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飛羽不知事情如何,他隻是習慣性地匯報冷夏的狀況給顧墨聽。


    “飛羽,以後她的事……不用特意告訴我。”


    “屬下知道了。”


    邢飛羽說完就退了出去,總裁說不想知道冷夏的事,結果還不是夜夜折磨自己,拿健康的身體來消耗時間,長此以往地下去,那身體……不堪設想。


    冷夏直奔“樂樂家超市”,跟著主管後麵領了工作服,又被領到收銀台學習了幾分鍾。


    冷夏覺得soeasy,滿心歡喜地投入了工作當中,她之所以選擇這家超市,是因為朱悅溪說過這家超市的東西特別貴,她壓根就不來這裏買東西。


    一上午都很清閑,看來店裏生意確實不好,冷冷清清的,到了交班時間,冷夏買了份鹵鴨回去了。一進門,朱悅溪正翹著二郎腿睨著她,質問道:“你一上午去哪了?”


    “我去上班了。”


    “真的?”朱悅溪有些喜出望外,立馬從沙發上起身又問:“你們公司這個點就可以下班?”


    據朱悅溪所知,公司不都是朝九晚五嘛,有下午兩三點就下班的?


    冷夏知道朱悅溪指的公司是誰的公司,她含糊不清地說:“媽,我這不是懷孕了嗎……工作就輕鬆了一點。”


    “看來娜娜幫了大忙。”朱悅溪立馬把功勞安到柯洛娜頭上。


    冷夏也不去多嘴,放下鹵鴨說:“媽,這鹵鴨味道不錯,我就買了一些回來。”


    朱悅溪瞧著冷夏,還是看不上眼,不過她能聽話去中潤上班,再好好伺候她兒子的吃喝拉撒,再給她添個孫子,那她也可以不看僧麵看佛麵不擠兌冷夏的。


    “那你回房休息吧,晚飯我來做。”


    冷夏得了朱悅溪的批準仍心有餘悸,朱悅溪隻是誤會她去中潤的,要是被知道她在一家小超市當收銀員,不知道會不會拿菜刀跟她後麵追?


    “媽,還是我來做飯吧。”


    “不用。”朱悅溪笑臉相迎。


    冷夏看的心口一緊一緊的,甚是毛骨悚然。


    這天之後,冷夏學精明了,早上出門,晚上九點到家,哪怕下班了,也到處轉悠掐著點回家。


    一連十幾天,冷夏覺得日子過的快哉不已,朱悅溪也再無找過她的麻煩。


    這天晚班,從下午三點到晚上九點,冷夏剛來就聽交班的說:“冷夏,晚上估計很忙,我們超市破天荒地搞打折活動。”


    冷夏心裏莫名地咯咚了一下,打折?“我怎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隻是在網站做了活動,大概隻是試試水,沒想到效果好的驚人,我今天忙的都沒吃上午飯。”


    “這麽忙?”冷夏咋舌。


    “嗯,你注意點,晚餐吃早點,等晚上七點以後估計要忙起來。”


    “好,我記住了,謝謝你。”冷夏真心地道謝,她很喜歡這裏的氛圍,很融洽沒有勾心鬥角。


    一切如冷夏同事所料,晚上七點不到,超市裏的人多的如米一樣,排隊結賬的都看不到盡頭,冷夏忙的頭暈腦脹。


    讓冷夏沒想到的是懷孕的人還真不一樣,事情一多就煩躁了,也覺得腰酸背痛。


    “會員卡有嗎?”冷夏頭也沒抬地問。


    “沒有!”


    這聲音怎麽那麽熟悉?冷夏想著也抬起了頭,一看差點鬆了手中的掃描器。


    “……媽?”冷夏有些結巴。


    朱悅溪橫著眼睛直視著冷夏,“你糊弄我?”


    “媽,你聽我回家和你解釋。”


    “解釋?”朱悅溪抬手抓起一大包餐巾紙砸向冷夏。


    冷夏躲避不及地一把抱住了餐巾紙,這一舉動引來周圍人的圍觀。


    “媽,我先給你把東西結算了,回家再說工作的事。”冷夏解釋著,這大庭廣眾的,她隻能安撫朱悅溪。


    她抓起桌上的東西,一個個地掃描著,眼睛壓根就不敢抬了,朱悅溪撒潑來什麽事都幹的出的。


    “你給我滾回家去!”


    朱悅溪吼了一嗓子,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齊聚冷夏身上,主管聞聲走了過來,陪著笑臉對朱悅溪說:“您好,請問您有什麽問題?”


    “滾開!我和她說話輪不上你插嘴!”


    主管立馬警告地看向冷夏,低聲嗬斥道:“怎麽回事?”


    冷夏舔了舔幹燥的唇,看了眼怒火衝天的朱悅溪對主管說:“我來這裏上班,家裏人不知道,她是我婆婆。”


    主管一看這是家事,好解決,她對著朱悅溪笑臉道:“阿姨,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讓冷夏把今天的班給上了,明天,我們就不讓她來了成嗎?”


    “不行!”朱悅溪斬釘截鐵,虧她那麽信任她,還以為她在中潤上班,這都大半個月了,說好的副總裁助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人給占了,想想都是火。


    主管一看,這事大了,也顧不得自己領導的派頭,對著冷夏說:“你趕緊跟你婆婆回去!”


    她說完就站到了冷夏的位置,有條不紊地當起了收銀員。


    冷夏束手無策,與朱悅溪對視了一眼轉身走了,一口氣悶到底地大步走回家。


    “你個狐狸精給我站住!”朱悅溪叫住即將上樓的冷夏。


    冷夏瞪著眼回頭的,她不是沒有脾氣,隻不過看著顧雨澤的麵不和她一般見識,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


    “媽,你一口一個狐狸精,不是給你兒子臉上摸黑嗎?我是狐狸精,我勾引誰了?”


    “你個臭丫頭,嘴巴這麽厲害!還敢和我強嘴,是不是?”


    “我實話實說,你兒子娶了我,那你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臭丫頭,你如此地看不上我,可你兒子還是娶了我,你罵來罵去不還是罵了你兒子!”


    冷夏覺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索性懟她個徹底,省的天天在她跟前找存在感。


    朱悅溪氣的壓著胸口,冷夏說的正是她窩火的地方,她那麽優秀的兒子娶了冷夏這麽一個貨色,她想不生氣可能嗎?


    “你純粹就是想讓我這個老太婆去死!”


    冷夏頭痛地看著朱悅溪,她低眉順目了這麽久,她不還是不放過她,她有什麽辦法!“媽,我沒那個意思,我早就說過了不去中潤,你執意如此,我有什麽辦法。


    別的事我可以答應你,唯有這件事我答應不了。”


    冷夏冷聲冷氣,剛剛在超市,她已經克製了所有的怒火沒和朱悅溪吵個天翻地覆。


    “冷夏,我看你眼裏就是容不得我這個老太婆,你就是想讓我去死,我說我們家怎麽這麽家門不幸娶了你這麽一個掃把星回來。”


    冷夏不想理她的撒潑了,抬腳往上走。


    “你就是一個掃把星,克死了你媽,現在來害我們家了。”


    “媽,請把嘴巴放幹淨一點!”冷夏也覺得自己是掃把星,可是不容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


    “你!”朱悅溪抬手指著冷夏,猝不及防地倒地了。


    冷夏以為她一貫的撒潑耍無賴,繼續抬腳往上走,走了兩步客廳裏還沒動靜,她又急匆匆地下了樓。


    朱悅溪虛弱地倒在地上,看著冷夏似乎在求救,冷夏慌了,急忙問:“媽,你怎麽了?”


    朱悅溪指著樓上,食指抖個不停。


    “是不是去拿藥?”


    冷夏急忙跑到朱悅溪房間,在床頭櫃上確實發現了一瓶藥,拿了就一口氣跑了下來。


    “是這個嗎?”冷夏心口咚咚地跳。


    朱悅溪痛苦地眨了眨眼睛。


    冷夏快速地擰開蓋子,倒了兩粒放到朱悅溪眼前問:“是兩粒?”


    朱悅溪繼續眨了下眼睛。


    冷夏急忙遞到朱悅溪嘴裏,又急忙去倒了杯水喂到朱悅溪嘴裏。她扛不起朱悅溪,隻能陪著她坐在地板上。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朱悅溪恢複了常色,非常虛弱地從地上撐了起來,她與冷夏麵對麵坐著,兩個女人都沉默地看著彼此。


    最終,朱悅溪開口了,“冷夏,你既然進了我們家,我也不想處處針對你,我也想與你和平共處。


    我對你別無所求,隻希望你真心愛雨澤,然後就是去中潤上班。


    我年紀一大半了,身體也不好,或許哪天一命就嗚呼了。


    雨澤呢,他性子倔,他不會去中潤上班,我已經指望不上他了,眼下剛好有這麽一個機會,你能進去卻不去。”


    冷夏看著朱悅溪苦口婆心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雖說她保養的挺好,可是身體這玩意,你不服老不行啊,你說你天天健身,可身體的老化容不得你逞強,“啪”的摔一跤可能就要了你的老命,再或者更有悲劇的,一覺睡下去就腦溢血地醒不過來了。


    朱悅溪看起來老態龍鍾,煞是可憐,可是她冷夏也不能去中潤啊。


    冷夏想著拒絕的話,得委婉一點,老是刺激她背了氣也不行,她說:“媽,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去中潤?”


    “我一輩子孤苦地拉扯大顧雨澤,眼下他們家是越過越好,那我這輩子的青春呢?到頭來什麽也得不到?”


    “可是中潤不是顧老爺的!”


    “我不管,反正雨澤姓顧,中潤也是顧家的,我們家就得占一份資產。”


    冷夏覺得朱悅溪的想法天真極了,可是想著與她解釋不通,也就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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