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櫻看著手中的湖綠玉戒指,上麵白色的曼陀羅地獄之花漸漸變為玫紅色,而緋櫻一身紅衣越發暗啞。


    雙瞳漸漸由灰黑色變成玫紅色赤紅如血與戒指相映,一頭烏黑的秀發也變成了紅色。我看著這樣的緋櫻,那夜做的夢又重現在我眼前,緋櫻勾著嘴角,仿佛從戒指中汲取到屬於她的力量和靈力。


    “隱尋上神,帝君,這正是魔界丟失的那枚鎮界之戒,怎麽會在您二位手中?”緋櫻嘴上噙著笑意,語速極慢。一舉一動風情萬種,得,靈力恢複了,連性格都跟著變了。


    我把戒指的由來同她說了,她殷紅的櫻桃小口微張,用羅娟擋在嘴上,難以置信道:“真的是魔君自己拿走了鎮界之戒?理由呢,他可是魔界的王,怎麽可以這樣做。”說完緋櫻撲在桌子上,肩膀抽動著,還是很難相信,眾魔一向臣服的君主竟然會做對魔界不利的事情。


    蓮華抖動一下身體,道:“事情越來越有意思。”


    “怎麽,又想動什麽歪腦筋了?”我雙臂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桌子上畫圈道。


    蓮華學著我的動作,笑吟吟道:“起碼現在不會,我隻是好奇事情的起由了。”


    “花隱姑娘,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呀?”小白終於得空問了一句。


    我道:“攸關天下生死。小白你已經入了我們的船,就是我們藍澈幫的人了。”


    “吧唧!”小白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好奇的問:“藍澈幫是什麽組織?我能做什麽?”


    這個問題還真難倒我了,我快速笑著曾經看過的話本子,選了一個道:“我們藍澈幫的成員呢,各個都是身懷絕技,你看這位,你星臨大哥,他可以瞬間移動,在幫中被弟子們稱為帝君,這位是蓮花,別聽他名字難聽了些,但是他呢具有臥底才能,不要小瞧臥底,他可是我們藍澈幫的靈魂人物,能否將敵人一招致命全看我們蓮花公子,幫內人稱,二殿下。還有這位,你應該認識,我們幫內的刺客,在她手裏的人命都在快樂開心中死去。人送外號,緋櫻宮主。”我胡編亂造一通,小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各位,道:“小白沒什麽本事,就會打聽點有的沒的,是不是入不了花隱姑娘你的藍澈幫?”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小白,我們藍澈幫現在就缺少您這樣順風耳人才,耳聽八方,各路資料一手掌握,我們辦起事來一定快準狠,從此在江湖迅速走紅,我們平日裏賣賣女子裝飾品,胭脂首飾什麽的。”我越說越來勁,一個幫社的宏偉藍圖我都已經繪製好了。


    從此以後凡間就會流傳關於我們的傳說,說是這樣一句話:“有藍澈幫的地方就是江湖。”


    蓮華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用手垂桌子,笑得前仰後合,緋櫻捂住嘴巴,嬌媚的笑著,而傾憏,顯然是已經習慣了我滿嘴跑天馬,胡言亂語,隻是在一旁看著我抿嘴樂。小白被弄得一團懵,不解的問:“花隱姑娘,他們都在笑著什麽啊?”


    “誰知道他們笑什麽,小白要不要加入藍澈幫,嗯?”我撇了一眼蓮華示意他別笑得太過分。


    蓮華被我看得收住笑意,不過一個針掉在地上的時候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淚要出來了道:“怎麽以前沒發現,你是個寶。”


    “抱歉,蓮華二皇子,她是我的寶,你發現了也沒什麽用。”傾憏眯著眼睛笑得極為牽強,一把摟住我的肩膀,瞪圓了原本細長的眼睛。


    蓮華切了一聲,起身離開,傾憏對著蓮華的背影比劃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剛做完,蓮華停住了,扭頭對傾憏道:“帝君,在背後對別人做小動作,就是你身為妖界帝君該有的風範?”


    “阿尋,你別聽他一個臭東西說的話。”傾憏捂住耳朵,道。


    小白臉上滿是笑意,道:“花隱姑娘,謝謝你,小白願意加入藍澈幫。”


    “好,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新成員。”我帶頭呱唧呱唧的鼓掌,緋櫻笑得已經沒有力氣了拍得極為小聲。


    “好了,言歸正傳,緋櫻,你從這個什麽鎮界之戒上,能感應到魔君長亭如今身在何處嗎?”我道。


    緋櫻一雙赤瞳瀲灩春光,嬌聲道:“這枚鎮界之戒裏有魔君的魔力,我想也許它能感應到魔君身在何處。”


    “如何能感應到?”我問。


    緋櫻解釋說:“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它們都承載著主人的寄托和日久的陪伴,是所以漸漸有了靈氣,鎮界之戒是魔界的寶物,魔力和靈性要比其他的物件更強,它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找到魔君。”


    如此一來。事情的發現就更順暢了。


    “哦對了小白,城中的青家可算幸免?”我問小白,忽而很想念青陵和青靈兒這兩個可愛的人。


    “青家?他們無事,事情雖然爆發的快但是聽說青家的青老爺早就請過一個道士看風水,道士給了青家保命的靈符,應該不會有危險。”小白道。


    藍澈幫的順風耳消息來得就是不一般,如此聽來,我便放下心。


    傾憏道:“蓮華二皇子,你說我們從客棧裏麵拿回來的泥土有一股屍體的腐臭味?”傾憏斜靠在柱子上,漫不經心的說。


    蓮華點頭道:“沒錯,是屍體的腐臭味,你說這是客棧後院的,那你問他不就知道了嗎?”蓮華食指一指指向小白,小白瞬間愣住了,道:“我雖然是客棧的夥計,但是並不清楚這後院的土為何會有腐臭味,會不會這是玄朱砂特有的味道?”


    “玄朱砂是什麽東西?我在天宮待了這麽久有遨遊過九州大地,見過的東西多說沒有幾千萬,也有幾千萬了。還從未聽說過有玄朱砂這種散發著腐臭味的東西。”蓮華一口氣說出來,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小白直勾勾的看著蓮華,嘴唇上下翕動無聲的說:天宮,天宮。


    “阿尋,拿回來的土放到哪裏去了?”傾憏問我道。


    我指著蓮華,說的無辜,道:“他給扔了。”


    如此一來,我們明日還要去一趟客棧才能搞清楚。


    “啊——郎君啊,你且聽我說!”院子裏,點點星辰布滿天,昏黃月亮柔柔灑下一片白月光,照的院子裏的人一身清冷,一個身穿戲服不知男女的戲子臉上是彩繪的臉譜。柔荑垂下,又抬起,翹著蘭花指做了翻腕的動作,水袖就著動作在空中劃下翩翩白影,頭上是用各種帶珠的金釵挽起青絲,隨著動作鈴鈴作響,頭頂上細玉步搖搖擺,沙沙聲不絕。


    白麵敷粉腮邊淡淡桃紅,眼角用黑色炭筆描黑拉長眼角,使得眼睛妖嬈,朱紅雙唇。人麵桃花好似天上仙。


    身姿款款娉婷,笑意浮麵。輕移蓮步繞著石桌走著小碎步,寬大戲袍看不出她腳下的動作,算不上多風姿綽約卻別有一番風韻。眼角上挑丹鳳眼顯出多情,


    她又吟又舞,唱的是霸王別姬曲,道的是金木玉石縹緲情。唱詞婉轉淒涼,使聽者泣淚。


    “人生幾多悲歡離合,”


    “終不過歸於塵土。”


    “亓貞,夜裏風大,還是回屋吧。”他站在桃樹下,看著院子裏唱戲的人,聽的心裏淒涼,終究還是出聲打斷了人的聲音,信步走過去。


    亓貞依舊唱著自己的戲,一個眼神都舍不得給他,他滄桑的臉上寫滿哀愁,撩起衣擺坐在石凳上道:“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寧負天下不敢負你。”


    春去秋來,秋去春來,院子裏的桃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


    “你愛這桃園的春色和那盛開的桃花,我便給你一院的桃花。”


    “可我終究還是不愛你!”她終於舍得對他說句話,眼睛裏卻是鄙夷之色。


    他緊緊攥拳,麵上卻是風輕雲淡,道:“無所謂愛與不愛,你最後不還是同我生活在一個院子裏,同床而眠。”


    “不過是一具屍體,你就不怕半夜做噩夢,每日同一個屍體生活在一起?”她冷笑著,頭上的步搖從發間滑落下來掉在地上,摔斷了兩半。


    他長臂一伸,亓貞被他拉入懷中,亓貞幾欲掙脫。麵上是白麵敷臉,瞪著丹鳳眼盡是怒氣。


    他道:“就算是一具屍體又如何?”


    “瘋子,你為了讓我複活,殺了昭和城中的百姓,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亓貞殺意波動,纖細的手指無力的揪著他的衣領。


    “區區無知百姓,哪有你重要。”他的臉湊近他的耳後,嗅了一口她特有的桃花香,心滿意足道。


    亓貞放棄掙紮,道:“左軒塵,你就該如你的名字一般,化為塵埃都汙染土地,我詛咒你,永生永世死於非命,無葬身之地。”


    左軒塵眼中淒楚,無奈冷笑道:“那又有何畏懼,我造下的業果我自己擔著,就算身體被禿鷲所食,永生永世不得輪回,但是這一世,你與我,糾纏不休,我又何必求下一世。”


    “左軒塵,你若還有點良知就放過那些可憐的百姓,將魂魄還給他們。”她放棄了,她不該想自己心中的那個人,不然也不會惹出如此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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