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燕拾穿過虛空,進了寂滅山脈,青莞和黎慕茶被裏麵的景象驚掉了下巴,外麵是冰川叢林,裏麵若是春暖花開,一片萬物複蘇的景象。


    “你可是青龍劍的主人?”東皇太一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青莞回過頭,看到東皇太一的時候,她的腦海裏不禁閃現出前世薑子蕭的影子,此時東皇太一那一頭銀發已經用烏木簪子束了起來,黑白之間,更顯分明。


    “我是,但青龍劍此前是我娘親的佩劍,後來從傳到我手上的”青莞不卑不亢,縱是東皇太一已經開始對她實行了威壓,她也氣定神閑的扛著,豪不吃力的樣子,讓東皇太一大感吃驚。


    收起威壓,東皇太一一甩長袖別過頭“說吧!何首烏和當歸是誰送的?”


    青莞皺了皺眉頭,她這是聽到了什麽?何首烏?當歸?難道昨日離千羽給自己的就是何首烏和當歸?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等青莞神遊半天,黎慕茶便搶先說道“你說的是那黑布包裏的東西嗎?如果是的話,那東西就是師伯給的”


    東皇太一又道“那二位遠道而來,不知找貧道可有何事?”


    聽到此,青莞怎會不明白東皇太一是要趕人的節奏,連忙半跪於地上“弟子青莞特此前來隻為拜師學藝!”


    東皇太一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了什麽?她要拜師?開什麽玩笑,她的娘親、父親各個都是高手,隨便學個一招半式,走哪不是橫著的?


    “貧道已有弟子,恐怕是要你失望了!”東皇太一淺笑一聲。


    青莞正不知如何說的時候,東皇太一又道“若你隻是想學點貧道的陰陽道術的話,貧道倒是可以教你幾招,不過若是你執意要拜師的話,那貧道便要送客了!”


    聽到東皇太一的話,青莞更是疑惑了,教她陰陽道術和收她做徒難道不是一回事嗎?為何前者可以,後者卻不行呢!


    青莞皺了皺眉頭“東皇大人為何不肯收我為徒?難道是青莞資質太差?”


    東皇太一擺手道“非也非也!就是因為姑娘根骨奇佳,貧道才願意將道術傳授你一二,若是資質平庸之人,莫說進寂滅山脈,便是永獄崖也過不了!”


    “那東皇大人不願收青莞為徒,卻又是所為哪般呢?”


    “並非貧道不願,隻是多年之前貧道便立下規矩陰陽道一人一個道門,而今貧道已有弟子,萬不能朝令夕改,打了自己的耳光”微風拂過東皇太一的三千銀發,看起來仙風道骨。


    “師父,該到姑姑吃晚膳的時辰了”燕拾的聲音從後麵傳進了三人的耳朵裏。


    青莞心裏納悶,東皇太一隻有一個弟子便是燕拾,那麽燕拾口中的姑姑又會是誰呢?難道東皇太一還金屋藏嬌了不成?


    東皇太一看了一眼山頭垂暮的夕陽“這一天過得真快,又快結束了,你若是想學道術便留下來,想拜師便離開吧!”


    “那今後青莞多有叨擾,還望東皇大人莫要見怪!”青莞抱拳行了一禮。


    東皇太一點點頭,回頭對燕拾道“燕拾,去收拾一間屋子給二位姑娘住下,萬萬不能怠慢!”


    “弟子謹遵師命!”燕拾說完,便向一縷光消失在原地。


    “二位且等一下,待燕拾收拾完屋子,便會帶二位過去,貧道還有一些小事,就不陪二位了!”東皇太一說完絕塵而去。


    姬睿澤在關雎小住臥榻三日,一直高燒不退,華燕離便在床頭日夜守了三日,中途青蘇和府中的歌姬舞姬,侍妾都絡繹不絕的來探望過,卻都被華燕離一一拒之門外,理由是太子並不在關雎小住。


    天剛泛起魚肚白,“啊~”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尖叫從太子府裏的各個寢殿發了出來。


    連趴在床邊酣睡的華燕離都被驚醒了,“意竹,出去看看,這是怎麽回事”華燕離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姨娘,昨日您讓意竹姐姐出府辦事,她至今未回來呢!”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低著頭說道。


    聽到陌生的聲音,華燕離定了定神“我怎麽沒見過你啊?抬起頭來”


    “我是外院的粗使丫頭小英,姨娘貴人多忘事,怕是見過也是不記得的”小英微微抬起頭,卻是不敢正眼去看華燕離。


    “你既是外院的,為何會擅自跑到我的寢殿?”華燕離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分貝,卻將小英嚇得一哆嗦。


    “姨娘恕罪,都是小英不懂事,昨日意竹姐姐出府的時候,特意囑咐小英在寢殿外侯著,若是姨娘召喚,也好有個人應著,所以今日意竹姐姐還沒回來,小英便在外麵候著了!”小英說道最後,聲音都帶著些哭腔。


    看她並不像做戲,華燕離揮揮手“罷了,既是意竹交待過,那我也不為難你,隻是寢殿內的一切你都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特別是殿下的事,否則你該知道後果的,好了,你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吧!”


    “小英知道!謝姨娘恩德!”小英說完,便出了寢殿。


    “把關雎小住給本將軍圍起來,連隻蒼蠅都別放過!”後傾一揮手,冰冷的聲音響徹四周。


    “是!”一隊隊整齊的士兵拿著長矛四處分散於關雎小住的各個角落,將之圍得水泄不通。


    聽到鎧甲摩擦發出的“刺啦”聲,華燕離的眼睛跳了幾下。


    走出寢殿後,華燕離便對上了後傾戲謔的目光“這裏可是太子府,將軍這是何意?”


    後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華氏恃寵而驕,如今又有謀殺太子之嫌,罪不可赦,本將軍是奉了人皇之命來請姨娘進宮問話的”


    “是嗎?即是請,又何須如此大張旗鼓?”華燕離冷笑道


    “燕姨娘,如今已有人站出來指證你曾策劃謀害過寧側妃,還有刺殺太子之事,人皇也不願相信這是事實,所以……”


    後傾話未說完,華燕離便打斷道“所以將軍便帶了這麽多人,怕燕離心虛反抗逃跑,是這樣嗎?”


    後傾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想他後傾曾經也是戰場上殺伐果斷的英傑,如今來捉拿一個弱女子,還要帶侍衛,說出去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姨娘還是跟本將軍走一趟吧!本將軍向來都是先禮後兵的!”後傾道


    原以為華燕離聽了會束手就擒,畢竟如今太子昏迷不醒,根本無人會站出來替她說上一句話。


    可是讓後傾此生不會忘記的是,華燕離竟抽出了那把刺傷姬睿澤的雁翎匕首,“將軍可要想清楚了!”


    華燕離將拿著匕首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像是再看上麵的紋路。又像是在透過匕首看其他的。


    後傾的眼睛眯了眯,抬手一揮,“拿下!”


    便有兩個侍衛上前,伸手便要去抓華燕離的胳膊。


    “我看誰敢動手!”華燕離將尖銳的匕首劃向自己的小腹部,刀尖刺破了她的衣物,一點猩紅的顏色滲透了出來“我腹中已有三個月的身孕,若是誰在向前一步,我便血濺當場,一屍兩命,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姬氏的骨血”


    後傾抬手製止了上前的侍衛,“此話當真?”


    “天地為證,日月可鑒!”華燕離狠狠的說道。她本想將孩子打掉,一了百了,不留牽掛,可是還沒來得及打掉,現在卻還救了她一命。


    後傾在心底略一衡量,“待本將軍回去稟明人皇,人皇自有定奪!望姨娘好自為之,別做得太過,人在做天在看呢!”


    “哼~”華燕離冷笑一聲,好一個人在做天在看,這些都不過是掌權者說出的一個笑話,用來愚弄無知的人罷了!


    看著後傾帶著大批侍衛離開,華燕離才鬆了一口氣,小英從外麵焦急的跑了進來。


    “姨娘,不好了,府中的歌姬舞姬、侍妾全都雙頰紅腫,肌肉萎縮了,青側妃更是嚴重得厲害,已經報到宮裏了,人皇已命二長老來調查此事,恐怕現在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小英說話都開始有些不利索了,她何時見過這種大場麵呢!


    “意竹還沒回來嗎?”華燕離的眉頭都快打結了,雙頰紅腫,肌肉萎縮,她當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隻不過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開始發作。


    小英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侍衛匆匆跑了進來“姨娘,剛才有人在府門前發現了意竹姑娘,隻是……”侍衛說到此處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隻是什麽,別吞吞吐吐的,說!”華燕離說道


    “隻是意竹姑娘已經傷得不成人形了,若不是有太子府的令牌,根本認不出來”侍衛想到意竹渾身是血的模樣,脊背都開始冒冷汗了!


    “什麽,意竹受傷了?現在在哪”華燕離焦急的聲音做不得假,說話的時候已經大步走出了關雎小住。


    侍衛和小英跟在後麵,侍衛道“現在還在前院放在呢,根本不能碰!”


    “你現在馬上就去請許安之過來!”華燕離道。


    走到前院,看到蜷縮倒在地上的血人,華燕離哪裏還能認出那便是與她朝夕相處的意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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