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魅不是清吧,但是因為徐哲藝在上頭壓著,這地方也不算亂,多的是一些白天循規蹈矩上班晚上想要放飛自我的小白領過來喝喝酒聊聊騷。


    所以前兩次我過來,總體的格局還是十分和諧的。


    可這次,剛進門,我就感受到了混亂,非常混亂。地上是散落的酒瓶,我剛要走過去,就聽見徐哲藝的聲音:“你慢點,前麵有玻璃渣子。”


    我原本想要往前的腳步頓時就停住了。低頭,不遠處果然亮晶晶的,在燈光下閃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危險的光芒。


    徐哲藝已經跨越重重困難走了過來,然後帶著我從那堆玻璃渣子的邊上繞了過去,邊走還邊說:“路喬,你的心肯定是石頭做的,阿淮都這麽慘了,你竟然現在才過來。”


    我一下子就不愛聽了,扭頭就要往回走。


    我過來是給徐哲藝的麵子,秦淮慘?那我就不慘嗎?而且他身邊那麽多人,還能照顧不好他?


    徐哲藝連忙拉住我的衣服:“誒,你這人脾氣怎麽這麽大,都到這裏了還走啊?”說著生怕我跑掉一樣,拽著我的衣服就往裏走。


    越往裏人越少,盡管是生麵孔,可是看著徐哲藝卻顯得很熟稔。徐哲藝無奈歎了口氣:“阿淮那麽一鬧,我們哪還有心思招待客人,剩下的都是朋友。”


    我被徐哲藝的話給嚇到了,這是鬧到什麽程度,讓徐哲藝這麽個財迷連生意都不做了?


    “你們別管我。”秦淮的聲音從吧台裏麵傳來的。曾白站在吧台的一側,瑩白的臉上都是眼淚。


    她似乎是想要上去,可是動作卻十分猶疑,生怕秦淮會傷害到她。


    “人來了。”徐哲藝朝著那個方向叫了一聲,場內頓時安靜了。


    曾白的目光瞬間掃了過來,怒目對徐哲藝說:“你把她帶過來幹嘛?”


    “要是你有用的話,我也不會去找她了。”徐哲藝毫不客氣地反駁。是我也受不了曾白這樣,自己不敢上去,還不讓人家想別的法子。真是個自私的綠茶婊。


    我隻是掃了她一眼,然後走到裏麵去。


    秦淮坐在吧台裏麵的椅子上,半個身子靠在吧台上。身邊是一摞摞的空酒瓶子。


    我捅了一下站在我邊上的徐哲藝,有些不滿地說:“你想喝死他啊?”


    “我兌水了。”徐哲藝輕聲說,“真要這麽喝下去,他現在早就在醫院了。”


    我有些驚訝:“他就沒喝出來?”


    “清醒的時候我哪敢啊,是後來他和迷糊了,我才敢兌水的。嘖!”徐哲藝話音一頓,衝上前去。我順著他跑的方向看去,就看見秦淮搖搖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心跳停了半拍,腳已經不聽使喚地朝著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徐哲藝抱住秦淮,任由他軟軟地倒在自己身上。


    原本那個雷厲風行的秦總,卻在酒精的作用下,一蹶不振。


    “你來幹什麽?”曾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我旁邊,陰森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想理會她。


    這個女人真是一朵絕世奇葩,嘴上說著喜歡,可是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連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我從她的身邊穿過,朝著秦淮走了過去。


    他半閉著眼睛,臉上因為酒精微微泛紅。我從來沒見過秦淮那麽脆弱的模樣,上次他哭已經足夠震懾我了,可是現在,卻讓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


    “我來吧。”我上前想要抱住秦淮,可是曾白卻比我的速度更快,她的手剛碰到秦淮的手臂,就被秦淮一把推開:“你是誰,給我滾。”


    曾白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眼中是晶瑩的淚花。她囁嚅了幾下,喊:“阿淮。”


    “滾,誰都不要管我。”秦淮的動作幅度很大,就連徐哲藝都被推開。失去了支撐,高大的身體倏然倒在了地上。


    我的心簡直都要滴血了。


    好在剛剛徐哲藝讓人都出去了,不然讓別的人看見秦淮這個樣子,他那麽驕傲,以後怎麽出去見人?


    咬牙,我走了上去,想要把他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秦淮又想推我,我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在地上?”


    原本囂張蠻橫的男人動作一頓,眯著的眼睛慢慢睜開,他喃喃了一句:“路喬?”


    我不理他,埋頭想把他扛起來。可是秦淮一個一米九,體重一百六的男人,在我這個身高一米六八,體重隻有一百斤的人麵前,簡直就像是一座巨型大山。我哼哧了半天,卻怎麽都扛不起來。


    徐哲藝看不過去,過來幫我搭了一把手,兩人合力,總算是把秦淮給扛了起來。


    放在邊上的沙發上,兩人都出了一身的熱汗。


    秦淮半靠在沙發上,眼睛都不帶眨的,直勾勾地看著我。徐哲藝覺得好玩,上前在他麵前晃了晃:“喂,傻了?”


    秦淮即便是醉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幾次去拍徐哲藝的手都落了空,卻還是持之不懈地去拍,直到徐哲藝放下手,又低喃一句:“路喬?”


    徐哲藝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你真是魔怔了。”


    秦淮不管不理,想要站起來,我眼疾手快,一把把他給按了回去:“你再摔倒,我就讓你在地上睡一晚上。”


    他頓時身體僵硬,坐在沙發上不動了。


    曾白站在邊上看著我們的對話,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臉色還是慘白慘白的。


    “阿淮,你難道忘了,你跟我是怎麽說的?”


    我看向秦淮。


    他跟我說了不止一次要把和曾白之間的事情處理好,可是卻都沒有說清楚。但是秦淮稀裏糊塗,根本就聽不進曾白的話。


    “曾白,你難道看不到阿淮現在神誌不清?這好好的姑娘怎麽就瞎了呢?”徐哲藝語帶嘲諷。


    曾白氣得臉色更白,目光在我們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想要扭身出去,卻還是站在了原地。她站在我的邊上,低聲說:“晚上我要帶阿淮回去。”


    我一口氣堵得難受,掃了她一眼:“隨便你。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你能帶他回去?”


    話音未落,就像是印證我的話,秦淮扶著沙發的邊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我的邊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喬喬,我要跟你一起,我們回去。”


    我掃了一眼曾白:“你看見了,如果你能讓他跟你回去,我無話可說。”


    不得不承認,我現在非常小人的,覺得很痛快。尤其是看見曾白麵如死灰,就覺得自己仿佛獲得了第二次新生。


    “我們走。”秦淮拖著我就要往外走。曾白要追上來,卻被徐哲藝攔住。隱約能聽見徐哲藝對曾白在說:“不是你的永遠都強求不來。”


    再接著,就是她低聲的啜泣聲。


    我無心再顧及不相幹的人,肩膀上的秦淮實在是重的可怕,我走得搖搖晃晃,完全憑著一股子毅力,撐著不讓兩個人摔得太難看。


    “嘟嘟——”車子的聲音傳來,看著那輛熟悉的車子,我突然想起被自己遺忘的事情。是顧懷送我過來的,他竟然沒下車,也沒去停車,就像是知道我們會出來,就一直在這裏等著。


    看見我們出來,他從駕駛座上下來,幫我開了門。我在他的幫助下把秦淮扔了進去,然後順勢坐了進去。


    “去哪裏?”顧懷坐好,問我。


    我在秦淮的口袋裏掏了掏,果然掏出一張綠坊的卡。


    “綠坊。”


    顧懷“嗯”了一聲,驅車開往綠坊。


    秦淮的腦袋靠在我的腿上,是不是還蹭那麽兩下,就像是一條大型犬。而他的手因為姿勢的關係,放在我的後背,時不時還摸上那麽兩下,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別動!”我又窘又迫,拍開他的手。可是下一刻,他又蹭了上來。


    顧懷在前麵低聲地笑:“阿淮一喝醉,就喜歡抱人。”


    我“哼”了一聲:“那剛剛怎麽沒看見他抱人?”


    顧懷一愣,透過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又笑開了:“可能是進階了吧。知道該抱什麽樣人。”


    我臉紅了紅,輕輕拍了一下秦淮的腦袋。


    這技能還真不錯。


    綠坊和藍魅本來就不是很遠,現在這個點的車也少了,在加上顧懷這個老司機,短短十分鍾就到了地方。


    “要我幫你嗎?”顧懷下車,還記得用手擋住我的頭頂。生怕我不小心撞上了車頂。


    我搖頭:“你剛剛也說了,他不會抱別人。你沒準還會挨揍。”


    說完,直接拖著秦淮往裏走。好在他不算是爛醉如泥,自己也知道挪兩下腿,不然我是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了。


    服務員非常周到地幫我們開了門,我把秦淮扔到床上,覺得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人真是死沉死沉的,我抬起手,剛剛拽秦淮的時候實在是過於用力,兩隻手一直神經質地顫抖著。


    “喬喬。”身後的秦淮囁嚅了一聲,我想轉身看他,卻看見一雙手橫跨過來,攬住了我的腰,“想你。”


    兩個字,讓我潰不成兵。嘴上卻還嘴硬地嘀咕:“想你的曾白去吧。”


    我記著幹媽跟他說話時他瞬間的猶豫,這男人分明就是心裏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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