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逃離的那些個時間中,憐惜識海中的那一團迷霧終於激起了主人的注意。


    腦中傳來的陣陣刺痛迫使憐惜不得不找了個山洞躲著,去尋找自己識海中多出來的那一串東西。


    憐惜的神識一接觸霧團一個模糊的影像就跳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麵容雖看不清晰,但是其身上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紅衣女子正站在半空之中,她手中不斷地掐著一個個的發訣,口中還在念著什麽,一把把黑色的飛刀模樣的東西就出現在了女子的手中。


    與女子相對而立的是一個穿著白衣的,頗有仙風道骨的道士,從那個道士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他很有可能是站在這個修真世界頂端的修士。


    但是女子隻輕輕一揮手,手中的墨色飛刀就盡數朝著那個道士攻擊而去。


    無數道墨色飛刀一接觸到道士就像是硫酸一樣腐蝕掉了道士的護體靈力,不消片刻時間又將那個道士化為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憐惜就用旁觀者的目光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道士不是尋常的道士,但是這個女子卻能在一招之內將他拿下,女子的實力和那一個招式的威力可想而知。


    末了,女子轉身朝著憐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問著她。


    有沒有看明白。


    憐惜心驚,看著女子的影像在半空中消失,又化成一排排發著淡淡紅色光芒的小字。


    化物訣。


    這就是那串小字最前的三個字。


    剩下的那部分內容應該是這個招式的心法和發動方式。


    此時山洞外麵已經傳來了野獸般的陣陣咆哮,憐惜結束了內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口中還在念著剩下的那一段小字。


    “聚氣於掌,心放物外,萬物皆無,無中生有。”


    憐惜閉上眼睛,世界頓時陷入兩人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漂浮著許許多多的光點,那些個光點正是憐惜所熟知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靈力。


    代表著這屬性的靈力越來越多漸漸地聚在了一起,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即便如此,憐惜所看到的更多的還是沒有盡頭的黑暗。


    耳邊的咆哮聲越來越近,甚至還有好幾聲似乎就是在山洞外麵響起的,好在憐惜進入這個山洞的時候催發了山洞周圍的植物,將山洞掩藏了起來,這才沒有叫呂梁這麽快找到這裏。


    憐惜看著這一大片的黑暗口中喃喃。


    “萬物皆無,無中生有。”


    “無中生有。”


    是了,在黑暗中萬物都失去了自己原有的顏色,可不就是萬物皆無嗎?每當黎明到來的時候,陽光驅走黑暗,萬物都露出來自己原本的顏色。


    已經變成了太極圖一樣的丹田開始緩緩運轉了起來,黑色白色漸漸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顆黑色的珠子從太極圖的中心緩緩飄出,最終懸浮在太極圖的上空。


    丹田之中的太極圖還在不斷地旋轉著,但是顏色卻越來越淡,一縷縷如絲線般的黑色從太極圖上延伸在上空的黑色珠子。


    黑珠子的色澤漸漸地開始變得內斂了起來,並且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淡,到了後來憐惜甚至看不到這個黑色珠子的存在,但是偏偏又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等到丹田之中的那一片靈力海恢複成白色模樣的時候,靈力海上的太極圖徹底沒了蹤影,就連懸浮在上空的那顆珠子也消去了身形。


    一切都似回到了最初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憐惜清晰的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一切並沒有結束,而隻是一個開始。


    那個紅衣女子,就是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


    就在這個時候,山洞開始搖晃了起來,一塊塊碎石不斷地從山洞上掉落下來,伴隨著碎石掉落的轟隆聲之外還夾雜著咆哮聲。


    憐惜睜開眼睛看著山洞入口的方向,撐起靈力罩就往山洞外跑去。


    有不少的碎石掉在靈力罩上都被彈開,但是靈力罩的光芒也開始一點點的變得暗淡了起來。


    終於,在靈力罩破碎的前一刻,憐惜順利從山洞中跑了出來。


    憐惜一轉眼就看到因為找不到山洞入口就一直在攻擊著山洞的呂梁。


    而呂梁也發現了憐惜的出現,立刻停下了攻擊,轉過身來麵對著憐惜的這個方向。


    呂梁一轉身,憐惜就看到了他臉上爬滿了黑色的奇異紋路,不僅沒有半分美感,還為呂梁憑添了幾分猙獰。


    呂梁一見到憐惜就再次擺出一副攻擊的姿態,雙腳竟慢慢站了起來,全然不像之前用靈力漂浮在半空中代替雙腿。


    憐惜也召出雙劍持於手中。


    雖不知道呂梁為什麽突然能站起來,也不知道他怎麽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模樣,但想來也與他臉上的這些個紋路脫不了幹係。


    一道道淩厲的攻擊不斷從呂梁的手中釋放出來,憐惜隻能被動地將這些個攻擊擋下。


    這些個攻擊打在雙劍上,震的憐惜的虎口發麻。


    憐惜抬眼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呂梁一眼,心中的擔憂又多了幾分。


    無論是攻擊的速度還是力度甚至是章法都比之前不知強了不知多少。


    突然呂梁的身影從眼前消失。


    在後麵。


    憐惜連忙轉身將長劍擋在身前,長劍哄的一聲發出嗡鳴,竟是將將擋住呂梁的攻擊,呂梁一擊不中之後,連忙又再加一掌打在了憐惜的雙劍上。


    這一次雙劍並沒有完全擋住攻擊,兩把水藍色的長劍當場就斷成了兩節掉在了地上。


    憐惜連忙往後飛掠而過才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呂梁的下一式攻。


    此時她手中長劍已斷,白炎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昏睡在了靈寵袋中,沒了白炎和長劍的加持,就憐惜的這點靈力凝聚出來的攻擊連呂梁的皮毛都觸碰不到,更別說想要傷到她了。


    憐惜猛然間想到自己在識海中看到的影像,想到了紅衣女子手中凝聚的那些個黑色小刀。


    憐惜不禁想到,若是自己也能發出那樣子的攻擊,即便隻是一兩把小刀打中了呂梁,自己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狼狽了。


    憐惜努力回想著女子打出的手勢和法訣,心中不斷地念著那些個小字心法。


    聚氣於掌,心放物外,萬物皆無,無中生有。


    丹田之中的靈力海隨著心法的運轉不斷地掀起驚濤駭浪,但卻怎麽也抽調不出一絲半厘的靈力來。


    而呂梁的攻擊又接踵而至,絲毫不給憐惜喘息的機會。


    憐惜隻得一邊躲避呂梁的攻擊一邊分心去想著影像中的紅衣女子的全部動作,一遍一遍的確認著,嚐試著想將這個招式還原出來。


    在一遍一遍的實驗中憐惜的身上逐漸的掛了彩,身上的紅衣也出現了好幾處破洞,在這段時間中,憐惜可以說自己並沒有錯過女子所掐出的任何一個法訣,也沒有記錯任何一個字的口訣和心法。


    但是,憐惜依舊不能成功複製出這一招,加上在躲避的中,體力和靈力漸漸地消耗的所剩無幾了,再加上呂梁就像是一台殺人機器一樣絲毫沒有疲倦的感覺甚至還越戰越勇。


    麵對這樣的情況,憐惜怎麽能感受不到一絲壓力。


    她清楚的知道。


    自己已經沒有剩下多少的靈力,若是還沒有悟出這一個招式,自己八成會和呂夢瑤一樣,死在呂梁的手上。


    玄真的那些個長老,她是不抱有任何幻想了,如果他們要進來救援早就來了,又怎麽會到了這個時候還看不見一個人影。


    至於蕭沉淵,這個時候自己倒是不希望他出現了……


    眼見著最後的一絲靈力都化成了一道不痛不癢的攻擊,憐惜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被取出來了所有水果的水果罐頭,空有一個修士的名頭。


    越是在靈力缺失的時候,丹田之中的那顆已經看不見身形的珠子的存在就越發的明顯,明顯到憐惜再也沒有辦法忽視它。


    一道黑色的風刃劃過,憐惜的左臂再次添了一條傷痕,紅色的衣袖落在地麵上,刺目的緊。


    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掉落在地麵上,驚不起一絲變化,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想憐惜這邊的狀況並沒有被那些個進入試煉地的外門長老的注意一樣。


    憐惜想到那顆珠子出現之前的太極圖,那些個黑色與白色的靈力混合在了一起。


    是不是代表著那些個黑色也是靈力的一種呢?


    憐惜的心中不禁冒出這樣的一個想法。


    隻是,這顆珠子裏麵的力量要怎麽調動呢?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冒了出來,而現在的憐惜就是一個一問三不知的小白。


    除了滿心的糟心感覺再無其他。


    不遠處的呂梁看著憐惜的目光就像一匹餓了幾個月的狼盯著獵物的感覺,粗糙的像是被人劃破聲帶一樣的聲音從呂梁的喉嚨中溢出。


    “給我,魔氣,給我。”


    低沉破碎的聲音並沒有人能夠聽清,包括就在現場的憐惜。


    此時的憐惜一半的精力都在該如何禦使丹田內的這一顆黑珠子上,另一半的精力則是死死的盯著呂梁生怕他什麽時候就又發動了攻擊。


    兩人就站在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僵持著,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


    而在這個時候,進入了這個試煉場地的那些個外門長老正拿著羅盤到處的走走看看,完全沒有個來救人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組團出門春遊。


    說說笑笑的聲音時不時地從這些人的口中溢出。


    “你們說這個傳說中的魔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呀?”


    另一個人笑著回答了他的話。


    “誰知道呢,摸這種東西都消失幾百年了,那個時候我們不都是還在洞府之中修煉嘛。”


    一個透著擔憂的聲音響起。


    “那個邱老頭不是見過魔族嗎?”


    那人的話隻換來一陣哄笑聲,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接了一句。


    “他說是就是了嗎?依我看,那個考生就是吃錯了什麽靈藥才會失去神智,要不然還真的會把他自己的親姐姐給殺了。”


    此時的的高台之上隻剩沉淵一個人的存在,其餘的那些玄真弟子都被他派出去救人了。


    沉淵凝眸看著水鏡中顯示出來的景象,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任誰也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隻是他的手一直緊緊拽著一個茶杯,在茶杯的外圍隱隱約約的都能看出滿布其上的裂痕,但是茶杯中的水卻連動都沒動一下,更別說漏下幾滴了。


    沉淵將水鏡放到憐惜所在的地方,幾乎是在呂梁每攻擊憐惜的那個時候茶杯上的裂痕就要多上一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水鏡中的這個紅衣少女的緊張,但是他本人卻連絲毫的表情都沒有,更別說親入試煉場地救人了。


    與此同時,憐惜這邊還在不斷地嚐試著調動體內的黑色珠子。


    憐惜試著用星辰訣的運行方式去調動這顆黑珠子,但是換來的事黑珠子的紋絲不動。


    憐惜又接連嚐試了好幾種運行方式都不能令它有絲毫的移動。


    突然之間,呂梁的頭頂長出了一對牛角一般的犄角,好似最後的意識都已完全泯滅。


    鋪天蓋地的殺意直直的衝著憐惜,此時的呂梁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就像是一隻靈智未開的野獸一般隻知道攻擊。


    就在呂梁的攻擊到達憐惜周圍的時候,憐惜還沒有及時退出內視,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道攻擊。


    也正是這一道攻擊上麵附著的黑色氣息打在憐惜的身上,竟讓憐惜看到了另外一條靈力通行的經脈。


    這條經脈就在依附在靈氣運行的那條經脈的後頭,就像是靜脈和動脈一樣相伴相行。


    這條經脈雖然也開口在丹田中,但是卻有一條似有若無的黑色絲線鏈接在了那顆已經隱匿了身形的黑珠子上。


    就這一下,憐惜似乎發現了什麽新世界。


    連忙念著在識海中看到的那一串心法,將黑色珠子裏麵的力量往那根經脈中輸送。


    這一次,黑珠子不斷地吐出黑色的靈力,往相連的那根經脈中輸送著。


    而那些個進入了經脈中的的黑色自動運行了起來,確是逆向運行了一個周天,最終到達了憐惜的指尖上。


    憐惜開始掐著法訣,口中念著一個個的口訣,漸漸的,那些個黑色的氣息在憐惜的手中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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