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辰本是山野粗人,自是不懂情愛何故,小姐還是早早離去才是,若是讓有心人知道,豈不壞了小姐名聲”惜辰依舊是他那招牌式笑容。


    “你真的不願帶我走?”寧楠勤不死心的問道。


    “惜辰閑雲野鶴慣了!此次是奉師命下山曆練,過些日子還得回山裏,實在是不方便,還望小姐見諒!”惜辰說完,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了寧楠勤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一顆心終是跌到了穀裏,萬劫不複,她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客棧,他卻躲在了黑暗的角落裏凝視她的背影,“他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暗夜的風雪裏,一個黑影幾個起落便進了關雎小住裏,主臥室的門半掩著,華燕離剛從宮裏回來,正要寬衣沐浴,隻聽得“哐當”一聲,回頭看時,意竹倒在了地上,手裏提著的木桶摔在了地上,熱水撒了一地。


    “聽燕五說你有事找我?”燕駱依舊一身黑衣勁裝,健碩挺拔的身軀散發著成熟男人特有的氣息。


    “是的,很重要的事?”華燕離並沒有那種見到親哥哥時該有的興奮和依賴。


    “何事?”燕駱也是一臉的冷峻。


    “你當初為何要滅了華府滿門?”華燕離看著燕駱的眼睛,不給他任何說謊的可能。


    燕駱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真相太過殘忍,如果不是她開口,或許他將永遠不會讓她知道吧!燕駱如是想。


    “是為了錢嗎?為了錢不惜殺掉對我有救命養育之恩的人嗎?”華燕離自嘲一笑,自己口口聲聲要報了滅族之仇,可是自己的親哥哥竟是殺掉自己的恩人,如此,她和當初的寧曦兒有何不同?


    “養育之恩?哼~當初寧曦兒帶領大軍攻入燕弄村,你覺得他們會留下活口嗎?如果當時我不是跳下了懸崖,我也不過是他們刀下的一縷孤魂罷了,我閻羅十殿從不殺一個好人,殺的全是該殺之人,如果華一行不是參與了屠村,你又怎麽會出現在華府?”燕駱冷冷的說道。


    “可他畢竟對我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恩啊?”華燕離不甘的歇斯底裏


    “可他手上也沾染了我燕氏族人的血,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燕駱掰過華燕離的肩膀,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華燕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便問了出來“你說當初帶領軍隊前去圍剿燕弄村的是寧曦兒,那麽寧曦兒是白虎國的人,華一行為何會在青龍國呢?”


    “這其中我也不是很明白,隻知道當時寧曦兒屠了燕弄村之後,便坐上了一國之後的位置,當年參與的人除了華一行還活著之外,其他的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曾經也去查過華一行背井離鄉的真正原因,可全都被抹掉了,一點痕跡也沒有”燕駱回憶似的說道。


    一股勁風刮過,作為閻羅十殿王牌殺手的燕駱很快便嗅到了危險靠近的氣息。


    拉過華燕離的手,驚呼一聲“小心!”便到閃到一旁,原來站立的地方插著無數細如牛毛的銀針。


    “誰?”燕駱目光炯炯的看著一個黑暗的角落叫道。


    華燕離的心頓時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剛才在慢一點,恐怕早就被地上那些銀針射成篩子了!


    “不愧是閻羅十殿的王牌殺手燕殿主,好強的警覺性”一抹月白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華燕離的眉頭皺成一團“姬睿澤?怎麽會是你?”


    姬睿澤“嘩啦”一聲,收緊了手中的折扇,“燕姨娘說的話好生奇怪,關雎小住是本太子的府邸,本太子想去哪裏便去哪裏,難道還要得到你的允許不成?”姬睿澤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憤滿,他不再輕聲喚她燕離,稱呼也成了“我”字變成了“本太子”。


    華燕離隻覺心中一堵,難道這樣的結果不是早早便注定了的嗎?


    “是,關雎小住是你的地盤,我不過是寄居在這裏的可憐蟲罷了,我怎會有資格來幹涉你呢!”華燕離別過臉,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燕駱勾起唇角冷嘲熱諷的說道“太子殿下也不賴,燕駱若是慢上一步,恐怕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吧!”


    “是嗎?那多謝燕殿主謬讚了!”姬睿澤看著華燕離棱角分明的側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知是本太子這府邸裏的守衛太鬆懈了,還是本太子不太會調教女人,好綠的一頂帽子!”


    “姬睿澤,不要太過分了,你既然覺得是我給你戴的綠帽子,又何苦將我如金絲雀一般養在這深宮牢籠裏?”華燕離猛的轉過身,怒瞪著姬睿澤,她何嚐背叛過他呢?竟要如此汙蔑於她!


    “哼~奸夫都帶進府裏了,還要狡辯,試問你還有羞恥之心嗎?金絲雀又如何,既然進了太子府,這輩子你生,是我姬睿澤的人,死了也是這太子府的鬼”姬睿澤一臉正氣昂然,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他明明知道華燕離和燕駱是親兄妹,他還是想步步緊逼,看她憤怒的樣子,他明明不是把她當作金絲雀,也不想困住她,可是他依舊很霸道的承認了她的說辭。


    “太子殿下,話不要說得太絕對了,若是我燕駱想要帶走的人,誰都攔不住!”燕駱手一伸,兩柄彎刀出現在他手中手腕一動,舞出一個絢爛的劍花。


    姬睿澤的手上也多了一把長劍,平時形影不離的折扇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眼中寒芒四射。


    “幼稚!”華燕離嘟囔了一聲,便將頭望向了窗外懸掛九天的圓月,思鄉之情溢於言表。


    姬睿澤劍光一閃,一股鴻蒙紫光射向燕駱,燕駱一手一把彎刀足尖點地,身體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後消失在原地,在出現時,整個人已經站在了院子裏。


    燕駱對著姬睿澤勾了勾手指頭,對姬睿澤說道“不妨趁著今日來個一決高下!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姬睿澤手持長劍,從屋子裏如疾風一般奪門而出,追了出來。


    一陣刀光劍影,悶雷炸響,火光四射,一黑一白兩個矯健的身影便纏鬥在一起。


    燕駱刀刀致命,隻因對手是他的仇人,姬睿澤步步退讓,隻因對手是心愛女子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個親人。


    奪命彎刀一次又一次搽著姬睿澤的衣角而過,姬睿澤一次又一次的險象環生。


    高手對戰,勝負隻在一線之差,兵刃相擊,一聲炸響過後,兩人均是退後一步,嘴角都溢出了鮮血,幾招下來,兩人都是使勁渾身解數,燕駱用兩柄彎刀撐著,半跪在地上,姬睿澤隻是用手握住了胸口,臉色有些不太好。


    還未緩過一口氣,一柄冰涼的匕首便抵在了姬睿澤的胸膛,


    “燕離,殺了他!”燕駱目光陰鷙的看著對麵的姬睿澤,對華燕離命令似的吼道。


    華燕離不敢去看姬睿澤的眼睛,握著匕首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放他走!”


    由於兩人對戰,動靜太大,引來了巡邏的侍衛,此時層層疊疊的侍衛已經在向關雎小住靠了過來。


    姬睿澤看了一眼抵在自己心口的那把匕首,那是他送給她的雁翎刀。他萬萬想不到也會有那麽一天,她會將雁翎抵於他的胸膛。


    姬睿澤看著華燕離的眼睛,向前一步雁翎刀尖銳的刀尖沒入他的心口,一股殷紅的鮮血透過他月白色的袍子,開出一頓妖豔的曼陀羅。


    “若是我死,你能放下仇恨,做回從前的自己,那便動手吧!”姬睿澤蠱惑似的說道。他想賭,用命去賭他對她的一片真心是否能夠得到回報。


    華燕離的腳向後挪了挪,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不要逼我!”


    “從來都沒有人逼你,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悶哼了一聲後,姬睿澤又向前了一步。


    “我隻要你放他安全的離開!”華燕離放開了握著雁翎刀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歇斯底裏的吼道“你不想要命了嗎?”


    “你不配做我燕氏的後人!”燕駱心中鬱結,他向來不喜優柔寡斷之人,那是做作為一個殺手最大的禁忌,說完燕駱雙手各握著一柄彎刀,消失在關雎小住裏。


    當葉子帶著侍衛趕到關雎小住時,便看到姬睿澤胸口插著匕首雁翎倒在華燕離的懷裏,華燕離不知所措的用手想去捂住心口流出來的血液。


    “姬睿澤,你醒醒,不要睡!”她急得流出了眼淚,她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他,她隻是想讓他放燕駱離開,僅此而已!


    眼角瞥到門廊處衝進來的葉子,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葉子,快去請許安之,快點啊~”


    可是葉子對她的話卻是置若罔聞,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把匕首,她記得那把雁翎是姬睿澤的生母留給他的,一直都是他的貼身之物,從不離身,而如今怎會插在他自己的胸膛?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葉子便質問著華燕離,邊從隨身攜帶的小玉瓶裏取出一顆閃著幽光的丹藥放進姬睿澤的口中。


    這是她第一次質問華燕離,她本就不喜歡華燕離,如果不是自家主子對她一往情深,他們此生怕是都無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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