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兒亦步亦趨走向吧台邊的柯洛娜,“嗨,這麽巧?”


    柯洛娜拉長著臉,斜了白雪兒一眼,繼續喝著粉紅色四季酒,其實就是果汁飲料,見著白雪兒,她沒什麽好感。


    白雪兒白皙的臉蛋揚起一抹哂笑,柯洛娜,什麽都寫在臉上的人,好對付。“心情不好?喝果汁又不能解愁!”


    柯洛娜沒理白雪兒,雖說白雪兒長的如花似玉樣的,不過骨子裏的風塵味很重,她不喜歡。


    白雪兒沒空琢磨柯洛娜怎麽想她,柯洛娜什麽都擺在了明眼上,白雪兒知道柯洛娜看不上她,不過,她無所謂,她笑言:“威士忌加冰。”


    調酒師很快就遞過一杯酒。


    柯洛娜還是不想搭理白雪兒,她心情糟透了。


    白雪兒喝了一杯又一杯,柯洛娜這才注意到她,盛氣淩人地說:“下作!”


    她的爸爸柯傲天告訴過她,女孩子,尤其是一個好女孩,不可以在酒吧裏把自己灌醉,她長這麽大才第二次進酒吧,而且她後麵還有幾個保鏢在遠處跟著。


    白雪兒扭頭笑著問:“你是說我?”


    柯洛娜抬著下巴,單手撐著額頭,輕蔑地說:“這裏有旁人?”


    “嗬嗬,小妹妹說話真直接,我喜歡,因為我也是這樣直來直去的人。不過,你的墨哥哥不會喜歡,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柯洛娜一想到顧墨隻把她當妹妹,還說她一廂情願,她就生氣。


    “因為這個女人啊!”白雪兒扔下一張相片。


    柯洛娜沒拿,隻是看了過去,夕陽下,顧墨與一個女孩麵對著麵,似乎站在門口,她的墨哥哥深情的眼哪怕隻是在相片上,也讓她感受的真切。


    “你又想耍什麽心眼?”柯洛娜雖然心裏氣憤,可還沒昏了頭,這白雪兒一次找上她兩次找上她,百分百想利用她。


    白雪兒又端起一杯威士忌,媚眼如絲,看向柯洛娜,又似看舞池中央,丸子臉有些偏瘦,水靈當中多了一絲魅惑,卻又摻合了少許的寥寂,柯洛娜看的竟然有些不忍,恍惚覺得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沒心眼耍,我和顧墨以前感情很好,我們也算青梅竹馬的,隻不過因為這個女人,我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離婚後,我就在酒吧賣酒為生。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身份很低賤,其實我也覺得是,我放棄了顧墨的離婚財產,隻是想向他證明我愛的隻是他那個人。


    可是,因為這個女人在顧墨跟前擠了幾滴淚,我就被冤枉傷害了她,顧墨又打發我在娛樂會所……陪……”


    白雪兒苦澀地勾著唇角,繼而又灌了一口威士忌,柯洛娜本不關心她說的,白雪兒戛然而止,吊足了她的胃口,她問:“陪什麽?”


    “男人!”白雪兒輕描淡寫,好像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柯洛娜她的生活圈子很窄,在柯傲天的視線範圍內,她的世界很單純,可以囂張跋扈,也可以嬌羞可愛,前者在柯傲天麵前,後者在顧墨跟前。


    白雪兒的話顛覆了她的三觀,刷新了她的認知。


    墨哥哥是那麽冷血的人?讓自己的前妻陪男人?


    柯洛娜心裏一陣翻滾,有些作嘔地反胃。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柯洛娜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說安慰吧,她忽然覺得當顧墨的前妻真可憐。


    “我告訴你,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讓你留個心眼,沒事別招惹顧墨,更不要招惹這個女人。”


    柯洛娜雖然被顧墨拒絕了,可不服輸地嘴硬:“我們不一樣,我們門當戶對。”


    白雪兒沒爭辯,淡淡地說:“這個女人有丈夫了,應該也懷孕了,可她依然有能力把顧墨吃的死死的,你的墨哥哥……我想他現在還在為她生死煎熬吧。”


    “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又沒讓你信我,我隻是讓你留心別讓自己受到傷害,落的我這麽一個淒慘的下場。不過,你的墨哥哥今天是不是特別生氣,衝你發火了?”


    柯洛娜被戳中了痛處,不過她不願意承認她和卑賤的白雪兒一樣被顧墨嫌棄,她氣鼓鼓地說:“沒有,墨哥哥沒有對我發火,墨哥哥發火隻是因為盛龍地產的事。”


    “噢,你在自欺欺人吧,他對工作一向沉穩、遊刃有餘,從不動怒的。”


    “沒有,就是因為工作,我聽見了墨哥哥說的,他要拋售股票還要停止資金注入,回頭再去收購。”


    柯洛娜解釋的合情合理,她的墨哥哥不會嫌棄她的,對,一定是因為工作,墨哥哥今天才凶她的。


    “算了,你要是不留心我也沒辦法了,反正我也隻是一片好心。”白雪兒說著又灌了一杯酒,適時起身說:“我還要去陪客人,你……好自為之吧。”


    白雪兒說完,在柯洛娜的視線中隨風擺柳地走向拐角卡座的男人身邊。


    柯洛娜忽然沒了泡吧的心情,喝了最後一口飲料漫無目的地出了門,一出門就被保鏢攔住了去路,“小姐,天色不早了,老爺請你回家。”


    沒地可去,柯洛娜隻好跟著保鏢回去了,白雪兒說的話,她說不在意,可終究還是進了心裏。


    這邊,顧墨站在雨中,時間於他而言是靜止的,他對她的愛難道真的要形同陌路,他要如何抹掉關於她的記憶,她曾靠在他胸口,那裏仿佛還有她的溫度……


    冷夏站在窗邊,如果顧墨回頭,就會看見她滿臉淚水,她該死心的,偏偏就在這一刻,看著他的背影,在她麵前餘生隻剩風與雨……


    她對他的愛千山萬水,最終隻能陌路。


    顧墨離開時,冷夏也癱在了地毯上,地毯還是顧墨安排鋪的,他留下一屋子關於他的記憶,她要如何忘掉?


    傍晚時分,顧雨澤並沒有如期過來,冷夏不意外,朱悅溪不會同意她兒子娶她這樣的女人。她沒有難過,反而落了一個輕鬆。


    一個人吃了晚飯,一個人刷了碗,一個人摁滅了燈,一個人躺床上,摸著還沒胎動的小腹,感受著孤寂之外的那點溫暖,床頭櫃邊,季涼川還在溫暖地笑著,她不孤寂的,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冷書會陪著她,淺哥哥也會陪著她,季涼川也會陪著她。


    朱悅溪家,燈火通明,顧雨澤憋著一股氣與朱悅溪對坐著,桌上的飯菜早已涼了。


    “總之我不會同意她進這個家門!”


    “我可以去她家住!”


    “你是要氣死我?”


    “那你為什麽不能成全我?”


    “兒子,你今天就是說破天,我也不會答應,你要是真的鐵了心要她不要老娘,好,你上她家去,但是戶口簿別想!”


    顧雨澤心煩地揉著眉心,要不是戶口簿被朱悅溪卡住了,他至於在這墨跡?他就不懂了,打結婚證至於要結婚證,身份證不能代替一切???


    “媽,算我求你,成嗎?”


    “求也沒用,我說過了,除了她誰都可以。”


    “可是除了她,我誰也不想娶。”


    “你!”朱悅溪發現在這個問題上,她永遠搞不贏她的兒子,“好了,兒子,你別說了,也別在我這裏哀求了,沒用,我怎麽看那小狐狸精都不是過日子的料,你還偏偏要吊死在她那棵樹上,別的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有婚姻這件事,兒子,真的抱歉,你死心吧!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別想領證!”


    “媽,你難道要看我一輩子都不結婚?”


    朱悅溪起身,心頭猛地一顫,難道一切都是報應,她當年……現在到了兒子頭上?


    “沒有誰離不開誰!”朱悅溪丟下這句話,伶仃地影子隨她上了樓。


    朱悅溪一上樓,顧雨澤就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唉,錯過了陪冷夏晚餐的時間不知道她會不會多心,沒辦法,先找戶口簿吧。


    顧雨澤在樓下翻來翻去,也沒找到,又偷偷潛入朱悅溪的房間,他輕輕地喊:“媽?”


    朱悅溪合著眼睛沒搭理他,他能找到才怪!


    顧雨澤就著手機的光亮挨排挨地翻著,找了大半宿失敗而歸,隻好回到房間休息。


    次日一大早,冷夏剛醒來就聽見一陣陣的拍門聲,而且還是院子裏的鐵門聲,她能想到的是顧雨澤,來不及換掉睡衣就下地出了門。


    隻不過,鐵門外的不是顧雨澤,而是朱悅溪,冷夏有些懼怕,畢竟他們每次有衝突都會見血,而她此時肚裏有了一條生命。


    “嬸,這麽早!”


    冷夏笑臉相迎,卻沒去開門。


    “把門打開,我要和你說事。”


    朱悅溪沒露凶色,她得讓冷夏把門開了,然後就賞賜她幾個大耳光,看她還要不要臉了!


    她那麽優秀的兒子是她個小狐狸精勾引的起的?


    朱悅溪直接要求開門,冷夏想裝蒜也裝不下去了,隻好開了門,她對朱悅溪防了又防,開了門就閃開了距離,防止她誤傷了她的肚子。


    朱悅溪微微皺眉,這個小狐狸精這麽怕她?既然怕就別來招惹她兒子啊!


    “小狐狸精,聽說你要和顧雨澤結婚?你不知道自己什麽玩意嗎?有娘生沒爹養的b,你哪點配我兒子?”


    朱悅溪打定一進門就抽冷夏耳光的,沒機會上手隻好拿她羞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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