話。


    她在那頭哭得特別凶,還一直問我江慕寒在不在我身旁。


    我推了推江慕寒,把他直接推進浴室裏,這才低聲問道:“怎麽了?”


    “小棠,美靜流產了,你快回家一趟吧,千萬別和別人說啊。快!”劉旋嚇得戰戰兢兢道。


    從她顫抖的語調裏,我聽出她的緊張焦躁和不安。


    我早發現美靜最近不對勁,這次可鬧大了。


    估計家裏亂成一鍋粥了。


    於是,我敲了敲浴室的門,和江慕寒說:“劉旋來電話,說我爸喝醉了,在家耍酒瘋,讓我回去幫忙控製下。”


    聞言,江慕寒停了嘩啦啦的水聲,開了門,蹙眉道:“你能處理?”


    “放心吧,以前他耍酒瘋,都是我治服的。”


    我找了借口,立即從家裏出來,急速開車向家裏狂奔。


    一路上劉璿又打來幾個電話催,我都沒敢接。


    到家一推門,我就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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