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顧懷抿著嘴掙紮,我不知道他現在掙紮還有什麽意義,我在這裏,原本綁在我手腕上的繩子還扔在床上,可以說是人贓俱獲。


    都這樣了,他連給自己爭辯的機會都沒留下。


    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房間裏的人都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秦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顧懷掙紮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掙紮,因為他不想讓秦淮知道這個事情。他想要離開。


    秦淮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得可怕,我突然想起之前那次,他拚命打顧懷的樣子,那個雙眼通紅,理智全失的樣子還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我無法控製自己顫抖的雙手。下一刻,我已經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秦淮。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見的樣子。”


    “那是什麽樣子。”


    秦淮問我:“你就那麽迫不及待?”


    我愣了一下,原本以為秦淮是我媽打電話找來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怎麽像是捉奸在床?我看向徐哲藝,就見他一臉愧疚地別過了頭。


    事情的發展讓我有些沒回過神來。昨晚上徐哲藝還給我和秦淮做說客,怎麽現在我覺得他完全就是要讓秦淮誤會,誤會我和顧懷有那麽點事情?


    我不知道怎麽解釋,直覺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安排好的。而我剛剛那一句“事情不是你看見的樣子,”卻成了恐慌之下毫無說服力的辯詞。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電視劇裏那些人總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隻是個誤會”,那不是喜劇效果,隻不過是兩個人牛頭不對馬嘴罷了。


    “秦淮,昨晚上我和你在一起。”我看著秦淮,一字一頓地說。秦淮明顯愣了一下,徐哲藝臉上的表情更加緊張。


    我踩準了他心虛,指著徐哲藝:“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徐哲藝,昨晚上是他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酒吧喝醉了,我就去找你了。”


    “那你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秦淮看著我,臉上的神情陰沉得嚇人。


    “我……”我頓時失語。我能說我是被顧懷綁架過來的,但是有誰能夠證明這個事情?淩晨的街道,連條流浪狗都沒有,誰看見我上了顧懷的車,然後被他綁架到了這個地方?


    即便是有攝像頭,昨晚上是我自己上的車,最多隻能證明兩點鍾之前我是和秦淮在一起的,又怎麽證明我被強迫著上了顧懷的車?


    我突然覺得身體發冷,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套索,把我綁在裏麵,根本就逃不出來。


    從一開始我接到徐哲藝的電話,再到後來在家門口看見顧懷的車,就是一個巨大的局。一直以來壓在我心頭的疑問頓時被解開了。


    為什麽顧懷能那麽準確地出現在我家門口,為什麽他會一直等在酒吧的外麵。因為他們就是要製造一個完全沒有目擊證人,而且讓所有的攝像頭失效的故事。


    不管怎麽樣,昨晚上我都是在顧懷的車上,至於上了車做什麽,就要看每個人的心理了。簡單點的最多想著我們聊聊天喝喝茶,可是有誰是大半夜相約喝茶的?


    總之,思及甚恐。


    所有的事情被我理了個順兒,我頹然發現,不管我怎麽解釋,那些已有的證據都不會幫著我。除了……


    我想起我打給我媽的那個電話。我那個電話就是求救電話,我爺爺早就去世多年,那些話就成了我顛三倒四的胡話,


    我媽這麽聰明,肯定知道有蹊蹺。我原本還以為徐哲藝是接了我媽的電話才過來救我的,現在想想,還真不知道我媽那個電話打到什麽地方了。


    隻要她來證明我中午的時候打了一個求救電話,一切不都是真相大白了?


    “路喬,先是一個原譽臣,再是顧懷,你還真是給我長臉啊。”秦淮咬著牙,冰冷的聲音帶著冰凍三尺的寒意。


    “原譽臣?”我捕捉到他話中的問題,抬頭看他:“你早就知道沙於揚的身份?”


    “到了現在你還要裝傻嗎?”秦淮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些事情不都是你和原譽臣搞的鬼?什麽投資商撤資,還有那些照片,你不就是想讓我不痛快嗎?你不就是憑著我喜歡你嗎?路喬,我怎麽就喜歡上你這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從顧懷家出來,我整個人還是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秦淮剛剛說的分明就是中文,可是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什麽叫做我和原譽臣搞的鬼?而且投資商撤資,還有那些照片又是怎麽回事?


    投資商撤資難道不是秦淮為了整原譽臣做出來的嗎?還有那些照片,和原譽臣又有什麽關係?


    我覺得我就像是一個傻子,被這幫人耍的團團轉,就像是現在,我又一次無助地走在山道上。


    顧懷的家也是在半山腰,像他們這種有錢人,就是喜歡浪費車錢。這個地方連出租車都沒有,我的手機又沒電了,一個人走得艱難。


    但是那個房子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那些人一個個都像是戴著虛偽的假麵,而唯一一個用真麵目示我的秦淮,卻因為那些誤會對我深惡痛絕。


    我終於體會到當時因為曾白的事情對秦淮的時候他內心的傷感。但是關鍵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把他扔在路上,讓他自生自滅啊。


    腳都要走麻了,迎麵卻開來一輛車。我剛想伸手,卻發現那輛車的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這個時候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那輛車在我的身邊停了下來,曾白靠在車窗邊上,摘下墨鏡:“怪不得遠遠的就聞到一陣騷味,還真是你啊。”


    “怪不得遠遠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還真是你啊。”我毫不客氣地反駁。


    曾白哼了一聲:“事情我都聽顧懷說了,你這樣的女人還真是惡心,吃著碗裏看著鍋?就像是朝著我臉上狠狠扇了一個巴掌,難受的我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


    而我的巴掌還沒有扇過去,曾白的巴掌就已經落在我的臉上。我根本沒看清她是怎麽從車裏伸出手然後以那麽大的力度扇到我的臉上,總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揚長而去。


    臉上火辣辣得疼,我恨恨地罵了一句:“虎落平陽被犬欺。”鼻子酸的難受,我拚命咬住嘴唇,要是哭出來,真是太難看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才走到有出租車的地方。


    好在出來的時候我帶了錢包,很快就到打到了出租車。上車充了手機的電,剛一開機,就是一連串的短信。


    “你在哪裏?”


    “你怎麽不回我?”


    “我去找你。”


    接下來就是郭女士和君君,幹媽的短信,無一例外,都是問我在什麽地方。


    我捏了捏拳頭,刪掉了秦淮的所有短信,然後打電話給郭女士。


    剛打過去沒響幾下,就被接了起來。郭女士在那頭小心翼翼地確認:“路喬?”


    熟悉而溫暖的聲音讓我再也受不了,剛剛受的委屈湧上心頭,不顧還在出租車上,“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誒,寶寶,你別哭啊,跟媽媽說你怎麽了?”從我上小學開始,郭女士已經很久沒有叫我寶寶,這個時候也是真急了。


    “媽,我回家跟你說。”


    客廳,郭女士戳了戳我爸:“老路,再去拿包紙巾,這女孩子還真是水做的。”


    我爸也是心疼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去拿餐巾紙。


    “所以,秦淮那家夥以為你昨晚上和顧懷一起過的?”郭女士問我。


    我哭得都抽抽了,邊抽邊點點頭。從小到大我都沒這麽哭過,就是小的時候被隔壁王二狗推倒在地,我也隻是擦了擦不小心噴出來的鼻涕水兒和因為慣性出來的眼淚水兒,猛揍了他一頓回家。


    但是這次,就像是開閘放水,前二十四年欠下的眼淚一下子全給還了回來,也難怪郭女士真的被嚇到了。


    “這事情也太欺負人了吧。被綁架的人是你,到頭來還要往你頭上潑髒水?”郭女士也火了,但是畢竟是一個吃的米比我吃的鹽還要多的且擁有大智慧的女人,郭女士很快就看清楚了形勢:“其實聽你這麽說,應該是徐哲藝和那個顧懷合起火來欺負你,跟小秦是沒什麽關係。”


    她摸了摸下巴,招呼我爸:“老路,我這手機錄音文件在什麽地方?”


    我一愣,一臉迷茫地看著郭女士。她一臉神秘地衝著我笑笑:“聽到你說你爺爺,我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對了,所以接下來的電話我全錄音了。”


    驚喜來的實在是讓人猝不及防。我之前還擔心就算我媽答應幫我澄清,他們也不會相信。好了,現在連錄音我都有,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清晰的說話聲音從我媽的手機裏傳了出來,幾聲響鈴之後,手機裏傳來我媽焦急的聲音:“喂,小秦啊,喬喬被人給綁架了。”


    接著,手機沒了聲音,過了小一會兒,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阿姨?我不是秦淮,我是徐哲藝,出了什麽事,您不要著急,慢慢說。”


    ……


    我連眼淚都忘記擦了,一拍大腿:“是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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