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抹一把汗水,“宮主教訓得是!”


    離千羽紅袖微拂,收起鳳凰琴,才淡淡的說道“我需要萬年血參,當歸,白芍,熟地,川芎,你明日便於我備齊,我如今暫住公孫府”


    離千羽每說一個字,北堂墨就感覺全身冒出一絲冷汗,心道:這宮主真腹黑,一見麵就是要這中原都找不到的稀罕物!


    離千羽眸中神瞳微動,將他那點小心思探得徹徹底底,有些蘊怒的說道“怎麽,放逐了太久,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北堂墨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他竟然忘了這位雄霸一方的千殤宮主有神瞳。


    “屬下不敢,這便取來”北堂墨說著像是見了貓的老鼠匆忙逃離。


    離千羽沒有等多久,北堂墨便帶著一個精美盒子躍上了屋頂,雙手恭敬的奉上“這是您要的東西!”


    離千羽接過,小心的放入袖口,又取出幾個玉瓷瓶,扔給北堂墨,“這是鬼醫新煉製的丹藥”


    北堂墨小心的接過,生怕摔到地上“謝宮主賞賜!”


    離千羽無奈皺眉,這北堂墨還真是中原待久了,活得像個奴隸,他鳳千殤真的有這麽嚇人嗎?


    直到那抹紅影消失在視線裏,北堂墨才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


    離千羽拿到藥材後便自行做起了熬製湯藥的任務,沐子琴嘖嘖稱讚他是個好夫君。


    一晃三日便過去,喝了離千羽熬製的藥,青莞很快便醒了,隻不過以姬旦的實力之強大,受到的反噬可是不容小覷的,她還是很聽話的躺在榻上養傷。


    這期間公孫府上下無一不是以禮相待,公孫允夫婦更是謙恭不止,好吃好喝的招待。一時之間竟顛覆了白起的世界觀。


    ……


    那日公孫允正在書房與管家商議同仁堂的瑣碎事物。


    一個家丁滿身是血的闖進書房,撞擊門閥的聲音嚇了公孫允一跳,他公孫府雖不是王侯將相之家,可府中下手個個都是懂禮數之人。


    待看清那一身血汙之後,一個腳步扶住家丁快要倒地的身體,“晉林,你這是怎麽了?”公孫允慌忙問道


    而管家深知大事不妙,小跑出書房,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讓夫人來給他看看。


    公孫晉林握住一直冒血不止的地方,有些艱難的說道“老……老爺,快……快去……救,救小姐,糜……山”公孫晉林說完便昏厥了過去。


    而那一邊,沐子琴還在青莞暫住的小院裏為她推拿,幾日相處下來,竟然聊得甚是投機。


    “仙姑保養得真好,十六年前見你,你還是像現在這樣年輕貌美”沐子琴笑著說道


    青莞婉婉一笑“夫人哪裏話,您不是一樣年輕貌美嗎?”


    沐子琴聞言,兩人相視一笑,哈哈大笑起來。


    半晌沐子琴長歎一聲又道“唉,老了,兒女們都大了,你看看起兒,都十六了,還無所作為,說是把他文叔家的成景娶來給他做個夫人,他愣是推三阻四,還有我那小女,夢琦,今年也該及笈了,想著年後給她找個婆家吧,她整日打扮得跟個男人似的,還吵著鬧著要去壓貨,唉……這些孩子真是讓我們做父母的操碎了心了!”


    青莞卻隻是淺笑,不發一言,沐子琴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竟然和仙姑抱怨起了家中這些瑣事來,“真是讓仙姑見笑了!”


    青莞說道“無妨,左右也無事!你也別一口一個仙姑的叫了,看看我,還仙姑呢,都躺在這榻上需要你這個妙手回春你活菩薩了,直接叫我青莞吧!”


    此刻的青莞全然無了與她初次見麵的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場,活脫脫就是一個深宮婦人。


    管家很不合時宜的進了寢殿,對沐子琴恭敬的說道“夫人,晉林出事了,現在在老爺的書房,您快些去看看吧!”


    沐子琴聞言,臉色煞白的捂住胸口,她記得晉林是聽了她的命令去保護女兒夢琦的,晉林出事了,那夢琦呢?


    沐子琴頓時如芒刺在背,失神的跌跌撞撞跑出寢殿。她隻有一個目的,她要問清楚究竟出了何事!


    管家對青莞行了一禮,便隨著沐子琴的腳步出了寢殿。


    青莞皺眉看著沐子琴跑出去的背影,腦海中努力搜尋著前世的記憶。


    尤記得她前世嫁給白起時,白起已是威名赫赫的將軍,有自己的將軍府邸,現在居住的公孫府便是改裝過的將軍府,而關於公孫夢琦的記憶,隻停留在白起對她的敘述,公孫夢琦的結局沒有活過及笈之年。


    而其中緣由還是一次壓貨途中遭遇山匪攔路劫殺,本可以安全脫困,可一直心儀於她卻遭她多次拒絕的公孫仕林卻暗中與山匪早有預謀。


    當公孫允趕往救援時,公孫夢琦卻已失身於公孫仕林。


    不知緣由的公孫允夫婦見生米已成熟飯,便做主將女兒許配給了身為下人的公孫仕林,怎奈男兒個性的公孫夢琦不甘被辱,於新婚之夜了斷此生。


    若非身為兄長的白起察覺此事另有蹊蹺,一直暗中追查,怕是公孫夢琦死也不會瞑目吧!


    ――


    青莞起身穿衣,剛踏出門檻,迎麵與離千羽撞了個滿懷。


    “撞疼了吧,何事如此幫忙,也不慢一些”離千羽邊說邊揉著青莞被撞到的額頭。


    青莞卻是無暇顧及這些,“先別管這些了,我們現在就去找公孫允”


    離千羽是一臉不知其所以然,隻得跟著青莞的腳步,奔向公孫允書房的方向。


    ――


    沐子琴見到血淋淋的公孫晉林時,不禁打了個寒顫。可急於知道女兒情況的沐子琴卻是不管不顧的為公孫晉林施針。


    沒過多久,公孫晉林剛剛悠悠轉醒,沐子琴和公孫允便著急的問了關於公孫夢琦的情況。


    “咳……咳,老爺,夫人,我們路過糜山時,突然遭遇了山匪的圍剿,不知為何,弟兄們卻突然全都起了肚子,要不是我一路都沒什麽胃口,怕現在已經死在了山匪的刀下了……”


    公孫晉林還想在絮絮叨叨,沐子琴卻是沒有了什麽耐心,“小姐呢?”


    公孫晉林目光有些暗淡,半晌才道“我逃出包圍時,隻剩下小姐和仕林了,我不知道”公孫晉林說到這裏,嚶嚶的哭了起來。


    沐子琴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夢琦,我的夢琦,夢琦”


    公孫允握緊了拳頭,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應該讓女兒去進這趟貨的,都怪他當時生了場病。公孫允老淚縱橫的捶胸頓足“都怪我,如果不讓她去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都怪我,”


    遠處一陣小碎步跑來,白起踏進書房,便看見父親母親抱頭痛哭。


    若不是管家在凱特路上將事情始末告訴了他,他怕是還不知道妹妹出了事。


    “父親,讓我去就妹妹吧!”白起試著將公孫允從地上拉起。


    公孫允聽到白起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好,咱們父子二人這就將那幫山匪一鍋端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還真當我公孫家好欺負呢”


    聽得父親如此一說,白起當即如打了雞血一般,他早就想實戰一下了,奈何苦於沒有機會,這次就拿這這山匪來練手吧!敢欺負他白起的妹妹,那就拿命來償吧!


    父子二人剛剛打定主意,青莞和離千羽卻是匆匆的進了書房。


    “仙姑,你傷勢未愈,怎的這就下床了”公孫允皺皺眉頭,這個時候他真的覺得心煩意亂,女兒尚不知是死是活,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其他事了。


    青莞卻顧左右而言他,“你們父子二人不是說要去救夢琦小姐嗎?”


    公孫允拱手道“仙姑果然神機妙算,如今小女尚不知死活,可縱使如此,也當活見人死見屍才是”


    青莞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如果你信得過我,公孫夢琦就讓我去救,否則――”


    沐子琴和青莞共處一段時間,知道青莞的欲言又止定有玄機,連忙問道“仙姑,否則會怎麽樣?”


    青莞冷冷的說道“若是你們去救,趕到那裏一切都遲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公孫夢琦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她卻會因此活不過15歲”


    公孫允夫婦和白起聞言大驚失色,活不過十五?


    “師父,救救琦妹吧,我隻有一個妹妹”白起目光灼灼,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師父,第一次求她。


    白起目光對視一眼,青莞仿佛回到前世,那個戰場殺伐果斷的威武將軍也曾有過這樣一雙眼,也曾對她含情脈脈,情深款款。


    離千羽在一旁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酸酸的。他有神瞳,隻需在人發愣或緊張時便能讀懂人心。


    一直覺得對於摯愛、對於至親,對於最信任的人,可以不用神瞳,可是看到白起和青莞四目相對之時,他終是沒忍住開啟了神瞳,讀了她的心,原來她的心裏不止隻有一個叫離千羽或者鳳千殤這一個人的身影,還有著另外一個人。


    不忍在探讀下去,匆匆收回神瞳。


    他不明白為何他的莞兒隻與這叫白起的少年相識不過十日,她便能在心裏給他謄個位置,而他離千羽,於她,既是至親也當是摯愛,可為何竟輸給一個中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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