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邊的那人正是湛逸無疑,在他的身側的一張桌子上麵還放著一把手槍,湛逸收回目光看著桌上的手槍,最終頭也不回的走進黑暗之中。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幾乎就在刹那之間就到了晚餐時間,這一次鄒語柔依舊在餐桌上看到了湛逸的存在,疑惑的情緒在眼眶中一閃而過,這一次鄒語柔依舊沒有搭理麵前這個人的打算,機械式的將食物吃了下去,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間中將房門栓的嚴嚴實實。


    湛逸看著她的舉動也沒多大的反映,對她,不知是放任還是無視的態度。


    這一夜,湛逸沒有再走錯房間,鄒語柔也枕著一把匕首睡的香甜。


    這原本應該平靜的一夜,此時的湛家書房中,湛逸站在窗邊看著院子裏麵的那顆銀杏樹,在他的身後站著的少年依舊是昨天被他吩咐去調查鄒語柔的人,昏黃的燈光打在窗邊那人的身上留下一道纖細的的影子。


    “今天吩咐你的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抬起頭問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隻是少將不覺得這樣付出的代價有點大嗎?”


    湛逸轉過身來,嘴角掛著一絲邪笑,看起來既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祇,又像是來自地獄的魔王,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很好的融合在了他的身上。


    “大嗎?”,湛逸緩緩說出這兩個字,似在問著自己又似在問著麵前的這個少年,“不,再安排一個狙擊手,若她活下來了是她的本事,若是活不下來,即刻發喪就好。”


    少年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大約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鄒語柔就聽到樓下慌亂的聲音,甚至依稀能夠聽到著火,打仗等字眼。


    幾乎是在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鄒語柔就從枕頭下抽出匕首走到窗邊,外頭的光亮透過窗簾在房間中投上一團橘紅,鄒語柔拉開窗簾之後就看到一個火樹,那是自己今天看到的那棵巨大的銀杏樹,此時已經沐浴在一片火光之中,靠近銀杏樹的建築已經能看的到火光了。


    傭人們正用著水桶一點一點的接水滅火,但是火勢依舊得不到控製,大有要向主樓這邊蔓延而來的趨勢,語柔卻在這團雜亂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音,不過片刻她就想到了那是什麽的聲音。


    那是槍聲,或許是向係統換來的能力的問題,即便這聲音很小很小,但依舊被語柔捕捉到了。


    幾乎是在同時,房門就被一個少年粗暴的踹開。


    語柔轉過身去就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少年端著一杆槍站在門口的位置,而那杆槍黑黝黝的槍口對著的就是語柔,“你是誰?”


    “夫人,敵人摸到了家裏來了,是少將讓我來接您的。”


    少年的臉上層層疊疊的裹上了厚厚的麵巾,聲音透過麵巾多少已經改變了些許聲線,讓語柔根本辨認不出來來人是誰。


    語柔的嘴角微微勾起,就像是一個終於等到救援人員的受難者一樣,一步一步的往少年的方向走去,看起來沒有起絲毫的疑心。


    少年看著語柔的動作,心中一陣不屑,原本還有的試探心理都不知道被他丟到哪個角落裏麵去了。


    就在少年以為自己輕輕鬆鬆就能夠完成任務的時候,麵前的那個女人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很多,少年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貼上了一道薄薄的冰冷的觸感。


    語柔一手死死勒住少年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把匕首抵在少年的脖子上。


    少年的耳邊是女人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就像是在陳述著一個事實。


    “少將?湛逸嗎?如果說他會派人來救我,你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愚蠢的借口。”


    在說完這句話後,少年就感覺到脖頸處傳來一陣鈍痛,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在距離湛家不遠的一輛隱藏在森林裏麵的汽車中,湛逸寒著一張臉坐在汽車的後座上麵,在他的身邊則是一個不停的指著湛逸笑的不停的男人,男人的手上還拿著一隻頭戴式耳機。


    “哈哈哈……哈哈……你在你的小媳婦的心中是有多麽不可靠?母豬會上樹,哈哈,可憐了你的那個警衛員了,聽著最後那一下,嘖嘖,想想都能知道你的小媳婦幹了什麽。”


    湛逸轉頭看了眼那個笑的前仰後合的男人,“蕭和昶,我看你也挺閑的,聽說最近總是會有一個女孩來軍部找你,我看那個女孩子也挺可憐的,不如我就幫你們牽牽線搭搭橋如何。”


    蕭和昶一聽到湛逸開口,整張臉都垮了下來,“還是不是兄弟了,有你這麽坑的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那個老頭子巴不得我天天去和那些所謂的名媛約會,話說你什麽時候這麽憐香惜玉了,你就不怕你家小媳婦生氣嗎?”


    湛逸冷哼一聲,“正因為是兄弟才看不慣你單著。”


    蕭和昶也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了,隻看著窗外被火光染紅的天空,“你這一次是不是玩大了?又是火,又是狙擊手的,就不怕她真的死了?”


    這一次湛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默默的看向窗外染著火光的方向,心中默默說著一句。


    遊戲開始了。


    宅子這邊,語柔將少年一腳踹出房間之後就從衣櫃中找了一件方便活動的衣服換上,剛走出房間,她就察覺出來異常,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語柔連忙趴在了地上,幾乎就在下一刻,在語柔的上空就傳來一聲破空聲。


    “咻……”


    在語柔身側的牆壁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洞,語柔偏頭往牆壁上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的升起一陣慶幸。


    幸虧早早的就跟沉淵兌換了狙擊手的能力,自己才能憑感覺躲過一劫。


    依子彈打在牆上的高度及深度來看,這絕對是有狙擊手的存在的,剛剛那一槍絕對是瞄準著自己的腦袋。


    語柔一邊趴在地麵上匍匐前進著,一邊不禁在心中罵起湛逸來。


    還說什麽最強的少將,連自己的老巢都這麽容易就被人打了進來,就是一隻紙老虎,混蛋呐,混蛋。


    正對著主樓的那一片山坡上麵趴著的一個男人通過狙擊槍上帶著的望遠鏡清楚的看到了子彈打在了牆壁上,自然也看到了語柔的躲避,默默的在心中佩服起她的警覺性來了,實際上隻要她再慢上那麽一兩秒的,子彈都不會打在牆壁上。


    狙擊手按下耳邊的那隻耳機向湛逸匯報,“少將,很抱歉,任務失敗。”


    狙擊手的聲音通過耳麥清晰的傳到湛逸和蕭和昶的耳中,蕭和昶詫異的看著湛逸,連忙對著耳麥問,“你說你沒有狙擊成功?”


    “嗯,不僅沒有取下她的性命,甚至還很有可能被她發現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她的警覺性很高。”


    這一次,蕭和昶沒有在說話了,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湛逸,你媳婦貌似挺強大的。”


    湛逸坐在車廂的黑暗中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黑暗將他的表情隱藏了起來。


    湛逸書房的桌麵上還放著一把手槍和一張信紙。


    他在等,等著那個女人拿著那把槍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


    “轉移陣地,繼續等待狙擊命令。”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湛逸的預料的一樣,此時的語柔正趴在地麵上匍匐前行著,目標就是湛逸那間明令禁止不準人進去的書房。


    一般來說,書房中總是會藏著點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語柔在賭。


    賭自己能在他的書房中找到關於他謀害原主父親的計劃。


    宅子裏麵的傭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現在整個宅子中隻剩下了語柔一個人,等到火勢就要蔓延到書房之前,語柔順利的到達了書房,書房並沒有落鎖,看到了湛逸特意留在桌子上麵的手槍和記錄著要他要怎麽侵吞鄒家勢力的計劃。


    這一切順利的就像是在拍電影一樣,而這封計劃和手槍的出現以及書房的房門的打開都顯得是那麽的刻意,但是狙擊手的射殺又是那麽的真實,自己剛剛距離死神不過有點短短一兩秒的時間而已。


    語柔不禁懷疑這一場火災,這一場刺殺到底是不是真的敵對勢力尋仇還是……還是他湛逸的自導自演,那目的呢?又是什麽?


    語柔在拿到手槍的那一刻,腦海中急竄出一串數據,那是這把手槍的信息,語柔卸下彈夾,將信紙疊起來之後往口袋裏麵一放就轉身走向了門口的方向。


    一共有六顆子彈。


    外頭的火勢已經蔓延到了書房門口,大門早就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下,語柔幹脆打開書房的窗戶看了眼底下的土地,隨後毅然跳了下去,她的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


    這棟房子算是徹底喪失在火災中了,若是敵人尋仇,最好把他的那些什麽機密資料都給燒個幹淨,若隻是他自己的自導自演,那麽他這次付出的代價可真的讓人歡喜。


    語柔在半空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順利的落到地麵之後就往房子後麵的那片森林跑去。


    現在她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原主的父親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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