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來的,有意見?”


    還不等許浮生回應,醇厚男音已經自伊莎貝爾的身後響起。


    倏然轉頭,伊莎貝爾吃驚的看著從伊恩·派克書房裏出來的蔣紹霆,那張令人過目不忘的俊臉麵無表情,周身透著暴風過後的森沉。


    蔣紹霆抬腳向樓下走著,剛與伊莎貝爾擦身而過的瞬間,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伊莎貝爾向後倒退了一大步,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瞳孔劃過緊張。


    豈料蔣紹霆連絲毫注意力都沒分給她一點,徑自下樓,蔣睿希剛想狗腿迎上去伸手討好,卻被蔣紹霆冷眼一掃,那十個小蘿卜頭似的指頭上,黏嗒嗒的,還帶著吃過冰激淩的痕跡。


    “蔣睿希,你洗手了?”蔣紹霆說這話時,視線落到許浮生身上,他可沒有錯過剛才自己走過來時,她不動聲色拉開兩人距離的動作。


    與伊莎貝爾的害怕不同,許浮生更像是刻意的在避開什麽。


    “我馬上洗!”說完,蔣睿希將十個手指頭依次往嘴裏塞,一遍塞還一遍舔,很快十個手指頭都完全被洗禮了個遍,抬起頭笑的諂媚,像個小漢殲似的。


    “爸爸,我洗好了。”


    “……”蔣紹霆麵無表情的低頭看著蔣睿希,這叫‘洗’好了?


    令許浮生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她真的是服了這對父子!


    “睿希,我帶你去洗手。”許浮生生怕蔣睿希在蔣紹霆麵前再待個幾秒鍾,他真的會把這孩子從窗戶裏給扔出去!


    “天啊,大哥,你臉怎麽了?”伊莎貝爾拿手捂住嘴,還沒從見到蔣紹霆的震驚裏回神,就已經被伊恩·派克臉上淤痕給驚嚇到。


    許浮生剛好回頭,與站在二樓的伊恩·派克無意對視上。


    跟剛才相比,他的確稍顯狼狽,頰邊嘴角都帶著幹了的血痂,看樣子他同蔣紹霆‘談’的很激.烈,不過對於許浮生來說,並沒什麽感覺。


    “嘶……”正想著,熟悉的麝香味已經席卷而來,而腰間冷不丁傳來的刺痛感也讓許浮生急促的倒吸了口涼氣,至於那個罪魁禍首,麵無表情的將手收回,動作優雅的好似剛才隻不過是自己跟她開的個小玩笑而已。


    “時間不早了,走。”蔣紹霆微抬下頜,斜睨著一大一小。


    蔣睿希是眼看著蔣紹霆‘行凶’的,兩條粗粗的眉毛心疼的擰成麻花,伸出小手一個勁兒的給許浮生揉著腰,兩個黑瑪瑙似的大眼睛譴責的看著他。


    “蔣紹霆!”樓梯口的伊恩·派克看著他,聲音微寒。


    蔣紹霆這次旁人意料之外的給他麵子,高蜓身形站定,冷如寒潭水般的眸側頭落在伊恩·派克的臉上,似乎等待著下文。


    “碧姬的死,真的隻是難產那麽簡單?”


    此話一出,別墅內靜悄悄的。


    許浮生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蔣紹霆,順手將蔣睿希的耳朵給捂住。


    她不希望睿希過早接觸大人世界的紛爭。


    蔣睿希黑亮的大眼睛眨啊眨,乖巧的沒有鬧性子,他知道碧姬就是自己的媽媽,他也知道藍眼睛和爸爸在說媽媽的事……


    “不然,你懷疑是我殺的?”


    蔣紹霆這話說的冷酷無情,聽的許浮生心裏一寒。


    “或許,有可能也說不定。”伊恩·派克冷笑。


    “大哥……”伊莎貝爾嚇得扯了扯伊恩·派克的袖子,他瘋了嗎?


    “那就當是我殺的好了。”


    蔣紹霆冷諷的勾了勾唇角,扔下這句話,朝許浮生看去。


    盡管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可眼底的血雨腥風卻依舊被許浮生捕捉的清清楚楚,她捂著蔣睿希的雙耳,與蔣紹霆安靜對視著。


    “不是說要走嗎?我肚子餓了。”或許,就連許浮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瞬間,在看到蔣紹霆眼底的燥鬱時,會忍不住心軟。


    “好。”低沉渾厚的聲音,平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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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紹霆讓司機將車開到市中心後,便讓司機離開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再提起剛才別墅內的事,死寂一樣的沉默。


    直到咕嚕咕嚕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才打破誰都沒有說話的僵局,蔣紹霆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了眼,盡管許浮生將臉側向車窗外,但泛濫到耳根處的紅想藏都藏不住。


    從昨天被伊恩·派克綁來英國,她還沒吃過東西,更何況昨天晚上到今天蔣紹霆一直纏著她做來做去的。


    “我還以為打雷了。”冷冷的諷刺聲從前排傳來,許浮生倏然轉頭目光與後視鏡裏的男人相對視著,蔣睿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又急刹車。


    “下車。”說完,蔣紹霆率先下了車。


    許浮生隨後下車,至於蔣睿希則亦步亦趨的跟著兩人,像是怕跟丟了,將小手塞進許浮生的掌心裏,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阿生,我怕你走丟了,跟著我喲!”小大人似的回頭碎碎念。


    這是個上坡路,蔣紹霆自前麵走著,許浮生牽著蔣睿希從後麵跟著,她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裏,卻對倫敦的街景感到很好奇。


    天色漸晚,走在前麵的蔣紹霆沒穿西裝外套,窄款的黑襯衫將那倒三角的完美比例毫無保留的突顯出來,許浮生的視線原本是落在道路兩側的,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將視線落在了麵前男人寬闊的背影上。


    蔣紹霆的背很寬厚,給人以可靠的感覺……


    “到了。”從臆想世界裏回神,許浮生愣了下,隻見麵前一個不大的店麵買,擺滿了桌椅,撐起的打傘本是遮陽用的,旁邊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人。


    “嗨,蔣,好久不見。”許浮生隻聽到粗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一個長得像熊似的白胡子老人走了出來,啪的一聲拍在蔣紹霆的肩膀上。


    本以為他會翻臉,許浮生卻怎麽都沒想到,蔣紹霆竟然笑了起來,不知說了些什麽,白胡子頻頻往她這邊看過來,倒是蔣睿希蹬蹬蹬跑到白胡子的麵前,歪著脖子昂高了頭,粉雕玉琢的小臉滿是好奇。


    “你的胡子是聖誕老人租給你的嗎?”這是許浮生第一次聽到蔣睿希說英語,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發音就連很多大人都自愧不如的。


    “哦當然,3.5英鎊一天!”


    白胡子哈哈大笑,說完轉身進了店裏,讓服務生端了杯咖啡和兩杯牛奶出來。


    直到蔣紹霆坐下,許浮生都還愣在原地沒回過神。


    “不是說餓了?”直到蔣紹霆的聲音響起,她才被蔣睿希拉著坐到了他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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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的很簡單,烤牛排和炸魚薯條,以及切成小塊的三明治。


    相較於許浮生,蔣睿希飽飽的,從昨天被伊恩·派克帶回去那張嘴就沒住下的吃,小肚子鼓鼓囊囊,自然對桌上的東西沒什麽興趣。


    一溜煙的功夫不知道跑到了哪裏,蔣紹霆也不管。


    許浮生慢條斯理的吃著,盡管餓了,吃東西的動作依舊沒那麽急促,至於麵前的蔣紹霆,襯衫袖管別至肘間,隻是喝著咖啡,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裏。


    “這家店的烤牛排,是全倫敦味道最好的。”蔣紹霆說話時,表情淡漠。


    “這是蔣第一次帶女孩子來我這裏,小姐,冒昧的問一句你成年了沒有?”白胡子笑意盈盈的出現,許浮生聞言差點被烤牛排卡住喉嚨。


    “我已經24歲了。”假裝沒有看到蔣紹霆眼底一閃而過的笑,許浮生尷尬回應。


    白胡子驚呼出聲。


    說實話他還以為她未成年,小小的個子和稚嫩的五官,不知道的還以為蔣是老牛吃嫩草,畢竟,至少在視覺上,蔣紹霆要比這丫頭看起來成熟不少。


    “john,我看起來很老麽?”蔣紹霆板著一張臉,他也不過才34而已。


    回想起之前在a市蔣睿希幼兒園門口,許浮生也曾經說過沒有興趣做一個老男人的老婆,蔣紹霆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小姐,如果你現在選擇我還來得及。”幽默風趣的白胡子令許浮生忍不住笑出聲來,像是沒看到對麵坐著的男人臉色越來越黑。


    “阿生阿生阿生……”聲音由遠及近,從吃飯開始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蔣睿希呼哧呼哧的跑了回來,雙手背在身後,萌噠噠的眨著眼睛。


    “我給你變個魔術吧!”歪著腦袋,糯米團子似的臉滿是薄汗。


    許浮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隻能點點頭。


    隻聽到他“叮”了一聲,小身板兒學著陪威廉老管家一起看過的電視裏那樣,單膝跪在了地上,手裏還捧出來一支火紅的玫瑰。


    “阿生,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蔣紹霆沒說話,臉色難看。


    “……”許浮生沒說話,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


    “你哪裏來的玫瑰?”單支玫瑰的周圍還有滿天星與包裝紙,一看就是花店裏出.售的,問題是蔣睿希從哪裏弄來的,他身上又沒有錢!


    “哦對了,爸爸,麻煩你去拐角的那家花店幫我付下錢吧!”


    蔣睿希望著蔣紹霆,雙手抵在下巴下麵,可憐巴巴的。


    “店家說我要不回去會報警噠,你真的忍心看你可愛善良天真無邪的兒子今晚睡在警局裏嘛?”蔣睿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著。


    “那你就去啊。”蔣紹霆淡淡回應,絲毫不見要幫兒子付錢的意思。


    卻見蔣睿希一點都沒害怕的將玫瑰遞到許浮生的麵前,隨後邁著小短腿吃力的座上椅子,用著一種特別認真的眼神看著蔣紹霆。


    許浮生剛想開口問花店在哪裏,誰料蔣睿希接下來的一句話,令她啞然失笑。


    “我就知道爸爸你會冷血的拒絕我,所以……我給老板留的電話是你的,如果你不去付錢,今晚你可愛善良天真無邪的兒子就隻能目送你去警局裏睡啦!”


    蔣睿希一邊說著,一邊還朝蔣紹霆可愛的揮了揮手。


    “……”


    白胡子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絲毫不介意是否會影響旁邊的顧客,許浮生雖然忍住沒出聲,可嘴角的弧度也已經怎樣都抑製不住了。


    “蔣睿希,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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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浮生的胃口很小,桌上有一大半的東西都沒吃上。


    蔣睿希端正的坐在她旁邊,時不時的拿根薯條扔進嘴裏,自然卷的頭發蓬鬆著,紅潤潤的小嘴巴嘟著,邊吃邊搖晃雙腿。


    “你爸爸去很長時間了,怎麽還沒回來?”


    許浮生看著道路盡頭,算算時間,他去了有十五分鍾了吧。


    “誰知道。”蔣睿希笑米米的說,顯然開心的不得了。


    許浮生好笑的看著他,回想起第一次見這個孩子時,對蔣紹霆的渴望,沒想到才一段時間,他們父子兩個人竟然能夠相處的這麽融洽,就連蔣紹霆骨子裏那麽冷血的人,都為了兒子而改變,果真是父子天性,血濃於水。


    隻是突然的,她的心裏特別難受。


    為自己五年前被人抱走的兒子,直到現在還是音訊全無,如果他被人帶走過的不好,她會難過,可若是他被人帶走錦衣玉食的養著,她也難過。


    她難過自己不能夠盡到一個做母親的義務,她難過骨肉分離……


    她的兒子,到底去了哪裏?


    “阿生,爸爸回來啦。”蔣睿希是最先看到蔣紹霆的,許浮生回神,順著睿希手指的方向看去,男人的手裏還提著一小袋子的新鮮草莓。


    “吃飽了?”蔣紹霆啪一聲將蔣睿希伸過來的手拍開。


    “蔣睿希,去洗手間把你的手洗幹淨!”口吻強硬,顯然剛才的事他還沒忘記。


    蔣睿希轉身嘟囔著,他最喜歡吃草莓了!


    蔣睿希走後,許浮生別開眼不去看蔣紹霆,視線落在那一小袋草莓上,每個都幹幹淨淨,一袋子頂多七八個,鮮紅欲滴,隔著係好蝴蝶結的袋子都能夠聞到香味。


    “嚐嚐味道。”還不等許浮生反應過來,蔣紹霆已經將草莓遞到她唇邊,水果甜香味撲鼻而來,卻遠不及蔣紹霆這動作所帶來的震動,怔怔的看著。


    “咬著。”蔣紹霆低頭看著吃飽了臉頰紅暈的小女人,那呆呆蠢蠢的樣子令他莫名放鬆,見她遲遲沒動作,張口就是冷漠一句。


    心髒一縮,許浮生依言張嘴,咬了口草莓,清新濃鬱的草莓香瞬間盈滿口腔。


    很好吃,也很新鮮,可……


    還不等她咀嚼,蔣紹霆單手撐在桌麵上已經俯身而下,趁著蔣睿希還沒回來,張嘴就是一口,動作快如閃電,許浮生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甚至……唇上一癢過後,蔣紹霆已經重新坐回到了麵前的白色雕花椅上。


    快的,就像是整個過程隻是自己的錯覺一樣。


    “哎呀,我的手洗的可幹淨啦!”緊接著蔣睿希調皮的聲音傳來,直到此時,許浮生的心跳才如同擂鼓般響起,咚咚咚咚的……


    “草莓草莓,我來……阿生,你的臉怎麽那麽紅?”


    蔣睿希一眼就看到了許浮生的紅臉,疑惑不解。


    “熱……熱的……”喉嚨幹.澀的回應,嘴裏的草莓香也變成了見血封喉的毒,眼神四處飄移,不知何時與蔣紹霆的撞到一起,看著他在蔣睿希沒注意的時候咀嚼著什麽,*辣的燙從全身蔓延,就連手指尖都感染了。


    “天有這麽熱麽?”小家夥兒疑惑的看看漸晚的天色,不解。


    回應他的,不過是許浮生飄忽不定的眼神,與蔣紹霆暗自微勾的薄唇。


    如果不是有人那麽不識趣的出現,恐怕一直這樣也不錯。


    “蔣先生,蔣老先生請你去醫院。”待在蔣宗勳身邊二十餘年的貼身保鏢阿餘冷不丁出現在他們這一桌旁,看也不看許浮生,恭敬的朝蔣紹霆彎腰。


    “我叫司機回來,送你們兩個回去。”蔣紹霆聲音陡然低了幾個度,冷到骨裏。


    許浮生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勁,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蔣先生等一下,這位小姐與小少爺不如一同前往,畢竟,這裏可不止有我一個人等著您。”阿餘眼角餘光處,一輛黑色的法拉利停在那,車窗折射夕陽。


    許浮生的心有些冷,這次意外的倫敦之行,總帶給她一種危機重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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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許浮生一點也不喜歡醫院。


    那年陰雨天,父親自殺身亡後,彌漫死亡氣息的停屍間,她失去了他。


    那年初雪日,監獄醫院裏,她拚死生下了孩子,那天,她失去了他。


    許浮生人生中大部分的失去,都跟醫院有關係,所以,她真的不喜歡這地方。


    坐在醫院走廊裏,蔣紹霆進去後,除卻門口的兩名黑衣保鏢,再無其他人上前來打擾,仿佛許浮生隻是個隱形人,沒有人能夠看得見她。


    至於蔣睿希,窩在許浮生的懷中,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昏昏欲睡。


    病房內,天寒地凍。


    蔣宗勳板著張臉倚靠著床頭坐著,臉色蒼白,但跟上次視頻相比,已經摘了氧氣管,在蔣紹霆看來,應該還能再活幾年。


    “法國那邊有意讓你續弦,娶伊莎貝爾,這件事你怎麽看?”邊說著,蔣宗勳輕咳兩聲,麵沉如水,當初兩家聯姻碧姬那邊的家族內部還曾經極力反對,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如今,變成他們哭著求著聯姻。


    想到這裏,蔣宗勳冷哼一聲,眼神落到站在床邊的蔣紹霆身上。


    他已經習慣了蔣紹霆的沉默寡言,不過對此也相當不滿。


    “我不同意。”蔣紹霆幹脆了當,連點回旋的餘地也不給蔣宗勳留。


    “睿希已經五歲了,你準備一輩子不碰女人?”提起蔣睿希,蔣宗勳沒什麽特別表情,蔣紹霆寡冷的勾唇,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


    “我還以為你叫我來醫院是說j&c的事。”很明顯,蔣紹霆並不想提及有關女人的話題,蔣宗勳表情不悅,臉上皺褶加深。


    “哦,你在j&c裏給慕天找個職位,過陣子他去a市。”


    蔣宗勳是命令的口吻,蔣紹霆剛聽到就笑了,笑的很冷,也很諷刺。


    “如果我沒記錯,j&c集團是我的。”很顯然,他不同意。


    “j&c集團是你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果當年沒有我的同意,你以為你現如今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蔣宗勳的脾氣一上來,抄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重重砸向蔣紹霆,後者不躲不閃,隻聽到砰的一聲,砸在了他眉骨上。


    有點點的血紅順著眼角滑落,從頭到尾,蔣紹霆都隻是麵無表情。


    “如果沒有我,文森家族又怎會有現在的地位?”


    蔣紹霆冷漠回以一句,蔣宗勳氣得胸膛上下劇烈起伏,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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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浮生清楚聽到病房裏砰的一聲,讓人心驚。


    “這位美女你貴姓?”一戲謔聲音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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