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山餓骨旁邊的是水中走馬和龍牛鬥,之前我所見的水中走馬是那馬在水中行走,不過這幅水中走馬所刻畫的我卻再熟悉不過,馬不在水上而是在水中,馬上有兩人,馬下是張牙舞爪的妖魔,這正是我跟孫思仁之前經曆的那一幕。


    而另外一幅龍牛鬥也完全不同了,之前的龍在洞中,牛在洞外。這幅畫的龍牛形象依舊在,不過那洞卻變了,洞口刻有妖魔形象,在洞口的兩邊分別有兩簇雜草,那頭牛正俯首啃食著洞口的雜草。


    三幅畫看完,還不等我們細細參悟,李玨開口催促,“袁守一在外麵快被打死了,你們盡快選擇一塊石碑打開吧。”


    三麵石碑隻能打開一麵,這其中一定有蹊蹺,這些人做事說話永遠都要留一線讓別人自己參悟,他既然不再說下去就說明不會再給我們提示。


    我跟黃蘊秋相互看了眼,問道,“該打破那一麵石碑?”


    黃蘊秋思索幾秒後道,“破壁便是破除屏障,這三麵石壁應該是意指三次劫難,打破一扇屏障應該就是破掉一次劫難,看你怎麽選擇。”


    黃蘊秋也隻是猜測,不過她說的確實有道理,水中走馬已經實現,孫思仁帶我逃離了水下,龍牛鬥多半是指我跟馬家的紛爭,馬家不足為慮,隻有糧山餓骨最難解決,孫思仁畢竟是我鼻祖,不能為了氣運犧牲掉她,沒多做猶豫,直接指著糧山餓骨說道,“這一麵。”


    “想好了?”李玨問我。


    我篤定點頭,李玨聽後取下了背後的剪刀,拿著剪刀在石壁上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回身過來對我和黃蘊秋說道,“這裏離活人聚集的地方太近,我不好出去遊走,況且也沒有香火延續,我無法離開自己的屍身三米距離。”說著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橫貫八方已經在你手裏了,能從中獲益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不等我們回話,李玨敲擊過的那麵石壁轟然倒塌,倒塌瞬間,李玨也化作一縷白煙回了屍身中。


    我們幾人接下來和外麵馬家的人大眼瞪小眼,馬家不止來了馬誌明和馬文傑馬文才三人,還有其他一些人在這裏打下手,此刻全都抬起頭來看著我們。


    其中馬誌明和馬文傑馬文才三人臉色立馬就變了,低頭看了下正在灌水的洞,再看看我們。


    之前在馬家的時候,我用一個莫須有的身份將城隍給嚇退了,馬家到現在對我還心存忌憚,之前我們沒法兒出來他們才這麽囂張,現在我們出來了,他們三人臉色頓時變得難堪起來。


    我掃視一圈,看見了旁邊被馬家人按在地上的袁守一,袁守一雖然素來不修邊幅,但也少有這麽狼狽,身上臉上全是稀泥,口鼻裏也在冒著血水,看著這一幕我登時就怒了。


    且不說袁守一的名聲地位,即便是他的年齡,也能當這些人的長輩了,這些人竟然這麽對一個老人,連忙走了過去,一把推開按著袁守一的倆馬家人,扶著袁守一站了起來,袁守一看了看我,先是抹去了臉上的稀泥和血水,然後說道,“拿到了?”


    我恩了聲,問,“嚴重不?”


    袁守一笑了笑,“年紀大了,打不過他們,放以前我一個人能撂翻他們三四個。”


    從我們出來馬誌明就一直沒有說話,等我扶起袁守一來,馬誌明才尷尬笑了笑,“牛先生,我們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呢……”


    我還沒言語,那個有帝王命格的青年直接邁步上前,站在了馬誌明麵前,伸手搭在了馬誌明肩膀上,再吊兒郎當指了指自己,說道,“認識我不?”


    馬誌明尷尬笑著說道,“沒見過。”


    “你們這幫卑微的畜生跟一個老先生這麽開玩笑?我也跟你們開個玩笑,剛才拿水灌我們的有三個人。”他說著指了下馬文傑和馬文才倆兄弟,說道,“就是你們仨,你們仨要麽跟我下去服侍我三年,要麽就把你們灌進去的水給我喝幹淨了,或者你們仨都把命留在這裏,自己選。”


    青年說的三條路都不是活路,不過馬誌明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端倪,怔怔看著青年道,“你是住在這墳墓裏的?我曾聽到過一則傳聞,說青龍堰下住著的是一條青龍,莫不是那青龍就是你?”


    青龍不過是謠傳,馬誌明這話無疑有阿諛奉承的意思,不過是在說這青年是真龍天子。


    不過這青年絲毫不怕危險,竟然直接點頭承認了,“就是我,不過你別岔開話題,我說好的三個選擇你想好沒?你要是想不好,我就幫你們選。”


    我們還真怕這青年會被馬誌明拉攏,不過聽了他的後話,放下心來。


    他是紫薇帝星命,自奉為君,君無戲言,說過的話不能反悔,我們答應不再封他,他答應幫我們料理了馬家的人,自然也會做到。


    馬誌明見青年承認了,又看了下他身上穿著的衣服,突然發難,伸手朝青年頭上抓了去,直接從青年頭上扯下來一小撮頭發來。


    青年是感覺不到疼痛的,腦袋稍微偏了下,然後緊皺著眉頭盯向了馬誌明,老虎屁股摸不得,更遑論是一個有帝王命格的人的頭發。


    青年正要動怒,馬誌明突然將手裏頭發丟給了身後馬文才和馬文傑倆兄弟,“拿著頭發快跑,去找高道長!”


    馬文傑和馬文才兩兄弟接過頭發,先是愣了一秒,然後突然轉身就跑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而青年此時已經盛怒,咬牙切齒看著馬誌明,沉聲道,“畜生,你自己找死!”說著再掃視馬家其他幫手,身上紫氣浮現,馬家人瞬間惶惶不安,竟然直接跪了下來,青年再沉聲道,“你們都跟我來!”


    青年說完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馬誌明,拖著馬誌明走向下方主墓室,那些跪倒的人也跟著青年往下走。


    我們幾人站在上方那灌水的小洞口往下看,看見了下方整整齊齊跪在他麵前的馬誌明等人,青年知道我們在上麵看,也抬頭看了我們一眼,“你們要我幫忙做的事情我做完了,你們也不得限製我自由。我知道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喜歡多管閑事,我氣運未聚齊之前是不會出去的,你們不用瞎操心我會出去作亂。今天是因為那個人在,所以我不得不向你們妥協,不過這筆仇我記下了,一旦我氣運集齊之後,一定出去找你們算賬,報了今天你們脅迫我做事的仇。”


    黃蘊秋皮笑肉不笑裂了下嘴,然後說道,“你氣運沒集齊之前,我們也不會動你,不過他們已經破開了青龍堰,沒有水的遮掩,這墳墓的位置就暴露了,你最好還是換一個地方呆著,比如你墳墓下方有一通道就很不錯。”


    我和這青年現在就是敵對雙方,他想要我身上龍膽,我想要他的命格,我們都在等時機成熟。


    “知道了。”青年冷冷回應了聲,再端著身子看向跪在他麵前的馬誌明等人。


    馬誌明已經被牽到了墓室中,連兩百多年的孫思仁都對這青年沒辦法,馬誌明怕是難以逃出來了,是生是死隻看他的造化,這馬誌明屢次動了殺人的心,也算是他的報應。


    起身放出這青年來,目的並不是讓他幫忙解決馬家的人,隻是想讓他帶路引我們出來而已,既然他已經代處理了馬誌明,我們也不在這裏多做糾纏了。


    袁守一雖然被按倒在地,不過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他常年在外奔波,身子骨還算硬朗,沒有什麽大礙,獨自走到李玨的墓前,看著裏麵破破爛爛的棺材,還有那具已經幹枯的屍體,鞠了一躬,說道,“弟子袁守一,見過師祖。”


    那幹枯屍體中傳來聲音,“好生教那孩子《橫貫八方》,莫讓賒剪門斷了傳承。”說完又加了一句,“那孩子今晚有大難,你需竭力幫他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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