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上前自然又是一番糾纏,還沒進村就被纏了約莫有個十來分鍾,等跟他們閑扯清楚後,爺爺他們也知道了我們回來的事情,到村口把我們接進了家門。


    老家是泥坯房,袁守一以前一直在外麵闖蕩,自然習慣了這些。


    不過孫思仁和周曉安兩人卻有些不適應,孫思仁以前在孫家的時候,孫家還沒徹底沒落,她也算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見我們住的這屋子,自然想到了九代困苦的事情,眼神裏滿是感慨。


    至於周曉安,她此前在城市生活,這怕是他第一次到這種偏遠的鄉下來,且不懂鄉下的規矩,顯得有些局促。


    好在爹娘和爺爺他們很好客,很快打消了她們的顧慮,進了屋子我先上前見過了他們,爺爺隨後坐下抽起了煙,爹在旁邊作陪,娘則進了灶屋燒水。


    爺爺和爹還是第一次見孫思仁和周曉安,一臉笑意看著她們倆,爺爺說道,“這倆丫頭長得真好看。”


    周曉安滿臉羞澀道了句,“謝謝。”


    孫思仁則盯著爺爺和爹看,麵前這兩個看起來都比她年長的人一會兒要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後,又不知是什麽場景,她估摸著也在想這個問題,有些出神。


    爺爺又對我說,“孫清,給介紹一下呀。”


    我這才反應過來,先介紹了周曉安,後來又介紹了孫思仁,爺爺一聽孫思仁名字,笑說道,“原來是本家,孫家在四川有一支,在湖北有一支,從好久之前就斷了聯係了,丫頭你是哪一支的?”


    我們都盯著爺爺看,心說爺爺待會兒估計要出醜了,也是想看看樂子,就不答話,想看孫思仁是個什麽反應。


    孫思仁臉上有些尷尬說道,“祖上之前在湖北恩施那邊,後來搬到了四川去了。”


    爺爺聽後大喜,“那咱們更是親上加親了,我們之前也是湖北恩施那邊的,後來搬到四川,前些年川渝分家,我們就在這邊兒定居了下來,丫頭你父母是哪一輩的?孫家好像沒有思字輩的。”


    孫思仁又想直接說明自己的身份,又怕說明後會讓麵前這個老人尷尬,或者他直接下跪,到時候尷尬的就是她了,猶豫不決,隻得爺爺問一句,她答一句,回答說道,“我爹是代字輩的,我原本是長字輩的,拜入道教之後改了名字。”


    孫思仁都已經暗示得這麽明顯了,湖北恩施到四川的孫家就那麽一家,她又是長字輩的,但是爺爺還是沒能明白,聽後哦了聲,“長字輩的,那老早的輩分了,你父母還在嗎?”


    孫思仁已經不知道怎麽暗示了,直接向我投來了求救的目光,我這才說道,“爺爺,她原本叫孫長思,她的爹叫做孫代成,就是我們孫家的老祖宗,孫家當年搬到四川之前,有一個道士在孫家帶走了孫家的大小姐,她就是被道士帶走的那個孫家大小姐。”我說得這麽清楚了,爺爺聽了卻把臉一虎,“那都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人能活兩百年還不成了妖怪嘍!”


    “……”我也登時無語,隻得無力說道,“她真是我們祖宗。”


    爺爺見我說得這麽認真,不由得也懷疑了起來,不過孫思仁卻笑了笑說道,“沒事,你把我當成平輩就好了。”


    爺爺渾渾噩噩點了點頭,再又細細想了會兒,陡然想了起來,忽然起身走到了孫思仁麵前,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她跟前,孫思仁一愣,嚇得站了起來。


    爺爺又虎視了旁邊的爹和我一眼,“你們倆快過來拜見老祖宗。”


    爹聽爺爺的話走上前來給孫思仁跪了下來,我卻站著不動,看著孫思仁問了句,“小祖宗,我要跪嘛……”


    孫思仁彎腰忙把爹和爺爺扶了起來,而後再看著爹和爺爺說道,“你們看起來都要長於我,不用跪我的,看起來有些怪異了。”說完再看向我,“硬要跪的話,孫清年齡還小,讓他代替你們兩位給我磕幾個頭就可以了。”


    “……”我的臉立馬僵住。


    農村人最講究禮數,爹和爺爺兩人立馬要求給我給孫思仁下跪磕頭,算是我們孫家認祖歸宗的大禮,馬虎不得。


    孫思仁則一臉笑意看著我,我實在不想跪,但在爹和爺爺的強烈要求下,我得不得彎下了自己高貴的膝蓋,跪在了孫思仁麵前,麵無表情看著孫思仁,三叩九拜,每叩一次拜一次就對孫思仁說道,“孫家文、章、開三輩子孫拜見孫家老祖宗,祝老祖宗萬壽無疆。”


    聽見我喚她老祖宗,孫思仁立馬炸毛,不過大家都看著,且是她自己要求的,隻能強笑著應承下來,等我拜完站起身來,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再一臉人畜無害笑眯眯道,“真聽話,一會兒讓我好好疼疼你……”


    我預感不對,立馬轉身進了灶屋跟我娘忙活了起來。


    柳承他們則在外麵跟爺爺他們閑談起來,在灶屋能聽到他們說話。


    柳承和袁守一他們問的是最近鄉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爺爺回答說,從我們走了之後,鄉裏就一直風平浪靜,這邊兒新來了一個土地爺,此前還上門來跟爺爺會過麵。


    新來的土地知道我們家有人罩著,所以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見爺爺他們,跟爺爺表示要和孫家一同治理好坪鄉。


    陰司都不敢來搗亂,自然也沒其他人搗亂了。


    娘在灶屋燒好了水泡了茶端了出去,再進屋準備飯食,之前娘被小白狐上身,如今小白狐已經被劈死了,娘也恢複了正常,不過我在灶屋跟在她屁股後麵轉悠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生疏。


    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過來,娘當初嫁給我爹是因為小白狐的掌控,小白狐沒了,她就成了個全新的人,這樁離奇的婚姻限製了她,但已經有了子嗣,她沒了退路。


    我看了她一陣,說道,“娘,如果您不願意繼續呆在孫家的話,可以跟爹離婚的。”


    這種問題是農村的大忌諱,放以前我都不敢說這樣的話,不過書看過了,世界開闊了,這對我來說隻是小事,總不能因為她有了子嗣,就禁錮了她的靈魂吧。


    娘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說道,“瞎說什麽呢,呆在孫家也沒什麽不好的,再說我要是走了,你就沒娘了。”


    我也笑了笑,“您在不在孫家,跟我有沒有娘其實並沒有直接關係。如果您在孫家實在過得不開心不自在的話,我會勸爹和爺爺的。不過我覺得孫家還不錯,您慢慢會喜歡上孫家的。”


    娘笑而不語,繼續忙活。


    不多久時間,附近村裏人也都上門來找柳承來了。


    這次孫家來了不少客人,這些村裏人一見孫家來的女子裏個個長得天姿國色,又加上她們是跟我們一起的,於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紛紛要把自己後人推薦出來,一個勁兒說自己兒子自己孫兒多麽優秀,想要引起孫思仁她們的注意。


    不過卻是白費功夫,我師父這麽優秀的男人她們都不動心,更何況他們的孩子,畢竟道門的清規戒律在呢。


    及飯後,天快擦黑了村裏人才意猶未盡離開,離開前可勁兒邀請我們去他們家裏做客。


    而我們趕路很久,早就累得不行了,爺爺他們看出我們疲倦不堪,就提前給我們鋪設好了床鋪,沒再打攪我們。


    半夜聽見堂屋有動靜,在一聽是孫思仁、黃蘊秋、陳瑩瑩、周曉安她們的聲音,便也沒在乎,繼續睡了過去,不過閉眼沒多大會兒,忽然覺得不對,這大半夜的她們不睡覺集體去堂屋做什麽?


    於是忙翻身起來,到堂屋門口看見真是她們幾個,這才放下心來,卻好奇問道,“你們大半夜不睡覺嗎?”


    這幾個女子抬起頭看著我,個個麵色微紅,眼神裏全是小女兒的嬌羞,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孫思仁先說了句,“回去睡覺去,不關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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