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仁在我們麵前表現得一直是個大人,美麗,成熟,知性。但是在青玄麵前卻始終表現得像個孩子,如此嬌滴滴的聲音讓人聽了心裏發酥,這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請求,料想青玄會答應,不過他卻一口拒絕了,“最近這段時間你得留在青城山,不準外出。”


    被青玄斷然拒絕,孫思仁立馬不開心了,不過還是嚐試著征求青玄同意,再說道,“我就去幾天就好。”


    青玄卻看了看我們,再對孫思仁說道,“虎狼之師中,即便你是一隻羔羊,也會變得極具攻擊性。師父不是限製你的自由,而是在保護你,他們要走的路將會鋪滿血淚和枯骨,我不希望看到枯骨中會有你。”


    青玄此前此前已經看出我們的合縱之計,雖然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知道那個謀劃兩千多年的局,但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有所察覺了。


    孫思仁左右爭取不到青玄的同意,幹脆就不問了。


    柳承隨後向青玄等人辭行,青玄將我們送至祖師殿下,孫思仁也一直站在殿外看著我們。


    青玄對柳承說道,“我本欲將你留在青城山,不過後來打消了這念頭,你太過危險,留你在青城山或許是青城山之福,但也很可能會給青城山招來滅頂之災。”


    柳承也看了看青玄,笑說道,“不出半個月,你必定會出山。已經等了兩房百多年了,你是不會錯過這樣一個時代的。”


    青玄倒是沒否認,而是笑顏道,“我不會選擇你們。”


    “你沒得選擇。”柳承凝視著青玄,“留給你的隻有兩條路,要麽選擇讓我們成就你,要麽就選擇讓我們毀了你。”


    青玄此後不多言,躬身行禮後拜別。


    走了一截兒我回過頭看看祖師殿,見孫思仁一直站在祖師殿外目送著我們,我衝孫思仁喊了句,“小祖宗,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孫思仁接連點頭,我們隨後在她的目送下離開了青城山。


    一直出了青城山,回頭看向祖師殿,還能看見她那孤零零的聲音站在祖師殿外,不過因為距離已經太遠,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了。


    我們出青城山的時候鄭鈞已經帶著張伯仁離開了,我們能幫助劉軒的就隻有這些,如果這樣還是救不出劉軒的話,那這就是他的天命,我們也無可奈何。


    願意我們會直接離開,不過下了青城山,柳承卻直接到我們之前住過的地方先呆了下來,問其原因,他說是等人。


    我們不知等誰,直到當天夜裏,聽得有人敲門,我翻身去開門,見孫思仁背著一包袱站在門口,我愣了下,“您怎麽來了?”


    孫思仁笑說,“我偷偷跑出來的。”


    身後柳承等人也聞聲上前來,見了孫思仁,柳承才說道,“人到齊了,該出發了。”


    這才明白柳承要等的人是誰,他也不多說,連夜趕路離開,她都當了青城山掌教了,錢財自然少不了,找車幾人結伴而行。


    我、陳瑩瑩、孫思仁三人一起,柳承、袁守一、周曉安、黃蘊秋四人一起。


    上了車我才好奇問道,“您偷偷跑出來,青城山怎麽辦?”


    孫思仁眯眼笑了笑道,“師父在呢,他知道攔不住我,我晚上準備出逃的時候,在大殿裏看到了這個包袱,是他給我準備的。”


    我哦了聲,“這人也太傲嬌了些,嘴上說著一套,實際做的卻是另外一套。”


    這一路有說有笑,有些乏了我就直接趴在孫思仁腿上睡了過去,以前跟孫思仁還有些生疏,現在親近得不行,在我眼裏隻是把她當成親人長輩,她也隻是把我讓成後輩,不夾雜其他,自然沒那麽多的芥蒂。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們疾行的車忽然停了下來將我抖醒,睜眼看,卻聽得見前麵開車的人說,“前麵有一群東西擋住了路。”


    我們抬頭透過車玻璃看向前麵,見前麵的路上正有一群長蛇結隊過路,少說也有上百條,看著這麽多蛇糾纏在一起,有些令人頭皮發麻。


    後車的柳承他們也下了車來檢查情況,我們自然也是下車去看稀奇,連司機也都下車觀看,我們還沒表態,給我們開車的那司機說道,“這是蛇上朝,要是碰見了得彎腰撿一塊石頭,被對著蛇群丟過去,不然的話這些蛇晚上就會找上門來。”


    他這麽說也這麽做了,彎腰隨意撿了一塊小石頭,背對著蛇群丟了過去,蛇群四散逃跑,這司機拍拍手笑了笑說道,“你們是青城山的道士吧?你們學的是法術,這些東西還是我們清楚,你看它們走了不是。”


    柳承和袁守一卻笑了笑,柳承隨後問袁守一,“袁老先生您怎麽看。”


    袁守一說道,“興許是這群蛇在交配吧,不過現在這個季節又不是交配的季節,這麽多蛇一起過路,難不成……”袁守一說著忽然臉色一變,“難不成是天地將有大變故?!這群蛇提前感知到了,所以才連夜逃命?”


    柳承點點頭道,“應該是,看來川渝一帶有什麽東西惹怒了天威,將要給川渝帶來災難,通知提刑司吧,讓他們盡早做好準備。”


    袁守一也道如此,先前那倆司機卻不懂這其中門道,但柳承和袁守一所說嚇到了他們,二人忙追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等柳承和袁守一說明,忽見天上有一詭異影子飄忽而過,不多時間落定在路旁的一棵樹上,眾人極目看去,見一怪鳥正在樹枝上看著我們。


    這怪鳥通體呈黑色,有雙頭、四足、一尾,看起來怪異至極。


    “雙頭雞!”我見了這怪鳥念出了它的名字,倒不是以前見過這種鳥,而是在《拾遺錄》中看過這種鳥的記載,拾遺錄中將這種鳥劃分為妖怪類,這種鳥出現一般預兆天下大變。


    我念出它的名字來,眾人詫異看向我,柳承也應該看過這種鳥的記載,見這鳥隻是看著我們不言語,柳承則說道,“不用管它,繼續趕路。”


    眾人上車驅車連夜離開,才走了不到數十米,忽聽得車後樹上傳來人的聲音,“三七末,雞不鳴,犬不吠,世上荊棘亂相移,當有九幽爭為帝。”


    我們回頭一看,竟是落在樹上的雙頭雞正在衝著我們喊話。


    喊了一遍後雙頭雞沒入了黑夜,竄入樹林不見了蹤影。


    我們記下了這幾句話,卻不知道這幾句話是什麽意思,一路參悟無果,至天大亮,我們才終於到了奉先市範圍內,因為從這裏通往我們坪鄉已經沒有可以供車輛通過的路了,隻能下車行走。


    下了車,柳承袁守一等人立馬找地方去將這一路所見通知給了提刑司,讓他們提早做好準備。


    此後又各自補充了些食物,繼續馬不停蹄趕路前往坪鄉,直到當日下午,我們才終於踏足坪鄉境內,這裏跟以前還是一樣,沒什麽變化,這一路前行,途中碰到不少坪鄉的人,見我們衣著服裝打扮奇奇怪怪,多看幾眼,大膽的上前說兩句話。


    臨近老家,孫思仁卻深吸了口氣說道,“你爺爺他們見了我,會不會認為我是妖怪,常人這年歲早就死了。”


    我笑了笑說,“我師父年齡這麽大的他們都見過了,他們肯定不會覺得奇怪的。”


    孫思仁放下心來,但是我這話卻引得柳承不痛快了,我瞪了我一眼,直接伸手敲了我腦袋一下。


    而後進村,遠遠就被在田地幹活兒的村民看見了,此前他們一直不待見我,不過自從我拜柳承為師後,這些人也開始巴結我了,遠遠見我就放下手中農活兒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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