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市監獄,高牆築起,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樹杆,目所到之處都是白色,牆上空是密密麻麻的電網,縱使陽光明媚,秋風不燥,圍牆內密密麻麻的人頭清一色的沮喪。


    獄警敲了敲石柱,喊:“1206號,出列!”


    聞聲從地上爬起來的1206號蹣跚走向獄警。


    “快點!”獄警催促道。


    1206加快了腳步,隻是風濕性關節炎發作,他能站起來已經是極限了。他深知因為顧墨的關照,他不用忍痛去搬運石塊,不用去幹那些超負荷的體力活,隻需要在室內做手工活。


    探視房,冷夏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不停地咬著唇瓣,直到玻璃窗對麵的木門打開了。


    看著蒼老的不敢認的柯傲天,冷夏緊張地別開了眼。顧墨之前轉告她說柯傲天說對的起的唯一一人是冷書,她當時沒有作任何反應,因為她不信。


    柯傲天看著來人,吃了一驚,微動的唇角彎起了一絲弧度。


    麵對著冷夏,柯傲天扶著玻璃窗坐了下來,拿起電話筒安靜地等著玻璃窗外的冷夏。


    冷夏餘光中看著柯傲天,良久,才抬手拿起聽筒。


    “我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冷夏彎了彎唇角,想嘲笑卻無能為力,“我是不想來的。”


    柯傲天斂下眼簾,低下的眼角爬滿了苦澀,再抬眼依然淡笑:“我很高興你來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各懷心事。


    “冷夏,顧墨對你很好,他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冷夏麵無表情,“我知道,我今天也是因為他的事才來的。”


    柯傲天瞳孔緊縮。


    為了顧墨而來,必然為了當年的事而來,顧墨雖然放過他並沒有追究他的法律責任,可他知道當年的事對顧墨意味著什麽。


    “你想知道什麽?”柯傲天問。


    “你當年為什麽要綁架顧墨?”


    冷夏擲地有聲,柯傲天本能地停頓了,而後反問:“顧墨沒告訴你?”


    “你覺得他會告訴我?他連你綁架他陷害他損害他公司的事都沒有追究,你覺得他會告訴我?”


    “他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自尋煩惱?”


    柯傲天說的不假,冷夏明白問清楚事情緣由對於她和顧墨之間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會愧疚會覺得是障礙。


    “因為我愛他!”


    冷夏咄咄逼人地盯著柯傲天。


    柯傲天點點頭,“你想知道當年的事可以,不過我想讓你先聽聽我的故事,還有你媽媽的故事。”


    “這是交換條件?”


    柯傲天:“嗯。”不這樣,他還有機會說他對冷書的執念嗎?


    “好,你說我聽著。”


    柯傲天麵帶微笑,“當年我和你媽媽分手,是因為你媽媽告訴我她要嫁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那個男人叫陸彥北,那時候我已經和我的結發妻子協議離婚了,可你媽媽並沒有等我,嫌棄我沒本事。


    所以我憤怒了,我拚命地發展我的事業,哪怕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


    你媽媽結婚那天,其實我準備去攪和她的婚禮的,隻不過當時公司出了問題,我就離開安城回到了徽城,隨後遇上了柯洛娜的媽媽。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以為你媽媽和陸彥北在一起,我從來不敢去打聽你媽媽的一丁點消息,我怕她過的很幸福,而她的幸福卻不是我給的。”


    冷夏嗤笑:“別那麽冠冕堂皇了,你對她愛的再深也是可恥的,你有家庭就不該哄騙她。”


    “愛情不是不分先後嗎?”


    柯傲天反問,冷夏冷了臉色,她和柯傲天能掰扯清楚才怪呢!他三觀不正!


    “難道你接觸她時不是因為她是冷家的千金小姐?如果不是你還愛?所以別再和我說你的愛了,在我眼裏,惡心!”


    冷夏冷冷地盯著柯傲天,在她的“惡心”道出口時,柯傲天慢慢地低下了頭。


    冷夏看不見柯傲天的表情,隻聽見他的呼吸聲從聽筒傳過來。


    “冷夏,我知道你難以理解,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知道她當年為什麽要那麽說,她明明沒有和陸彥北結婚,還獨自生下了你,那她一定也是深愛著我。”


    冷夏想起季涼川的日記本,隱隱覺得冷書選擇離開是因為她知道柯傲天有家室吧,不過當年的事究竟如何,她也沒辦法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個我沒有辦法幫你,畢竟她死了。”


    冷夏無時無刻都想刺激柯傲天,他訴說的那些愛對於冷夏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們相愛就要生下她,給了她什麽?不堪的身份!


    斑駁的光點落在玻璃窗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在時光的剪影中,曾經的別離宛如落在海中的一滴淚,微不足道地掀不起一絲漣漪,靜靜的,風起,帶走了某人的年華,碎了一人的心,落下愛而不得的牽腸掛肚、陰陽相隔、相見無期。


    柯傲天回味著曾經的一幕幕,相處的那麽短暫,卻刻進了他的心裏,到死才會磨滅的記憶。


    冷夏沒時間與他耗,“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的事了嗎?”


    柯傲天沉重地點頭,“好,當年的事我可以告訴你。”


    柯傲天將上次告訴顧墨的內容再次告訴了冷夏一遍,冷夏反問:“等等,你說的這些並沒有說到點子上。


    我想知道的是你綁架顧墨對他做了什麽?他說那些都是陰影,五年,困了他五年的陰影,我想知道的是這個!”


    冷夏越說越惱火。


    當初的是是非非讓她和顧墨之間曾隔山隔海,是顧墨一步步走向了她。


    “如果說真的是陰影不是我給他的,當初顧笒並沒有交出贖金,撕票這種事不是我要幹的事,不過場麵上的事還需要做一下的,估計在顧墨自衛過程中誤殺了人吧。”


    殺人?冷夏猛地想起顧雨澤曾告訴她的那件事,她還跑去質問顧墨結果撞破白雪兒在他的休息室裹著三點式,她一怒之下跟著顧雨澤跑去了京城。


    如果這是顧墨的陰影,而她卻不問青紅皂白質問他,那她也不亞於一個劊子手,給了他精神的折磨。


    “我當時不在場已經出了國,剛到美國就接到顧笒的越洋電話,說要把他的兒子寄養在我的家,我沒拒絕,於當時的我來說顧笒這是送羊入虎口。


    事情的經過也就這些,你想知道的陰影我估計也就那件事,具體的還需要顧墨證實。”


    冷夏久久不啃聲,她的心很沉重,在監獄裏的是他的父親,三觀不正的父親,而受到傷害的卻是他的丈夫,她的父親加給她的丈夫的。


    冷夏從監獄出來後,被風一吹,整個人有些失重地頭重腳輕,抬頭,陽光很溫和,金燦燦的,卻照不進她的心裏,那裏很冷。


    回到顧宅,冷夏叫來了李管家。


    “少奶奶,您怎麽回來了?”


    李管家問,卿晴失蹤了,顧墨也就打包了冷夏的東西回旭日公寓了。


    “李伯,你跟在老爺夫人身邊多少年了?”


    李管家不知冷夏想幹什麽,不過


    還是恭敬地回答:“回少奶奶,已經三十年了。”


    “聽說你一開始是當助理的。”


    “是,一開始確實跟在老爺後麵做事,這幾年老爺退出了商界,而我年紀也大了就跟著老爺回家當管家,其實也就是老爺給了我一份工作。”


    冷夏微點頭,麵色淡淡,看不出她意欲何為。猛然,她肅穆而問:“那你自然也知道顧墨出國那年的事了?”


    “回少奶奶,老李知道。”


    “行,老爺和顧墨的關係不好你也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你來說說吧。”


    李管家眉頭一皺,滿臉經緯縱橫交錯、老態龍鍾,幹癟的臉頰上長滿了老年斑,他比顧笒年紀大了一輪。


    “不能說?”


    李管家沒有開口,冷夏反問,波瀾無驚的眼神裏看似風平浪靜,暗藏著不怒自威的震懾。


    “回少奶奶,不是不能說,是老李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其實老爺他很苦,朱悅溪……”


    “等等!”冷夏打斷,“我隻想知道顧墨被綁架、出國的那些事,別的不用和我說。”


    她不嚼舌根,顧笒的情感八卦她作為兒媳婦不用知道。


    李管家一愣,老爺與少爺之間的問題不就是因為朱悅溪起始的嗎?怎麽不聽?不聽怎麽解決問題?


    冷夏覺得李管家很滑頭,她想知道的是他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的內容!她慍怒:“李管家,我想知道老爺當年有沒有向工商部門舉報柯傲天?”


    以冷夏對顧笒的了解,感覺他這人很正派,不至於背後給人下刀子,可柯傲天義正言辭地認為是顧笒搞鬼,誰是誰非隻能攤開了才知曉。


    李管家想了半天,問:“少奶奶,你為什麽這麽問?”


    “我知道的是你的老爺舉報了柯傲天,柯傲天才會綁架了顧墨,我就想確定這件事的真偽。”


    “噢,原來如此,少奶奶,你不妨這麽想,如果真的是老爺舉報了柯傲天導致他公司破產,那老爺後來為什麽要把少爺送到他美國的家中生活?這不是把少爺往虎口送嗎?”


    冷夏被李管家一提醒,瞬間明白過來,那這麽說當年的事情並不是麵上這麽簡單,很有可能有人暗箱操作了一切。


    冷夏與李管家聊了很久,也知道了顧墨自衛過當錯殺了其中一個綁匪,而顧笒為了不影響公司的上市,就以顧墨被綁匪撕了票掩蓋了顧墨殺人的事實,繼而連夜將他送出國托付給了柯傲天。


    回到旭日公寓,冷夏堆積了一肚子的難過,卿晴走失了一天一夜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老婆,去哪了電話也不接?”


    冷夏一進屋子,顧墨就從廚房探出頭問她。冷夏怔怔地看著,什麽信念讓這個男人在出了這麽多事後還能心平氣和地下廚做飯?是因為她和她肚裏的孩子嗎?


    冷夏鼻子酸酸的,一步步走進去,從後摟住顧墨,“老公……”


    繾綣的尾音拉的很長拖的很低。


    顧墨聽出她話裏的低落,關火轉身反摟住她問:“老婆,怎麽了?看起來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不過確實很難受。”


    “看來我的老婆真的遇上難過的事了,連話都說的讓人聽不明白了。來,和老公說說。”


    顧墨摟著冷夏往外走,隻不過冷夏腳底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老公,你是怎麽做到的?”


    顧墨一頭霧水,想著孕婦都會有情緒異常的時候,所以他隻是摟緊她,不停地順著她的後背,似把她的負麵情緒都推走。


    “對不起!”


    冷夏此語一出,顧墨嚇的不輕,忙問:“老婆,你想幹什麽?不準說離開我的話。”


    “你想哪去了?”冷夏怪嗔,不是說男人的思維比較單一,著都是誰說的?明顯就是跳躍的太大。


    “不是要離開我?”顧墨問的小心翼翼。


    冷夏抬頭,看著顧墨直搖頭。


    顧墨勾唇一笑,“那就好,隻要不離開我就好。那老婆說什麽對不起?害老公的心都提嗓子眼了。”


    “我以前錯怪你了?”


    “哪一次?”


    “就是我質問你殺人的事。”


    冷夏試探地說了,很直接,她想知道是不是這個陰影困擾著顧墨,果然,她話一出口,顧墨明顯地僵住了身體,放在她腰間的胳膊鬆了一分。


    “老公,那件事不怪你,放下吧。”


    顧墨猛地鬆開冷夏轉過身背對著冷夏,“終究是我錯了。”


    “老公。”冷夏攀附上他的腰杆,臉頰埋在他健碩挺拔的後背處,厚實溫暖的後背讓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老公,放下吧,我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真的不怪你。”


    “你不知道!”顧墨聲音透著幾分冷意與克製,如果和他談論這件事的人是他人,此刻隻會麵臨著顧墨的暴怒。


    “不重要了,我知道的就算不全麵也不重要了,12歲,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年紀,你能做出什麽事,都不是你主動挑起的,法律都會格外開恩未成年人以及自衛的人,所以放下吧,那不是你的錯。”


    冷夏用著她的愛以及顧墨對她的偏愛循序漸進,一句句地說著,她不求顧墨立馬釋懷,但是一件事擱心底這麽久會把人憋壞的,更何況是一件那麽糟糕的事情。


    “老婆!”顧墨揉著胸前的一雙白皙的手,淺淺地喊著,“老婆……


    有了你之後我才知道家庭的重要意義,所以我當年不僅僅是殺害了一個人,而是毀了一個家庭。


    一個家庭,這個後果太沉重,我忘不了更放不下。”


    顧墨當年愧疚,要求顧笒、卿晴無償養活那家人,而這麽多年下來,那人的老婆已經改嫁,那人的兒子已經大學畢業,正在中潤任高職。


    “老公,你對他們的補償已經夠了,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更何況當初他要是不綁架你至於會發生那樣的意外嗎?一切都是因果循環,怪不得你!”


    顧墨何曾不明這個理,隻是過不了心理的坎,為此他看過很多心理醫生,他們說的千篇一律:因為顧墨年紀太小以至於陰影太深。


    十二歲,小學生的年紀,他的世界裏應該隻有童真,而他卻經曆了血腥,怎麽會說忘就忘?說釋然就釋然?那不僅僅是經曆,而是烙印,冷夏心疼地圈緊顧墨,她相信她的愛會讓顧墨漸漸放下,或許明天,或許一年,或許十年,甭管多久,她都會陪著他。


    冷夏見勸不動顧墨,便作罷了,“老公,我和孩子會一直在你身邊。”


    顧墨揉著冷夏的手背,沒表態卻默認了,更何況就算冷夏想離開,他也不許了,撩了他的心占了他的人,還能跑路?休想,務必負責一輩子!


    距離卿晴走失又過了一個月,初冬的氣息撲麵而來,這天大清早,冷夏剛起床就被顧墨喊停:“不許動!”


    “為什麽?”冷夏挺著笨重的身體,不明白地問。


    “你今天不許出去發傳單了!”


    顧墨警告的分外用力,不過看某人的樣子就沒放眼裏。


    不過口頭上還是挺乖的,“老公,我不發了。”


    顧墨怎麽會相信她!


    冷夏再次拍著胸口保證:“我保證不去!”


    顧墨睨著冷夏,就是不信。


    冷夏急口而出:“如果我去了就讓我生女兒,在你這裏徹底失寵。”


    顧墨搖著頭,走近她跟前,鋝著她的頭發,無可奈何地說:“有用嗎?哪怕你為我生十個閨女,我不還是照樣寵你!”


    “混蛋!誰要生十個閨女,就一個,告訴你,就一胎!況且這肚裏的一胎來的多意外,要是我都得打掉了,都怪當初那藥店的店員,我下次去看看她還在不在裏麵上班,我要找她算賬!”


    冷夏憤慨不已地罵著,顧墨揀出話裏的重點問:“你懷孕和藥店有什麽關係?”


    冷夏自知失言,忙改口道:“沒什麽,這懷孕了大概腦子不好使,容易記差事情。”


    “是嗎?”顧墨蹙眯著眼,俊朗的五官立體分明,薄唇微微瑉著,黑翟石一般的眼底蕩開大灰狼的笑意,“你還有一次解釋的機會。”


    “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顧墨薄唇貼著冷夏的耳邊,魅惑而又囂張的肆笑:“老婆,如果你想我在小本子上記上你又欠我十次會怎麽樣?”


    冷夏嘴角一抽,又加十次?這就尷尬了,就是一夜一次也得十天,還得拋去大姨媽造訪,她已經被顧墨前前後後記下不下於一百次了,什麽時候才能清零?


    “不要吧?”冷夏幹笑。


    “二十次?”


    顧墨輕佻地吻著她的耳垂,漫不經心地說。


    “老公,你不能這麽殘忍?”


    “哪裏殘忍了?這不是夫妻之間的樂趣嗎?”


    呃?冷夏直冒冷汗,避免以後夜夜被顧墨吃淨,冷夏當下決定要坦白從寬,一五一十供認不諱地陳述了她去藥店買緊急避孕藥的事。


    顧墨聽後半天沒說話,冷夏以為他生氣,正想著要不要安慰下他,卻聽顧墨說:“老婆,明天帶我去看看那家藥店,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敢不賣我老婆避孕藥。”


    顧墨說的一板一眼,極其認真,甚是嚴肅。


    等等!冷夏聽著這話有些火大,難不成他不想要她肚裏的孩子!也是,他早就說了,要不是懷孕了他可以夜夜吃肉,不用憋著蛋疼。


    果然,男人都是食色――性也。


    顧墨看著冷夏轉來轉去的眼眸、惱火的表情,繼續說:“不過,我和我老婆也有道不同的時候,我明天去了不僅要給他們送錦旗,還要請電視台跟蹤報道他們藥店的好人好事!”


    冷夏:“……”又戲耍她!“我忘了哪家藥店了!”讓你嘚瑟去!冷夏得意地想。不過到了今天回想這件事,冷夏還真的想去感謝下那個藥店的店員。


    這件事被冷夏想了一次後就忘了,直到後來冷夏再想起時才知道顧墨已經調查了,也重重地感謝了那個店員。


    倆個吃過早餐膩歪了半天,冷夏才把顧墨打發去上班,而她也終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冷夏包裹嚴實地出了家門,樓下,李管家來接的她。


    對於幹這件事,李管家是如履薄冰,生怕哪天穿幫了會被顧墨問責。今天也不例外,李管家再次問:“少奶奶,你看你的身體也不方便,要不這些事交給我們這些下人去吧。”


    冷夏再一次回答:“李伯,能不能不說了,趕緊的,我得在中午之前回來。”顧墨現在是一日三餐盯著她吃,哪怕家裏有傭人有營養師有家庭醫生,顧墨依然不放心,三餐來回跑都要陪著她吃。


    想起這點,冷夏想起了瀟雨婷,也不知道她跑哪裏去了,自從麗景苑看過新房後,她就消失了,電話不通,信息不回,郵件石沉大海。


    二十分鍾後,冷夏下了車,拎著袋子。李管家緊緊地跟在後麵,生怕有個差池。


    冷夏忍不住發飆了,“李伯,你去那邊的街道。”


    “好的,少奶奶。”李管家嘴上應著,腳步卻沒挪。


    “李管家!”冷夏板著臉沉聲,李管家知道冷夏生氣了,隻好灰頭土臉地朝另個方向走去。


    看著李管家三步一回頭的背影,冷夏笑了,這小老頭還挺可愛的,不假裝凶凶他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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