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的水還在從上往下噴灑,淋下的水使得她隻能眯起眼睛,隻看得到眼前的身影,卻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生米煮熟飯”這話,溫寧玉隻說給祁楓聽過,此時聽到莫斂的質問,她心裏一驚。萬萬沒想到啊,祁楓的戰鬥力這麽垃圾,不但事情沒辦到,還把她給暴露出來了。


    她默默往旁邊移動,腳下才挪開一步,就被一雙手摁住了肩膀。


    “回答我!”


    “是。不過……”溫寧玉的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就被往身後的牆上一推,背撞在了花灑開光上,她痛哼了聲。


    花灑停止了噴灑。


    “你聽我……”說字還沒出口,一個炙熱的吻就蓋了下來,堵住了她未說出口的話。


    溫寧玉霍地睜大眼睛,視線裏是一雙帶著怒意的黑眸,他眼裏還有著一絲如同猛獸受傷後勢要報複回去的狠厲,看得她心裏陣陣發涼。


    他的確是帶著點狠勁的,上來就咬破了她的下嘴唇,像個吸血鬼似的,連帶傷口滲出的血都吞舔了。


    而作繭自縛的她雙手被自己浴巾束縛在身前,她像一條被釘在砧板上待宰的魚,完全掙脫不開。


    “唔唔唔”她被堵得連話都說不出,心裏是又急又氣。


    莫斂在她回答“是”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忍耐和理智,完全不想聽她多餘的解釋,他隻知道他這麽真心對待的她卻想用那樣不堪的手段來推開他。他覺得過去的溫和手段都是錯的,對待她就該果斷的狠狠的,占有!


    所以,他發了狠地吻她,想在她身上標記屬於他的氣息,想讓她明白,隻要他想,他可以輕易地……得到她。


    溫寧玉的手是動不了了,她想到了動腳,她抬起一隻腳狠狠踩在他腳背上,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力氣,現在這樣傾斜的姿態,她的腳根本使不上多大力氣去踩他,而且她是赤腳踩在地上的,沒有鞋跟的助力,她這一腳根本就沒有什麽威力,反而讓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貼在了身後的牆上,動彈不得。


    他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另一隻手則從肩膀上滑下去,順著她的身體曲線,滑到了她踩他腳的那隻腿上,手一帶就勾起了她那條腿。


    這下兩人的姿勢更加貼近曖昧。


    溫寧玉臉色大變,在他得寸進尺的時候,她狠狠咬了他的舌尖。


    吃痛的他終於止住了攻勢,退出。


    溫寧玉都顧不上會走光,鬆開抓著浴巾最外麵的右手,伸手狠狠地推開了他。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她現在的樣子特別狼狽,額前的碎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嘴唇紅腫了起來,眼睛也因為剛才進了點水而有些發紅,看上去像是哭了的樣子。


    莫斂的樣子也不比她好多少,身上雖然穿著一身衣服但也被水淋濕了,頭發也濕噠噠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他的語氣異常的平靜。


    他抬手輕輕擦了下嘴角,目光鎖定溫寧玉,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再給你任何逃開我的機會。”


    見他又要上前,溫寧玉嚇得聲音都飄了:“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占有我算什麽男人,你說了你從來不勉強別人的。”


    “難道不是你先勉強我的嗎?如果祁楓成功了,我麵臨的是什麽,隻能被迫地去選擇和我不愛的人在一起。你當初一點都沒想過我的感受嗎?”


    “你跟白嫿青梅竹馬本來就應該是一對,你們在一起真有那麽勉強你嗎?”


    “如果我沒有體會到喜歡一個人的滋味,我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但現在不行,我明明可以選擇和一個我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什麽還要去選擇別人?”


    “可是我不喜歡你,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改。”


    莫斂突然朝她走近,被她伸手抵住了身體,他卻跟沒有阻礙似的壓著她的手緩緩逼近她,他抬手撫上她露在外麵的一邊肩膀感受到她身體的輕顫,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原來你也會害怕,我以為你真的什麽都不怕。”


    溫寧玉緊張地盯著他,不敢再輕易開口,怕哪句話不對觸動了他的神經又讓他狼性大發。


    他的手一寸寸滑向她後背,指腹摩挲過她光滑的肌膚,激起一片小疙瘩,他手一緊,把她整個人按向了自己懷裏,另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以相距十公分的高度垂眸看她,說道:“你從現在開始喜歡我就好了。”


    “……你這是在強人所難。”


    “彼此彼此。”


    溫寧玉噎住,不過感覺到他的理智已經回來了,她小聲地說道:“你可以先出去嗎?有什麽話等會再說。”好歹不要是現在這樣的姿態,她現在就靠一隻手把浴巾摁在身前,走光的風險太大了。


    莫斂嘴角輕勾,又恢複了他那貓抓老鼠似的淡定自若,他悠哉地說:“如果你現在不給我一個讓我開心的答複,我就隻能互相傷害了。”


    他輕飄飄的一句“互相傷害”配合他在她背上緩緩遊走的手,是真威懾到了溫寧玉。


    “你想要什麽答複?”溫寧玉趕緊問。


    他嗬笑了聲,低下頭擦過她臉頰,在她耳朵處呢喃:“你明知故問哦。”


    溫寧玉歪了歪脖子,想要避開他親昵的舉動,卻是把脖頸及一邊鎖骨展露在他眼底,然後就被他逮著機會往她形狀漂亮的鎖骨上咬了口。


    “啊,你是屬狗的嗎?”溫寧玉連忙把被壓在身前的右手抽出來,把他的頭推開。


    莫斂舔了舔嘴唇,目光深邃地看著她,語氣很危險地說:“既然你不想說,那你來猜猜,我能忍到什麽時候才會把你吃掉。”


    溫寧玉打了個寒顫,她深吸了口氣,壯士扼腕一般豁出去地說道:“我會去試著喜歡你。”


    莫斂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嘴角一勾:“怎麽辦呢,我聽不到誠意。”


    威脅出來的承諾有誠意就見鬼了!混蛋!溫寧玉磨牙,她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片刻後她說:“你以前答應過我,等協議期滿我再考慮我們之間的可能。”


    “本來是這樣,但你的行為破壞了我對你的信任,所以,”莫斂眼裏帶了些戲謔,“協議現在作廢。”


    這份協議本來就不是平等協議,其中有一條,溫寧玉不可以終止協議,而莫斂隨時都可以終止。


    現在協議終止,也就意味著,她必須現在給出答複,而且必須得是讓他滿意的答複。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隻能盡量識時務一點,溫寧玉閉了閉眼睛,認命地說道:“我們正式交往吧。”


    “很好。”莫斂笑了。


    他輕輕拍了下她的背,語氣恢複以往的溫柔:“你繼續洗,我不打擾了。”說罷,他轉身就出去了。


    看著莫斂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門外,溫寧玉腳下一軟,跪坐了下來。


    今天有這樣的事發生,顯然是她的一個大失誤,她太高估自己對莫斂的了解了,這個男人壓根不是什麽紳士,他的本質是披著紳士皮的蠻人!


    莫斂之前對她表現得過於溫和,讓她忘了他骨子裏浸透的強勢。


    這個失誤讓她警醒過來,她對待莫斂的態度從一開始就錯了,如果她當初沒有表現得那麽抗拒他,就不會引起他的好奇,都說喜歡是從好奇開始的,沒有了好奇,莫斂會跟上輩子一樣,生怕她主動黏上來從而與她保持著距離。


    像莫斂這樣的人,生來就比別人優越,做什麽事都很順利的他會更喜歡去做一些有挑戰的事情,而一直表現出抗拒態度的自己在莫斂眼裏無疑是一項很具吸引力的挑戰。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發現自己這個難以搞定的挑戰其實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索然無味。這樣他自己覺得的喜歡感就會消散。


    不過,這得有一個漸變的過程,她不能一下子就表現出喜歡上莫斂了,不然以莫斂的聰明肯定能猜出她的計劃。


    真正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經曆了剛才那一番頗為驚心動魄的事情後,溫寧玉哪裏還能安安心心的繼續洗澡,她匆匆洗了個戰鬥澡,穿好衣服出去了,外麵房間的房門已經關上,還反鎖了,仿佛莫斂沒有來過。


    溫寧玉卻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誰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睡著也是心大,反正她是一晚都清醒著。


    雖然一直清醒著,但她寧願在房間裏打轉轉也不離開房間,準備耗到莫斂去上班了,她再出來。


    “咚咚”敲門聲響起,可能是女傭來叫她下樓吃早餐。


    溫寧玉盯著房門的方向,就是不出聲。


    敲門聲停止,她剛鬆了口氣,就聽到門口傳來莫斂不急不緩的聲音。


    “溫溫,我知道你醒著。”


    “我還想睡。”溫寧玉朝門口喊了一嗓子。


    一晚上沒睡,她的嗓子幹得聲音都有些暗啞了。


    “出來吧,我知道你睡不著的。”


    溫寧玉握了握拳頭,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混蛋揍一頓。


    但是不能!她得開始實行她的新計劃。


    她深吸了口氣,走去開了門。


    豆子有話:第二更哦哦哦,親,真的不鼓勵鼓勵豆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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