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相對於陳佑遠而言,邱偉業在她心裏的分數,就低太多了。


    至少在那個女人插足之前,陳佑遠為真正得到她的心,還故意地收斂了自己,而邱偉業並不在乎她的心是不是在他的身上,他不過就是來者不拒而已。


    忍著反感,趁著對方高興,葉凝故意地挑起了一直想提起的話題。


    “我最近聽說,那個盛世的冷卿禾,接下了鼎盛那個爛攤子?”


    邱偉業將人往懷裏帶了帶,“你怎麽有興趣關心起這種事了?”


    “倒不是有興趣,隻是聽多了八卦,好奇而已。”葉凝不動聲色道。


    “那可不是個爛攤子,那可是個風水寶地。”邱偉業老謀深算地看穿了一切,“這下盛世的手要伸得更長了。”


    “你就不擔心?”葉凝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的臉色。


    “我擔心什麽?”邱偉業故作糊塗,“再不濟我跟他們也算是朋友。”


    “她可不一定把你當朋友。”一想起那個女人對她所做的一切,葉凝就恨得咬牙切齒。


    此仇,她一定會報!


    “她冷卿禾是聰明人,生意做得再大,我想她也不敢忘了本,什麽人不該得罪,她比你可清楚多了。”


    葉凝眸色一冷,“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跟那個女人不和。”邱偉業索性挑明了說,“我也知道你跟季謙珩,跟冷卿禾之間的瓜葛,陳少犯糊塗不知道,我可不糊塗。”


    就算是個逢場作戲的女人,他也會將她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如若不是這般謹慎,他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他不會讓任何人拖了他下水。


    “邱處這是在說什麽呀?”葉凝故作撒嬌,“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邱偉業露出老奸巨猾的笑,“你隻要記住,不管你過去跟誰有什麽瓜葛,從今往後都拋開了不要再提,做你該做的事,我能幫你的自然會幫,至於其它的,想都不要想,不該動的念頭千萬不要動,否則的話,連我都幫不了你。”


    想挑撥離間?


    她還太嫩了些。


    就算他對那個冷卿禾有萬般的不滿,他也不會挑起任何的衝突,逼急了撕破了臉,他們損失不了多少,但他的官位會從此不保。


    陳佑遠的事已讓他戰戰兢兢地躲過了一劫,如今死無對證,他才敢出來瀟灑。


    所謂樹大招風,盛世及其下的產業到如今依舊風生水起,讓他斷然不敢小覷蔣天安的手腕和能力,如今培養出了一個冷卿禾,兩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更何況,他曾最得力的幹將現如今已是她的人,他如果跟她作對,就更沒把握了。


    好在這個冷卿禾還知道進退,在接手了鼎盛後,不但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更謙卑了些,托人送了禮給他不說,還再三打了電話過來要請他吃飯,說是要感謝他的關照。


    倒是更會做人了。


    麵子上,大家也算是說得過去。


    目的落空,葉凝心下發狠,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那張奸笑的臉上。


    可她不能。


    這條路是自己選的,走到現在她已經無路可退。


    她當真拿那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人事部的文件,冷卿禾一一的簽好字,在落實人員招聘的文件上思索了片刻,然後道,“這份文件拿去給江助理......”


    習慣性的出口,卻忘了她的助理已經被她強行“趕”出去了。


    一想起他臨走之時咬牙切齒又極力忍耐的樣子,冷卿禾忍不住笑了一下。


    人事部的小姑娘準確無誤地抓到了老板的笑容,十分驚訝地半張了嘴。


    他們的老板,竟然會開心地笑耶。


    冷卿禾抬頭,對上小姑娘的表情,對方連忙端正了態度,將頭埋了下去。


    “很怕我?”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姑娘猶豫了一下後道,“我每次過來,老板你都好嚴肅,從來沒有笑過,而且我麵試通過的時候,他們就交代過我,說老板喜歡安靜,平日裏不能隨便打擾,就算打擾也不能說廢話,否則老板會不高興的,不高興就會......”


    “就會如何?”冷卿禾頗有興趣地等著後麵的內容。


    “就會,就會立刻讓我卷鋪蓋走人。”


    “是嗎。”冷卿禾斂了笑意,“那你覺得現在算不算隨便打擾?說的又算不算廢話?會不會讓我不高興?”


    小姑娘一聽,立刻哭喪著臉,“老板......是你問我的呀,你問我,我才說的。”


    “那該不該讓你卷鋪蓋走人呢?”


    “不要不要!”小姑娘像受了驚嚇般,“別讓我卷鋪蓋走人,我好不容易才麵試上的,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我還等著這個月工資發下來交房租呢。”


    不能過多地捉弄,萬一真將人嚇著了可不好。


    突然就想到了星也剛來的時候,也是這般簡單單純,站在她的麵前,連頭也不敢抬,回答問題總是唯唯諾諾的。


    沒想到,如今已變成了會所人人畏懼的江助理。


    “出去吧。”冷卿禾柔聲道。


    “老板,你不怪我了?”小姑娘不確定地問道。


    “再不走我可能會改變主意了。”她撐著下巴,眉眼含笑。


    “我走,我走。”


    小姑娘剛要跑開,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老板,馮領班今天一天都沒來上班,昨天也是走得很早,但是我們這邊沒有接到她的任何請假通知,我打電話過去,一直是沒人接的。”


    這倒是奇事。


    馮鶯自打上任了領班之位後,並沒有懈怠,反而比之前更賣力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撲在工作上,請假這種事,發生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既沒有請假,又不來上班,難不成是那個小家夥出了什麽問題?


    能讓馮鶯放下工作的,也隻有那個叫念安的小娃娃了。


    “你先出去吧,我來處理。”


    “哦。”小姑娘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


    好漂亮的老板,怎麽跟外界議論的一點都不一樣呢。


    冷卿禾撥了馮鶯的手機,電話已經是關機的狀態了,心裏開始隱隱有些不安,翻開了她的檔案,聯絡地址那一欄,竟然是空的。


    那段時間跟馮鶯接觸最多的,應該就是林律師了,想到這裏,冷卿禾又馬上給林知許打去了電話。


    林知許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厚著臉皮糾纏著某個人,見到來電,指了指電話屏幕對著某人道,“看,你在意的人打過來的電話,說不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你要再扔我出去,我可就不接了啊,萬一耽誤了她的大事,她可是會生氣的喲。”


    冷峻的男人收住了手上的動作,緊抿的薄唇中忍著怒意地擠出一個字。


    “接。”


    “那你保證,不趕我出去。”


    司韶年揉捏了幾下自己的眉間,“保證。”


    他可真是敢!知道拿了他的軟處捏。


    冷卿禾。


    便是他此生的軟肋。


    目的達成,在電話幾乎要掛斷之前,林知許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之前去過。”


    “當然記得。”


    “好。”


    “是有什麽事?”


    “嗯。”


    電話很快掛斷,林知許晃了晃手機,衝著一身冷意的人挑了挑眉,“不想知道她說了什麽?”


    “不想。”


    “真不想還是假不想?”對他的欽佩,除了來自能力上的,還有他對冷卿禾的那份情感。


    她在他心裏的位置無人可比,他對她明明有著無法抹滅的情愛,卻從未強加於人,也不曾動任何的歪心思,就這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關注著她,默默地保護著她。


    這該是在意到什麽程度,才能讓這份感情變得如此高尚。


    他心裏很清楚,冷卿禾喜歡謙珩,原本還擔心著他會不會記恨謙珩,結果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不但沒有記恨,反而將收集到的重要證據交於他們,試圖將謙珩推到更高的位置。


    他認為,隻有謙珩站得更高,才能更好的保護他想保護的她。


    說實話,這種境界,林知許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喜歡一個人,他便想在一起。


    一輩子,相依相惜的那種。


    就好比,他現在喜歡的......


    他太想了解關於他的一切了,可這個家夥,冷得簡直讓人發顫。


    他就像一本書,隻要打開便會被其中的內容深深地吸引,可惜的是,他連打開的機會都沒有。


    按照林知許發過來的地址,冷卿禾走進了一處老式的公寓樓裏。


    沒有電梯,必須走上五樓,後悔著不該穿了高跟鞋,隻能小心地避開觸手可及的各種障礙物,慢慢地爬了上去。


    原以為她拿著可觀的收入,會住個不錯的地方,沒想到竟如此節儉。


    按了門鈴,久未有人過來開門,冷卿禾本想就此離開,卻在看到腳邊的垃圾後改變了想法。


    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測,冷卿禾希望是自己的多慮所致。


    再次按響了門鈴,門內終於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粗魯和不耐煩。


    所猜測之事基本得到印證,深邃的雙眸斂去了漫不經心,玉指攏了攏,冷卿禾不動聲色地將聲音沉了沉。


    “社區,例行登記。”


    門內的人大概糾結了很久,許久沒有動靜,冷卿禾並不著急,安靜地等待著。


    最終,門被打開了一條縫,男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門便被用力地從外麵拉開,隨即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等男人看清來人時,斷了指的那隻手開始微微打起了顫。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噩夢。


    那時候他不過是想嚇唬一下馮鶯,好向她多要些錢,誰知道這個女人會半路殺出來替她擋了。


    他無意傷她,但事實已如此,帶來的後果就是他丟了半條命外加一根手指。


    有過前車之鑒,他斷然不敢再去惹這些女人,可現在他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要是再不還,怕是剩下的半條命也要丟了。


    唯一能救他的,就隻有馮鶯了。


    這幾個月她在盛世工作,想必也賺了不少錢了。


    可這個女人打死都不肯再給他一分錢,他隻能拿了孩子做威脅,他賴在這裏,就是想等這個女人妥協。


    “人呢?”沒有半句廢話,冷卿禾臉色陰沉。


    “什麽,什麽人......”男人眼神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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