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戰亂的年代,也是一個風雨飄零的年代,國家處於內憂外患的地步,對外,他國侵略者在國土之上肆意妄為,屠殺百姓,對內,軍閥割據,黑道橫行。


    在這個年代的大多數人是不幸的,或許對於鄒語柔來說,在自己的十八歲以前並未感受過這種風餐露宿的不幸,縱使母親在自己幼年時期就已經死去,但父親給與的愛將十八歲以前的鄒語柔給牢牢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在鄒語柔的記憶中,十八歲以前的多數記憶都是玫瑰國度的美麗景色,十八歲之後,才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鄒語柔是這個國家數一數二的黑道大佬家的千金,幼時,因為鄒語柔的母親死在了仇家的一場尋仇之中,父親害怕唯一的女兒日後也會遭受毒手便將人給送出了國,雖不常見麵,但他每年都會去女兒所在的那個國家看她一次,父女之間的感情也並沒有因為空間的距離而產生生疏。


    反倒是因為妻子的死,父親加倍珍惜這個妻子留下的女兒,幾乎是有求必應。


    這一年,鄒語柔十八歲,正是成年的時候,在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鄒語柔向父親提出回國的要求。


    父親考慮到當下的國內情況還算是安穩,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就在鄒語柔回國的那一天,父親為了能夠給鄒語柔找些在國內的玩伴,舉辦了一場宴會,邀請社會上的名門以及軍閥勢力,打算正式將這個女兒給推到了大眾的眼前,讓所有人都知道,麵前的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按照鄒語柔父親的預想那般,鄒語柔或許會在宴會上找到一兩個性格純良的名媛作為玩伴,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她看上的卻是一個不該看上的人。


    來參加宴會的人多多少少都曾聽說過鄒語柔的存在,知道在他有個掌上明珠給送到了國外,原以為作為黑道千金的鄒語柔也會如同她的父親一般掌握一身本領,行事果斷,殺伐太重。


    可當鄒語柔穿著小禮服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原來,黑道千金也可以柔弱的像是一株菟絲花,穿著小禮服的她就像是一個理應被擺在櫥窗中精致的洋娃娃。


    鄒語柔很享受樓下這些人的目光,這是她在國內第一次走在聚光燈下,麵對的大多數都是軍政的要員,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卻場,挽著父親的手背穿梭在宴會的人群中,像是從中世紀走出的貴族少女,優雅而高貴。


    直到,父親將她引到了一個穿著軍裝卻坐在角落的青年旁邊。


    父親在介紹著自己與青年。


    “湛少將,這是小女語柔,語柔呀,這是我們軍閥中最年前的少將,湛逸,湛少將。”


    鄒語柔順從的對著湛逸行禮,是延續著玫瑰國度的禮儀,也是現下國內上流社會流行的禮儀,鄒語柔做起來很好看,至少她在國外的禮儀老師是這樣誇獎過的。


    “見過湛少將。”


    湛逸看著麵前的少女也隻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沒有說話,他雖比鄒語柔年長不了多少,但卻可以算得上長輩的身份,隻點一下頭也是說得過去的,更何況人人都知,少將湛逸是座出了名的冰山,唯有在打仗的時候才有可能能夠出現點別的表情。


    鄒語柔的視線一直未從湛逸的身上移開,年前的青年麵容冷峻,雖麵上沒有絲毫表情,卻依舊是帥氣的,身上的殺伐氣息比自己父親身上的還要重些,齊整的軍裝一直扣到了最上頭的一顆扣子,鄒語柔想,那被遮住了的喉結定是性感至極,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副閑散的模樣,但鄒語柔想象,若是現場發生點什麽情況,他定然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人。


    他……與那些酒囊飯袋不同。


    而自己,也看上他了。


    鄒父並沒有在此處停留多少時間,甚至是在看到自己女兒眼中的癡迷之後,有些急切的將人給帶走了。


    這湛逸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少將的位置,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反倒是隻隱藏在森林深處伺機而動的狐狸,狡猾的很,自己女兒若是對上他,定然沒有好日子過。


    現在鄒父心中唯一希望就是,希望自己女兒隻是對他的外貌產生了點暫時的興趣,等到過了這陣子就會忘了他的存在。


    在宴會結束之後,鄒語柔特意端著茶點跑到了鄒父的書房中,旁敲側擊的打探著有關湛逸的消息,自然,她從鄒父這邊什麽信息都沒有得到。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中,鄒語柔總是會參加一些名流宴會,對於這一切鄒父是表示讚同的,因為在這種宴會上頭,自己女兒能夠找到玩伴,能夠見到更多的青年才俊,這樣她就能把湛逸給忘掉了。


    隻是鄒父不知道的是,自己女兒雖確實和一些名媛有了交情,但是參加宴會卻不是因為想去玩,而是在各個宴會上頭蹲守這湛逸。


    這件事直到半年後才被暴露了出來。


    時隔半年,鄒語柔再次站到了父親的辦公室中,這一次依舊是因為湛逸。


    鄒語柔說。


    “我要嫁給湛逸。”


    語氣很堅定,就像是當初一定要回國那般,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這一次,鄒父決定拒絕她的要求,因為湛逸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鄒語柔被鄒父給關進了自己的房間,找了保鏢24小時看護,就是為了不讓她有任何走出家門的機會。


    原本因為隻要多關她一些日子,她心裏這些不該有的想法就能夠打消,可是鄒父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兒脾氣竟然這般的倔強。


    下人上午報告上來小姐失蹤的消息,鄒父還以為又是有仇家來尋仇,可是等她到現場一看就明白了,自己原本文文弱弱的女兒竟然利用床單從二樓跑了下去,離家出走。


    當日下著瓢潑大雨,雨水將路上的蹤跡都給衝散了去,鄒父一時間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隻能派人往她素日裏教好的那些個女孩子家中去問問。


    就在下午的時候,一輛軍車駛入鄒家的大院中,鄒父認得,那是湛逸的車。


    湛逸邁出車門,立刻有人給他打著傘,而走在他身後的一名士兵的懷中則橫抱著一名少女,鄒家的人都認得出來,那是自家小姐,鄒父一看到現在的這幅場景怎麽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到渾身濕漉漉,還陷入了昏迷之中的鄒語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得嗬斥著讓下人把小姐送回房間去換身衣裳。


    湛逸看著鄒家的下人把鄒語柔帶走了之後,簡要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便就離開了。


    “鄒小姐是在我去軍部的時候發現的,她被一群小混混給攔住了,我順手便把她給送了回來,人無事。”


    鄒父隻好再次對他道謝。


    “今日之事,還是要多謝湛少將了,等小女無事之後,定然讓她當麵道謝。”


    “鄒先生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等到鄒語柔醒來的時候,發現鄒父正坐在自己的床邊,麵上滿是怒容。


    鄒語柔小聲喊了一句。


    “父親。”


    鄒父看到她就來氣,可是現在她又偏偏發著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樣子,麵對唯一的女兒這幅可憐模樣,鄒父心中更是心疼多出生氣隻是這孩子不教難保日後又會做出點旁的什麽出格的事情,害了別人還是小事,若是害了自己,可叫他怎麽向九泉之下的妻子交代。


    “你還敢叫我父親,鄒語柔啊鄒語柔,我怎麽就沒看出你還有翻牆的這個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險些就死在了外麵,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鄒語柔立刻就對父親認錯,態度誠懇,加上正在發燒中,鄒父也原諒了她這一次的過錯,臨走時鄒父說了她一句。


    “日後你就別和湛逸有任何牽扯了。”


    就這麽一句,又將鄒語柔的反骨給激了出來,當場就開始反駁鄒父。


    “為什麽呀,我喜歡他,我想要嫁給他。”


    鄒父一聽這話頓時便氣的腦仁疼,一把將門給摔上走了出去。


    “不可能。”隨後鄒語柔又聽到了父親在門外與保鏢說話的聲音,“從現在開始,若是發現小姐又跑了,我斃了你們。”


    這一次事情過後,鄒語柔便處在了監視之下,不僅是門外,就連窗外,院子裏頭都增加了不少用來監視看守鄒語柔的人。


    離家出走不曾,鄒語柔便在家中鬧起了絕食,自殺等事情,雖然最後還是被人給發現了沒有自殺成功,但是一時間整個鄒家都處在一種人人自危的狀態,但凡小姐有什麽不好的動靜,老爺就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自己這些當下人的更是好幾次都受到的遷怒。


    一連幾天的絕食讓鄒語柔整個人都餓脫了形,就算是鄒父命人生生給她灌了些食物進去,她也要自己催吐,直到把胃液都要吐出來才肯罷休。


    鄒父再次見到鄒語柔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晚上,鄒語柔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微弱的很。


    鄒父再次勸她一句,“湛逸並非你的良人,你還是放棄吧。”


    可是鄒語柔依舊隻有一句。


    “我喜歡他,想嫁給他。”


    鄒父最終歎息著走出了房間,這一瞬,他仿佛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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