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林此時此刻哪有功夫和這個昏醫說這些廢話,他跑到申蕾身邊看到申蕾的衣服被撕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肉,就急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把她的頭靠在自己懷裏輕輕安撫著。心裏默默地感激強子能夠舍命來保護申蕾,完全不計後果的保護,哪怕犧牲自己的一切,這輩子,他認定強子這個好兄弟了。


    強子站在一邊盯著那些受傷的人被台上救護車,一時間還緩不過來神,潛意識裏就是覺得自己闖了大禍,飯店開不成了,爸媽也沒人養活了,自己小小年紀就要去蹲監獄了,害怕的神情讓人可憐,臉上還滲出大顆細密的汗珠。


    “強子,你放心吧,那幾個輕傷的縫合就好了,重的打個石膏,那個腦袋受傷的我已經治好八成了,恢複恢複也不會有大礙的。我們要去打官司,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多賠些錢,錢我會想辦法,你不用操心。”張小林和強子說了這番話,強子的臉慢慢有了血色,但是警察卻容不得強子有半點放鬆,拿著手銬把他的手腕緊緊的扣上了,絲毫不會照顧他是隻是一個孩子。


    強子回頭看了幾眼張小林和申蕾,眼神裏都是對未知的恐懼,張小林過去在強子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然後拍拍強子的背,送他上了警車。


    張小林和陳發科打了一通電話,把事情從頭至尾說完,陳發科就立刻明白了張小林的意思,笑著讓張小林放心,“自己兄弟我肯定好吃好喝招待,你放心,進來絕對不會受委屈,從我這兒出來,還你一個毫發無損的人,但你兄弟這事咱們肯定要等等,還是那邪教的事比較急,關乎人命呢,我還等著你替我立功呢……”


    陳發科這個老奸巨猾的毒辣人物,現在聽聞了強子的事覺得是老天在幫助自己,這下張小林有了把柄握在了他手裏,就不怕他不賣力給自己幹活了。


    今晚,張小林沒有回縣城,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他起碼要在家裏陪申蕾一個晚上,棘手的事情那麽多,恐怕日後家裏還需要她一個人照看。


    “張小林,強子今天這事都是因為我,咱們可不能讓他替我去坐牢,他家裏沒人照顧了不說,強子才多大,都沒談過戀愛,這一輩子都毀了。”申蕾經過今天的事,有些鬱鬱寡歡,神情也不再高傲,眉頭一直緊鎖著,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仿佛給她上了一道道枷鎖,而每件事似乎都與她自己脫不了幹係,難道她真的是惡魔轉世嗎?不僅克夫,還克身邊所有的男人嗎?那張風情萬種的臉蛋也因為心事重重看起來不那麽有神采了。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縣城裏的案子比這個重要,強子很有可能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來,咱們要做好照顧他家裏人的準備。”張小林好像突然間就長大了,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和一個成熟的男人如出一轍,因為兩天沒有刮胡子,淡青色的胡茬濃密的依附在下巴上,有些超越年齡的性感味道,申蕾盯著他,覺得自己真是幸運,看來她遇到了可以讓她托付一生的人,但命運如此多舛,她的一生會很長嗎?一切都未可知。


    “交個你?你能怎麽辦?咱們兩個的存款你拿了一部分買了器材,我們買了些家用,隻剩一點了,強子把那幾個人都打傷了,賠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申蕾神色越來越暗淡。


    “我今晚上就去找咱媽借,我不信這種事她不幫忙……如果走投無路,我就是找雷哥,也會救強子的。”從張小林的嘴中聽到雷哥的名字,申蕾很是意外,一旦這個假設成立,張小林的中醫館可能還沒有開業就要關門大吉了。


    張小林守著申蕾,直到她睡過去,才開始把那些堆在院子裏的醫療器械都規整的安置在前屋,又開始細心的整理每一件他心愛的工具,世事難料,原本以為兩天之內就可以開業大吉屬於他自己的中醫館,現在就要短暫的擱置了,人生的修行果真如此艱難。


    初秋的夜已經有些轉涼,張小林坐在涼風習習的院子裏發呆,來電話的聲音把他飄忽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林哥,我聽說老宅今天下午來了警車和急救車,嫂子出事了還是怎麽回事?我剛聽荷花那個賤女人在院子裏嘮叨。”馬玲玲一提到荷花就一肚子氣,馬家現在內憂外患一家四口人都手忙腳亂的,超市都沒人管理了,這一切都被荷花這個女人看在眼裏,美在心裏,搞不清楚這麽陰險的女人為什麽這麽熱衷看馬家的笑話。


    張小林把強子的事和馬玲玲說完,馬玲玲那邊驚的差點把手機都扔了,中午那個給她送飯菜的強子不是靦腆又可愛的嗎,怎麽一下午的功夫就變成了斧頭砍手了?以一抵多都毫發無損,馬玲玲有點好奇強子到底這麽多年經曆了什麽。


    張小林歎了口氣,都火燒眉毛了,她還有心情自娛自樂,說白了馬玲玲和馬老太隻能算是局外人,被連帶的局外人,真正遇到坎兒的是張小林和申蕾。


    “玲玲,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求過你?”張小林想來想去,能借到錢的就隻有馬老太了,馬老太雖然平日裏和家裏人都抱成團,“一家人”的口頭語一直掛在嘴邊,但是他清楚,這個老太太經商一輩子,算計到了骨子裏,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被她看做交易,如果不能得力,她是絕對不會從腰包裏掏出錢的。


    “是啊,你怎麽敢求我,你連和我說話都怕嫂子回去罵你,怎麽敢求我?”馬玲玲大概能猜到張小林今天所求何事,故意說風涼話賣著關子,讓張小林氣的牙根直癢癢。


    “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要是見死不救,那就是故意殺人呀!”張小林故意把沉重的話題,像說笑話一樣說給馬玲玲聽,他知道馬玲玲該怎麽哄。


    “如果強子救不出來,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是嗎?還有天理嗎?那我要是幫你完成了這件事,你要怎麽感謝我啊?”馬玲玲想起來很久之前醉酒的張小林可是答應過要把九玄術中的某個奇術交給她的,現在過去了這麽久他忘記了,她可沒忘,這次的事情都塵埃落定後,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說咋辦就咋辦,隻要這事能幫我搞定,我下輩子……”張小林突然嘴巴像沒有密封嚴實一樣,差點口不擇言了。


    馬玲玲在電話的那頭笑的如銀鈴一般,仿佛張小林要說的是,下輩子我就娶你。


    “下輩子是想給我做牛做馬?我可不稀罕,還是這輩子吧,如果不想做牛做馬,就把你曾經答應我的事,抓緊落實,別想耍花樣。”


    “到底什麽事?學九玄術是要天賦的……”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天賦嗎?勤能補拙呀,我就學狐媚術,這個應該不難吧……等你的中醫館一開業我就去給你當助理怎麽樣,順便做你的關門徒弟。”馬玲玲把一切打算都安排好了,隻等張小林一聲許可。


    “好吧。”此時此刻,如果不答應馬玲玲,恐怕他要徹夜失眠了,馬玲玲絕對有手段可以從馬老太的手裏借到錢,這樣一來,事情也就明朗了。


    張小林掛了電話回到屋裏睡覺,隻見黑暗中似乎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看,他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嚇得他隨手就把燈打開了,申蕾正坐在床邊直勾勾的看著他,一動不動,不怒自威。


    “老婆……你,不是睡著了嗎?”前一刻還真男人大丈夫的張小林,這時卻又變成了一隻溫順的雄貓,因為害怕主人發火而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叛逆與鋒芒。


    “我睡著了你就可以在電話裏和馬玲玲調情嗎?你到底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還是想幹出點什麽驚天動地名垂千古的大事?讓曆史風流人物的名單刻上你的名字?”申蕾不愧是有文化的人,損張小林的話都文縐縐的,張小林這個隻能蒼白解釋的小生顯然隻求沉默自保了。


    “怎麽不說話?剛才答應馬玲玲那個小狐狸精什麽事了?你他媽翅膀長硬了不是,老娘還沒死呢,兩個人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哪天惹火了我就去撕爛她的嘴,打斷你的腿!”申蕾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大病初愈剛剛遭受驚嚇的弱女子,這個架勢看起來比之前那個她更有攻擊性了。


    “老婆你做的詩真押韻。“張小林的一天可謂累到了筋疲力盡,麵對申蕾的無理取鬧也采取插科打諢的方式去應對了。


    “滾!”申蕾用盡力氣朝張小喊,隻見張小林把衣服脫了個精光,早就鑽進了被窩,還壞壞的笑著說:“老婆,你說的沒錯,你花幾千塊錢買的床單還真是舒服,我們躺在這麽舒服的床上造小人兒,小人兒肯定長的特別好看。”


    申蕾氣的差點一個白眼整個人都翻過去,這個小子越來越不好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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