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此處返回玄雅所在的宅子,回去時她還沒醒,門口戍衛倒是換了一批,對我依舊冷淡。


    回去途中,聽到了一些消息,天皇大帝性命垂危,玄關被毀,無法自行恢複,九天玄女發出貼子,廣招煉丹術士,許以高官厚祿,隻要能治好了天皇大帝。


    昆侖守軍也已經到了純陽子手中,純陽子和高婉兒二人聯手,率領昆侖守軍和全真道徒反撲江南,全真道徒為先鋒,昆侖守軍為左右翼,正一道、玄門世家、提刑司幸存之人為後勤,所組成的軍隊所向披靡,江南神界兵將接連敗退,九天玄女緊急派遣紫薇大帝坐鎮江南。


    最後一個消息,九天玄女羈押了酆都城原來的臣子,絕大部分都是東嶽大帝留下的那些人,七十五司、各地判官,柳承不想現在培養新人,決定啟用東嶽大帝這些老臣,已經派遣人來的進行交涉,初步達成了共識,不時將有正式使者出使酆都城。


    前麵兩條消息我倒沒覺得有什麽,最後一條消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那就是昆侖守將此前化作的屍解仙,之前他應該也被關押在酆都城,此次酆都城被占,他應該還在,另外還有東嶽大帝,他也應該還在。


    我在房中呆了會兒,再次前往森羅殿,去時九天玄女還在森羅殿中處理公務,她跟柳承是一樣的人,做起事情來極度認真,我進去她抬頭看我,說道,“聽說你在酆都城中立了個兵狂的牌子,用來招攬門徒?”


    我說,“你知道還問我。”


    九天玄女笑了笑,“收效甚微吧?我以為你會有更高明的方法,不過我倒是可以教給你一個方法,之前真武大帝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我覺得很有趣。”


    我靜靜聽著。


    九天玄女站起身從上方走下來,並說道,“真武大帝在人間求道初成,於泰山下開壇講道,無數人趨之若鶩,因為人太多,真武大帝便要收取一筆不菲的錢財,但還是人山人海。後來真武大帝離開泰山,於市井中傳道,不收取任何東西,所傳是更高深的道義,但卻鮮有人問津。你現在就是在市井中的真武大帝,沒人會信你。”


    我懂了她的意思,“我在牌子上加上一些苛刻條件?”


    九天玄女說,“具體怎麽做,用不著我教你,我隻是給你講一下這件事情而已,不過你怎麽又來了?”


    我表明來意,“酆都城原先那些老臣應該還關押在酆都城牢獄中吧?我聽說北陰大帝已經派人來交涉了,讓你釋放那些人。”


    “你要當說客?”她問。


    我搖頭笑道,“不用我來當說客,那些人我看不上眼,你也看不上眼,養其亂臣以迷之,進美女淫聲以惑隻,遺良犬馬以勞之,這道理你比我更清楚,況且他們還是東嶽大帝留下的舊臣,你巴不得把他們送回去。”


    “那你想做什麽?”


    我說,“我想去牢獄看看,那裏有幾個老熟人,來了酆都城,自然要跟他們做個道別。”


    九天玄女盯著我看了會兒,然後召來外麵神界兵將,對他們說道,“馬上檢查牢獄中所有凡人,裏麵一定有特殊的人存在。”


    兵將應是退去。


    九天玄女隨後看著我道,“你不是這麽矯情的人,那些人不值得你去牢獄中查看,犯人之中有特殊的人存在,對嗎?”


    我還以為她知道了那屍解仙的存在,合著她不知道,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隱瞞,就說道,“其中有一屍解仙,是我兩千年的屍體所化,我要找的是他,另外青龍和東嶽大帝,我也想見見。”


    九天玄女釋然,讓我在這裏候著。


    不多大會兒時間,先前離開的兵將慌慌張張返回,進了森羅殿惶恐看著我,再對九天玄女道,“我們在牢獄中發現……發現了另外一個昆侖守將!”


    “果然在。”我道。


    九天玄女皺了下眉頭,卻沒答應讓我去看他,而是道,“把他帶走,單獨關押,不得對任何人說起此事。”


    兵將退去。


    我也擰著眉頭瞪著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衝我笑了笑說,“不讓敵人得到他想要的,這也是策略之一,你見他,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完成,不管是什麽事情,你無法達成目標,對我們來說就是好事。”


    “跟戰爭無關,你堂堂神界戰神,怎麽變得這麽小氣,我人還在酆都城中呢,你怕什麽。”我道,沒想到九天玄女會不讓我見他。


    九天玄女說,“因為你是孫清,我不得不謹慎一點,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見青龍和東嶽大帝。在之前我已經見過他們了,本想將這兩人納入我神界麾下,不過他們拒絕了。”


    “這兩個都是心比天高的家夥,在他們眼裏,他們才是這世界的主宰,又怎麽會甘心屈居你之下?”我說,再將話題引回到屍解仙上,說道,“讓我見見那屍解仙,我見他時你可以在旁觀望。”


    九天玄女再次拒絕,“你兩千年前的屍體所化的屍解仙,如果我用他代替你,混入你的軍隊中,應該會有奇效吧。”九天玄女說完朝外走去,留下話說,“你可以見他,不過是在他去替代你之前。”


    出門聽見九天玄女讓外麵兵將帶她去見那屍解仙的對話。


    她走後,我在森羅殿笑了,那屍解仙此前把我送回到了兩千年前,說明他對之前的事情是有印象的,一個有自主意識的人,她又怎麽可能讓他代替我?九天玄女此舉,怕是要自取其辱了。


    我也沒著急離開森羅殿,走到上方,將她桌子上的卷宗全都翻開來看了一遍,擺在我麵前,不看白不看。


    不過翻看完畢,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甚至連神界接下來如何部署的信息都沒有,都是些小事,誰誰誰麾下一個小將犯錯了,又是哪兒將如何建設之類的問題。


    看完覺得沒意思,離開森羅殿,回自己臨時住處呆著。


    這次回來時玄雅已經醒了,接下來時間一直沒離開,九天玄女也沒來找我,不過聽說她很少呆在森羅殿中,應該是在做那屍解仙的工作,至於薑尚那邊,他還在造勢。


    此前他用了個‘九天玄女與兵狂森羅殿兵法對弈,勝負不明,事後九天玄女對此事卻隻字不提’的噱頭,這意思再明顯不過,意思是九天玄女輸給兵狂了。


    這噱頭著實不錯,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卻被神界兵將給打斷了,勒令他不準傳播這種言論,酆都城給他自由招收門徒,但不得侮辱九天玄女。薑尚無奈隻得另外想辦法。


    至第三天時,從酆都城北門通往森羅殿的路突然被清空,兵將在外維持秩序,九天玄女也第一次穿上了帝服。


    我猜到是柳承那邊派人出使酆都城了,現在也隻有我和柳承那邊的人出使,才會有這樣的規格,到門口去詢問,“北陰大帝要親自來酆都城嗎?這陣勢可不小。”


    門口戍衛嗬嗬一樂,“北陰大帝現在敢來嗎?是他手下一員叫高英傑的大將代替他來,玄女娘娘竟用這種規格來接待他,太看重他了。”


    我說,“怕是北陰大帝想來,你們玄女娘娘不敢讓他來吧。”說完對屋中玄雅道,“丫頭,要出去看熱鬧嗎。”


    玄雅愣了下,“我看不見。”


    “我講給你聽。”我說。


    玄雅嗯嗯點頭,我剛要帶著玄雅出去,森羅殿派人前來道,“玄女娘娘有令,你們可以去看,但不得顯露本來麵目,不得讓高英傑知道你被囚禁在酆都城中。”


    “人盡皆知的事情,她還真指望用那屍解仙來替代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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