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宰會不會後悔,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因為我不可能大老遠的去韓國的監獄裏麵看望他。


    他的死活,從今往後與我何幹?


    和芸姐打完了電話,我本來還想邀請她來金海灣來玩的,但芸姐說她下午得出差去。我有些意外,但出差這種事情對於芸姐而言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誰讓她是台勝明麵上的管理者呢?隻要台勝的老板不主動要權,芸姐就是電子廠裏的老大。


    通完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一邊繼續陪著餘兒玩。金正宰的事情就此結束了,風影依舊在蠶食著其他兩個區的地盤。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是當務之急,那就是將會所開起來。


    但地盤的確是個大問題,要想把場子做起來選址是極為重要的。但溫州的好地盤價格極其的昂貴,不過租過來就要便宜的多。剛好下午有時間,把餘兒丟給了夭夭和晴雪,我喊上小馬哥一起去找了店麵。


    我理想中的會所並不一定要多大,夠用就行。但裝修方麵必須要高檔次的,因為我所要迎接的是一群達官貴人。至於這家場子賺錢厲害不厲害,我想也許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是要虧本經營的。不過虧本都無所謂,我更在乎的是後麵那些人脈以及我所能知道的那些達官貴人們的消息!


    也許我的想法告訴其他人,很多人都有個念頭。我這家會所可能就是藏汙納垢的,但藏汙納垢並不就是背後,真正的背後是我用來組建關係網和盡可能將一批人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開著車和小馬哥轉了好大一個圈子,最終我們還是找到了最為理想的地址。選定了地方之後,找人談了之後立刻就將合約給簽了,當然也去了一大筆的錢。


    不過把場子的選址決定了我們也鬆了一口氣,至於裝修的團隊這個不用選,當初幫奧菲弄的那幫人就可以勝任。而且新裝修後的奧菲一直是那些客人所誇獎的地方,不過對於新場子的裝修我有個特別的要求。


    那就是必須要襯托出風雅這兩個字!


    雖然我沒接觸過太多有錢的當官的,但我知道有個詞叫做附庸風雅。從古至今貌似當官的沒幾個不喜歡風雅吧?不過和裝修的團隊商量好後,我才發現錢開始緊張了。


    從裝修公司出來後,小馬哥的眉頭都快擰成結了。開車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的說:“峰子,你覺得把這樣的一家場子搞起來,真的值得嗎?”


    “心疼錢了?”我笑著問,小馬哥點點頭說:“這個場子開起來,幾乎把咱們的底兒給掏空了。你知道咱們手底下還那麽多人吃飯,所以錢雖然賺到了可花銷也大,現在這麽一搞就真的沒啥了。”


    “我知道,而且這家場子開起來可能還會虧本,至少頭一年得往裏麵砸錢。可為什麽我還要去搞?並不僅僅隻是為了認識那些有能量的人物,我想給兄弟們找一個可以保命的保命符!當然如果完全按照我的目標走的話,也許到那時候會有更多的人要咱們的命。”


    說著說著,我的心思有點飄忽了起來。不是因為我想到了多麽美好的未來,而是也在考慮自己這麽執著的去做這件事情對還是不對。我想的不是花了多少錢,而是在想自己的想法能否給不斷膨脹的雲峰會一條退路。


    想著想著我想這樣的事情有一個人能夠為我解惑,這個人不是老常而是在監獄裏的老黃。可以說我一直在他為我製定的目標走,我相信他的經驗更相信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所說出來的話。


    下午我讓小馬哥回去了,獨自一個人開車去見了老黃。再次見到老黃的時候,他看起來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還是有著那一身的肥肉,人說精神算不上多精神說不好也談不上。


    見到他的時候我心裏麵還是很高興的,喊了一聲黃叔。他點點頭往我的身後看了看,我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坐下來他才問:“雲峰,薛琴那個丫頭呢?這次怎麽沒和你一起來看我啊?”


    薛琴?


    老黃的問題讓我頓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以為他會知道。但他問出來了,想必這段時間老常也沒有來。想了想,我就說:“我和她分了。”


    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麵還是比較坦然的,不同於方蕊。在薛琴的身上我並不覺得自己欠她什麽,而且和她的那段感情我已經釋然,可能我們也並沒有想象中愛的那麽深吧。


    老黃是個人精聽我的話後雖然很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臉色,點點頭說:“那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事情?”


    我很誠實的點頭,在老黃的麵前我沒有必要去隱瞞什麽。他一聽就哼哼了起來,說:“就知道你小子來不會是單純的來看我,麻痹的,你多來幾次會死啊?”


    聽著他的罵聲我也挺慚愧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瞪了我一眼就說:“行了,說說看是什麽事情。”


    我嘿嘿的笑了笑緩和了下氣氛,就將我要問的事情和我的打算說出來了。老黃聽完後也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想了好一陣子說:“你的想法很冒險,不過該想到的後路你也想到了。不錯你想借助那樣的場子把一批人抓在自己的心裏,意思不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到時候你要是犯事了,被你抓住的人不幫也得幫。但話說回來,他們肯定恨不得把你弄死,同樣還有一批人也想弄死你,因為你是一個黑社會!”


    我重重的點點頭,說:“我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到那時候常叔也沒法子為我保駕護航了。”


    “既然你知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老黃沒有說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我看著老黃,說出了我一句我很想說的話:“常叔總有一天會走,我也總有一天會擺脫掉常叔庇佑的帽子。到那時候我該怎麽辦?”


    我好似也同樣在問著老黃,但老黃卻是笑了起來,點點頭說:“去做吧,按照自己的心走。這個世界你能靠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他常洪鑫,而是你自己!別害怕失敗,因為你還年輕才二十歲,你有的是機會重新來過。還有記住,別做什麽都給自己留後路,不是讓你不要留,而是因為留多了做什麽都會有忌憚。年輕人最大的優點是什麽?你有著我這個年齡的人沒有的一往無前的氣勢!”


    說完,老黃就站起了身子扭了扭脖子。然後抬著被銬起來的雙手往裏麵走去,我目送著他進去,卻也跟著他站了起來,衝著他的背影深深一彎腰。


    我很感謝,感謝我的人生裏能遇到這麽一位亦師亦長輩的人。他的出現才有了我王雲峰會成為什麽人,那時候我就明白一直在為我保駕護航起大作用的除了老常之外,這個身陷牢獄之中的男人同樣還在為我保駕護航著。


    隻是老黃快要走進去的時候卻又忽然間走了回來,笑著說:“我的判決下來了,五年……以後多來看看老子,不然這裏麵全他娘一群撿肥皂的很悶的!”


    聽著老黃的話我不知道是低沉還是該無語,低沉的是他的判決終於下來了。五年的時間,對於在監獄裏麵的人肯定是很漫長的。但看著他從眼前消失了之後,心裏麵卻有著一個聲音在說不能五年就讓他真的坐五年的牢,我要在最快的時間裏把自己的關係網組建起來那樣或許我還可以幫助老黃盡早出來的!


    我沒有繼續留在裏麵,老黃走了後我也走了出來。開車回到金海灣的時候已是黃昏,嫂子已經回來了正在做飯。夭夭和晴雪也依舊在。和她們打了聲招呼,我也準備把東西放進房間裏去。


    不過剛走進房間裏,家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接聽就笑著喊:“爸。”


    我爸嗯了聲問了我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然後就說:“你和你媽說吧。”


    我媽接了電話,笑了笑。也就這兩年她脾氣好了一些,要是以前打電話我沒先喊媽的話,她明著不說背後肯定會和我爸念叨。而且這個念叨不是一兩分鍾,而是非得說個痛快才行。


    “雲峰啊,明天你堂哥就要過去,你缺點什麽我讓你哥帶過去。”


    原來這個電話隻是想問問我缺什麽,我想了想就說:“不缺什麽啊,他行動不方便你就別麻煩他了。”


    我媽倒是不以為然,說:“又不是帶重東西,要不我給你捎點醃菜過去吧?”


    我媽經常最為得意的就是她所做的東西,誰要是敢說她做的東西不好吃的話,她是鐵定會發飆的。所以我隻能苦笑著嗯了聲,說:“行,那就捎一點醃菜過來吧。隻要帶這個就行了,其他的東西不要的。”


    我媽哦了聲,但突然她聲音就低了起來問我:“雲峰,前兩天小文的爸爸和我說他家小文在外麵談了個女朋友,過年要帶回家呢。你在外麵可得用點心啊,好好談個女朋友到時候幫你把事兒辦辦!”


    聽到她的話,我就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說:“知道了,我一定抓緊然後給您生個孫子行不行?”她笑罵了一聲臭小子,我們倆閑聊了一頓家常後就掛掉了電話,隻是放下手機我情不自禁的歎了一句:他終於還是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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