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於婚事有什麽樣的計劃?”衛支朝問。


    “再等等。”


    “年後就結。”


    衛曉男與秦漢庭同時道。


    衛曉男愣住,使勁瞄秦漢庭,心裏埋怨他搶答,沒按照自己的話風走。


    “我跟曉男求婚了,但她還沒答應。”沒想到秦漢庭意味深長地衝她笑笑,言語間已完全脫軌,“不過我會繼續努力,隻要她願意,我們年後不久就辦婚禮。”


    “秦漢庭你……”衛曉男想要阻止他的話,可是已經來不及。


    “好好好。”衛支朝連說三個好,李紅翠怒其不爭地瞪一眼臉色蒼白的衛曉男,緊接著問:“準備好婚房了嗎?”


    “準備好了。”秦漢庭含笑,“上周我跟曉男求的婚,求婚第二天我就去樓盤交了首付,昨天已經辦妥了手續,開始還貸了。房子大概春天交房,離曉男工作的幼兒園很近,這樣她上下班會很方便。”


    衛曉男目瞪口呆,秦漢庭瞟她一眼,氣定神閑地抿了口茶水。


    “不錯。”衛支朝讚許。


    李紅翠更是喜出望外,她先前聽衛來喜說過秦漢庭是租房子住的,還以為衛曉男找了個買不起房的窮光蛋。


    “月供多不多?還起來輕鬆嗎?”李紅翠一連串發問,“聽來喜說你做計算機的,收入怎麽樣?”


    衛曉男向他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可以不回答。


    秦漢庭假裝沒看見,微笑著道,“月供還可以,不算太多,我一個人能擔負得起。我是做軟件開發的,收入不固定,但每月大概都能不少於三萬吧,其中包括工資和一些外快,另外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個小公司,剛剛起步,大點的項目從裏走賬,也能有點進項。”


    不僅是衛父衛母吃驚,衛曉男也在心底訝異。她從來沒打聽過秦漢庭的經濟狀況,這收入水平在島城來說算是金領了,雖然不能和老板們比。


    “真是個人才。”衛支朝搓了搓手,跟李紅翠交換了個鋥亮的眼神。


    “我曉男有福。”李紅翠突然拉起了衛曉男的手,這讓衛曉男忐忑又別扭,她好像從來沒跟母親拉過手,“我就知道,我妮兒是有福氣的。你看這大耳垂,從小就帶著福相。你放心吧,她命裏旺夫,以前我找算命先生給看過,旺夫益子。”


    “您說的是。我也這麽覺得。”秦漢庭順著李紅翠的話茬,笑得眯起眼。


    “來喜去哪了?”衛曉男不自在站起來環顧四周,到家後她還沒好好看過這個家,這會兒發現整個房子被裝飾一新,四五十寸的婚紗照掛在牆上,衛來喜和趙燕燕笑得燦爛,映襯著玻璃窗戶上的大紅的喜字,喜氣洋洋。


    “去和朋友喝酒了。”李紅翠答,抱怨道,“這幾天天天有酒場,就泡在酒裏了。”


    “你是不知道,現在咱們這裏結個婚越來越貴,越來越麻煩,不說一開始的見麵禮,訂婚禮金,就光結婚前的改口費就得一萬一,辦婚禮那個繁瑣呀,酒席樂隊禮服拍照影像,處處都要錢,這幾天差點把我和你爸累死。”李紅翠絮絮叨叨,完了問秦漢庭,“小秦,你們那裏也是這樣的吧?訂個婚得多少錢?”


    聽出了李紅翠明裏暗裏的意思,衛曉男趕緊截住話頭,“媽,我們是自由戀愛,不興這一套。”


    “怎麽就不興了?”李紅翠皺著眉頭瞪她,“感情我兒子興,到我閨女這裏不興了。那我不賠死了?”


    “媽,來喜不管給燕燕了多少彩禮,最後都在燕燕手裏吧?也沒落到外人那兒吧?嫁過來後就是他們小兩口的共同財產,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壓根沒賠什麽呀?”衛曉男被逼無奈,少見地伶牙俐齒。


    她說的沒錯,趙燕燕是獨生女,備受寵愛,娘家不但不會貪去婆家的彩禮,所給的嫁妝也相當豐厚。


    幾句話讓李紅翠紫脹了臉,咽回了下麵的想說的,神色卻很不忿。


    “放心吧,伯母,該給曉男的一分都少不了。不隻按那些俗禮,我所有的資產財產房產,無論婚前婚後的,都會屬於她。”秦漢庭微笑著調和,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些,李紅翠表情鬆快下來,“讓小秦笑話了,我也是怕閨女受委屈。可惜這傻妮子還不領情。”


    “你去做幾個菜吧,我和小秦喝幾杯。”衛支朝衝李紅翠擺擺手。


    李紅翠恍然大悟,忙站起來,“哎吆,我光顧著說話,忘記問曉男和你餓不餓了。中午飯還沒吃吧,我這就去做。”


    見李紅翠要去做飯,衛曉男習慣性地也往廚房走。


    “燕燕說你的廚藝又進步了。”李紅翠邊洗菜邊道,“也不知道是遺傳誰,難道是你爸?他倒是在這方麵挺有天賦,但他不做啊,哎,我做飯雖然不好吃,但得天天做。女人啊,一輩子圍著三尺鍋台轉。對了,小秦他會做飯嗎?”她壓低了聲音問。


    “我不知道。”衛曉男老實回答,她確實沒見秦漢庭做過飯,每次一起都時在外麵吃。


    “看樣子挺踏實的一人,也能掙錢,要是也會做飯,也願意幫忙收拾家務,就算完美了,可別跟你爸似的,掙錢掙錢不行,家務家務不願做,整天就坐那兒大爺似的等著娘們伺候。”


    “嗯。”衛曉男答應著,她想象不出秦漢庭會和衛支朝一樣,每天下班後要麽坐沙發上看報紙,喝茶,研究象棋,要麽給花澆澆水,逗逗鳥,幾乎很少進廚房,洗衣服拖地打掃衛生也沒做過。


    李紅翠雖然刻薄愛嘮叨,但在家務上麵是一把好手,幹淨利索,但再能幹的人,也會累,累了便抱怨,抱怨著卻仍不得不繼續幹活。


    “托生成女人就是命苦,現在還好些了,新時代了。以前的女人,上有公婆壓迫下有孩子伺候,過得都不是人過得日子。就我這一代人最命苦,多年媳婦熬成婆,到老了卻還要伺候兒媳婦,你看現在燕燕,在咱家裏,從來都沒幫著收拾過碗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過了門也是指望不上的。”李紅翠長歎口氣。


    衛曉男聽慣了李紅翠的絮叨,這一刻卻突然覺得有點心酸,她的母親,無論思想多麽守舊局限,對她如何地寡恩,本身是個吃盡了苦頭流盡了血淚的勞動婦女。


    做完飯菜端上去,擺了滿滿一餐桌。秦漢庭幫忙將每把椅子拉到合適位置。


    “咱爺倆吃,不用管她們。” 衛支朝拿起筷子遞給秦漢庭。


    “不不,伯母你坐這兒。”秦漢庭將李紅翠讓到衛支朝身邊,又去拉衛曉男的胳膊。李紅翠推辭不過,便訕笑著坐了下來。


    以前家裏來了男客人,李紅翠和衛曉男是都不上桌吃飯的,在衛家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今天算是破了例。


    “你爸媽多大年紀?”李紅翠對麵前的未來女婿充滿好感。


    “我爸過年五十六,我媽五十五。”秦漢庭道。


    “比我小,都還年輕得很。他們身體好不好?”李紅翠拉著家常。


    “嗯,挺好的,我爸愛打太極拳,我媽喜歡跳舞,倆人身體都沒問題。”


    “這樣好,等你們有了孩子他們也能幫忙照顧。”


    秦漢庭點著頭笑看衛曉男。她正低著頭麵無表情地扒飯。秦漢庭往她碗裏夾了幾筷子菜。看在李紅翠眼裏,更添了她的笑容。


    門鈴這時響了,隱約傳來男聲,“媽,我回來了。”李紅翠慌得筷子都沒放下便去開門。


    緊接著是一通嘮叨,“又喝這麽多酒,不是臨走跟你說了嗎,別喝了,明天就婚禮,婚禮上酒氣熏天的像什麽樣子。”


    “媽你不懂,我不是去喝酒,我是去聯絡感情,一幫哥們好久不見,好不容易都回家,不得多聚聚?而且我們也是在談業務,談掙錢呐。”


    “聽見了嘛,老衛,你兒子出息了誒,去談業務了。”談業務三個字將李紅翠整懵了圈,喜孜孜地叫衛支朝。


    “姐,秦哥,你們回來了!”衛來喜發現了衛曉男和秦漢庭的存在,臉上一喜,幾步走過去坐到秦漢庭身邊,李紅翠已經為他去廚房拿了雙筷子遞上去。


    臨離島城衛來喜與衛曉男拌了幾句嘴,本來衛曉男以為回家見麵會有點尷尬,可是衛來喜像是早就忘了那茬事兒,嘴裏姐姐叫得毫無芥蒂。衛曉男心裏也便鬆快下來。


    “我得抓緊墊幾口,晚上還有場。”衛來喜狂扒著菜,跟幾天沒吃飯似的。


    “談的什麽業務?”衛支朝皺著眉頭替大家發出了疑問,“一個個都傻得光喝酒不吃飯嗎?”


    “說了你也不懂,是最新潮最前沿最高精尖的賺錢方式。”衛來喜賣著關子,見眾人表情毫無起伏,他神秘兮兮續道,“秦哥或許聽說過——p2p。”


    “屁啊屁?怎麽起這麽難聽的名字!”李紅翠道。


    “噗……”衛來喜一口飯噴到了她臉上,“媽,我就知道你會這麽曲解。是英文字母p-2-p。至於為什麽叫這個,我還沒來及研究。”


    “關於p2p有好幾個意思,你所說的是最近兩年流行起來的p2p貸款吧?”秦漢庭道。


    “對對。就是它。”衛來喜點頭如搗蒜。


    “它指的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小額信用借貸交易,一般得借助網絡平台幫助借貸雙方確立借貸關係並完成相關交易手續,風險性相當大,來喜對它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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