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一個人在家待了很久,給顧雨澤的信息也石沉大海,最終,她給他打過去了電話。


    電話那端,顧雨澤還沒說話,冷夏已經聽出環境的嘈雜。


    “彎彎,今晚我們好好玩玩,就叫單身派對好不好?”瀟雨婷低頭吸著麵條,隨意地說著。


    顧雨澤看了眼通話中的手機起身走到了拐角:“老婆,有事?”


    冷夏聽的不大真切,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女人的說話聲音,或許天生的敏感,她問:“你和誰在一起?”


    “瀟雨婷。”他沒騙她,又反問她道:“你下班回去了?”


    “嗯,剛回來,不過今晚我想住自己家。”


    顧雨澤看向吃麵條的瀟雨婷,她已經吃完了,坐著桌子前翹著二郎腿隨意地擺動著小腿,很自然不做作。


    顧雨澤很快就收回視線,問冷夏:“老婆,你期待明天的婚禮嗎?”


    “期待!”


    她回答的很快,根本不需要考慮,也是,都領過證的人了。


    “我也期待,我想知道我精心準備的婚禮是不是可以讓你高興。”


    “當然……高興。”


    縱使冷夏隔的遠,她也發現了顧雨澤的不對勁,她問:“雨澤,你是不是……後悔了?”


    冷夏問的很低沉,尾音拉的很長,宛如小提琴拉錯了調。


    “沒有!”顧雨澤矢口否認,“好了,那你晚上注意安全,早點休息,我明早六點就過去接你。”


    “好。”


    冷夏掛斷電話,卻有說不出的壓抑,顧雨澤……絕對不對勁。


    等冷夏想著再打電話過去看看他是不是有事時,他已經關了機。


    顧墨從冷夏家離開,開著車子駛出了郊外,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們之間明明有很多次被發現的機會,隻不過被他親手毀了。


    他想起他發燒的那夜,她畏手畏腳地想偷看他脖子上的紅繩;他想起她說起小時候那悲傷的眼神,不認啟齒地一筆帶過;他想起她質問他是否殺過人時,她眼中的荒涼……


    一切都來不及,卻用盡了錯過。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早早起來給自己做了口吃的,她現在的胃口日益漸大,六點整,外頭還是靜悄悄的。


    顧雨澤一直說話算數,今兒個這種事不至於遲到啊,冷夏撥過電話依舊關機。等著吧,冷夏自我安慰。從六點等到了七點,冷夏等來了朱悅溪的電話。


    “冷夏,你自己過來吧。”


    “什麽意思?”


    “反正你都領證了,都懷了我們家的種,還介意那些細節?趕緊過來。”


    朱悅溪似乎很不耐煩,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冷夏再一次給顧雨澤打電話,嗬嗬,剛剛都沒開機,現在開了才怪。


    想著朱悅溪的話,她一陣惡寒,這個孩子……就像一個定時炸彈。


    冷夏來到顧雨澤家時才發現屋子裏已經來了很多人,大家都很忙,但是她的進入還是注目的讓人停下了手中的活。


    這些都是以前的老鄰居,見著冷夏那眼神甭提多黯然銷魂地酸辣了。


    “大家好!”冷夏僵笑,她沒忘記朱悅溪的囑咐,新媳婦不能給旁人臉色看。


    “新娘子好。”眾人起哄,話中的抑揚頓挫含著看好戲的不屑。


    朱悅溪從樓上下來,走到冷夏跟前說:“趕緊上樓看看你家男人,醉的什麽樣了也不知道關心。”


    “知道了,媽。”冷夏抬腳就走。


    卻聽見有人問朱悅溪:“朱嬸,你不說你兒媳婦懷孕一個多月嘛,我怎麽感覺像三個月了,仔細看都顯懷了。”


    朱悅溪一聽,看向正上樓的冷夏,她平日還真沒注意,不過冷夏一直貪嘴,她就隨口和問她話的人說道:“就是三個月也不顯懷吧,她啊,純粹傻吃吃的,嘴巴特別饞,吃的多長了肉不就有了小肚子。”


    “哈哈……”


    朱悅溪的話逗的一屋子人哈哈大笑,冷夏摸著小腹,酸澀地上了樓。


    臥室裏,一大股酒味悶在屋子裏都快發酵了,冷夏急忙打開窗戶去去味。


    通完風,冷夏坐到顧雨澤身邊,聽著他醉酒後的鼾聲,呼哧呼哧的,她問:“雨澤,你是不是後悔了?


    自從領證以後,你每夜都會出去喝酒,你有那麽多飯局我以前怎麽不知道?


    如果你後悔了……”


    冷夏正說著,顧雨澤睜開了眼,他的一隻手正抓著她的手。


    “我吵醒你了?”


    “呃?”顧雨澤迷糊地看著冷夏,忽然坐了起來,懊惱地拍著自個的腦門說:“老婆,我睡過了?”


    “沒事。”


    “我說要去你家接親的。”


    “我們已經領證了,婚禮隻是一個形式。”


    “我太混蛋了,我就知道我不能喝酒……”


    顧雨澤自責地繃著臉,冷夏盯著他,出聲問:“雨澤,你是不是後悔了?”


    顧雨澤被冷夏問的斂去了自責,他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自從冷夏去中潤上班,他就更加的心煩氣躁,他反問:“老婆,你每天那麽晚回來……”


    “我隻是加班。”


    顧雨澤:“……”他知道,隻是他不知道冷夏是否知道每天都有一輛邁巴赫跟著她回家。


    冷夏清亮的眼,直直地等著顧雨澤的答案,她是哪種人他清楚,顧雨澤摟過冷夏的肩頭說:“我知道,還有我不後悔。”


    “真的?”其實可以反悔的。


    “當真,真的不能真的千真萬確!”


    “貧嘴!”冷夏扯了扯顧雨澤的耳朵,笑問:“我怎麽沒見到婚紗?”


    顧雨澤神秘一笑,“秘密!”


    這個秘密確實夠隱秘的,直到進了酒店,顧雨澤都故作神秘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我能看一眼嗎?”冷夏問。


    “好,現在可以了。”


    得以見光明的冷夏眨了幾次眼才看的清,婚禮現場一下子就把冷夏代入了花的海洋裏,薔薇花枝能纏繞的地方都纏繞了,連椅子背都沒放過,在t台那裏,更是被五彩色的薔薇鋪滿了台麵。


    冷夏不知道顧雨澤從哪裏找到了這麽多花,不過她懂了他的用心至良、用情至深。


    “雨澤,謝……”


    冷夏還沒說已經被顧雨澤擋住了唇,“跟我來。”


    顧雨澤牽著冷夏徑直上了二樓,敲開了一扇門,瀟雨婷打開門,笑嘻嘻地一把抱住了冷夏。


    “人交給你了,給我照顧好了。”


    顧雨澤把冷夏送進屋裏,便貼心地掩上了門。


    冷夏鬆開瀟雨婷問:“你怎麽來了?”


    “彎彎好多天前就給我寄了請柬,你說我能不來?”


    怪不得顧雨澤說他會安排好一切,除了拍婚紗時她去了,別的事大到酒店的挑選小到喜糖,她都沒操一點點的心。


    他是好男人,她卻不是一個好女人,她必須要好好學習怎麽做一個好妻子。


    “過來,造型師也剛到。”瀟雨婷拉著冷夏往裏走,冷夏一眼看到了屋子中間掛在晾衣架上的婚紗,長長的裙擺拖了很長很長,抹胸收腰的款式,永遠不淘汰。


    “這婚紗漂亮吧!”


    瀟雨婷,陳述肯定的語氣。


    冷夏點頭,雖說這婚紗算不上驚豔,也談不上奢華,但是冷夏明白這一切都是顧雨澤傾盡所有的腦細胞給她辦的,無關金錢的高低,隻有心意的貴賤。


    瀟雨婷催促道:“趕緊化妝,估計還有個把小時賓客要來了。”


    冷夏被瀟雨婷按坐在椅子上,有一耳沒一耳地聽著瀟雨婷問她問題,上次見麵,她還一個勁地問她和顧墨還有沒有可能,這次閉口不提,大概顧雨澤告訴了她真想,半真的真相。


    顧雨澤準時來的,冷夏剛打扮好,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冷夏恍若做夢。


    再抬眼看向顧雨澤,她從他眼裏看到了驚豔。


    冷夏淺淺出聲,幾近溫柔,“雨澤……”


    顧雨澤被瀟雨婷搗了搗胳膊才反應過來,因為他遲鈍的發愣,屋裏幾人笑成一團。


    瀟雨婷止住笑打趣道:“老婆太美,你就看傻了?”


    顧雨澤不好意思地摸了把臉,湊到冷夏跟前,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肢,兩人個麵對麵地凝望著。


    頓時,一屋子彌漫起巧克力的甜香,膩歪死人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汙我們的眼了?要秀恩愛晚上回屋子關起門再秀唄。”


    冷夏聽了瀟雨婷說的,小臉紅到腮紅都比不過。


    顧雨澤撫摸著冷夏的臉頰,笑著說:“我們出去吧,估計賓客陸續進場了。”


    “嗯。”


    冷夏小鳥依人地跟著顧雨澤身側下了樓,她在顧雨澤跟前一直以女漢子的形象存在的,突然這麽嬌柔,她自己都有些不習慣,不過好像又理所當然。


    兩個人走到迎賓區,顧雨澤緊緊地拉著冷夏的手說:“靠我近點,目測我們要站兩個小時左右。”


    “我能堅持。”


    倆人話音剛落,顧笒被他的管家推了過來,顧雨澤整個人立馬就繃住了,不過顧笒也不在意顧雨澤的冷淡,笑著遞上賀禮,“雨澤,夏夏,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謝謝……”冷夏不知如何開口稱呼他合適,隻好什麽稱呼都沒用。


    “你回去吧。”顧笒招呼他的管家離開。


    朱悅溪看見顧笒過來,急吼吼地衝過來的,推著輪椅去了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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