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荒城周家書房中,剛剛在大街上的額那個紈絝此時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對著一個中年男人哭訴著。


    “大哥,我的手要廢了,剛剛在大街上有個女人用火球燒了我的手,然後還將阿大他們給全部打趴在地,現在還生死不明,大哥幫我報仇。”


    書房中站著的那個中年男子原本還在宣紙上寫著什麽,聽完自家小弟說完之後抬起頭就看到自家小弟那隻被火焰燒傷的手,頓時怒從心生。


    手中毛筆被男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扔,男人冷哼一聲後,從懷中的白玉瓶子內拿出一顆丹藥。


    “放肆,還有人竟敢如此大膽,在這荒城中竟敢對我周家二少下手,怕是活膩味了,吃了這顆丹藥,大哥帶你去報仇雪恨。”


    於此同時,在荒城的幾個有頭有臉的家族的管事者都接到了這樣的一個報告。


    在荒城中來了一個帶小孩的紅衣女子,而周家的那個周瀟當街調戲不成反被那個女子給收拾了一頓。


    這個紅衣女子的修為應該是在金丹期,但是這個女子卻能做到火球術的瞬發,實力遠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此時的白家大廳中,白家少主正坐在主位上聽著手下人的報告。


    此時已是七月酷暑十分,白家少雖主麵若冠玉,但麵上唇色近乎全無,一身如雪白裳上還披著一件厚厚的狐裘,坐在主位上沒隔多久就咳嗽不停,美則美矣,但實則是個病美人。


    底下的匯報之人沒說多久都要抬頭看看自家少主的臉色,直到白家少主的咳嗽聲越來越大,就像是要將肺都給咳出來一般。


    “少主,要不要回房歇息?屬下晚些再去匯報。”


    白家少主虛弱的擺了擺手,示意下屬繼續匯報,而自己也端起了桌邊放著的茶水喝了一口潤喉。


    “不用,你繼續。”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終於那個侍從稟報結束。


    白家少主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秀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看起來又犯了偏頭痛的毛病。


    “去將那女子來曆背景給查查清楚,若不是什麽罪惡滔天的人,就開始拉攏她。”


    那個侍從聽著自家少主的決定,心中大駭連忙出聲反對。


    “少主,對方可得罪了周家,若是我們將那個女子給拉入白家,那我白家豈不是公然與周家為敵嗎?”


    坐在首位上的白家少主麵上攀上一抹不羈與輕蔑。


    “難道他周家還不夠明目張膽嗎?難道我白家會怕他周家嗎?”


    站在堂前的那個下屬聽到自家少主所說,心中一愣,而後抱拳單膝下跪。


    “是,屬下領命。”


    是了,自己怎麽能忘了呢,自家少主並不是什麽紙糊的。


    其他的那些個家族聽到周家家主這時候已經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周家,準備要去找那個女子報仇,紛紛都派出了眼線去關注這件事,自然,白家也沒有例外。


    此時正在客棧中修煉的憐惜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上午這一下攻擊差不多就將荒城的大部分家族給驚動了。


    就算是憐惜知道了自己上午揍的那個人渣是周家的二少,會驚動荒城中的大部分家族,隻怕憐惜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以周家的勢力,在荒城中找出一個帶小孩的紅衣女子委實不算什麽事。


    沒過多久,周家的人就找到了客棧中,此時客棧樓下,店小二正殷勤的給周家家主指路。


    “周家主,您說的那個紅衣女子就住在樓上,但是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她竟敢傷了二少,要是小的知道了,是萬萬不會讓她入住小店的,還請周家主明鑒。”


    可是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並沒有搭理他,隻一直提著劍沉著臉往前走著。


    而周家的紈絝周瀟據一直跟在王家主的身後,此時他手上的傷口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又恢複了一片趾高氣昂的樣子,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隻鬥雞一般可笑。


    滅穹站在二樓的樓梯上看著麵前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麵上雖毫無表情,心中卻在冷笑。


    上趕著找死。


    此時房間中正在修煉的憐惜將將睜開眼睛,聽著來自門外的聲音,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來了。


    周家紈絝申腳想要踹開房門,卻被房間中設下的禁製的反作用力給彈倒在地。


    周家家主麵上一沉,伸手擋住周瀟往下倒的趨勢。


    對著房門的方向運轉著功法,看樣子是想要強行破開禁製。


    就在周家家主的手掌放在房門上的那一刻,房門突然間就被打開了,露出憐惜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周家家主的那一掌完全沒有打在房門上,直接化成一道風往對門的窗戶那邊打去,隔空將窗戶給擊落在街道。


    憐惜轉頭看了那扇已經隻剩下窗柩的窗戶。


    “嘖……這位大叔,好大的威風呀,你這可是在破壞他人財產,不如看看你身後的店家那一臉肉痛的表情。”


    憐惜說的這裏,周家家主當真轉頭看了掌櫃的一樣,且剛好看到掌櫃的那一臉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肉痛表情。


    周家家主的臉色更加的黑了。


    那個店家看到周家主往自己這邊的方向看了過來,整個人都不好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心中更是對憐惜罵了個狗血淋頭。


    可是他也忘記了一點。


    今天是他將憐惜的行蹤告訴了周家人。


    周家紈絝看到自家大哥被憐惜激怒,趕緊再在這一把火上添了一把柴。


    “賤人,你少要得意,今日我大哥就是來取你狗命的。”


    憐惜沉眸看著麵前的這個紈絝,麵上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


    “嘖,我道是什麽,原來是打了小狗來了老狗呀,你們還真的不嫌丟人,可見是真的沒帶臉出門。”


    周家家主黑著一張臉,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朝著憐惜攻擊。


    “找死。”


    一道黑色的風刃從周家主額手中凝結而出,黑色風刃直接朝著憐惜攻擊而去。


    憐惜微微側身將將躲過這一道攻擊,就在憐惜躲避攻擊的這個空擋中,周家家主就召出了一對彎刀。


    在周家主手中的那把彎刀上隱隱還有一絲血色流轉,整把武器都散發著陰寒的氣息,顯然已經有不少人死在這把刀下了。


    憐惜看著這把彎刀,腦海中蹦出四個字。


    “以血祭刀。”


    周家主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不過隻在一瞬之後,錯愕被冷笑取代。


    “知道又如何,等下就拿你的血來祭刀。”


    說完,周家家主就不斷地持刀對憐惜展開攻擊,刀刀都朝著憐惜的命門攻擊,入刀角度也是刁鑽。


    憐惜隻用了半年多的時間就從一個凡人成為了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進階的速度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但是也正是這樣的進階速度也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缺點。


    憐惜的實戰經驗實在少的可憐,而麵前的對手則是生活在破荒州的修士,在這個實力為尊的地方,他的實戰經驗可不是憐惜這種菜鳥可以比的。


    沒過多久,憐惜就發現了這個致命的問題,自己雖有滿身修為卻無實戰經驗,委實就像是一個身懷寶藏卻無法守護的小孩。


    憐惜也總算知道玄真掌教為什麽要安排自己來這麽個地方曆練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憐惜身上的傷口也就越來越多。


    憐惜看著自己的鮮血滴在對方的彎刀上,不過瞬息的時間,鮮血就被那一柄彎刀給吸收了。


    隨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憐惜的行動也越來越緩慢,因為自己的武器已經斷裂,現在還沒有重新去找武器,因此憐惜隻能不斷地釋放著火球術去幹擾,攻擊麵前的這個人。


    就在憐惜即將被逼到角落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耳邊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就在那麽一瞬間,憐惜似乎都要以為麵前這人是已經消失了半年之久的沉淵。


    但是這種錯覺也隻是那麽一瞬間罷了,男子雖穿著一身白衣,身上也傳來冰寒的氣息,但他確實不是蕭沉淵。


    因為他身上的寒氣並不是因為靈根或者修煉的功法導致的,而是因為他本身體質和所生之疾。


    擋在憐惜身前的少年輕輕咳嗽了兩聲,一股寒冷的白氣從少年的口腔中溢出。


    “咳咳,周家主,此人你教訓也教訓了,之後還請收手。”


    周家家主看著麵前這個與自己交手的病殃殃的少年,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白家的病秧子怎麽會插手這件事。


    “憑什麽你覺得你白陌羽說收手,本家主就要收手。”


    這句話落下之後,白陌羽周身氣勢在這一刻陡然間就變了幾變。


    不再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而是就像是一個站在高嶺之巔的世外高人一般的尊貴孤傲。


    白陌羽伸手就將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憐惜攬入懷中,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她錯愕的表情。


    “就憑你欺壓的這個人是我白家未來的少夫人,我白陌羽的未婚妻,若周家主硬是清算的話,那我們就來清算清算靈弟做的好事。”


    白陌羽的話一說出,在場的人的臉色都像見了鬼一樣,除了驚訝就是後怕。


    當然,這也包括了憐惜本人,隻不過他被白陌羽攬進了懷中,旁人看不真切她的表情罷了。


    旁人看到憐惜並沒有反抗也就真的以為麵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白陌羽的未婚妻。


    可以說在場之人除了白陌羽本人之外都被炸的七葷八素。


    就在這個時候,白陌羽再次開口。


    “周家主還有意見嗎?我白陌羽現在就帶著未婚妻回白家,若是周家家主有異議的話,白某在府中恭候大駕。”


    就這樣,憐惜在迷迷糊糊中就被白陌羽給帶上了停在客棧外麵的白家馬車上。


    站在距離憐惜所住房間不遠處的滅穹看著自家少主被一個白衣男子帶走,麵上沒有絲毫表情,而被迫穿上一身女童裝的小陌離抬頭看著滅穹。


    “姐姐被那個好看的哥哥抓走了。”


    滅穹低頭看了一眼被魔主和少主聯手打扮出來的偽小蘿莉,一本正經的說著。


    “依我看,少主這不是被抓走了,而是紅鸞星動了。”


    小陌離微微蹙著眉頭,眼中是一片懵懂。


    “什麽事紅鸞星動?”


    滅穹並沒有回答小孩的問題,而是看著馬車額方向,自己並沒有從那人身上感覺到對少主的敵意。


    所以他在猶豫著自己是帶著小孩出去玩一圈再回來呢,還是帶著小孩出去玩一圈呢。


    白陌羽一上馬車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這下就變得更加慘白了。


    憐惜看著麵前的這人,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問句。


    怕不是得了肺結核了吧。


    憐惜當即就伸手握住白陌羽的手,準備開始切脈,白陌羽最初對麵前這個女子的行動還是驚訝的,不過他也猜到了對方想要做什麽,當即也就伸出手去配合著她。


    在切脈的這段時間中,白陌羽有好幾次想要咳嗽,但都生怕因為自己劇烈的咳嗽會影響憐惜切脈都默默忍受了下來。


    白陌羽就這樣看著憐惜為自己切脈時認真的臉龐,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歲月靜好,舉案齊眉說的怕也就這樣的場景吧。


    若麵前這女子真是自己的未婚妻倒也不錯,隻是……自己的這副身子怕是會拖累人家了。


    想到這,白陌羽的心中就沒由來的升起一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恰好憐惜這個時候也切完脈,正巧也看到了白陌羽眼中尚未來的急藏起的那一抹失落,也隻當他是在憂心自己的病症。


    之前憐惜見他咳嗽下意識的就想到了眾多的小說,電視劇中的主角配角們的肺結核,事實證明,在這個修真世界中,肺結核這種病貌似已經消失匿跡了。


    麵前的這人咳嗽確實是因為傷了肺部,但是又不止是肺部,更多的還是心脈。


    憐惜抬頭看著少年的眼睛,準備把診斷結果告訴他。


    而白陌羽也抬起頭看著憐惜的眼睛,似乎也想說些什麽。


    恰巧,馬車中,兩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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