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蘊秋講完我才理解過來,墓室上方那幅石畫是在告訴我們讓孫思仁交回拿走的氣運,而後宮就是當初孫家的人為了保全孫思仁的性命而想出來的一種辦法。


    不過既然這樣,他們當初為什麽不直接阻止孫思仁拜入道教?那樣也就免了這一身麻煩了。


    我們在石室外候了好一陣都不見柳承跟孫思仁出來,約莫有半個小時過後,忽然有聲音從上方的小孔裏傳來,像是在對旁人說話,“下麵有人!”


    黃蘊秋聽罷立馬讓我們關掉了手電的光,緊接著便有一道光從那小孔照了進來,跟那光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張老熟人的臉,正是馬家的馬誌明。


    三岔河的水一般不會灌入進來,隻有青龍堰的水被抽的時候才會進來,我之前還以為是當初那些施工隊的人不死心,卻沒想到是馬家的人在作亂。


    因為他們是從上往下,頂多也隻能看見我們的額頭,我們幾人心照不宣都不抬頭去看,萬一讓他發現了是我們,指不定就放火放水下來了。


    馬誌明打著手電瞧了會兒,開口問道,“下麵的朋友,哪條道上的?盜墓的還是守墓的?”


    他看不見我們的臉,便不知道我們的虛實,隻得加以試探,如果是盜墓的,那我們就是活人,如果是守墓的,這墳墓存在兩百多年了,我們自然是死人了,我們不做聲,那就是守墓的,要是盜墓的,隻要發出聲音就可以了。


    柳承和孫思仁不在,這裏就黃蘊秋最有話語權,趙靜姝瞥著眼看我,向我尋求意見,我則看向黃蘊秋,黃蘊秋對我們轉了轉眼珠子,示意我們不要說話。


    因為一旦說了話,不管他們是把我們當成盜墓還是認出了我們,留給我們的下場就隻有一條死路。


    於是幾人都站穩腳步不動,那青年被關進棺材之後,這裏以前淹死的人沒了主心骨,也沒了動作,所以看起來我們就像是幾個木樁一樣。


    馬誌明打著手電在上麵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應該是守墓的屍體,看來李玨的墳墓隻是幌子,孫家真正想要隱藏的秘密在下麵,你們趕緊把李玨墳墓的東西找幹淨,再想辦法到下麵去。”


    馬誌明說完後聽見了馬文傑和馬文才的回應聲,還有其他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們幾人僵在下麵好久不動,我有些搞不懂,他們既然能下得了青龍堰,說明青龍堰已經沒水了,偌大一個水潭,他們是怎麽做到這麽快就放幹淨了裏麵的水的?


    稍微一想,明白了過來,他們極有可能炸掉了青龍堰的大壩,一了百了放幹淨了裏麵的水。


    我們幾人焦急候著,見馬誌明沒有再注意下麵了,我對黃蘊秋低聲道,“現在怎麽辦?我們要是不上去的話,他們就拿走《橫貫八方》了,況且萬一發現下麵是我們,肯定就開始用水火攻擊了。”


    黃蘊秋看了眼柳承和孫思仁進去的石室,說道,“出去的通道在你師父他們那個石室裏麵,你師父他們不出來,我們就進不去,隻能耐心等著,馬誌明他們隻要還覬覦這下麵的墓室,即便拿到了那本書,也不會那麽快就離開,到時候搶過來就是。”


    黃蘊秋說著並指蠕動嘴角念起了法咒,念完立馬有兩女一男三具屍體朝我們走了過來,由這三具屍體來代替我們,我們仨退到了暗處。


    馬誌明他們依舊在上方李玨的墳墓中忙活著,賒刀門向來不富裕,當初那個賒刀老祖為李玨建造的墳墓肯定也隻是普普通通並沒設立太多機關,馬家們來就是術士家族,想要找到李玨棺材並不難。


    我們在下麵等著,但柳承和孫思仁兩人就像是在石室中睡著了一樣,遲遲不見有動靜,而上麵馬家的人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去弄李玨的墳墓,一部分開始打起了下麵墳墓的主意。


    馬文傑和馬文才倆兄弟站在那小孔麵前,用手電筒往下照著,照到正下方屍體的頭頂,馬文才詫異了下,“誒,那男屍好像長高了。”


    馬文傑湊過臉來張望,說道,“你看錯了,原本就這樣。”


    我們仨躲在暗處看著他們倆探頭探腦,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


    他們倆又拿著手電筒往下麵照了好一會兒,最後將光落在了那被砸死的大蛇身上,兩人原本興致盎然,但是在看見那巨大黑蛇屍體後,卻裏麵換做了滿臉驚恐,忙站起身去通知去了馬誌明。


    馬誌明也來看了幾眼,立馬說道,“蛇剛死,有大本事的人先我們一步進入了大墓之中。”說著又看了下我們用來替換的那三具屍體。


    馬誌明比馬文才他們倆兄弟活得久,目光也毒辣些,立馬就發現了那三具屍體的不多,臉色再次陡然變化,不過卻不一驚一乍聲張,直接對旁邊馬家兄弟道,“去拿一根水管來。”


    “要多粗。”馬家兄弟問。


    馬誌明道,“有多粗要多粗,快去!”


    馬家兄弟立馬下去準備,我們聽了這話感覺不對,想來馬誌明已經發現了剛才我們仨是活人,想要引水進來淹我們了。


    不等我們多想,馬誌明在上麵喊話,“下麵的三位朋友,我是馬家的馬誌明,既然大家在這墳墓中相遇就是緣分,不如出來我們商量商量如何?”說完了又道,“我猜你們應該是趙家的人吧,我說呢,剛才覺得有倆人的身影很熟悉。”


    既然已經被他識破了,我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不過卻依舊躲在暗處不出去,黃蘊秋湊到趙靜姝耳朵邊上跟趙靜姝說了幾句話。


    趙靜姝聽後對馬誌明說道,“馬叔叔,既然知道是我們,您找水管是什麽意思?”


    馬誌明站在小孔口嗬嗬笑了,“我們把青龍堰的水引到別出去了,不過還有一些殘存的水窪,想拿水管給引走。你是趙靜姝侄女吧?我還以為我們馬家是第一個進墓的人呢,既然你們也進來了,那就好辦多了,人多力量大,孫家都不在恩施了,你上來,我們商量一下怎麽分裏麵的寶貝。”


    馬誌明現在一心想誘導我們出去,從倆墓室的規模就可以看出來,很明顯孫家當年留下的最有價值的東西在下麵,我們已經到了下麵,馬誌明認為我們已經得了墓室的寶貝,所以才想騙我們出去。


    我們倒是想出去,但是卻進退無路,隻能裝作不想出去的樣子,趙靜姝回答道,“馬叔叔您下來談吧。”


    馬誌明嗬嗬笑了,而這個時候馬文傑馬文才倆兄弟已經抱了一根足有大腿粗的水管來,直接塞在了洞口,而後便有水從水管裏麵嘩嘩流了下來,水花四濺。


    馬誌明開口說道,“你們還是上來吧,我們懷疑下麵有危險,所以先放水進去驗驗虛實,別到時候誤傷到你們。”


    這已經開始放水了,卻依舊不見柳承他們出來,不過這水管雖然粗,想要灌滿這石室還是需要很長時間的,所以暫時並不擔憂,任由他灌。


    馬誌明也不著急,反正大家都是耗時間,不過灌了大約有二十來分鍾之後,上麵卻傳來了袁守一的聲音。


    “要不得,要不得!”


    袁守一聲音響起的同時,水管被人拔掉了,而後就看見袁守一站在了小孔旁邊,馬家的人之前沒見過袁守一,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馬誌明對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向來保持敬畏,見袁守一一來就拔掉了水管,問道,“老先生,我們跟下麵的人鬧著玩兒呢,下麵那麽大,哪兒可能淹得了他們,再說了,他們隨時可以上來的呀,您可別來搗亂,方外事得由方外人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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