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哥說不玩還真沒玩了,走的時候我看到那個豐腴的女技師看我的眼神很是不爽的樣子,我想她肯定是很不容易才遇到了小馬哥這樣的一個客人。現在我來了給她打擾了,不過小馬哥似乎也明白了什麽,從口袋裏拿出兩百塊錢來塞進了那女人深深的溝壑裏麵。


    實話說我當時都替小馬哥肉疼,就給摁了兩下花了一百塊的按摩費不說,還給了人家兩百塊的消費。走出門的時候,我就壞笑著對小馬哥說小馬哥以後你要是想找人按摩了你找我就行,我隻收一百塊的小費!


    小馬哥聽了眼睛立刻就是一瞪,罵我你小子是不是討打啊,我來按摩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按摩啊?哥哥這叫掛著扭頭賣豬肉!我大笑著說那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小馬哥想踹一腳過來不過我馬上就躲了過去,一躲就扯到身上疼的要命,小馬哥臉色微變的問怎麽了?傷口還很疼啊?


    我苦澀的笑了笑說本來還真沒那麽疼了,但是今晚上炸開了一次跟人又幹了一架!小馬哥聽了眼睛立馬一瞪,怒道誰他麽不長眼睛敢動我兄弟?又是那幫貴州佬?我說不是,小馬哥你也別貴州佬貴州佬的,那隻是一小撮人而已,又不能代表所有的貴州人!


    小馬哥嗯了聲,然後就問我是什麽人你記住了沒?現在還能不能找得到?我知道小馬哥是想幫我報仇,我笑著說有那麽一點模糊。小馬哥很無語又罵我說我看你是想氣死我,咱們現在是兄弟有過命交情的。是,我沒肯定沒你那麽疼但我心裏不舒坦,你說那些人經常在哪兒混,改明兒就去收拾他!當初做好人的時候就忍這個忍那個,現在當混子了就等於放棄了一切,要還讓咱忍那咱們還不如回家種地算了!


    忽然間我覺得小馬哥說的很有道理,是啊我們都放棄一切連名聲都不要了出來做混子。既然做了混子,還這麽憋屈的活著,為的又是什麽?在想起芸姐離開時的冷漠樣子,我就對著小馬哥說那好,不過咱們得傷好了再去。那幫雜碎估計這幾天也不敢在江心嶼的溜冰場露麵,咱們犯不著去浪費時間守著!


    小馬哥說了聲好,然後從口袋裏居然拿出了一遝錢出來。不厚但一兩千塊是有的,我看著他驚奇的問小馬哥這是要幹嘛?小馬哥塞進了我的口袋裏笑著說咱們兄弟倆也認識不少時間了,這是你應該得的。


    我連忙把錢拿了出來說小馬哥真不用,我白天都在上班就晚上你們在一塊兒,這錢我拿著虧心!小馬哥衝著我一擺臉色說你小子是不是傻啊你,給你錢拿著就行。這些錢不管你是去吃喝玩樂還是寄回家,說是你該得的就是該得的。等到時候新場子找到了,錢一到手你還能得到。


    將手伸進了口袋裏,我摸到了那對於我而言其實真的很厚的兩千塊。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了原來做混子也是有收入的,而且我第一次拿到的錢就足足有著兩千之巨!這還是我僅僅半個月的收入,何況這一個月內隻要能找到新場子那麽我還能拿到錢。


    一下子我就覺得上班真的沒有什麽意思了,上班辛辛苦苦一個月還是小組長也不過拿兩千左右的工資,但跟著小馬哥幹我半個月就獲得了我一個月的酬勞,如果僅僅算錢的話我想我應該直接選擇當個混子。


    但這樣的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被我掐滅了,我還不能放棄掉廠裏的工作。我必須用那個做幌子才能瞞住我的家人,不然要是他們知道我做混子了估計得把我打死。


    和小馬哥在外麵喝酒一直到了淩晨,我喝的不多小馬哥不讓,說我的傷口炸開了麻煩了喝酒不好。我也沒堅持,後來就是去小馬哥租的套房裏又睡了一晚上。中間方蕊打過電話問我,我沒敢告訴她和小馬哥在一起喝酒,因為我害怕自己的傷會被她知道。她一知道我的傷就會知道芸姐,到時候要是被她知道我和芸姐在一塊兒肯定得吃醋。


    一直到了第二天我也沒準備去醫院,甚至我都沒去上班。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在掙紮著這件事情,不去上班吧方蕊又知道我的事兒了,去上班吧芸姐估計又得發飆。去不去成了我最糾結的事情,但我沒想到大早上的嫂子居然會給我打電話。


    當時看著她的來電顯示我很猶豫要不要接聽,最後我還是掛斷了她的電話。可嫂子跟著又打了過來,我隻能不耐煩的接聽問她有什麽事?嫂子的語氣挺緊張的問我雲峰你現在在哪兒呢?趙廠長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醫院,可是我現在就在你病房你人呢?


    芸姐給嫂子打了電話!而且嫂子就在我病房!


    當時我的心裏真的挺無語的,我不知道芸姐為什麽要給她打電話。但想了想估計芸姐是擔心沒人照顧我吧,而她能想到照顧一個人的人選似乎除了嫂子別無他人。


    我沉默了一小會兒,就對著嫂子說我現在在哪兒不用你來管,你趕緊上你的班去吧!嫂子說我請假了,你現在在哪兒趕緊告訴我。


    我冷笑了兩聲說我是你的組長我批準你請假了嗎?可嫂子來了一句是趙廠長批的,王雲峰你現在立刻告訴我你在哪兒,你不說我馬上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溫州照顧你!


    我一下子就急眼了衝著她吼道我說你他麽有病吧,這麽點小事都要跟我爸媽說?她也沉默了起來,最後控製著情緒說要麽你來醫院找我,要麽我去找你。


    好吧,我回去醫院。


    我妥協了,實在是害怕她會告訴我爸媽。畢竟我是被人砍了,不是摔了一腳也不是碰了一下這在嫂子的心裏一定是無比嚴重的。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我在嫂子催了無數次之後終於回到了醫院,嫂子一見到居然就給了我一巴掌。當時我被她打懵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反應過來我就怒視著她,她說這一巴掌我替你爸媽打的,你現在能耐了厲害了都學會和人互砍了,很威風嗎?


    說完,她又抬起了巴掌要打我。當時我發現她的眼睛是紅的還有著霧氣,可我的腦子裏有的隻是憤怒。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狠狠一甩,她差點一頭撞在了牆上還好最後自己給撐住了。


    她重新轉過身來,這一次沒有再要打我了,我也不會給她那個機會。她紅著眼睛看著我,語氣裏已經不再和之前那麽的強硬,甚至還帶著了一絲哀求的意味。


    她說雲峰你別再鬧了,好好的跟著我在廠裏上班吧。是,廠裏的工資是不高可你現在需要用那麽多錢嗎?隻要你老老實實的上班等以後有機會就一個勁兒的往上爬,那比你當混子好多啊!


    我沒回她自顧自的坐在了病床上,我總不能真的因為她打了我我就去打她吧?她見我不說話,似乎更加著急了,衝著我吼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聽話啊?


    我說你再怎麽樣,我現在是個混子以後也還是混子。她被我氣哭了,蹲在地上一直哭。


    可能我就是吃軟不吃硬的吧,看著她哭了一會兒我明明知道外麵的人是聽不見的,卻偏偏擔心死了會被人知道。更因為看著她這麽哭而心煩意亂,我忍不住衝她吼了一聲我說你他麽有病是吧,哭個屁啊!


    我知道她的心裏其實一定很自責,我是她帶出來的她又是那種心地善良的女人。我被人砍了她多半是在覺得自己沒有做好身為照顧我的責任,當然我也清楚她不是怕擔責任,也許從我跟著她出來打工的那一天開始我們之間就無形中更加親密了一些。


    看著她那麽傷心的樣子我終於還是不忍心了起來,我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一雙胳膊,我說起來吧你哭也沒用,而且你隻是我嫂子又不是我爸媽,你不需要在意自己要不要擔責任的事兒。


    她抬起頭來紅紅的眼睛裏很失望,問我你以為我是怕擔責任?我說不然呢?她止住了哭泣,卻是對著我很認真的說我不怕擔什麽責任,而且我也沒有必要擔責任。你出什麽事情你爸媽再怎麽怪我也不能把我怎麽樣,我擔心的是什麽?我擔心你還這麽小就被人在街上給弄死了!社會有多險惡你不知道嗎?


    聽著這些話我心裏是感動的,我和嫂子的鬧崩更大的原因不是因為她騙我,而是因為她在作踐自己。但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對她其實還是當做親人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更加的抵觸!


    我將她拉了起來,她也沒有再繼續哭哭啼啼,她並不是那麽脆弱的女人否則的話堂哥家當初那麽大的變故,她早就不知道哭死在哪裏了。


    等到她站起來坐在了椅子上時,我心裏麵也鬆了一口氣。隻要她不哭就好,她不哭了等下穩住了就會自己走掉。可我沒有想到,過了大概有好幾分鍾,她突然間對我說雲峰,我以後不做那事兒了!


    一聽到這話,我就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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