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看到憐惜指尖凝聚出來的這些個黑色的小團霧狀,臉上閃過一絲明晃晃的貪婪,之後取而代之的就是畏懼。


    站在地麵上的雙腿開始打著顫,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天敵一般,對於憐惜手中的那一團團東西既有垂涎又有發至靈魂的害怕。


    憐惜也發現這一點,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更加專注的凝聚著手中的東西。


    貪婪最終戰勝了恐懼,乘著憐惜還在凝聚出小刀的時候,呂梁猛的朝著憐惜撲了上去,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就要咬下憐惜的手的樣子。


    憐惜即便是修魔的天賦再鬼才,第一次凝聚攻擊的時候還是會有些生疏的,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存在。


    還沒等憐惜凝聚好小刀,手中的那個霧團就下意識的被憐惜當武器給扔了出去。


    黑色的霧團在呂梁的身上炸開,雖也將呂梁炸的血肉模糊,但是他的臉上更多的還是滿足。


    憐惜知道是自己並沒有完全將這些個黑色霧團轉換成攻擊。


    呂梁的這個表現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自己沒有轉換成攻擊的那一部分力量對於他來說就像是難求的補品。


    因為呂梁在吸收完這些個霧氣之後,身上的傷口都盡數愈合,也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吼聲。


    呂梁在低吼之後,一雙眼睛中更是滿滿的貪婪,憐惜看著他的這個樣子微微蹙眉。


    不好,若是不能完美的將這些氣息轉換成完全的攻擊,那攻擊就等於飼養。


    憐惜不斷地想著紅衣女子的動作,希望從中找出點什麽蛛絲馬跡。


    最終,在憐惜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新的想法。


    自己對小刀的形態並不算了解,故而在凝聚武器的時候總是要想著短刀的構造,若是將凝聚之物換一換會不會好些。


    憐惜沉眸看著麵前的呂梁,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再次調動體內的黑色魔氣。


    在霧團再次出現在憐惜指尖的時候,呂梁盯著憐惜的目光都亮了幾分,眼中的貪婪都要溢了出來。


    張牙舞爪的朝著憐惜的方向攻擊而來,完全沒有將憐惜放在眼中。


    在他看來,麵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供應魔氣的容器。


    憐惜看著呂梁的攻擊,嘴角默默勾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像極了站在高山之巔的神女。


    就在呂梁就要接觸到憐惜的手指的時候,掌心的那一團霧氣就在瞬時間化為一個個的羽毛,直直紮進了呂梁的心髒中。


    呂梁麵上的表情定格在了貪婪與驚訝之上,黑色的火焰自他的身上燃起,呂梁雖整個人被火焰包裹住了,但真真燃燒的地方卻隻有頭頂的那一對犄角。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深林中傳來男子的調笑聲。


    憐惜轉頭往深林中看了一眼之後就轉身玩出口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瞎晃蕩的人也隻有玄真的那些個弟子和長老了,看來他們也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隻是現在才過來處理有什麽用?


    虛偽。


    這些個的做派落在憐惜的眼中,也隻有虛偽兩字。


    憐惜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坍塌的山洞旁傳來的驚呼聲。


    想來是呂梁的屍體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也是,呂梁的屍體上還燃著黑色火焰,這都發現不了的話,怕都是些瞎子了。


    不過,這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憐惜連腳步都沒有停過一步。


    試煉場出口的位置上,王穎依站在自家兄長的身邊,神情焦急的向試煉地裏麵張望著。


    在秘籍中遇到呂家那三個人的時候,若不是憐惜主動現身引走了他們,現在自己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而試煉還沒有結束,自己就被帶了出來,一出試煉地就被兄長告知呂梁已入魔,並殺了呂夢瑤,先下應該在追殺著憐惜的消息。


    王穎依這一顆本就高懸著的心這下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著進入試煉地中的人一個個都回來了,可是憐惜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息,王穎依的眼中糊上了一層水霧,緊緊拽著自家兄長的衣袖。


    “哥哥,現在怎麽辦呐,憐惜還沒有出來,音夢又回了素女門,哥哥,要不你進去把憐惜找回來吧,她不能有事,她一定不能有事。”


    說著說著,王穎依的淚珠就跟不要錢的一樣往下掉,說到最後更是哽咽著要往試煉地裏麵闖。


    若不是王子軒及時拉住了她,這會兒,她還不知道會被試煉地的結界傷成什麽樣子了呢。


    王子軒看著自家妹子的樣子,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臉上愁容並不比她少。


    誰都不希望她出事,若是她出事了,大師兄一定會瘋魔的,到那時,玄真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王子軒能做的也隻有安慰王穎依了。


    “沒事的,她會活著出來的,你們不是還約好了要一起進入玄真的嗎?”


    嗯,會吧。


    王穎依眼看著試煉地的大門就要關上,隻呆呆的說著。


    “會嗎?”


    心裏卻怎麽都做不到就呆在這裏等待。


    趁著王子軒發愣的這麽點時間,王穎依又要往試煉地內衝。


    而憐惜一走出試煉地,還沒來得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就被一個身影給撲翻在地。


    王穎依抬頭看著憐惜的臉就開始嚎啕大哭,哽咽著說著。


    “回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擔心這麽久。”


    憐惜看著麵前哭的像個淚包一樣的好友,心中劃過一絲溫暖,也不著急著起來了,就這樣將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揉著,調笑著。


    “嗯,我錯了,還要不要當高傲的大小姐了,都哭成個淚包。”


    王穎依聽到這句話,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任憑衣袖被淚水粘濕,等到眼淚擦幹的那一刻又恢複成了一個高傲的大小姐姿態。


    “要不是你久久不回,本小姐又怎會淪落至此,你記得賠我,本小姐的眼淚可是貴的很的。”


    王子軒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兩個女孩之間的互動,心中也鬆了一口大氣。


    總算不用想著玄真被大師兄毀掉的場景了。


    在憐惜帶著無奈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王子軒對她報以一笑,隨後就轉身朝著高台的方向走去了。


    這種好事應該去通知通知大師兄。


    至於,兩個女孩之間的打鬧,那不是一種增進感情的方式嗎?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絲毫的問題。


    所以,我什麽都沒看到。


    王子軒好心情的再次打開折扇,擺出一副人模狗樣的紈絝子弟姿態,就去找他的大師兄去了。


    等到王子軒到達了城主府的大堂的時候,蕭沉淵的麵前擺放著兩具屍體,呂征就跪在一雙兒女的屍體的麵前哭訴著。


    一看到王子軒從門外走進來,立刻指著王子軒控訴著。


    “仙師,吾兒之所以會死於非命,這一切一定是王子軒幹的,仙師你是不知道,他們王家一直都覬覦我們呂家,這一次,肯定是他們王家下的黑手,求仙師為我們做主呀。”


    王子軒膛目結舌的看著呂征,臉上的錯愕是怎麽也擋不住了。


    雖然早先就聽家裏長輩說了呂家的呂征是怎麽的無恥,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連說話倒髒水也倒的這麽順手。


    王子軒默默的將目光放在自家大師兄的身上,想看看他會有什麽反應。


    但是,蕭沉淵則端坐在主位上隻是審視著這些個進入了試煉地中的外門長老,並不說話。


    王子軒也不說話,收起臉上的驚訝繼續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堂上找了個位置坐下,悠閑地喝著侍女奉上的茶水。


    那些個外門長老看到王子軒的這個做派,有帶著心驚看了眼坐在首位的那個人。


    縱然心中在想幫著呂征去誣陷誣陷王子軒,好打壓打壓這邊這位不知好歹的首席弟子。


    但是,當蕭沉淵的視線掃來的那一刻開始,這些人就默默的選擇了閉嘴。


    若是能夠成功打壓了這位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自己等人可不認為大人能夠為了保住自己這些人和掌教撕破臉。


    當呂征說完之後,左右看下去就能發現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用著一種看好戲的目光看著自己。


    尤其是接觸到王子軒似笑非笑的表情,呂征感覺自己在這裏就像是一個笑話一般,除了滿滿的羞辱再無其他。


    自己的一雙兒女在參加他們玄真門的選拔中雙雙喪生,而現在他們玄真門也隻通知人前來收屍,便再無其他。


    呂征到底是做過家主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許傲氣,眼見著自己在玄真這裏也討不到半點好處一改之前恭敬哭訴的姿態。


    呂征從地上站了起來,眼中的淚水也收了起來,他看著坐在主位上的蕭沉淵。


    “你們玄真仗著家大業大就可以隨意草菅人命,我呂征就不信其他兩大宗門能夠任你們為所欲為。”


    說完,呂征就準備帶走自己一雙兒女的屍身,往外走去。


    坐在大堂兩邊的那些個外門長老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將目光放在了蕭沉淵的身上。


    就在呂征即將踏出大堂的那一刻,蕭沉淵終於開口說話了。


    “站住,誰允許你將他們的屍身帶走了?”


    呂征聽到這個少年開口,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緩緩的轉過身來,準備和這位年紀輕輕的門派首席弟子好好的對質對質,以免讓這兩個孩子白死。


    “怎麽,堂堂仙門大宗還不準我將自己的孩子的屍身帶回去安葬了?你們如此可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沉淵從座位上站起,徑直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隻留下一個命令就消失了蹤跡。


    “邱長老你留下和這位呂家主處理一下私通魔族的下場,子軒你也留下,其餘人全部離開。”


    小流氓也出來了吧,現在時候去找找她了。


    “是。”


    “是。”


    沉淵的話落在呂征的耳朵中隻剩下了震撼。


    私通魔族,這是和整個大陸的修士為敵,是要牽連九族的大罪。


    不過片刻,呂征的心中就有了另一個想法。


    不,自己的兩個孩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了,莫說是私通魔族這樣的大事了,就連讓她們單獨出門狩獵妖獸都是不敢的,這一定是這些人的誣陷。


    一想到這裏,呂征的心中莫名就生出了一種底氣,連忙挺起胸膛。


    “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誣陷,莫要以為你們是大宗門就可以隨意栽贓陷害,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我來城主府是來見你們玄真的修士,再過不久,其他兩大宗門的人都會過來,若是我出了什麽事,到時候你們就等著世人的譴責吧。”


    那些個外門長老意味深長的看了呂征一眼,最後默默歎了口氣往門外走了出去。


    若是自己等人想要處置一個小家族還會害怕他在外頭找人嗎?


    真真是看不清形式。


    邱長老嚴肅的看著不知道持著從哪裏來的勇氣的呂征,也默默地歎了口氣。


    王子軒則搖著折扇保持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中則苦哈哈的想著。


    大師兄絕對是風花雪月去了,然後就把這檔子差事放在自己的手上,自己也想去找找姑娘喝喝小酒的。


    沉淵來到憐惜身邊的時候,憐惜正站在在銅鏡的麵前脫下中衣看著自己後腰上的那個多出來的圖案,口中還不斷地嘀咕著。


    “這個圖案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多出來的,洗都洗不掉,還有這種銅鏡一點都不清晰。”


    沉淵一進門就看到這麽一片香豔的場景,急忙轉身的動作又帶倒了放在門口的盆栽。


    盆栽跌倒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碎成了兩半。


    憐惜被這一聲響驚到,連忙將褪到腰際的衣裳穿上,沉聲道。


    “誰。”


    手中立即聚集了一圈暴躁的火靈力,房間中的溫度陡然間上升。


    沉淵沉聲回答。


    “我。”


    雖隻有短短的一字,但是聲音中卻帶上了一絲沙啞。


    憐惜轉身看到沉淵站在門口的方向,視線又轉到地上那盆被打碎的盆栽,立刻笑了起來。


    慢悠悠的走到沉淵的身後,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哎呦呦,這不是沉淵哥哥嗎?怎麽?這是害羞了?”


    憐惜又將他的身子扳了過來,看著他一張緋紅的俊臉笑的前仰後合。


    “原來沉淵哥哥這麽純情呀?以前在大街上沒有見過穿吊帶衫的小姑娘嗎?臉紅的樣子可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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