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情緒崩塌,沈墨琛媽媽再也沒有勇氣踏進謝老的臥室去,隻是在一樓謝老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看。隻是我注意到,每一個地方,每一個物品,她都看得極為認真。


    她是一個很值得尊敬的女人,這是我最後得出的結論,她愛謝老,但是她結婚之後就逼迫自己放下,至少對於自己的婚姻,她是忠誠的,而且我覺得,要是當時墨琛沒有丟,還在的話,她是極有可能跟謝老在一起的。


    沒人願意離開自己年輕時候就愛上的男人。


    後來我們出了謝老的房子,剛好保姆打電話叫我們吃飯,我們便遊著回去了,這條回家的路,我每走一次,心裏都是不一樣的感覺,我在這裏碰上謝老,我和他成為朋友,他毫不保留地交給我很多都多東西,給我講了很多人生中的道理。


    尤其是現在,沈墨琛扶著他母親走在我前麵,我看著謝老最愛的兩個人,現在能夠站在一起去,打從心裏為他開心。


    希望謝老看到這一幕,能夠安心。


    沈墨琛媽媽是在兩天之後離開的,這一天早上,我們都早早起來了,沈墨琛推掉了早上的工作,我在房間裏麵幫著沈墨琛媽媽收拾東西。


    沈墨琛媽媽邊收拾東西,邊問我:“平時你在家裏也做這些事情嗎?”


    我手裏正拿著一件外套裝進行李箱裏,答:“嗯?”


    沈墨琛媽媽說:“嗯,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做得挺熟練的,以前在家裏也經常做吧?”


    我抬眼看著她,笑著點點頭:“嗯,在家裏的時候,跟著媽媽學,什麽都會一點的。”


    這不是每個人都應該會的嗎?而且還是女孩,這個就更正常了。


    我記得下時候我不做,我媽媽就會說:“現在在家裏我寵著你,幫你做了,那你以後嫁人了呢?你以為婆婆跟媽媽一樣好?會包容你的所有?”


    我心裏暗喜,這個答案,她應該是滿意的吧,雖然她在這邊的時候,我並沒有做到多少事情。


    誰知,她下一句便是:“你們家是在b市嗎?家裏是做什麽生意的?”


    這個話題,她在的這兩天,我們還從來沒有聊過,以至於現在我還有點懵,腦袋像是死機了一般,我逼迫自己很快反應過來,尷尬再次劃過我的臉上。


    “那個......”


    她現在是什麽意思,會不會嫌棄我,像很多名門貴族的那些婆婆一樣嫌棄我?


    “媽媽,我家裏不是做生意的。”


    “不是做生意的?”沈墨琛媽媽驚訝道:“不是做生意,那就是書香門第嗎?還是執政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我決定老實回答:“都不是,我們就是普通的人家,爸媽都是最普通的人,家裏還有一個弟弟。”


    而且,那還不是親生的爸媽。


    “啊?”沈墨琛媽媽更驚訝了,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眼光,最後拿著東西都忘記放進行李箱了,眯著眼問我:“最普通的家庭,那你是怎麽樣認識墨琛的?辦公室戀情?”


    期間我才慢慢想起,之前謝老和她就是因為家庭懸殊的原因,才種種狀況沒有在一起,那麽在她眼裏,現在是不是也跟之前她家裏人一樣的觀念了?是不是也對我的家庭,也有什麽想法,甚至是,逼我和墨琛?......


    我不敢往下想,幸好在我毫無章法應對的時候,沈墨琛剛好從外麵進來了,看著我們都呆呆的樣子,手放在門把上,低聲問:“你們收拾好了嗎?”


    “哦,快好了,快好了。”


    “馬上就好了,是車來了嗎?”沈墨琛媽媽也恢複鎮定,但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將行李箱拉好。


    沈墨琛走過來,道:“車已經在下麵了,這個給我拿吧。”


    “重嗎?”沈墨琛媽媽問


    沈墨琛笑笑:“這點東西不重。”他注意到還在後麵發呆的我,叫了一聲,對著我招手:“曉曉,走了。”


    “哦,好。”我小跑著跟上去,沈墨琛叫我慢點,這期間,沈墨琛媽媽的眼光都在我們身上,我知道她是在觀察什麽,但是這並不是我和沈墨琛平時的生活,我們平時哪裏有這麽壓抑?


    我硬著頭皮跟著他們上了車,車上,沈墨琛媽媽又跟沈墨琛說了很多,也交代了我很多關於育兒方麵的東西,而且每一句話都不離開孩子,這讓我難免想起了之前大家談論過的,婆婆眼裏隻有自家的人,隻記得孫子孫女,哪裏會記得媳婦。


    現在看來,她真的有這方麵的趨勢了,這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的。


    後來在機場,她又拉著沈墨琛去了另外的地方,故意遠離了我,這期間,沈墨琛很小心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很快,廣播開始播飛機快要起飛了,我們送她安檢。


    回去的時候,我忍不住問沈墨琛:“墨琛,媽媽跟你說了些什麽啊?”


    沈墨琛一僵,手撐在膝蓋上,緊捏了一下,鬆開,我卻看進了眼裏。


    “沒事。”沈墨琛把聲音放到最輕鬆的分貝,說:“她隻是跟我講了一些關於懷孕要注意的事情,還有孩子出生之後,她可能要來這邊幫忙照顧月子。”


    “就沒了?”


    她來幫忙照顧月子,這是好多媳婦都巴不得的事情,可我為什麽覺得我不期待,反而還有點畏懼呢?


    “沒了。”沈墨琛調了一個位置,對著我道:“曉曉,我知道我媽突然出現在我們生活中,你會有些不適應,但是她並沒有什麽惡意的,希望你也不要多想,什麽事相信我,嗯?”


    我看著他如墨的眼,知道他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麽,於是點頭:“......嗯。”


    反正現在她老人家已經走了,隔著太平洋,我不相信還會出現什麽岔子。


    ......


    車子慢慢開回了家裏,送我到家之後,沈墨琛就去工作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想睡覺,於是直接上了樓,窩進臥室睡覺去了。


    我做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夢,夢裏,覺得老是有人跟我找茬,可是隻有一個很模糊的背影,讓我在夢裏都異常難耐,我想要反駁,我想要回擊,我想要爆發,我想要,看清她到底是誰。


    夢境最後的時候,終於如我所願,那人的模樣清晰地出現在我眼前,是沈墨琛的媽媽,我猛地驚醒過來,屋裏隻有暗暗的光,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麵的光線,看了一眼時間,才下午四點。


    緩了一會兒,起床收拾了一下下了樓。


    我沒想到會聽到沈興耀在牢裏自殺的消息......


    這是我從莫助理口中得知的,說是沈墨琛現在正在處理這件事。


    而我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刮過一般癢癢的,很難受。


    他為什麽要自殺,難道是想著自己做的事情,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了,幹脆死了?


    這個不可能,沈興耀雖然我對他不是很熟悉,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這樣幹,他應該是很怕死的,又怎麽可能自殺。


    那就是還有一個可能,是什麽人掌握了他的什麽弱點,或者說,直接逼迫他的?


    而這個人,不可能是監獄裏麵管事的,我把這個對象直接指向了林曦。


    我給沈墨琛打了電話,可是那邊響了很久很久,就是沒有人接聽。


    莫助理說他已經在處理這件事情了,那麽他是怎麽處理的,現在又會在哪裏?


    “莫助理,你知道墨琛現在在哪裏嗎?”我慌忙問莫助理。


    莫助理搖頭:“我們也聯係不上沈總,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他隻是吩咐我們要照顧好你,其他的不要我們管。”


    “那你想想,墨琛現在這個時候,最有可能在哪裏?”


    “以我對沈總的了解,這個時候......”


    他差點就要說出來,卻忽然停住了,道:“不行,太太,你現在隻需要在家裏好好休息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沈總肯定會處理得很好很妥當的,太太,你休息吧,我去忙了。”


    “噯,你回來啊!”


    然莫助理隻是往門外走,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樣。


    “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他應該是在醫院裏麵,他去找林曦了,是嗎?”


    莫助理頓了一下腳步,一秒後,頭也不回地說:“太太,這不是值得你關心的問題。”


    然後他想要繼續往前走。


    我說:“你不說可以,但是現在我要去醫院裏麵,我要確認他是不是在那裏。”


    要是沈墨琛去找林曦了,這事現在傳得沸沸揚揚,那麽沈墨琛必然會和傅森碰上,那麽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


    但是以傅森那種情況,應該不會讓上麵帶走林曦,沈墨琛兩麵為難......


    我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現在這樣憎恨林曦,果然華麗的外表下,是人是鬼都是不為人知的,隻是一個女人,她怎麽能做到這樣狠心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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