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有聽到我的話嗎?”


    醫院的工作人員再一次問我,我回過神來,就說我聽到了,我馬上就去醫院!掛掉這個電話的時候,心情已經變得莫名的沉重起來。


    我還沒有經曆過什麽老人過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雖然村子裏死過老人,但那些都和我沒有什麽血緣關係,感觸不深。當然張阿婆也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之所以有來往是因為有著餘兒的牽絆。


    阿婆的家人早已經在這些年陸陸續續的離世,當然或許她還有著別的我不知道的親戚在,但顯然阿婆並不怎麽和她們來往,除了在永嘉的那個表外甥。


    沒有在家裏停留,我抱起了餘兒就說有個長輩要走了,我抱著餘兒去醫院看她最後一眼。夭夭微微瞪大了雙眼,說很嚴重了嗎?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可能人不行了。夭夭哦了聲,就說那我和你一塊兒去吧。


    我有點想讓她留在這裏,今天可能不會出事。我在擔心嚴打,林博學除非喪失理智不然的話也不會來找我麻煩,所以前後想了想就帶著夭夭一起去醫院了。


    我原以為張阿婆快不行了,但至少能夠撐到我帶著餘兒到。讓她最後一眼是看著餘兒的,那樣我想她走的時候也能安詳一些。但當我們走到醫院去的時候,進到病房裏麵就看到被白布蓋著的張阿婆。


    這一幕不陌生,當初看到餘思的時候也是一塊白布遮掩著,所以我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一時之間雙腳沉重的有些走不動路,夭夭也是抓著我的手臂沒走。醫生看到我們的時候,就問你們是張阿婆的家人嗎?


    我搖搖頭,說我是她以前的租客,阿婆走了嗎?這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但那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思很沉重,渾身都好像很沉重。


    醫生歎息了一聲,說阿婆有手機,但是她手機裏麵沒號碼。我們從她的口袋裏找到了一張寫了號碼的紙,就是你的號碼。我微微點頭,就說她家裏人早些年就陸陸續續的離世了,現在沒什麽情人。算了,我們送送她吧!


    醫生默默點頭然後帶著其他的醫護人員走了出去,夭夭有點害怕,畢竟阿婆已經走了她又不認識。就算是認識的,看到病房裏白布蓋著個人,心裏麵多少回有些惶惶的。


    餘兒肯定不明白是什麽回事,我隻是抱著他到床邊,然後說餘兒和奶奶說再見!餘兒還真伸手揮了揮,說奶奶再見。


    我摸了摸他腦袋,然後就對夭夭說你抱他出去吧,我和阿婆說下話。夭夭點頭就抱著餘兒出去了,我走到床邊沒掀開白布。當然阿婆的身後事我是沒有責任和義務去管的,但我實在是看不了一個老人家故去了卻這麽的淒涼,我依稀記得手機裏好像有那個永嘉男人的電話,所以我給他打了過去。


    他接聽了,和他說了阿婆過世的消息後他一下子沉默了,然後憋了好久才說我沒錢去給她辦葬禮。我笑了笑說沒事兒,錢我來出。但我不是阿婆的家人,所以出門的人就你們吧,你看這樣行嗎?我出錢他自然也就沒了問題,說抱歉,本來不該你來花這個錢的。我現在就帶我爸媽一起過去吧,給她老人家辦個葬禮!


    和他通完電話我就先打了電話,讓手下的小弟們過來幫忙將阿婆送回家。夭夭看到就說,哥我不是攔著你不幫那老奶奶做喪事哈,隻是感覺這並不是你的責任啊。夭夭就是怕我做老好人了,倒是惹什麽麻煩。這就跟過馬路到底扶不扶摔倒的老人家一回事,我淡淡的搖搖頭說沒事,咱不怕被訛。


    夭夭一聽也就沒有再去多說什麽,不多時小弟們開著一輛麵包車來了。我們也就一起送著阿婆回家了。到了阿婆的住處,因為永嘉那男人還沒到所以我們隻能等著。


    但沒想到餘兒居然對自己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家有著印象,一直指著旁邊說我要回家。我也沒有阻攔,鑰匙在阿婆家很快就找到了,讓夭夭獨自抱著他去玩了。


    等了快有兩個小時吧,人還沒到外麵的哭聲就已經傳了過來。是個比阿婆小幾歲的阿婆,一進來就是哭聲震天的。那個永嘉的男人就跟在後麵,朝著我微微致意,我也就輕輕點頭。沒有礙著他們悲傷,我也跟著去了餘兒以前的家。


    裏麵的泡沫墊都沒拿走的,到現在還鋪在地上的。餘兒可高興了,在上麵又蹦又跳的。我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笑來,生老病死的是常態。雖然我心裏麵因為一個善良的老人故去而難受,但其實我想她一個人在世上也挺孤獨的,或許去了另外那個世界可以和自己早逝的丈夫和兒子一家好好生活吧。


    算不上太大的感傷,在屋子裏玩了一陣子那個永嘉的男人就來了。到那時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也從來沒有去問過。他進來後,我就從夭夭的手上接到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裏麵裝著我剛取出來的五萬塊錢。


    我說這裏有10萬,把老人家的葬禮辦的隆重點。人一輩子最後走的時候得讓她風光下,阿婆家親戚肯定是有的,但我不知道你幫忙喊吧?


    之前用三十五萬擺平案子,現在又是十萬辦葬禮。那時候我能流轉的資金已經不是很多,而且十萬我覺得也夠了。而永嘉的那個男人就是一臉的驚訝,說要不了這麽多的!我說沒事,往好的辦吧。比不上最好的,但不能辦成最差的,出殯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就行。


    他點了點頭,臉色很認真的說行,我會辦好但剩下的錢我會送還給你。我也沒有去拒絕,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他就說要去忙了,我和夭夭還有餘兒並沒有在這裏多呆。但沒想到回去的時候餘兒一直在鬧,他說他不走要在家裏玩。


    那傻小子,他還不知道這裏早已經不是他家了。或者說,這裏從來就不是他家。


    把哭鬧的餘兒抱上了車,夭夭問你開還是我來開?我說我來吧,夭夭就坐在副駕駛座上抱著餘兒。路上開的不快,在後麵還跟著一輛麵包車,正是之前寒來幫忙的小弟。


    一路上都沒什麽事,看到前麵有紅燈了,我就停了下來。紅燈還有三十多秒鍾,見餘兒不哭了我這才開起了玩笑說臭小子記性倒是不差,就是把你給慣壞了,現在想鬧就鬧了是吧?餘兒老委屈的憋著嘴,夭夭就做起了好人牢牢的抱著餘兒說餘兒別聽你叔叔瞎說,姐姐愛你哈!


    這家夥更委屈了,小孩子都這樣越是哄她就越是嬌氣。本來還想說兩句的,但見夭夭那麽袒護,我想估計最後挨罵的人還是我。


    見到綠燈已經亮起來了,夭夭看到前麵有家二十四小時的十足店,就說哥你去幫我買兩根玉米唄?我翻了翻白眼問你餓了?她說我就是喜歡吃十足裏麵煮的玉米,你把車停在邊上快去啊。


    我也奈何不了她,將車子停在了十足的不遠處我就下車去給夭夭買玉米。身後的那輛麵包車因為回去的路不同,所以我也讓他們先走了。進到十足便利店裏麵,賣的東西雜的很。讓收銀員包了兩根玉米,付過錢我就走了出去。


    可是一出去,我就看到路兩邊貌似有人不斷的停下。看向車子的時候,就發現幾個戴著頭盔的家夥居然個個拿著棒子在砸我的車!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間吼了起來:草你媽,都他娘的給我住手!


    車子被砸了我或許會肉疼一下,但車裏麵夭夭和餘兒還在啊!四個人,兩個在前麵,兩個在後麵個個拿著棒球棍咋著車窗和車身。玻璃碎了一地,跑近了我還聽到夭夭的尖叫聲和餘兒的哭聲,那一刻沒人知道我的心裏麵有多麽的憤怒,如果我有一把刀子我可能會當著無數個圍觀的人的麵捅死那四個家夥!


    但是當我跑過去了之後,那四個家夥卻又快速的跳上摩托車跟著跑掉了。我沒時間去追他們也追不上,隻能跑到車邊,看著一臉蒼白和哭得滿臉漲紅的餘兒,問夭夭你和餘兒沒事吧?夭夭沒回話整個人就跟傻了一樣。雖然她曾經跟著我一塊兒去和的飛鵬和解,甚至還親眼看到了我被打和我反抗時的樣子。


    可那畢竟不是夭夭自己親身經曆的事兒,就在幾秒鍾前,四個拿著棒球棍看不清麵容的人無情而又凶悍的咋著車子。玻璃破碎的聲音,敲在車身上那刺耳的巨響都讓夭夭和餘兒陷入到了極度的恐慌當中。


    見到她不說話,我就將她和餘兒抱在了懷裏。臉色鐵青到了極致,速度給讓幾個離開的小弟趕了回來後。又跟著給張啟平打去了電話。


    張啟平還笑眯眯的問,老弟怎麽了?我卻是冰冷的說,張哥你帶人來看一下十足青雲店這裏的道路監控吧!現在嚴打的時候,這樣的犯罪能判個重刑吧?


    張啟平一聽語氣就是停頓了下來,而後立刻說好,老弟你等下,我先看看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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