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下午,我們來到司命星君的後花園,用司命星君的話說是我們就算殉情也算是在美一點的景致不負此生了。


    涼亭中,白衣的司命星君坐在石椅上,一張鳳棲古琴架在身前。琴聲和漫地的蕎麥花相映,我直呼司命星君好雅興。


    司命星君客氣道:“還好還好,若是有酒便更好了。”


    我覺得他這句話是在點我,我含笑道:“隱尋若是好命這酒自然是日日備上,直到星君喝到嫌棄。”


    一番客套後,司命星君用以真火點燃菩提燈芯,將我的頭發作為媒介。傾憏看著我,囑咐:“那裏的一切都不是幻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所以你受傷也是真的受傷,保護好自己。”


    我讓他放心,好歹我也是闖過異界迷霧森林的戰神,不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小丫頭,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菩提燈的光越來越亮,光芒過後就是我要來到的時空,時間回到七萬年前。我腦海中想到的是東華山上花遇一襲淡粉色袍子,輕扇晏古扇,含笑的看著我,叫我小二兒,可萬萬沒有想到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我站在的地方是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繁華大道。熱鬧的集市人來人往往來的商販絡繹不絕。我滴個神,司命星君哪個環節出了錯,這裏是哪裏?


    我不禁抬頭望天,天上還是一個太陽,水藍色的天空上點綴著奶白色的雲朵,一切是那麽的自然,那麽的,陌生。


    “小姐小姐,安兒可算是找到您了。”遠處一草青色飛紗綃衣,向我飛奔而來,到我麵前一手掐腰一手順著胸脯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像走了好多的路。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左後環之,皆是匆匆路人,偶有偏頭側看,於是這個小姑娘來找的便是自己,我指著自己道:“小姑娘,你是,是在跟我說話?”


    那姑娘眨眨眼,點點頭,道:“對啊,安兒不跟小姐說話還能與誰說話。小姐你不會是逛個街就累傻了吧。”


    我遲緩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燒啊。怎麽就出現幻覺了呢,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我也隻好將計就計,憑著我看過那麽多話本子和口耳相傳的那些到凡間曆劫神仙的故事,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按照話本子裏的故事情況來看呢,我這是過上了別人的生活。換句話說我不是我,我是另一個人。


    “小姐,小姐,您不會真的傻了吧。你看看安兒。”安兒焦急的晃晃我的肩膀,滿臉愁色。


    我被她晃的有點心慌,趕緊拿開她的手:“好安兒,我這還沒傻呢就要被你晃傻了。”


    安兒聽我話此,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催促道:“小姐還是快與我回去吧。今日出門時間長了,老爺會為小姐擔憂的。”


    “嗯,那快回去吧。”我跟在安兒身後,不緊不慢的回答。


    一路上東拐西走,路上的人漸漸少了許多,四處環境越來越偏僻,我心裏大呼不好。莫不是這丫頭,暗罵自己蠢到家了。躡手躡腳,想要施個法術悄悄隱了去,怎奈法術不好使,我隻好轉身輕聲跑走,安兒略施輕功踏步旋轉翻身站在我眼前,雙手抱胸哈哈大笑道:“我說,林子鶯你真的是傻了啊,居然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了!”


    雖然沒有法術但是花遇教我的擒拿術還是有用的,我苦笑著點子真背。“姑娘,我是花隱尋不是你說的林子鶯,所以真正的傻的人到底是誰!”


    “嗬,你休想唬住我,林子鶯,我好不容易費盡心思得到你的下落不會讓你逃走的。”安兒不信我的話,固執的說。臉上泛起殺意,雙目漸紅。


    原來話本子上也不盡然全是對的,遇見這種事還是要親身例行,可能我是第一個遇見這種事情的神仙了,若有機會回去我一定要把這種情況寫出來傳給世人。


    我雙手背後,昂首闊步細細打量了這個連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安兒一圈捏了捏她的胳膊又看了看她的手掌,當然肯定少不了被不耐煩的拒絕和掙紮。,這個安兒身材雖然清瘦但是手臂有力,後背挺直,右手手掌生有細小軟繭,眉目刻意柔化微露英氣的劍眉。低頭斜睨見一翠綠色的牌子藏在懷裏微微露出,我一個順手便抽了出來,她下意識抵抗卻沒有我的手快。


    我一個箭步離她百米遠,拎著玉佩放在陽光下細細看著,玉佩上刻著四個字“朝歌夜弦”。不禁咋舌,這糜爛的生活啊。


    “還給我。”安兒伸手想搶,我稍稍偏身躲過。


    “小姑娘,還給你也可以,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綁架林,”我想了一下那姑娘的名字,“林子鶯,對。”


    她杏子般的眼睛瞪著我,吃驚道:“你真的不是林子鶯。”


    我道:“當然不是,不過你為何會把我當作她?看樣子你好像認識那個林子鶯。”


    “為什麽要告訴你!”她哼道。


    我掂量掂量手裏分量不大的玉佩,沉默不語。安兒蹙眉氣憤的跺腳,狠狠的瞪著我,不情願道:“看你這潑辣樣子也不可能是她了,林子鶯是林家大小姐,前幾日與慕哥哥定了親,那可是我的慕哥哥怎麽可以娶她。”


    我哦了一聲,腦袋裏很自然的形成了一個關係圖,簡單又複雜的三角戀。我問她:“小姑娘,那你的慕哥哥可是喜歡你的?”


    那姑娘一雙杏眼含著水光,貝齒微微咬著下唇,委屈極了的樣子。“我,我也不清楚,可是我自小與慕哥哥一同長大,慕哥哥性格孤傲,就好像冬天山巔的冰雪。”


    “那就對了,你的慕哥哥不喜歡你,確切的說對你根本就沒有風月之事。”我瞎亂分析,胡說八道。


    小姑娘被我的話說急了,急忙否認:“才不是,哼,跟你說話簡直是浪費口舌。玉佩還我,你該去哪去哪吧。”


    “偏不,我無依無靠,又沒有家人,也沒有地方可去。”我把玉佩塞進我寬大的水袖中,欠扁的嘚瑟兩下。


    “姑娘,希望你把玉佩還給我妹妹。”不知何時,房頂上蹲著一個玄色長袍的男子。我尋聲望去,隻聽見小姑娘對著房頂喊:“慕哥哥,快幫十一的玉佩要回來,這女子野蠻極了。”


    我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房頂,這是什麽毛病,躲在房頂上聽牆根。原來這就是她好冷酷好無情好孤傲的慕哥哥啊,長得呢不是一鳴驚人,甚至可以用相貌平平來形容,但是我呢也不是那麽膚淺的看外貌的神,關鍵還是要看氣質的,這個慕哥哥慶幸自己有那股子的氣質才拯救了不太完美的麵容。


    我對著他說:“慕公子是吧,你的小青梅呢打算綁架人,知道綁架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如果我去告發你的好青梅就會被關進監牢了。”隻字未提玉佩的事情。


    他從房頂上跳下來,我生怕他技術含量不高,後退好幾步,他清冷的眸子死盯著我道:“可你不是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無人攔住你要走的路,所以綁架不成立。”


    十一在一旁拍手鼓掌,大呼慕哥哥棒極了,慕哥哥好厲害哦。


    姓慕的不搭理她,大手一伸,道:“林小姐,麻煩您把玉佩還給我,這玉佩是我的。”


    我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道:“第一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林姑娘,第二,我被你妹妹騙到這裏,身無分文,所以玉佩還你也可以不過你要贖回來。”我可不能壞了那位溫婉淑女的林小姐,不然壞了人家的好事可是壞修行的,正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你,你簡直是無賴。”十一緊緊摟著姓慕的的手臂,衝我擠眉弄眼。


    “慕公子,你意下如何?我要的不多。五百兩就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哦,看你這玉佩可不止值五百兩吧。”我不理會十一,伸著小手不要臉道,沒辦法,如果我想活著生存下去,手裏必須有點資金,五百兩對於這兩個人的身份應該不算多,所以我也不算太過分。


    那姓慕的估計懶得與我計較廢話,道:“來得匆忙,你隨我回家吧。”


    於是我在十一憤恨的目光中跟著姓慕的回了慕府,十一不甘心的也跟著姓慕的。


    隻聽十一與姓慕的說:“慕哥哥,你怎可讓她跟你回家,這丫頭狡猾得很,而且一肚子壞水,手腳還不幹淨。”


    姓慕的不語,隻顧著往前走,也不回頭來看我一眼,真是無趣。


    我也識趣的閉嘴,嘴角上揚,遇見和蠢綁匪是一件什麽樣的樂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到了慕府,姓慕的要從正門帶我進入。我一想到我這張臉被他二人接連認錯,若是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是不是會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語,所以,為了給林家小姐省去點麻煩,我讓姓慕的帶我從側門進。


    姓慕的也不問為什麽,又折到側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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