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席就是先生或者老師,跟提刑司教習差不多,在她說這話之前,我以為她會讓我帶兵去打仗,沒想到卻提出了這麽個要求,我本該直接拒絕,但聽了她提出的條件之後猶豫了。


    高婉兒和高英傑那樣的人才,非一朝一夕之功,更別說是十個,找遍整個神界恐怕也找不出有這天賦的人,我頓了會兒問道,“你自己為什麽不去培養?”


    九天玄女說,“我是君王,各司其職,況且我也沒有時間。”


    “那你不怕我給你培養廢了?”我試探性道問,“萬一我培養成我自己的人,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九天玄女卻毫不擔心,說道,“方向由我定,你隻負責教他們,我會適時讓他們上戰場檢驗,合不合格由我說了算。”


    九天玄女的意思我懂,這就大概跟現在方內一樣,所學的東西大致向方都已經確定了,假想敵是誰,誰是反派,誰代表正義,誰又是邪惡,在一開始就會告訴給學生,潛移默化,學生漸漸就會把這些當成是真實的。


    我說,“方向由你定,你定的方向無非是告訴他們,孫清和柳承代表的是惡邪,你們神界是為了創造更好的明天才下界來的。方法是可以,不過我這張臉,認識的人不少,我就是孫清,你讓我告訴他們孫清是邪惡的,這可行嗎?”


    “所以你不能用自己的臉,你不是會變幻容貌嗎,在教他們的時候,你不得向他們透露你就是孫清,如果讓他們猜出來了,你我約定就算作廢,隻能我知道你是孫清,後土皇他們亦不能知道。”九天玄女道,“怎麽樣,有興趣嗎?”


    “用我的東西,來對付我,我以前怎麽就沒想到這法子。”我笑說道,而後轉身出門,舉手道,“人由我來挑,場地你來選,在我失敗之前,神界和柳承、純陽子的戰爭需中規中矩,不得以人要挾,你也要保證孫思仁、玄姬玄雅的絕對安全。”


    “好。”九天玄女在後應道。


    離開森羅殿,愈發憂心忡忡,如果是別人的話,我可以糊弄過去,但最終檢驗他們的是九天玄女,這個曾創造了奇門遁甲,寫出玄女戰經的人,如果不教他們真的東西,是絕對糊弄不過去的。


    但教會了他們,最終受害的又會是我們的人,不教的話,我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受限製於酆都城,甚至可能到戰爭結束。


    行走一段距離,直接變幻了容貌,化作一頭發蒼白的老者,在酆都城中遊走起來。


    酆都城中遊魂不少,剩下的就是神界兵將,我找了酆都城最繁華一地,找來一木板,刻上了河圖洛書的圖紋,再寫下:兵狂傳道,欲學兵法,可入我門下,可傳治世之術,入神之法。


    立好牌子之後,然後就筆直站著,這條街道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不管是來往陰魂還是來往神界兵將,都會偏著腦袋往我這裏看幾眼。


    看見我牌子上寫的字,又見我模樣後,皆冷笑起來,不少指點著我,全是嘲諷。


    更有甚者直接到我麵前說道,“你知道現在主掌酆都城是誰嗎?”


    我回答說,“九天玄女。”


    又問,“那你知道九天玄女是什麽人嗎?”


    “神界大帝、戰神。”我道。


    這人笑說,“知道你還敢在這裏收徒?在九天玄女麵前自稱兵狂,不自量力,趕緊收拾東西滾吧。”


    我嗬嗬笑了笑,不搭理他。


    河圖洛書我就刻在上麵,無數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他們看不出奧秘,說明沒有天賦,至於什麽兵狂,隻是我瞎扯的一個名字,因為九天玄女不讓我用孫清這名號。


    見我不回應,這些人左右嘲諷幾句,然後就離開了,換下一撥人繼續嘲諷,更有甚者以為我是討飯的,直接在我麵前丟了幾張陰陽錢,再離去。


    我站了約莫有一兩個時辰,來來往往見了無數人,沒一個能看得上眼的,正要收攤的時候,有一人站在了我麵前,盯著木板上圖紋皺起了眉頭。


    我看這人,也皺了下眉頭,巧了,這人我認識,正是周朝薑尚,此前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還活著。


    薑尚法術造詣不高,看不出我本來麵目,且我有帝王命,他也算不出我是誰。


    薑尚比之前狼狽不少,他有才能,卻攤上了一個東嶽大帝這樣的君主,爛泥扶不上牆,東嶽大帝敗了之後,他恐怕一直流落在外。


    薑尚站在我前麵,盯著牌子看了好久,對我鞠了一躬,說道,“先生在收學生?”


    我衝薑尚點點頭,“對。”


    薑尚問道,“我聽過兵聖、兵仙、兵神,卻沒聽過兵狂,不知先生是哪朝高人?另外我觀先生木板上紋路,似蘊含天地奧秘,想必先生不是尋常人……”


    終於有一個人看出這圖紋不同尋常了,隻是這個人卻是薑尚,一個曾顛覆了大商王朝的人,也是寫出太公兵法的人。


    太公兵法又叫六韜,直到現在,他的兵法都還在繼續延用著,論軍事才能,莫說是高家兄妹,他可直接跟純陽子這樣的人媲美了,甚至還能超越純陽子,我自己都沒信心勝過他。


    不過既然他來了,那麽九天玄女給我的十個人中,我就已經完成了一個,這個不用培養,直接達標。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拉入我門下的。


    我道,“師從太昊大帝,得太昊大帝真傳,如今已行將就木,不想太昊大帝韜略失傳,故而尋找傳人。”


    “太昊?”薑尚愣了下,再看向木板上的紋路,“這麽說的話,這上麵刻著的紋路就是河圖洛書?”


    我點點頭,“正是。不過你不用跟我學,我教不了你。”


    薑尚詫異問道,“這又是為何?”


    我說,“大名鼎鼎的百家宗師薑尚,兵法集大成者,我能力有限,自然教不了。”


    我說這話,薑尚頓時呆了,忙看看左右,好在左右沒人聽見,他愕然上前,道,“先生怎麽知道我是薑尚?”


    我笑而不語。


    薑尚見我不回答,又說,“方才我已經為先生推測過,但無論是身份還是命格,我都推測不出來,說明先生謀略遠在我之上,先生既然公開收徒,則說明無論濕生卵化,被毛戴角都可入門,為何不收我?”


    “我是真教不了你。”我說。


    我要是強行收他的話,他肯定不屑一顧,我要是不收他,反而讓他覺得我高深莫測,果不其然,薑尚道,“三人行,必有我師,先生一定可以教我,至少我參不透這河圖洛書。”


    我猶豫了會兒,對他招了招手道,“既然這樣,那我得先考驗你,過了關,你才可以入我門下。”


    薑尚仔細聽著。


    我將他拉到我的位置上站著,說道,“你代替我站在這裏,在來往行人中再幫我找九個可造之材,對了,你得改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叫薑尚,就叫……阿大,之後你挑中的人,依次叫阿二阿三就行。”


    我打算的是今後讓薑尚去教那些人,這樣一來,他們既學到了本事,又不算是學的我的本事,今後真打起來,也不會反過來壓製我。


    薑尚皺了皺眉,覺得有些草率了,再看看外麵的人說道,“酆都城找出九個可造之才,著實有些難了。”


    “那就擴大範圍,讓整個陰陽兩界有抱負的人主動來酆都城找你。”我說。


    “這要如何辦到?”薑尚問。


    我打量他幾眼,心說是不是之前打仗把他腦子打壞了,不會收了個廢掉的薑尚吧,說道,“當年北陰大帝能從孑然一身變成北陰大帝,最開始的手段就是造神,你可以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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