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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州在地理位置上來講處於西北,蘭州軍。區也是國家的七大軍區之一。特殊的情況造就了這個城市雷厲風行的風格,這裏隨處可見“軍人優先”、“軍車優先”的指示牌。


    夏嬰乘坐的這輛奔馳越野雖沒有軍牌,可它卻有兩輛軍車護送。三輛車出了機場便一路狂奔,不到半個小時就停到了一處私人療養院前麵。黑衣西裝畢恭畢敬將三人請了下去,立刻就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前來帶路。


    “常小姐,您總算回來了!”白大褂看上去四十多歲,戴著副金絲框的眼睛,滿臉愁容道:“少爺前天晚上徹底陷入了深度昏迷。”


    常雪抿著唇,夏嬰和阮傑跟在常雪身後,幾個人走帶一件icu監護病房外,隔著偌大的玻璃窗夏嬰看到無菌病房中躺著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男子二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戴著氧氣麵罩,身上也插著各種管子,可一眼吸引人的恐怕是他身上大麵積的紋身。


    四個人剛站在玻璃窗前,就有小護士遞給白大褂一本冊子。白大褂翻開兩下簽了字交還給小護士,小護士急忙走了。


    白大褂道:“少爺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在衰退,我們現在隻能用藥物進行控製。”


    常雪一隻手放在玻璃上,看著病房裏躺著的人,然後猛然回頭對著阮傑道:“阮先生!求您救救他!”


    白大褂看著阮傑,眼睛裏帶著點狐疑。


    夏嬰沒想到常雪想要救得對象竟然如此棘手,無論是從他們剛下飛機就有專人接送,還是從這家療養院來看,眼前的人身份定然不一般。


    “把人從這間病房裏移出來,找一間向陽的房間。”阮傑雲淡風輕道:“開窗,通風。”


    常雪想也不想就對白大褂道:“莫叔,按阮先生說的做!”


    白大褂眼睛瞪大,道:“亂說什麽!少爺這個狀態不能輕易移動!”


    阮傑也不反駁,漠然看著病房裏躺著的人。這時剛剛送幾人到療養院的黑西裝過來了,他看到兩方對峙,問道:“這是怎麽了?”


    黑西裝在這群人裏的地位顯然不低,他一開口那白大褂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便收斂了不少,道:“表少爺,常小姐讓我們將少爺移出去。”


    黑西裝看著常雪,也是略帶狐疑道:“常小姐……?”


    “病房朝西,穢氣聚集,虧你們是盜墓的?”


    阮傑突然開口,在場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而阮傑自己的臉上帶著一絲很淡的嘲弄,他幹脆轉過頭來對著夏嬰道:“蘭州的拉麵很好吃,帶你去吃?”


    話裏行間,露出了幾絲不想再管的意思。


    最先著急的是常雪,她對著莫醫生和黑西裝道:“還不趕緊按阮先生的話去辦!”


    莫醫生依舊不動,似乎是在等待黑西裝的指令。而黑西裝則是皺起了眉頭,突然道:“阮……敢問先生與鬼手判官是何關係?”


    黑西裝這麽一說,阮傑總算帶了幾分詫異,他正眼瞧了瞧黑西裝,道:“正是家師。”


    黑西裝眼中一喜,立刻對著莫醫生道:“按阮先生所說的做!快!”


    莫醫生臉上雖有不忿,但他似乎無法違抗黑西裝的指令。醫務人員和保鏢們頓時開始忙碌了起來,icu病房的門被打開,大家移動著昏迷的男子進了一間朝東且通風的房間,常雪的全部心神似乎都在那人身上,她跟隨著醫務人員進了新的病房,黑西裝試探性的問道:“阮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阮傑看著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開始忙碌的人群,道:“進去說吧。”


    黑西裝趕緊引著二人走進了病房。


    病房內,常雪正在開窗通風。夏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盡管雙眼緊閉,可他呼吸罩下的麵孔依舊帶著股桀驁的味道。幾人進來之後,醫務人員和保鏢都陸續出去了,病房裏隻留下了黑西裝。


    黑西裝伸手,對著阮傑道:“阮先生,我姓蘇,叫我蘇二就可以了。”


    阮傑並沒有伸手,黑西裝有幾分尷尬的縮回了手,他道:“少爺的事……還請阮先生多費心。”


    “你們沒有找過人嗎?”阮傑突然問道。


    黑西裝一愣,然後歎了口氣,道:“我們請過西北單家,可他們的人……看了一眼就走了。”


    “三魂去了天地,七魄也在逐漸散去。恕我直言,這種情況基本藥石無救。”


    道家講三魂七魄,人死之前七魄先散,天地命三魂離體,這個人就可以宣告死亡了。黑西裝顯然也略懂其中門道,沉聲道:“少爺魂魄尚未全部離體……蘇家願散盡家財,隻為求阮先生救少爺一命!”


    阮傑嗤笑一聲,道:“我不要你家的錢。”


    常雪突然看向夏嬰,不用說話,夏嬰已經明白常雪是什麽意思了。夏嬰歎了口氣,拉了拉阮傑的衣服。


    阮傑身上本來冷冽的氣息全部收斂了起來,夏嬰看著阮傑,軟軟的叫了聲:“阮哥……”


    阮傑無奈,點了點夏嬰的額頭,這才對著黑西裝道:“行李箱呢?”


    兩人的行李放在車上沒拿下來,黑西裝聞言立刻轉身親自去取。黑西裝一走,夏嬰才敢說話:“雪雪……這到底是什麽人啊!”


    常雪看著躺著床上的男子,道:“他叫蘇玄,我隻知道他們家在當地有很大的勢力,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夏嬰咋舌,這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好吧?


    阮傑突然開口道:“蘭州蘇家本是商人,做冥器倒賣出身,自身也有一套不傳的絕活。”


    夏嬰疑道:“你認識?”


    阮傑柔聲道:“也是他們剛剛提到二師父我才想起來……很多年前二師父確實與他們有一場交易。”


    三言兩語之間,黑西裝已經提著兩人的行李箱回來了。阮傑打開了小箱子,從裏麵拿出了一根毛筆,那毛筆看上去破破舊舊,筆尖是一片血紅之色。


    阮傑對著黑西裝道:“把他身上這些東西去掉吧。”


    黑西裝這次不疑有他,趕緊將自家少爺身上的呼吸罩和眾多東西去掉。阮傑上前,在蘇玄的額頭上畫著東西。毛筆明明沒有沾墨,卻畫出了紅色的紋路,病房裏的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喘,阮傑足足畫了有二十分鍾,才提筆離開。


    蘇玄的額頭上是一大片看不懂的圖案,正當夏嬰想仔細瞧,蘇玄突然睜開了眼睛,猛地咳嗽了兩聲!


    “蘇玄!”


    “少爺!”


    常雪和黑西裝同時驚呼出聲,但蘇玄咳完之後又恢複了死寂,眼睛也再次緊閉。


    常雪緊張地看著阮傑,道:“阮先生,這是……這是怎麽了?”


    “我用鎖魂符鎖住了他的魂魄,一會再貼上兩張鎮魂符。”阮傑道:“對人體的刺激會比較大,不過他的情況……也隻能這樣了。”


    常雪的表情有幾分哀切,阮傑又拿出了一張符紙貼在了蘇玄額頭上。


    畫符是很累的,阮傑在家畫符的時候夏嬰都不敢去打擾。剛剛在蘇玄額頭上畫了那麽大一堆東西,夏嬰有點心疼阮傑。


    “那墓是怎麽回事?”阮傑問黑西裝道。


    黑西裝沉默,阮傑也不追問,常雪瞪著黑西裝的道:“說啊!”


    黑西裝這才開口,道:“這是蘇家盯了數百年的一座墓了……先人有遺訓,蘇家子弟必須世代守護此墓。”


    敦煌沙漠裏的這座墓是座活人墓,墓裏禁錮何許人也就連蘇二也不知道。他隻知道,在千百年前蘇家是這座墓的守墓人。蘇玄原本沒打算動這座墓,可在他這些年貫穿古墓所找到的資料中,隱隱指出這墓裏藏著死人複生之法。


    因為祖業虧損,蘇家的人都不長命。蘇母生過蘇小妹後便去了,蘇父也在幾年後折進了一個鬥裏。但蘇玄想要複活的並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一手養大的妹妹。


    “芸芸沒了之後少爺就患了失心瘋,一心想要複活芸芸。”黑西裝道:“甚至不惜……違背祖訓。”


    夏嬰忍不住道:“他又怎麽能篤定死人可以複活?”


    黑西裝不說話,開口的換成了常雪。


    “因為他見過。”


    “蘇玄告訴我,二十年前,有一位高人救活了她的母親。”常雪看著阮傑和夏嬰,道:“所以他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有著複活之法。”


    “二十年前救活夫人的……正是鬼手判官。芸芸沒了之後蘇家就一直在找這位前輩,可卻毫無音信。”黑西裝複雜地看向阮傑,道:“這麽多年,我們隻知道鬼手判官姓阮,收有兩個徒弟……其餘的一概不知。”


    阮傑漠然道:“師父當年用了續命之術逆天改命,從此歸隱山林,再不涉及陰陽。”


    黑西裝啞然。


    阮傑看向昏迷的蘇玄,道:“黃昏吧,黃昏我看能不能召回蘇玄的一部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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