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拎著一個黑方便袋回了家,朱悅溪不屑地睨著她說:“不是說不好請假嗎?我還不是隨便開了開口,假就請到了。”


    “媽。”


    冷夏低低地喊了聲,方便袋被她隨意地丟在茶幾上,露出的一角讓朱悅溪警覺地打開來看。


    “你哪裏來的這麽多紅包?”朱悅溪驚奇地問,聞聲下來的顧雨澤一口氣從台階上跳了下來,最後華麗麗地坐到冷夏的旁邊。


    “柯洛娜發動公司人給包的,辦婚禮,我還沒退掉。”


    冷夏算是回答了朱悅溪的問題,也解釋給了顧雨澤聽。


    “娜娜這孩子有心了,怪不得早上打電話時還問我你們辦婚禮了沒有,感情這孩子惦記這事了,既然如此,我們家辦婚禮。”


    “媽?”


    “真的?”


    前者是冷夏不敢相信地問,後者是顧雨澤吃驚地再次確認,這個婚禮他一直都想辦的,不過朱悅溪同意他們領證已經是極限。好歹那是他媽,他不能把她給氣個三長兩短了。


    “當然是真的,借著這麽好的機會,讓娜娜引薦我們多認識認識有權有勢的人,對你們年輕人的眼界也比較好。”


    冷夏真心的不懂,這麽點錢就把朱悅溪收買了?


    顧雨澤看了眼心事重重地冷夏,拉過她的手,笑語道:“我們的婚禮要好好辦。”


    冷夏望著顧雨澤,看他高興的樣子不忍打破,附上笑意盈盈。


    因為紅包引起的連鎖反應,朱悅溪忘記了帶冷夏去醫院檢查這檔子事,冷夏也落了一個輕鬆。


    婚禮的事,朱悅溪全程攬包了,冷夏每天早出晚歸依舊加班到半夜,這一天,柯洛娜竟然破天荒的說要給冷夏放五天假。


    “柯副總裁,我不需要休假的!”


    公司每年都會安排一批人休年假,冷夏以為輪到她的。


    柯洛娜沒好氣地說:“哈哈,新娘子,明天就要當新娘子了,放五天假不是很應該的嗎?你把手上工作都交給我,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新娘子?冷夏真心的覺得自己是個假新娘,柯洛娜都知道了,她這個當事人卻不知道。


    想著朱悅溪大概這輩子也不會真心對她這個兒媳婦了,隱隱有些難受。


    冷夏不知道以什麽心情回的家,回了自己家,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冷夏眼眶有些滾熱。


    想當做沒看見好像又躲不掉,還是當著看見了上前問候?曾經,他的心是她最想去的地方,那麽現在,她連他那個人都不想見。


    坐在車裏的顧墨看著冷夏越走越近,他沒想到冷夏會回來,又或者他渴望她會回來,渴望成了真卻米已成炊,她要嫁作人婦。


    顧墨解開安全帶,捏著一個禮盒走了下來。


    冷夏站在他的麵前,抵達他的肩胛下五公分,看著他的襯衫被汗水一點點浸透,明明氣溫很高,她的心卻涼了又冷。


    “這麽巧?”冷夏扯著笑,小梨渦淺淺的。


    “送你的!”


    顧墨固執地遞過禮盒。


    “我和我丈夫一起謝謝顧先生的禮物。”


    冷夏接過卻沒打開。


    顧墨清淡地看著冷夏,眼底蘊藏著克製,如果他們之間早一點認出,如果他沒有在與她重逢以後下掉了脖子上的那顆乳牙,她會不會認的他?那她是不是就會等等他?


    隻是,一切都晚了,顧墨淡笑:“應該的。”


    “進來喝杯水吧?”


    冷夏客套了一句,她以為顧墨會拒絕的。沒想到顧墨卻說:“好啊,剛好口渴了。”


    顧墨跟著冷夏進了她的家,屋子裏都還是顧墨曾經布置的模樣,她不知道是懶還是想保留,總之她並沒有改變這裏。


    “喝吧。”冷夏接了一杯溫水放在顧墨跟前,突然想到飲水機上的水是好久之前的,她歉意一笑,從顧墨手裏抽走杯子說:“抱歉,這水恐怕不能喝了,我好久沒換水了。”


    冷夏說著看向飲水機。


    顧墨沒吱聲,隻是淡淡地看著她去倒掉了水,又用水壺接了自來水放在煤氣灶上燒了起來。看著她身上漸漸多起來的孕味,他有那麽一瞬間希望她懷了他們的孩子。


    冷夏感覺到後背的視線,緊盯著,她回頭,一眼便會淪陷,貪婪地深情,直白地告訴她,這雙眼睛的主人有多愛她。


    四目相對,顧墨恢複冷色,她那麽幹淨的一個人,他怎麽能玷汙了?多看一眼都不能!


    水燒開時,冷夏再次端了一杯走了過來,隻是這一杯熱氣騰騰,就如他們曾經的海誓山盟,不過它最終會涼。


    “明天就結婚,到時候人很多,你會緊張嗎?”


    “不知道。”冷夏回的很輕,她覺得顧墨是瘋了,跑她跟前和她閑聊。


    顧墨沒接話,冷夏補了一句:“第一次當新娘,沒經驗。”


    兩個人之間再次沉默了。


    良久,冷夏起身進了房間,再出來時握著拳頭,站到顧墨跟前時,一點點地撐開了掌心,“還給你!”


    冷夏早就下掉了無名指的戒指重新串到了項鏈上。


    顧墨望了一眼,記憶如潮水襲來,他緋唇微微顫抖,肅木的五官更是冷了幾分,“你不需要就扔了吧!”反正這個東西一生隻送一人,送了她就不想再收回去了。


    冷夏倔強地看著他:“你送的,歸你扔!”


    顧墨遲遲不接,冷夏捏著項鏈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想也沒多想地扔了出去。


    顧墨收回視線,定定地看著冷夏的後背,餘生這般也好。


    顧墨起身離開,冷夏聽著關門聲響起,才慢慢地轉過身,流淚滿麵,一點點鬆開手指,掌心依舊躺著那條白金項鏈,他可以看著她丟掉他的“一生隻送一人”,而她卻狠不下心。


    顧雨澤看著顧墨驅車從冷夏家離開,陰鬱的眼神布了一層灰。


    正欲踏進去,電話適時響起。


    瀟雨婷揶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彎彎,晚上喝一杯?”


    “你到了徽城?”


    “剛到,這不……你這個才子要大婚嘛,我能不過來?”


    “行,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好勒,等著的就是你這句話。”


    顧雨澤回頭朝冷夏家看了一眼,轉身往大道走去。


    顧雨澤到達火車站時,瀟雨婷已經等的快餓死了,一見顧雨澤,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全塞到顧雨澤手裏,順帶還有原地的一個大行李箱。


    “姑奶奶,你這不是來喝我喜酒的,你這擺明著要找免費的搬運工!”


    “共享資源,不用了多浪費!晚上把小夏子一起叫出來,我們大家聚聚?”


    瀟雨婷笑的沒心沒肺,顧雨澤扛著她的大包小包行李,她倒不心疼地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由著顧雨澤拉著她走。


    “你真是我的姑奶奶,你說大家,都有哪些人?”


    “放心,都是自己人,你的後宮佳麗…――書迷!”


    顧雨澤聽了不語,讓冷夏出來見他的那些書迷,冷夏指不定覺得多無聊,而且她有了身孕,這出來玩的都是煙酒包起來的環境,於是,顧雨澤說:“小夏子就不出來了,她需要休息。”


    瀟雨婷嘴角一勾,“也是,新娘子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她看著顧雨澤,海拔很高,卻不高冷,屬於溫暖係,冷夏嫁給他真幸福。


    顧雨澤領著瀟雨婷入駐了一家酒店,距離他們明天辦婚禮的地方挺近,近到下樓就是他和冷夏的婚禮大廳。


    “這裏挺貴的,你住的給我省心點,別把什麽磕壞了,回頭我還要賠償。”


    顧雨澤十分小家子氣,絮絮叨叨地靠在房間門口沒完沒了地叮囑瀟雨婷。


    瀟雨婷突然感覺喜歡安靜的冷夏遇上這麽話多的顧雨澤,不知道會不會被逼瘋?


    “姓瀟的,你是不是擱心底編排我呢?”


    瀟雨婷送了他一個“明知故問”的表情,大大方方地從行李箱裏拿出內衣,視顧雨澤為透明地在身上比劃著。


    “我說你能不能把我當偶像待?”


    顧雨澤出聲,不屑地睨著瀟雨婷。


    瀟雨婷嗬嗬一笑,湊到顧雨澤跟前,仔細地端詳著他的臉,一個勁地“嘖嘖”咂嘴,“你說明天會不會有粉絲哭暈在你的婚禮?”


    “你想幹什麽?”


    顧雨澤警惕地看著瀟雨婷,惹的瀟雨婷咯咯笑的直不起腰,單手抓著顧雨澤的胳膊,“你是不是自戀?真的以為有人為你瘋不成!”


    “沒有最好!”顧雨澤感覺在妖精般的瀟雨婷跟前,處處吃癟,為了不再見到神經大條的瀟雨婷再從行李箱掏出什麽私密玩意,他說:“你趕緊收拾,收拾好了下樓,我在大廳等你,你不是嚷著餓了麽?”


    “都餓過頭了!”


    瀟雨婷白眼著顧雨澤,目送著他離開。


    顧雨澤靠在大廳的圓柱邊,想象著明天她穿婚紗的模樣,他甚至都沒帶她去試過婚紗,他想給她一個不一樣的婚禮,一個他精心布置的婚禮。


    瀟雨婷下來時,顧雨澤摒棄亂七八糟的想法,領著她去了隔壁的飯館吃了一碗麵條。


    瀟雨婷盯著麵前飄著幾塊牛肉的麵條懟道:“你真摳門!”


    “不是給你放肉了麽?”


    瀟雨婷連翻幾個白眼,她還得感謝他了?就沒見過這麽小心眼的男人,瀟雨婷沒從顧雨澤身上找到平衡,大口地嚼著麵條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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