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分,蕭策與赫連洺分別後,回程途中交代白鈺折回去跟著赫連洺他們。


    白鈺一向不過問原因,隻會無條件服從命令,蕭策按以往的規矩也不會說明原因,但他這次主動說了。


    “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嗎?”蕭策問白鈺,白鈺既沒搖頭也沒點頭,隻是淡淡回道:“知與不知又有什麽區別?”還不是要服從命令。


    蕭策凝眉看著白鈺,輕笑搖頭:“這次不一樣。”白鈺聽了蕭策的話略感意外,難得走神,麵上露出詫異。蕭策表明:“此次任務不告訴你原因,恐怕你難以完成。”


    白鈺著實好奇,問道:“為什麽。”蕭策挑眉看著他笑,“我還以為怎麽說你都不會問。”白鈺一時語塞,“那……”他到底要不要繼續問,真糾結。


    蕭策為白鈺的情商感歎,武功雖好但腦筋太不靈活了,鬱悶道:“我擔心他倆湊到一起會拖慢進度,畢竟他們——”


    停下來向白鈺使了個眼色,白鈺眼睛忽地放亮,他讀懂了蕭策的眼神,驚訝地嘴微張,蕭策繼續道:“這事情的成敗和他們沒有直接關係,但是必須要借他們的手,所以,盯緊他們。”


    白鈺點頭答應:“好。”蕭策拍他肩膀,重重道:“辛苦你了。”白鈺失神一笑,回應道:“不辛苦,刀山火海隻要您的吩咐,屬下都義無反顧。”連命都是你撿回來的。


    蕭策正要離開,白鈺叫住他:“王爺。”蕭策回首看他,他看著蕭策柔和的目光,遲疑道:“那,王妃那邊……”蕭策之前讓他保護顧小離,現在他執行別的任務,顧小離的安危怎麽辦。


    他不由自主地關心顧小離。


    蕭策以為他要說什麽,聽後舒開眉頭,朝白鈺輕揚嘴角,鏗鏘有力道:“她一切有我,不必擔心。”白鈺握馬繩的手倏地一緊,蒼白笑著應好。


    蕭策望著白鈺策馬離開的背影,皺眉想著已經把這小子發配到千裏以外的窮鄉僻野裏熬了幾個月,心裏還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可能還不夠,等這陣子的事忙完了,再收拾他。


    本來白鈺對蕭策的話還有點半信半疑,但看到季鈞朔和赫連洺的神情動作,有點信了。兩人同時轉頭看他,齊聲道:“什麽意思。”


    “我一介粗人也說不出什麽高深的話,就字麵意思而已。”白鈺淡定地說完還故作輕鬆的聳聳肩,表示很簡單不要想太多。


    季鈞朔沒有多想,脫口而出:“哦,所以你是來監視我們的。”蕭策這小子,能不能給彼此多一點信任,真是的。季鈞朔心裏頓時有點嫌棄蕭策。


    白鈺以為搞定了,沒想到還有一道帶著強烈殺氣的目光緊追不放。赫連洺對他的戒備心會不會太重。他握拳清咳兩聲,想擺脫赫連洺殺氣騰騰的眼神,“那什麽,該時候吃飯了吧?”


    白鈺是想借說吃飯轉移話題,沒想到他們兩個再次默契道:“不餓。”他瞬間呆住了,有點懊悔自己出現得不是時候,故作淡定地應一聲,坐著不動了。


    突然想到為什麽蕭策派他過來之前居然對他那麽客氣……原來如此,捂臉感覺被坑了。


    *


    自從顧小離被蕭策強行扛到竹林簡單聊過以後,她的太平日子又到來了。


    那個不可一世的姑姑人間蒸發不算,最重要的是不用擔心貴妃搞不好什麽時候又跑過來找麻煩,因為貴妃她最近……好像遇到麻煩了。


    蕭策離宮當晚,後宮一個妃子的寢殿無故起火,火勢好像還不小,燒了整整快兩個時辰,等撲滅的時候堂皇的宮殿變成一片廢墟,剩下一堆框架殘骸。妃子被宮人合力救了出來,保住了命,但……肚子裏的孩子就難逃一劫。


    貴妃聞訊趕到時,蕭運大發雷霆,怒斥她失責,沒有管好後宮,不容她辯解直接下令讓她回宮思過,思過期間不允許踏出宮門半步。


    因為事發突然,貴妃欲哭無淚,想要申辯卻無詞以對,失去了最好辯解的機會意味著未來一段日子除了漫長的等待還是等待。


    一旦失寵,就身上就有了汙點,貴妃的光環不再那麽完美無瑕了。


    貴妃被趕回自己宮中,她怒火中燒,咬牙切齒,把所有宮人都趕走,讓自己獨自冷靜一下。有四個不嫌事大的宮人雖然被貴妃趕了出去,但是好奇心不減,一堆人把耳朵貼在殿門上,想聽裏頭的動靜。


    “一個個都杵在這幹嘛呢。”貴妃宮裏的領班太監掐著嗓子尖聲朝不遠處貼門圍觀的眾人說道。四個宮人聽見熟悉的聲音,一刹那都心虛地往後挪,亂了手腳,踩踏不斷,呼痛連連,重心不穩都往後倒在地上。


    “瞧瞧你們一個個,真給娘娘丟臉,都打發去浣衣局醒醒神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引來湊熱鬧的宮人驚慌失措,伏在地上認錯道:“公公我們知錯了,求您別呀……”


    領監毫不留情,冷漠地哼一聲,“知道這事兒不對,還敢做。”眾人都以為逃過一劫,正想鬆口氣,結果領監扭頭叫守門的侍衛道:“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都帶下去。”


    “啊,公公饒命啊……”四個宮人由侍衛強行架著胳膊拖離宮殿,邊掙紮邊叫喊。


    而領監瞧都不多瞧他們一眼,對立在殿門口的宮人強調道:“你們都看清了,日後千萬別跟著學。”宮人後怕地俯身稱是。


    貴妃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釋放天性盡情摔東西出氣,因為她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幾近完美,換句話說她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她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壞情緒。


    也可能是多年隱忍下來已經習慣,遇到這種事雖然會無措會慌亂,但學會沉著冷靜,心雖大亂但外表不能讓人看出破綻。本以為自己對這種膚淺的陷害已經免疫了,但是安穩多年,突然再遇到,還是難消化。


    “讓本王進去。”是蕭玨的聲音。貴妃聽到從殿外傳進蕭玨不耐煩的聲音,朝外說道:“讓玨兒進來。”阻攔蕭玨的宮人聽見貴妃出聲了反而鬆口氣,為蕭玨打開門請他進去。


    蕭玨在王府聽到消息就立刻趕了進宮直奔貴妃住處,宮門把手的侍衛多次阻撓他入宮,他惱怒道:“陛下何時下令不讓人看望貴妃了。”侍衛對望一眼,陛下好像確實沒有不讓人進去。


    在侍衛傻愣的時候,蕭玨不耐煩地繞了進去,侍衛叫了他一聲,可他沒停步,侍衛也就不再攔著了,畢竟陛下確無明說不允許探望。


    蕭玨以為進了宮門就能見到貴妃,沒想到在殿門口又被宮人攔了下來,他惱火地瞪著他們:“誰讓你們這樣看守貴妃的,好大膽子。”蕭玨以為宮人是站在門口守著不讓貴妃出來,他認為無疑是軟禁,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守在殿門口的宮人委實冤枉,他們想和蕭玨解釋,但蕭玨一字都不想聽,徑自想衝進去,他們隻能出手攔住,因為貴妃有令誰都不見,他們若放了蕭玨進去,萬一貴妃怪罪,同樣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們又發愁又難受。


    幸好貴妃出聲及時,否則蕭玨可能要當場血刃他們了……


    “母妃,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蕭玨大步邁進,還沒看見貴妃,便急不可耐地想要問清楚情況。


    貴妃撥開珠簾,麵容憔悴,語氣無力道:“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怎麽老毛毛躁躁的。”


    貴妃犯頭疼揉著太陽穴,蕭玨看見貴妃迎向他的身影,快步過去扶住她的手,拉著她到暖炕上坐下,打量她的臉,責怪道:“您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兒臣給您叫個太醫過來瞧瞧?”


    貴妃擺手拒絕道:“不用,你先坐下,母妃有話跟你說。”蕭玨一聽,連忙應好,就靠在她邊上坐下來,恭敬道:“您說吧,兒臣聽著。”


    貴妃一秒臉變陰沉,望著蕭玨,刻意低聲道:“你什麽都不要做,知道嗎。”蕭玨頓時意會兩點,第一他母妃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這人不容小覷,第二他母妃想要保全他,不想讓他淌這趟渾水。


    他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於是他非常不滿道:“母妃您這是要讓兒子看著您白受委屈不管不顧是嗎?”貴妃從他堅定的目光裏就看得出,他做不到。貴妃心裏其實有點失落,蕭玨太容易意氣用事,成不了大器,反而是蕭策常出其不意,劍走偏鋒,是成器之才。


    本來母子榮辱就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貴妃被軟禁,蕭玨在朝臣心中的地位也會下降,少了朝臣的擁戴,想要成為儲君就困難了。蕭玨深諳此理,所以他必須扭轉局勢。


    而貴妃自知飛來橫禍躲不過,肯定是惹到人了,此事若能輕易抹掉,軟禁十天半個月又有什麽關係,隻是關係到皇家子嗣,就算陛下想要放過,但那些朝臣能服氣嗎?


    更何況這個妃子下月即將臨盆,若無這場大火,就是一件闔宮喜事,就因為這場大火,喜事變喪事。


    貴妃心裏對蕭玨的能力很有分寸,她勸阻在先但蕭玨執意不聽,那隻好隨他:“那你想怎麽做?”


    蕭玨目光凶狠,握拳拍案道:“還能怎麽做,必須找出黑手,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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