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顧小離被及時出現的白鈺救下之後,白鈺把她安置在彩雲南郊小鎮上的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裏。


    四合院原來的主子發家致富,全家往繁華的地方遷,又舍不得賣畢竟與它有了感情,於是一直空置。


    臨走時恰好有舊時好友找上門問主人開個價租用,主人重情重義不談價一口答應將四合院借給好友隨意用。


    主人的好友就是季鈞承。


    但是季鈞承趕著回南國麵聖,無法親自相送老友,寫下書信一封就派人火速和白鈺聯係,讓白鈺替自己跑一趟。


    季鈞承城府深不可測,人又圓滑,白鈺不想也沒有理由幫他做事,他又不是白鈺的主人,不幫也在理。


    季鈞承料定白鈺起先會拒絕,所以托了話給捎信的人。


    “你不是答應顧離,要幫她的麽?我這是在助你一臂之力,拒絕的話你就兌現不了對她的承諾,你考慮清楚。”


    白鈺微怔,一拳打到牆壁上,不服氣道:“該死,怎麽他什麽都知道。”連自己和顧小離有秘密約定的事都知道。


    有什麽是季鈞承不知道的。


    以顧離要挾他,這招用得非常絕,讓他無法辯駁不得不答應。


    “好。”


    白鈺這聲好,意味著他將成為叛徒,因為他幫顧小離逃脫的事情不能告訴蕭策半個字,否則一切將前功盡棄。


    所有事情要隱瞞自己的主人,心不澄明,愧對蕭策。而且,季鈞承和蕭策看似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實際上……嗬嗬。


    季鈞承怎麽會無緣無故花那麽多精力幫顧小離,如果無利可圖,他會這麽盡力?白鈺自責,季鈞承的真麵目不能告訴蕭策。


    顧小離受驚早產,又出現了難產的情況,生產環境又惡劣,這些都極大影響了她的身心,導致氣血嚴重虧損。


    雖然在大火中被救下,但是至今昏迷不醒,還高燒不退。白鈺找來的大夫是江湖上有點名氣的,醫術過得去。


    但大夫在診治顧小離的時候,神情複雜,露出困難的表情。


    百靈一直在顧小離床前照顧,看到大夫黯然的表情,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鏈接連墜落。白鈺見狀,心煩地拽起大夫衣領。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醫術不過如此。”大夫失神搖頭,回說:“孩子平安已是幸運至極,現在她……我隻能說,看命吧。”


    百靈隱忍的淚驟然劇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緊緊握著顧小離的手,難以置信道:“不會的,主子福大命大,不會的。”


    “哭什麽,閉嘴。”白鈺正煩心,百靈還哭,心裏最後那點清淨都被一掃而空,皺眉朝百靈吼了一聲。


    百靈抬頭瞧見白鈺凶狠帶警告的目光,瞬間不敢哭了,閉上嘴巴含著眼淚鼻涕,眼神幽怨委屈。


    “她又沒死,你哭那麽快做什麽。”


    白鈺聽了大夫的話,心裏何嚐不急,但是越急的時候越要冷靜。


    “你能不能治。”


    白鈺從百靈身上收回目光,看著神色沉重的大夫,斬釘截鐵問關鍵。大夫皺眉遲疑:“能治。”


    百靈和白鈺都鬆了一口氣。


    “去開藥吧。”


    白鈺將大夫客氣地放下,神色淡淡目送大夫離開,然後對伏在床前的百靈說:“我出去一趟,你照顧好她。”


    百靈是個什麽身份,背後有沒有來曆,白鈺沒來得及查,雖把顧小離暫時托給百靈照看,但心裏不太放心。


    “你幫忙盯著點。”白鈺將房門關上,側頭對不知幾時冒出來的淩宸冷淡道。淩宸倚在牆上,聽白鈺語氣毫不客氣。


    “哼,不幫。”淩宸見白鈺對自己那麽冷淡,很不爽。被他急叫過來就是看著這個小妮子。


    這小妮子就是一個麻煩,是最棘手的麻煩。


    若不是白鈺叫他,他肯定避得遠遠的。


    白鈺聞聲一怔,打量了淩宸一會兒,嘲諷道:“你不幫忙來這兒做什麽。我請你過來是幫忙的,不幫就趕緊滾,別給我添堵。”


    “哎喲喂,你一叫我馬不停蹄就過來了。你一個滾又讓我走?你耍我玩兒呢?讓我滾,我偏不。”淩宸一較真,白鈺頭就作痛。


    白鈺歎氣,語氣放緩:“我現在是真沒空跟你拌嘴,你先幫我這個忙,日後再補償你,成嗎?”


    淩宸驚喜,挑眉道:“此話當真。”


    白鈺對幼稚的淩宸很無語,扶額點頭:“對,千真萬確。”


    “那還差不多,成交了。”


    白鈺聽到淩宸答應自己,便放心抬腿走人。走沒兩步,背後傳來淩宸的聲音:“你這麽幫她,值得嗎。”


    幫了顧小離,意味著他和蕭策的情誼煙消雲散,甚至可能會因此讓蕭策記恨自己,由愛生恨。


    “既然做了就要做完。人要從一而終,不是嗎?”白鈺稍稍偏頭,呈現一個絕美的側麵輪廓讓淩宸看見。


    淩宸看到白鈺嘴邊淺淺帶笑,心裏的不安徹底放下。


    對啊,淩宸不正欣賞從一而終的人嗎,白鈺正合適,以至於淩宸在看白鈺的眼神裏多了一抹異樣的感情。


    白鈺抽不開身,不能去更遠的地方請醫術更高明的大夫,他隻能找人加急傳信給季鈞承,斥責他考慮不周。


    安排的什麽庸醫!


    但願季鈞承能早點收到自己的信,再派個大夫過來給顧小離瞧。顧小離如今躺在床上昏睡,除了有呼吸以外,跟死人沒區別。


    其實最快捷的方法是找蕭策,蕭策肯定會傾盡人脈在最短時間裏給顧小離請來大夫,但是誰都能找,唯獨不能找蕭策!


    不得不相信這是命中注定!


    蕭策和顧小離之間注定會漸行漸遠了?曾愛慕顧小離一時的白鈺見她和蕭策感情支離破碎,心裏是痛的。


    而不是想著趁虛而入。


    顧小離曾經是那麽的開朗活潑,卻遭世事折磨,慢慢地被摧殘成少言冷語抑鬱寡歡的睡美人。


    昔日對顧小離的傾慕都變成今日的憐惜,當她是自己的親妹妹一樣愛護,見她蒼白失色的麵容,白鈺心如刀割。


    季鈞承凡事能提前一步料準,過人的才智是必備的,還要有相當的深謀遠慮的能力,絕對不是旁人眼裏簡單一句豔羨。


    真神奇,很厲害。


    俗話說,成功是留給準備充分的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季鈞承及時趕回南國見到了慕容安,慕容安直截了當跟他說不能輕易放過蕭策,因為是蕭策從中作梗挑起兩國紛爭。


    慕容安不是吃素的,安插在天下四方的探子不算多,也就幾百人吧,夠用了。起先不知道,害了慕容思送命。


    後來知情,隻能先忍著。為什麽要忍,如果不忍,把季鈞承叫來,他肯定會隨便拿點好處堵住慕容安的嘴,求慕容安原諒。


    這太便宜季鈞承了。


    是大才就要大用,關鍵時候再發作。


    如今蕭策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慕容安無義。


    慕容安開始和季鈞承清算舊賬:“你和蕭策合謀殺了朕的王妃,你可知罪。”一年前的事情,現在才翻出來。


    不是因為慕容安蠢,反而是因為他聰明。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點季鈞承是欣賞慕容安的,他既然成功登基,未來會是一位治國安邦的好皇帝。


    季鈞承也用不著慕容安多說,心明如鏡,直說:“那依陛下的意思是,想要給草民什麽處罰。”


    睿智之才殺了,大大地浪費,天理不容。


    季鈞承語氣坦然,目光篤定,因為他料定慕容安不會殺自己。慕容安對他眼中的堅定其實很不爽。


    那不爽一方麵是氣自己沒有他那種料事如神的能力,說不出口的嫉妒和豔羨,另一方麵是認為他坦蕩的眼神對自己是種輕蔑和諷刺!


    或許季鈞承是無意的,但是自己就是不開心。


    皇帝不開心了,當然要刁難一下麵前這個有能力卻又還沒為國盡忠的棟梁之才了。


    “朕要你幫一個忙。”


    季鈞承眉頭一挑,淺笑道:“陛下請講。”


    “朕要攻下彩雲。”


    好大的口氣!季鈞承一點都不意外,但是為了給慕容安留麵子,還是假裝驚訝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陛下誌存高遠是好事,但……未免不太實際。”


    大家都是聰明人,季鈞承雖然把話中之重省略,但是慕容安怎會聽不懂,冷笑看季鈞承:“由你來謀劃,不就實際了。”


    慕容安這話,等同於挖了一個深坑在季鈞承麵前,必須要親眼看見他跳,逼著他跳下去那種強勢。


    既然慕容安想看,那他就跳唄。


    “陛下,彩雲幾十年沒有經曆戰爭,都在養精蓄銳,國力日益劇增。您這個想法,會不會太冒進。”


    明知勸不住慕容安,但身為人臣該說明白的還是得說,不然日後有個好歹,全都扣自己頭上,那和被潑了糞水洗淨也一身臭有何區別。


    印象中慕容安除了心愛的女人被蕭策見死不救以外,好像沒結什麽梁子,怎麽跟有深仇大恨不得不報一樣。


    愛過的男人,是要多情一點。這點,季鈞承也深有體會。


    “養精蓄銳?”慕容安覺得荒謬而失笑,看著一本正經的季鈞承:“養精蓄銳是什麽意思,你很清楚。彩雲這幾十年到底是養精蓄銳還是啃老敗國,你也清楚。”


    季鈞承也笑了:“陛下你會不會有點太看得起草民了。草民在你心中的評價居然那麽高?愧不敢當啊。”


    “季鈞承,你別再跟朕裝糊塗。一句話,你到底答不答應。”


    慕容安急了。


    季鈞承怔了怔,嘴邊劃開一抹深笑,篤定道:“幫,為什麽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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