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淵的神色莫辯,對陶然說道:“陶小姐受驚了。”


    聽到宇文淵的話,蘇落菊立刻開口說道:“王爺說的是,之前誤會了陶小姐,我今日便向陶小姐請罪。”


    陶然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不可不可,既然誤會已然解開,那陶然便是受一些苦楚也是應該的。”


    宇文淵說道:“既然陶小姐大度,那這件事就此算了吧,落菊,你便為陶小姐備上一些東西,當做是對陶小姐的賠禮吧。”


    蘇落菊滿口稱是,並且上前不著痕跡的著人安撫住了陶莫愁。


    之後的賞菊宴很快就散場了。


    離開賢雅居的院門口,陶然看著整個院子裏滿目盛開的菊花,心中陡然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悲愴和淒涼。


    兩世為人,她心中的苦楚和仇恨難以對任何人傾訴,隻憑著心中一腔仇恨支撐,可總是這般的日子,也太過於淒涼了。


    想到這裏,陶然的鼻子未免一酸。


    光是應付身邊的這些居心叵測的人就叫陶然感覺疲憊不堪。


    身邊的人看出了陶然的心緒不佳,鬱繡珠認為陶然是被陶莫愁所為傷了心,臨行前對陶然說道:“陶姐姐,你且放寬心。”


    陶然對著鬱繡珠點點頭。


    看著麵前的鬱繡珠,陶然心中湧現出了一股熱流。


    雖然受了不少的苦楚,但是仍舊能夠收獲到鬱繡珠這般的知音,陶然老懷大慰。鬱繡珠很快就登上了牛車。牛車是碧綠色寶相紋的絲綢軟簾,車頂垂下了一縷縷的大紅色的穗子。


    隨著鬱繡珠上了牛車,那大紅色的穗子就一晃一晃。


    鬱繡珠對著陶然頷首,很快就轉身掀開了車簾。


    須臾,鬱繡珠掀開了牛車上的轎簾。


    “陶姐姐,繡珠先行一步了。”


    “去吧。”


    陶然麵帶笑意,站在梁王府的門口,看著那朱漆的大門,心中生騰出難以言喻的悲涼。


    轉身,陶然也上了自家的馬車。


    而身後,如喪考批的陶莫愁也在婉柔郡主的陪伴下,來到了梁王府的大門口,陶然隻當做沒有看到兩個人,徑自上了車。


    隨著馬車夫甩鞭子的響聲,馬車轆轤的漸行漸遠。


    陶莫愁看著馬車的背影,咬牙切齒。


    “想不到這個陶然居然這般的狡猾,這樣不知周密的計劃居然都叫她給逃了!”


    婉柔郡主前來送陶莫愁的時候被蘇落菊千叮嚀萬囑咐,以後這個陶然之事,萬萬不能再沾染了。


    所以對於陶莫愁的抱怨,婉柔郡主隻是淡笑,並不接話茬。


    陶莫愁倒也是個知情知趣的,上前說道:“表姐,今日之事,可帶累表姨母了?”


    婉柔郡主輕輕的拍了下陶莫愁的素手。


    “莫愁,你這個性子總也該要好好改一改,總是這般任性,以後即便出嫁了,你也是要吃虧的。”


    婉柔郡主是真心為陶莫愁著想,可是陶莫愁的麵色卻十分委屈,她在婉柔麵前不敢隨意揮霍自己的脾性,強忍著心中的不耐,說道:“表姐,我記住了。”


    婉柔郡主看陶莫愁的神色就知曉陶莫愁必然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裏,但是很多話,她也不適宜說的太多。


    隻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對陶莫愁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既然莫愁你不願意在梁王府裏小住,那你就早些回去吧。”


    陶莫愁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


    宇文淵在賞菊宴散了之後,便去了蘇落菊的賢雅居,在紫檀漆金的榻上,宇文淵卸下了金冠,散了發,仰躺而上,看起來很是舒適。


    而蘇落菊手中則是拿著象牙團花紋樣的梳篦,捧起宇文淵那如墨漆發一縷一縷的通起發來。


    “王爺今日聽了那驚梅曲,是不是也同我一般驚訝?”


    半晌之後,蘇落菊才開口對著宇文淵說。


    這個問題已然在蘇落菊的心中擱置良久,不吐不快。


    雖則蘇落梅已然殞命在觀音廟裏,可是卻橫亙在了蘇落菊的胸臆之間,良久成了她和宇文淵之間的一個芥蒂。


    雖則宇文淵不說,但是蘇落梅仍舊能夠覺察的出宇文淵對蘇落梅的眷戀。


    戕害蘇落梅的意思是他的,可是卻是她來執行的,宇文淵的心中其實是有一絲恨她的。


    若非她當時肚子裏懷了婉柔,若非她執意要那個正妃之位,蘇落梅其實不必死的。


    想到了這裏,蘇落菊的心中不自覺的溢出了一絲淒楚。


    多年以來,她悉心照顧和侍奉著宇文淵,十幾年的感情,竟然不敵他和蘇落梅之間短短的數年光景麽?


    宇文淵聽了蘇落菊的話,半晌卻沒有開口說話,整個內室裏彌漫著窒息的氛圍,除了蘇落菊幫宇文淵通發的悉悉索索聲響,落針可聞。


    蘇落菊的唇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就連眉宇之間也染上了一絲恨意。


    可就在蘇落菊沉浸在自己心緒之時,宇文淵卻陡然從榻上起身。


    如墨的漆發陡然從蘇落菊的素手中抽離出來,蘇落菊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心,麵露驚異。


    宇文淵卻起身到了蘇落菊的麵前,輕輕的按住了蘇落菊的眼皮。


    “怎的,你我老夫老妻了,你還要吃那死人的醋麽?”


    蘇落菊心中蕩漾過一絲驚喜。


    “王爺。”


    “噓,叫我淵。”


    “淵郎……”


    宇文淵的眸子裏似乎是蘊藏著一泓柔情滿溢的湖水,那瀲灩的柔光看的蘇落菊滿心都是歡喜。


    宇文淵輕輕的攬過蘇落菊的脖頸,看著懷裏溫婉的女子,眼前卻滑過青蔥歲月中那個嬌嗔著叫他為她綁秋千的女子。


    嬌俏活潑,明麗動人。


    和看似溫婉實則狠辣的蘇落菊截然不同,但是因為是姐妹的關係,在蘇落菊的麵孔上,總是依稀能看出蘇落梅的影子。


    那恍惚晃動的影子,是蠱惑人心的良藥,宇文淵唇角溢出了飄忽的笑意。


    “淵郎……我……”


    蘇落菊看到宇文淵麵上浮現出的這笑意,心卻越發的慌亂起來,忍不住上前緊緊的攬住了宇文淵結實的腰腹,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夠將心中的空虛填滿……


    宇文淵眸色一暗,很快將蘇落菊打橫抱起,蘇落菊麵色露出了羞赧,羅賬緩緩垂下,掩蓋住旖旎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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